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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罚银。”
“怎么还有这么可恶的事?”青儿撇嘴,“男人当官就能三妻四妾,女人当个诰命,就得一辈子捧贞节牌坊?”
何当归点头叹息道:“这是自然,但凡官员之正室才能受封诰命夫人,领一定数目的俸银禄米,等那官员死去,皇帝肯给他夫人钱财,帮他养家活口,当然是看在他从前兢兢业业的份上,若他夫人倒守不住改嫁了,那皇帝册封诏书上的‘贞徳’岂不成了一句笑话?其实,如果我娘在受封前就嫁了聂淳,那这个就不碍了,因为她这个情况特殊,宋朝也有可比照的先例,没有说母凭女贵,反而拆散母亲配偶的道理。我只是怕他们那边还别扭着,不赶快给我娘弄妥‘扬州蓝氏’的身份文牒,速速签下那份婚书,甚至,娘可能现在还没跟何阜和离……也不知娘她现在怎么样。”
青儿同情地拍了拍她,安慰道:“上帝关了你的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虽然你两个爹没良心,娘也不负责任,可你生的美丽又聪明,还嫁了个帅老公,算是补偿了。对了,你是正四品,那孟瑄的‘仪宾’不也是正四品了?他当将军时是几品,跟你一起升迁了吗?”
何当归微微一笑,为青儿扫盲:“公主的驸马和郡主的仪宾都是虚衔,几品都不当真,有些俸禄也都算在公主、郡主的账头上了,夫妻俩领一份俸禄。孟瑄的军衔,我倒真没细算过,不是从五品就是六品,在军中只按‘将、帅’论上下级,倘若皇帝让一个九品的掌帅印,那九品官也能调动四五品的。”
两人正说着话,分享着何当归受封郡主后的喜悦,突然听到院子里乒乒乓乓响成一片,二人对视一眼,出去察看,只见院中央一蓝一白两道光影纠缠在一处,一会儿跑天上去,一会儿又落地上来。青儿还没反应过来,何当归却已猜出,那是两名高手在交手。但见他们之间也不互通言辞,就是闷着劲的打,虽然打出来的招式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可却不带半分杀机,甚至还有一派赏心悦目的优雅。
奇怪,那是什么顶级高手,一下子竟冒出两个来,还跑到她家院子里比武?何当归偏头问青儿:“前天,段晓楼他什么时候走的?”
青儿答道:“他扛我出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我吓得不敢回去,就放弃了继续参观朱元璋,让他送我回水谦居来。到了这里,我想多探听点他的情况,就留他喝茶聊天,然后我们就聊了一下午,直到你回来之前五分钟,他都还没走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一转头他就没人了。”
“整整聊了一下午?”何当归十分诧异,青儿和段晓楼?感觉怪怪的,不由问,“你们聊些什么?”
“聊人生理想。”青儿一本正经,让何当归一时无言。
这时,天上的蓝白两道影子在空中定格,何当归和青儿举头仰望,蓝的是段晓楼,白的是……孟瑄?孟瑄他回扬州了?不是要去青州两个月,怎么只走了十天又回来了?难怪熠彤也回来了。
青儿冲空中那两位高大如神祇的俊美男子挥臂,呼叫道:“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孟瑄,你再打架你老婆该生气了!段晓楼,你怎么在别人家做客还打主人?”
