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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6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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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离去,丫鬟回屋里仍继续烧火,背对祁沐儿蹲着。这时变故突生,祁沐儿美丽的面孔不复柔弱,反而露出两分阴狠,森森凉凉地弯了唇角,纤手摸过炕头的瓷枕,照着烧火丫鬟的后脑狠狠一下。
  丫鬟惊叫回头,脑门上又吃了一记重击,脸上依次闪过错愕、震怒、惶恐的神色,断续着开口求饶:“好主子饶命,奴婢也是听命做事,没,没办法的呀。好主子你别生气,奴婢这就去给你寻好吃好喝的来,饶命呀!”
  “我不生气,”祁沐儿笑着,动人的面容被火光稍稍扭曲,“一只跳蚤臭虫哪能让我动气——虫子就应该被拍死。”
  “呜啊,娘娘饶命,奴婢改了!”
  “改了?”
  “奴婢真心改了,从今后再不敢做不利主子的事了,也不听罗妃的差遣了……对了!奴婢还知道一个罗妃的死穴,奴婢有证据!”
  “……说。”
  “罗妃和东宫的彭大公子私相授受,刚传出一只香囊,奴婢还拾得了里面的一块香。”
  丫鬟双手奉上香,祁沐儿接过收进腰里,红唇一扭,迎面一击,瓷枕碎在丫鬟的天灵盖上,血流如泉,丫鬟这下连惨呼声都断绝了。何当归推窗户的动作猛然收回,发出“嘎吱”的声响。祁沐儿警觉地回头看,只看到窗纸上映出的竹影婆娑,以为那是风吹出的声音。
  看来杀人是预先做好准备的,暗处望着祁沐儿把尸身绑上石头,拖进门外水池边弃尸,动作不慌不忙,连气息都不紊乱。何当归叹道,若非亲眼看见,谁能想象一个小白兔外表的女子杀人不眨眼,一种可能是她不止一次杀过人,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次杀人前,她已预先在脑中温习了几十上百遍,才会这么驾轻就熟。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够毛骨悚然的。
  “祁嫔,有人找你,跟我走罢!”
  一名年老的宫女在院子外喊了一声,祁沐儿抓了把煤灰抹脸上,低眉顺眼地站出来,问:“不知是哪位娘娘找,求姑姑指教。”双手递上一吊钱。
  宫女不接钱,扭身便走,用威胁的口吻说:“跟丢了我盖不负责的。”
  祁沐儿掂着小脚,一副没人扶就很难走路的样子,纤弱的身子不经风吹,但经过了刚才的一幕杀人沉尸,如何敢小瞧于她。何当归还是利用轻功的优势,像浮游灵一般远远跟踪。
  “你自己进去。”
  宫女在一间屋外止步,粗鲁地按着祁沐儿的肩膀,推人进去,关门上锁。下一刻里面就传来祁沐儿凄厉的尖叫,“啊——啊——不要,救命救命啊!”
  何当归绕到后面上了屋顶,揭开一片屋瓦,待要看时,一支裹挟着劲风的羽箭破空袭来。偏头躲过,却还是被箭尾的羽片擦到,耳垂剧痛,闷哼着捂住回头看……那是什么伟大的阵仗?
  里三层外五层的羽箭阵包围了这间灰瓦屋,而她很凑巧、又很不巧地蹲伏在屋顶上面,变成了那砧板上的鱼肉?

