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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归挑眉:“竹哥儿醒了,又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不是正好证明了我的清白吗?如果我害过他,给他吃过有毒的东西,他一个幼小孩童还不立马就去半条命,怎么可能生龙活虎,一切如常?为何不反过来想想,假如不是我阻止他吃那些药,他可能也不会恢复得那样快。原本奄奄一息的竹哥儿,在我院子里住了几个月,挪出去只有三天,醒后跟从前一样健康,难道功劳就只记在那三天上了?”
风扬也大感不平,用折扇猛敲何当归的椅背,大叫道:“天底下竟有这般不辨是非和不识好歹的事!那一个小童躺在她家里一动不动,她要是想害他,只需将被子一蒙,半盏茶工夫就够了,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偷换几个月的药?冒着被人发现后有口难辩的风险,她何必呢?后来那小童醒了,病好了,不感念她的功劳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还给她一个清白?就好比一个饥饿的人吃馒头,吃到第十个饱了,难道二夫人你就只道第十个馒头管用,前九个都是白瞎的?”
☆、第198章 死于江湖仇杀
更新时间:2013…10…02
孙氏皱眉道:“风公子,我们念着你是九姑的儿子,都对你客客气气,你把我们家弄得乱七八糟,把有毒的石粉子撒得满屋都是,还在此处插嘴我们的家务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家乃是规规矩矩的善门世家,你上门拜访却不走正路,跟梁上君子有什么区别?你又以什么立场帮何当归……”
“咳!”老太太用一声严厉的咳嗽打断了孙氏的话,真是的,如今你家芍姐儿还在惦记着风扬呢,搞不好他可就是你的未来女婿了,怎么能闹得这么僵!
孙氏不明所以,她尚不知道自己女儿新近迷上风扬的事,只当老太太这是在偏袒何当归,顿时不悦道:“老祖宗,何当归就是个灾星,是个小妖女,她不知对竹哥儿做了什么事,勾了他的魂,让他连自己亲娘都不亲近,只迷了心窍一样跟在小妖女后面。大房前哥儿屋里,好好的五口人立刻就缺了一个,这还不算,前哥儿在外面养的外室弄了四个孩子,虽然有失体统可也是咱们罗家子孙哪,那些女人跟了他几年都安然无恙,没病没灾,偏偏在何当归回来后几个月就惨死,可见何当归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我家芍姐儿若不是为了跟她嬉戏,也不会去弄那些乱七八糟的粉,也不会被老祖宗您送去道观调教,也就不会火烧道观,烧断了她的左手手筋——何当归实在是害人不浅!罪大恶极!”
不等何当归有所反应,风扬勃然大怒,一扇敲碎了他右手边的一张木几,充满威胁地说:“二太太,你也看到了,我武功不弱,脾气不好,还喜欢当梁上君子,你再如此颠倒黑白,把污水随便往别人身上泼,我不保证你哪天不会意外身故,死于江湖仇杀一类。”
何当归蹙眉,虽然风扬是好意帮自己,可是孙湄娘跟丐帮某长老有密切的生意往来,也有大把的银子买凶杀人,他何必跟孙湄娘这种明里和暗里都不肯吃亏的人一般见识,拿狠话去吓唬她。真要杀她时,就不该提前嚷嚷出来。
见到那张四分五裂的木几,孙氏吓得花容失色,不觉退后了几步,丁熔家的也忙上前护主,口中叫着“要杀杀我!”而罗川谷皱眉,突然看向何当归,问:“逸逸,你说想到了新线索?什么新线索?”
何当归眨眼道:“是啊,新线索,我对花姨娘见红的始末都不了解,却莫名其妙被安上了下毒的罪名,心中的确颇多疑惑。今天傍晚,我的丫鬟薄荷去找我的时候,说的是马大夫诊出花姨娘的胎不稳,是因为她吃的安胎药有问题。取出从前给花姨娘开过的一摞药方查看,老祖宗和马大夫都很肯定药方没有问题,而是安胎药抓药时出了问题。于是,花姨娘的丫鬟把还没来及煎的药拿出来,让大家查验,然后就查出里面有‘催产药’,此事是真是假?二舅舅,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说错或者说漏了?”
罗川谷颔首:“没错,正是如此,那又怎样?”