她的调停果然管用,孟瑄和段晓楼住了手,先后从空中回到地面上,孟瑄对着她们的方向解释道:“一直都想切磋,今天正巧碰上了就试试。”段晓楼也补充道:“男子之间比武,跟你们女儿家斗草差不多,只是兴趣使然,无关恩怨,两位不必受惊如此。”
青儿她们不知孟瑄段晓楼二人怎么变得这么合拍了,顿时都惊奇不已。何当归给孟瑄见了礼,问:“爷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好歹让人提前打个招呼,家里修缮屋顶,连爷你住的外院堂屋也在换琉璃瓦,一时恐怕收拾不出,暂时不能入住。”
昨天那场变故过去之后,当天午时后,皇帝就移驾回扬州了,扬州知府韩扉听说爱子的死讯,不但不敢愿,还在驾前说了三车子的好话剖明心迹,皇帝审到最后,只命将跟韩放去清园抄查时牵头的几人关押候审,此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并没有传出,皇帝召宁王见驾或下旨斥责宁王的消息。
韩扉暗抹一把冷汗,听师爷董过光讲述完韩放之死,以及孟瑄小妾何氏受封郡主的新闻。第二日,韩扉又让泥瓦匠人推着十车琉璃瓦、白粉漆桶到清园,非要为清园修葺屋顶、粉刷外墙赔罪不可。当时接待匠人的是青儿,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她就叫那些人进来鼓捣了。
何当归听说后心中觉得不妥,就算韩扉是真心为韩放的作为道歉,那清园都不大适合修缮——才受封郡主就大兴土木,听起来也不好。可匠人已经叫进来,少不得让他们做一圈再走,据工头说是个五天的小工事,今日才做到一半。
当初孟瑄修这园子的时候,就相中了这种琉璃瓦,都已下货定了,那边又推搪说没有,他才临时换做另一种。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家常小事,知府大人是从何得知的。
而孟瑄回园时见着那些泥瓦匠,也是微微皱眉,暗中让人多看紧他们一些。韩扉失了儿子,不思迁怒别人报仇,却帮郡主修葺起房顶来,这不是太反常了。此刻见何当归问,他解释道:“过两日是清明节,我不能抽空回家参加祭祖洒扫,因此打算在这里设一坛,不拘形式祭一祭也就罢了。”
何当归点头道:“既如此,妾身再安排一间净舍给爷住,如今没修葺屋顶,又一应器用都齐全的屋子也有不少,不过想问一问爷打算住几日。若是只停留上两三天,又动那些没住过人的新屋新楼,就太折腾了,还不如住客房更便捷,您说呢?”
如今几乎已和段晓楼等高的孟瑄含笑负手,扬起下巴,点了点她身后的水谦居,笑道:“虽然清园在你名下,但清儿你不会这么狠心,让为夫去睡客房吧?我大概在清明当天就走,中间停驻三日,就在水谦居住好了。”
何当归点头称是。关于孟瑄的住宿问题讨论妥了,四个人一时默默无话,站在庭院里吹了一会子风,青儿戳下何当归,笑道:“你相公旁边站的那个也是位将军,你怎么忘记招呼他了?他说不定是皇上派来传旨的,还不让着他进去喝杯茶?”
何当归依言,让段晓楼进屋喝茶。
段晓楼笑辞道:“我不传旨,只是那一日皇上看园子里长的一种红山果鲜艳可爱,想采些吃又忘了,今天想起来,又支使我过来。”
何当归连忙笑道:“何用让大将军跑一趟,只消传个话去,妾身自然采了最新鲜的山果孝敬他老人家。”
“我也就是顺路跑个差,”段晓楼解释说,“看一看上次未看全的景致。”
何当归点头:“那敢情好,将军是打算住下来参观?用不用妾身安排一间干净的客房,把风景看全了再走?那山果,妾身再打发了妥帖的人送去扬州就是。”
段晓楼偏头看孟瑄,孟瑄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与段将军去前厅饮几杯尽兴,你们慢慢收拾安排。”段晓楼点头说好,于是他二人亲密无间地肩并肩往外走,何当归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徐徐施礼,缓缓收礼。
青儿冷眼旁观,先不说孟瑄小哥怎么变这么奇怪,但看段晓楼,怎么都不像不认得何当归的样子,那天拉着他问了一下午,都没问出个一二三四来。段晓楼,真是个迷。假如他完全忘了何当归,他的态度不会这么生硬,她印象中的段晓楼是很擅于跟女孩子打交道的。假如他没忘……那他现在的态度就更耐人寻味了……
孟瑄和段晓楼和和气气地商量着去前厅喝酒,但他们并未立刻就走,因为朱元璋要吃的野果子,就长在水谦居的对面几棵树上。段晓楼让孟瑄稍等,他自己就飞到树上摘果子去了,连盛放的锦盒都现成的从怀中取出,可见他真是为了摘果子才来——青儿这样判断着。
适逢厨房的人过来问事,何当归刚好把孟瑄他们前厅下酒的菜馔安排了一番,她想再多看看孟段二人的情形,因此她也不进屋去,就站在檐下,把菜果品名一样样交代下去。青儿想尝尝皇帝朱元璋心仪的果子什么滋味,因此跑出院子去,和孟瑄一起等在树下,要等两个果子吃。气氛友好,田园气息在黄昏里弥散,但是一点不和谐的事,在何当归的头顶出现了。