☆、第732章 冒牌藩王殿下

  目光捕捉到羽箭阵的指挥官,似乎是今早那一位“看,有流星”的大内高手。他举手打了一个手势,所有弓箭手搭箭候命,动作整齐划一。
  有一瞬间,何当归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了,脱身的说辞也想好了。把郡主身份亮出来,再解释说变装成这样混在宫里,是因为和长孙殿下朱允炆一起发现了皇上用的药渣里有毒物,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不过下一刻,羽箭阵的前锋冲到门口,一脚踹开守门的老宫女,再一脚踹开门,马蜂群般涌进去,桌倒椅子翻,针对的好像并不是房顶上的她。
  然后,七八个络腮胡须的男人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小鸡子一样拎出来。毛发之茂密,足可以与公公之流区分开来,在宫闱里开发出这么一批雄性动物,一场大风波已然能够预见了。
  屋里面,祁沐儿的哭声停了,一排宫女端着盛清水的盆、女子梳妆用的各色物品、浅粉色的精致宫装,鱼贯走进屋里,为祁沐儿梳洗装扮。发现她很久没洗澡的灰头土脸,又迅速抬来了花瓣桶浴。
  从屋顶的缝隙中看进去,祁沐儿身上的衣衫七零八碎,眼睛哭肿成核桃,看上去好不可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祁沐儿从进门、惨叫到被解救只是一个弹弹指甲的工夫,连何当归都要以为祁沐儿的清白经受了不小的考验,为她鞠一把同情泪。
  直到周围的百人羽箭阵撤退,屋里的祁沐儿也洗得白白嫩嫩香酥可口,包进华贵衣料里,被一乘飘纱无顶轿抬走——这整个过程里,何当归只是安安静静地伏在屋顶上,也没有人和箭再光顾过她。
  纳闷啊,若是那些人根本没发现她,那射伤她的箭支从何而来?难道是流箭误伤?跳下屋顶检查发现,连窗户纸都是完整的,如果真是不长眼睛的流箭,她的运气未免太好。
  “咝——”小巧的耳垂火辣辣的扯痛,看血色是无毒的,所以只简单贴了块膏药。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青儿,进宫前给她下的任务是“送点心给祁沐儿”,点心馅里有一封油纸信,本来打算拉祁沐儿做同盟。可见识过祁沐儿与瓷枕不可不说的故事后,何当归直觉着计划需要改改了。
  老虎一样强大的对手,不怕;小猪一样的队友,我忍;狼狈为奸的同盟,万万不能找,万一给你背后捅刀子怎么办?
  “这位小哥,能给俺带个路吗,俺迷路了还灰常滴赶时间。”
  听到这个嗓音,这个语气,何当归偏头走路的身姿蓦然一僵,嘴角抽搐着回头。这家伙,怎么到处都有他?他不是蒙古贵族的遗老遗少,最讨厌大明皇宫,最厌恶跟姓朱的一家子打交道吗?!
  怎么最近扮完朱元璋的外孙女李仙茜,又扮朱元璋的侄孙子朱赞仪,他还上瘾了不成?这个变装狂柏炀柏!
  明亮的日光逆着视野,巧妙勾勒出一位翩翩贵公子的非凡身影,杏子大眼水汪汪的注视着你,星河璀璨也比不上他的顾盼生辉。淡黄底子的鱼纹缎衣袍,领口处露着暗银的镂空木槿花镶边,与之相映成趣的是俊颜文雅一笑,左上方那颗闪闪发亮的黄金牙。数不尽的风流骚包,道不完的骚包风流。
  “小哥,小哥?”芙蓉花般妖娆的磨砂嗓音,天真无邪地轻唤,“你给俺带路嘛,俺有钱!”
  何当归收回对黄金牙的注视,眯眼打量着“柏氏冒牌”靖江王朱赞仪,堂堂藩王之尊一身全套的行头——头顶的发箍,价值一座宅院那么多钱的宝玉镶宝石;小细脖子上的项圈,价值一条街的波斯手工切割玉石;腰带,金银丝编织的,绣着大朵大朵的……吐舌菊花?
  手里一把孔雀开屏的折扇,象牙骨上贴着双层金箔,银粉大字写着李太白的《将进酒》摘诗,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认识俺吗?干嘛这样盯着俺看?”他笑得像花蕊的顶端部分,明媚灿烂地召唤春天快回来。
  “呐,你觉得和燕王、宁王、‘玉面郎君’孟瑛三人相比,俺能排第一还是第二?”
  “比起那个……”何当归咽下口水,伸手戳了戳'冒'靖江王的淡黄锻制外袍,十分忐忑地告诉他,“宫里和整个皇城里不能着黄色,只有当今圣上能穿明黄,皇后偏黄,皇贵妃和皇太子次之,这是宫里的常识中的常识,穿错了要掉脑袋的,诛九族的那种。”
  “诶?”
  “当然了,你姓朱的话就只砍你和你的老子、儿子,稍稍轻一点儿。”
  “诶诶!!”
  无力抚额,“您大爷从宫门走到这里,一路上遇见不少人吧,都没人告诉您吗?”
  “貌似……”
  继续好心纠正'冒'靖江王的衣着品味,“除了颜色要注意品制,衣饰的花样、绣边也不能乱来,木槿花是贵妃们喜爱穿的,一般人都不敢跟那几位撞衫,至于菊花……是当今圣上最讨厌一种花,因为饥荒兵马的年代里他吃多了吃烦了。还有你的靴子不能穿高筒的,面圣的话,有在靴筒里藏刀的嫌疑。”
  “哇,你懂的真多呐小哥!俺葱白你!”
  “还好啦,随便问哪个宫里呆过的人都知道吧,您的家产这么多,为何不买几个教引嬷嬷学学?”摊手。
  “诶?家产?俺全部穿到身上了,多一分都拿不出来了!不信你摸!”说着这话,大手拉起何当归的小手,毫不吝惜地请她随便摸,“多摸出来一个铜子儿都归小哥你!”