“后来,二舅母给我入罪时候,对老祖宗讲的也是,马大夫说花姨娘这一胎是个男胎,如今吃了多日的‘滑胎催生散’,就算保住,将来生下来是个痴儿的可能性也很大。”何当归慢慢道,“老祖宗和二舅舅你们都是熟知药理的大夫,又亲眼见过花姨娘吃的药,也亲眼见过花姨娘吃药后的症状,我想问的是,花姨娘吃的到底是‘催产药’呢,还是‘滑胎药’?”
孙氏听得糊涂,不由脱口而出:“催产药不就是滑胎药,这有什么值得质疑的,你不要再狡辩了!”
老太太却皱着一对远山眉,慢慢回忆道:“从柜中找出的那几包药中,有葵子、滑石、麝香、朱砂和豌豆红,都是用在催产药中的几味,唉,说起来花羽也实在大意,麝香的味道那样浓烈,她竟然马大哈地喝了那么长时间……咦?不对啊!”
罗川谷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问老太太:“母亲你可看清楚了,那安胎药中真的有麝香和朱砂?”声音高亢激烈,让孙氏主仆有些不自觉的心虚,相互对望一眼。
“麝香和朱砂怎么啦?”风扬看何当归,表示出好奇。
何当归微笑道:“原本我也是门外汉,不过前段时间承老祖宗教诲,我就整日泡在南苑药庐中读医书,勉强弄懂了一些,原来‘催产药’和‘滑胎药’虽然都是坠胎用的药物,但却属于两个不同的类别。催产药,顾名思义,是产妇生产在即,遇到胎位不正或者胎儿头大难出等情况时,才少量服用的药物,是稳婆手中的必备药。催产药中若是含有麝香和朱砂,那么连产妇都要酌量的慎重服用,或者就含在口中不咽下,一旦顺利产下婴儿,便立即吐出并以水漱口,只因为催产药的药性非常之烈,药效也是立竿见影的快。”
风扬挠下巴,歪头问:“有麝香的催产药不能服用?莫非其中有毒?”
何当归解释说:“有毒倒不见得,不过麝香对女子而言,是少沾为妙的禁忌之物,有些寒性体质的女子,沾上两三滴就完了,往后都不宜有孕。而对于身怀六甲的孕妇,尤其是前几个月胎象不稳的时候,那种含有葵子、滑石、麝香、朱砂和豌豆红的催产药,别说是连吃几帖药,就是吃上一口,腹中的胎儿都要抖三抖。所以我听薄荷说了此事,当即就觉得奇怪,说,那花姨娘倒是个身体健壮的,几帖催产药吃下来,居然只是见红,换了旁人,小半碗药就能流掉一个孩子了。”
老太太和罗川谷面沉如铁,只因他们对花姨娘这一胎寄予了厚望,指望着她能给三清堂生出一个继承人,所以当他们听说花姨娘出了事的时候,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后来查出是有人下毒害了花姨娘的男胎,怒火冲淡了理智,只想着如何惩处凶手,竟然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从柜子里找出来的那些药的药性太凶了,绝对不会是害了花姨娘的那种药,就算这种药真的是元凶,那花姨娘甚至连吃都不必吃,只要挂一包药在床头闻两个月,就能达到下体见红的效果了!
孙氏和丁熔家的对于药理一项也是耍耍嘴皮子的程度,没有多少这方面的常识,甚至连催产药和滑胎药都不能区分出来。虽然她们还没太弄懂其中的关节,但也知道此事的哪一环可能有了差错,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心中不禁大为焦急,一时也想不到对策。
风扬还是一位好奇宝宝,孜孜不倦地提问:“那有没有可能,那位花姨娘没吃那些药,只是身子太弱才会胎象不稳?”
“非也,胎象不稳有很多种表现,而吃药不当表现出的胎象不稳,是最来势汹汹的一种,只要是有妇方千金诊脉经验的大夫,都不可能把这一点弄混,”何当归望向老太太,清晰地慢慢道,“那麝香的味道特殊,很难想象花姨娘吃药时完全没有察觉,那催产药又性如猛虎,很难想象花姨娘服药后还能安枕几个月,老祖宗,我听说当时给花姨娘诊脉的是马大夫,而他现正好候在殿外,所以我想请他进来问两个问题。”
老太太让石榴把外面的马大夫叫进来,屋中人等候之际有一瞬间窒息的沉默,孙氏主仆皱眉交换眼色,这一幕落在罗川谷眼中,心中的疑虑就更加深了。他不是不能想通这其中的关节,而是打从心里不愿意接受,他一直敬爱和疼惜的妻子不只贞操有亏,还在暗中毒害他的妾室和子嗣。这个在他心中地位比母亲还靠前的女子,真的会是那种人吗?