三楼廊檐下,一块重逾六斤沉的陶定红瓦突然松动了,非常之凑巧的就在何当归头顶正上方几丈。松动之后,说落下来就落下来,什么预兆都没有,死神就倏地降临了。
“何妹妹!”一声音这样喊。
“小逸!”两个声音这样喊着。
“头上危险——”
☆、第509章 阻止新人亲热
更新时间:2014…01…11
“头上危险——”
那一片沉重的夺命红瓦坠落下来的时候,喊“何妹妹”的是院子外树上的段晓楼;喊“小逸”的一个是树下等果子的青儿,而另一个,竟然是何当归怀里的刀头娃娃孟瑄,尖脆地叫了一声她的小名,提醒她避开头上坠落的红瓦。而此时此刻,负手立在青儿身后的孟瑄本人,却是远远望着,静静望着不出声。
何当归意识到危险逼近,却没确切得知,她头上有一块陶瓦松动了,砸到她头顶就要头破血流,所以她也不可能及时而准确地躲开这一击。如今,她就就只是呆愣在原地,克制着把怀中匕首掏出来看的冲动。死亡,与她一线相隔。
树上的段晓楼人影化箭,扑过去抢救,可凭他再快,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好在何当归身边听候的厨房三嫂,也一眼瞄见了坠落的瓦石,尖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拉着何当归避开。
“乓!”地一声闷响,陶瓦从十几丈高的地方落下来,却没有摔散。何当归在三嫂帮助下逃得一命,也有点后怕,看着地上的那块瓦,是一块足五斤的大瓦,落在头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段晓楼的人先发后至,落到她身边,毫不避嫌地握起她的手问:“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何当归想抽回手,只是抽不动,她低头说自己没事,又向“段将军”致谢。心中思忖着,段晓楼的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好像还记得她,这是怎么回事?是孟兮的药不管用,还是陆江北没给段晓楼吃药?
青儿回身狠狠捶孟瑄一拳,叫嚣“有没有搞错,你竟然不救她!”可孟瑄的罡气自动弹出,像弹皮球一样将青儿弹开,青儿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孟瑄上前把青儿扶起来,可她并不领情,狠狠瞪他一眼,就跑去看何当归了。“小逸!”青儿跑进院子,反复确认过何当归没受一点外伤,松口气,拉着她进屋了。
段晓楼没跟进去,在门口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约定的酒也不喝了。孟瑄慢慢踱步进了院子,将地上那片瓦收到一边,进屋问:“水谦居也重铺过屋瓦吗?那些工匠进来过吗?水谦居中共有多少下人?平时你不在屋里,会留人看院子吗?”
他连问了两遍,青儿都只拿他当空气,在小逸的生死关头上,救她的人里面居然没有孟瑄,孟瑄脑袋被驴踢了?今晚就劝小逸改嫁!
问到第三遍,何当归开口作答道:“没重铺过屋瓦,这里还是老式的瓦,工匠他们倒是带足了换二十间院子屋瓦的琉璃瓦,可我只让他们重铺了外院的九座院子,并内苑五座院落。这里的门槛松动了,曾叫他们的人给修过一回,前后小半个时辰就送走了,也没让进屋子。我这里在屋中伺候的丫头就留了三个,除了苏子,另两个是园子里的丫头雏夕、东果二人,还有十几个在院里忙的,我只留她们早晨一班,只要无视可忙,往往中午就散了去,图个清净。专门看院子的下人,这个倒没安排过,不过人走空了,楼是要上锁的,毕竟屋里除了我的嫁妆,还有爷你交给我的那些账簿钥匙,须得仔细着点。”
孟瑄默默听完,点头说:“很好,我会叫熠迢暗中调查此事,看屋瓦是碰巧脱落的意外,还是别的什么。”
说完他走了,青儿趁着他没走远的时候大声嚷嚷道:“好个屁!小逸,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连你受伤没受伤都不问一句,你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快踹了他!”
孟瑄估计也听见了,不过背影并没有半点停滞,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院墙外。青儿火冒三丈,扭头问何当归:“他到底什么意思?才刚嫁过来就变成了这样的嘴脸,以后还说不准有多惹人厌,你怎么忍他的?他根本都不关心你受伤没有,净问一些没用的话,从前你掉一根头发,他都追着你后面拾起来放荷包里。就算你不幸被砸死了,他也只管破案查凶手,不问问你怎么样?”
何当归用茶杯盖子拨开漂浮的茶叶,轻啜一口,宽慰青儿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