  何当归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最后告诉他:“靖江王朱赞仪十六岁都在京城住,说的是一口地道京话,真的,我亲耳听过。我不知道您大爷这口是广西话还是山东话,总之靖江王真不这么说话,乍一听就露馅了。”
  “!!!”
  从'冒'靖江王那一脸惊呆了的表情看,他还没认出太监外表下的何当归何许人也,不等他和她暗通款曲(……),已经有一个管事太监打扮的人跑来向'冒'靖江王献殷勤了,“王爷吉祥,小人西三道管事王喜,来给您请安了,您老的身子一向可大安?您是先用膳,先沐浴,先观赏歌舞,还是先面圣呢?”
  对方一双小眼聚光,用贪婪而巴结的目光看着'冒'靖江王。
  何当归撇嘴,腹诽刁钻老道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终于招来野狼了吧,看你的伪装还能撑多久,而且对方明显是认得靖江王朱赞仪的。伪装李仙茜也就罢了,人家先一步去走黄泉路了,你多假扮两天还能带给人家母亲多一点虚幻的幸福。
  朱赞仪不同,活生生一个人住在京城里,说不定还每天上早朝,熟悉他的人遍地都是。再次等再花哨再智障,人家也是一个占地为王的王爷呐。
  柏炀君,你这是要闹哪样?从哪里受刺激了你大爷?
  脸色阴晴变幻,'冒'靖江王并没搭理太监王喜,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何当归的脸瞧,脖子左歪一歪,右斜一斜,那一双销魂的桃花杏眼越睁越大,越睁越圆……何当归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询太监王喜:“皇上说过要召见王爷了吗?面圣岂同儿戏!”至少先把他那件诛九族的外衣扒下来吧!
  “你是谁?”
  “呃,小人王悲,一个普普通通的扫花园的太监。”何当归随口扯道。
  “……”
  “!!!”柏炀柏睁大眼睛。
  '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买药糖的道圣。'这可是他的名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烧洗澡水的道圣。'——为了这一句绝对代表纯洁的话,孟瑄那死小子心生妒意,还差点儿没一手捏碎了他老人家的肩膀!
  这么说,这个鹰钩鼻子的小太监就是……孟瑄?
  连连摇头否定,目测下去,肌肉好干瘪的说。那假如是何丫头的话,胸口很有料很柔软的那一部分去了哪里?
  在'冒'靖江王纯洁袒露的探索目光之下,干瘪太监缩缩肩膀,下意识地做了个护胸的动作。顿时,'冒'靖江王嘴角一咧,露出邪恶的笑容,“小妖精,不错嘛你~~连本王都看走了眼,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何当归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有啦,意外而已,我也不想的。”如果不是假鼻子被撞断,她又怎会发现,鹰钩鼻才是最毁灭的造型!
  “你谦虚了。”摸头。
  “没……比您差远了。”害羞。
  “时光总把人催老,我的绝世宝刀也渐渐生锈了,以后这些女变男、男变女的变态事就交给你们去深入探索了。”远目。
  “……”握拳!滚啊,只有你才有那么变态的嗜好好不好!
  观察着二人之间的诡异互动,王喜一开始一头雾水,紧接着又恍然大悟了,点头哈腰地笑道:“王爷的房间早就已备妥,除了枕席被褥,别的(皮鞭系列、蜡油系列、蒙眼系列)还需要准备什么,您老尽请吩咐。”
  “给他找一身新袍子。”何当归代为回答。
  “哈?”王喜张大嘴巴看'冒'靖江王。这样华美的衣袍,一次就报销了?
  小脸肃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请给王爷找身新衣。”说着,抢过那把晃眼的折扇,撕下一条金箔递出去,“算他买的,不用找零了,谢谢。”
  “好嘞,奴才马上让人准备香汤——小悲子,伺候好了王爷,保你过得不比宫里的主子差!”王喜鼓励地拍肩,“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这可是最好的归宿了,等你发达了不要忘了你师傅我哟。”
  “……哈?”

☆、第733章 洗澡水与治国

  蒸气腾腾的浴室里,两个面目全非的人交头接耳,交换彼此的情报。
  “你进宫来弄啥,何丫头?”
  “交易。”
  “解释一下。”
  “关于我和朱允炆的交易,我和祁沐儿的交易,还有我和自己达成的交易等等。”
  “好复杂哦。”
  “对,你呢小柏?”
  “贫道的目的比较单纯,听说你家孟小子集齐了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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