少顷,蒙面的马大夫又进来了,罗川谷看得心中冒火,喝道:“把脸露出来说话!我们这些人都还没避石粉避成这样,你的命比我们还金贵吗?”
马大夫慢吞吞地摘下布巾,看一眼罗川谷,又看了一眼老太太,露出一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何当归拖着曳地的披风,踱步上去问道:“马大夫,听说你是妇方国手,所以我想请教一下,花姨娘的脉象哪一脉是滑的,哪一脉是抠涩的,哪一脉是中通的,在你判定她属于服药导致的胎象不稳之后,你有没有下针于她的三阴经、少阳经,试一试她中的是哪种药物的毒呢?”
马大夫张着嘴巴想了一会儿,从嘴里干巴巴的蹦出了两个药名:“蒲黄,木通。”
“哦?原来是蒲黄和木通,”何当归微微一笑,“我前段时间在书上读过,这两种药都属于寒凉药物,有下泄和通淋的作用,常见于各种滑胎药的配方中,如此看来,花姨娘的确是服药导致的胎象不稳,而不是她本身身子虚弱导致的。”
马大夫下意识地擦一下额头上不存在汗水,嗫嚅道:“唔,她自己身子也是弱的,睡眠不好也有一定的影响……哦,她这两个月好像还经常吃螃蟹。”
“螃蟹?”老太太奇怪地看马大夫,忍不住问,“这些情况,你下午诊脉的时候怎么只字未提?”马大夫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风扬咨询百科全书:“螃蟹又怎么了?我昨天也吃了一大盘子,难道也有毒?”
何当归微笑:“常人吃螃蟹没有太大的忌讳,只要注意莫冷食莫多食,然后吃的时候佐以姜末和烧酒,就可以放心享用美食了。而孕妇则不然,对孕妇而言,螃蟹是同木通等药材一样寒凉的东西,吃得多了,甚至可以达到吃一碗滑胎药的同等后果。”
“可是,滑胎药跟催生药究竟有什么区别?”风扬有些不解,“不都是能让孕妇流产的东西吗?为什么老太君他们回想起花姨娘那儿找到的药,是催生药而不是滑胎药,就会突然露出惊呆了的表情呢?”
何当归望向孙氏苍白的面孔,脆声为风扬解答道:“滑胎药是一种比催生药温和得多的药物,见效时间从十天到几个月不等,虽然它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可却也是一种正正经经的药,用于打掉一些三个月大的死胎和血胎,有一些高龄妇人有孕后,倘若不想要那胎儿,也是吃几剂温和的滑胎药,就算坠了胎儿也不会对孕妇的身子造成太大的损害。关于这一点,二舅母肯定是知之甚详的吧,我听说她也吃过。”
☆、第199章 无力保护女儿
更新时间:2013…10…02
不等孙氏答话,丁熔家的率先嘶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该死呀,这死丫头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
老太太精光内敛的双目扫向丁熔家的,沉声道:“丁熔家的,老身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逸姐儿她是罗家的正经主子,你不要仗着自己在府中的地位高人一等,就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再年幼无依,她也是主,你再年长,身后靠山再多,你也是仆,下次你再搞不清楚主仆之别,对三小姐直呼其名或语中不敬,你就回你儿子家里去享清福吧,罗府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孙氏的眉心一阵跳动,老太太这两年已不理府中一切大小事,把所有的权柄都交到自己手里,而自己发号施令又多是由丁熔家的传出去的。现在老太太有意打发走丁熔家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同时也要削走自己的一部分权力呢?说什么“靠山”不“靠山”,不就是影射自己吗?孙氏瞪眼看向罗川谷,平时假如老太太和她产生什么小分歧,罗川谷一向是站在她这边说话的,可这一次,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丁熔家的脸涨成猪肝色,鞠躬请罪道:“老太太教训得是,以后老奴会多多注意这方面的礼节,可我实在听不下去三小姐一直在那里含沙射影的说二太太。三小姐是主子,以后老奴一定拿出尊重对待她,可她自己也太没规矩太不自重了,二太太是她的长辈,罗家家训中有多条都是要让晚辈敬长辈的训导,三小姐她说二太太吃滑胎药,这不是恶意中伤二太太么?”
何当归面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