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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了一下,刘容让太监到外面候着,他走过来扶起了阿槿,刘容的的神情严肃,双眼有些红。
韩茗槿想要问,不是皇帝召见自己吗?他还没开口,刘容就先紧紧的抱住了他,阿槿觉察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可抱着他的人还未平复,什么也不肯说。
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的敲门,他们赶紧分开,一队太监进门了,他们放下了手上端着的东西就收拾起床铺来了,一切妥当之后,就依次鱼贯而出了,最后一个走的在刘容面前躬着腰:“主子,奴才们就在外头,有什么吩咐您出声儿。”阿槿看见了那盘子里的东西——是临时改成的孝衣。“正经的过几日才能送来。”刘容轻轻的说。
韩茗槿万分震惊,那孝衣应该是给刘容穿的,可除了白色之外,还有明黄色!
“皇上他……”“龙驽上宾了。”他后退了一步,刘容拿出了那卷圣旨给他看,“摄政王刘容继承大统,襄阳王刘洛为皇太子,钦此。”上面有玉玺盖的大印。他有无数个问题要问刘容,可是见到他疲惫的样子,却不忍开口。
“君王无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兄的话在刘容耳边回旋,阿槿转身过来,满面笑容,可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了他的心脏,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人却慢慢倒下了,鲜血不停的涌出来,而那把沾了血的匕首竟然握在自己的手上!
刘容通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喘气,大汗淋漓,“阿槿!”他大声的叫着,四周一片漆黑,阿槿在一边并未睡着,他也坐了起来,刘容似乎有些清醒了,“灯,点灯!”阿槿迅速下床把放在一旁的灯点亮,刘容拉住他从脖子摸下去,一切都好好的,他平静了些,韩茗槿推了推刘容,“做恶梦了吗?”刘容拥紧了身边的人,自己绝不能在漆黑的夜里没有了他。
因为抱着刘容,阿槿发现他满头大汗,连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于是帮他脱了下来,再用布巾擦干身子。刘容呆呆的,突然说:“阿槿,我不能做这个皇帝,还是把遗旨改成襄阳王即位好了。”他立刻就想翻身下床去,韩茗槿按住他,“容儿,如今的局势,若幼主登基,则天下必乱啊!”
“可我会全力辅佐他啊?”“到时候怎么会由你说了算呢?只怕你连自身都难保全!”
“可是,可是……”“容儿,今晚是你召我入宫的吗?”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破釜沉舟……皇兄的意思是……”
阿槿的脸色也变了,他直直的注视着刘容,不知日夜相对的人儿此刻会给自己怎样的答案,权力是无形的,无形的改变人们的想法。
“所以我更不能做这个皇帝啊!”刘容能读懂阿槿的眼神。
“就为你这一句,我愿意……”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容用手压住了嘴,他轻吻了一下,拿开了他的手指,映着烛火的眼睛闪着光芒,“只要你不离不弃,我陪你一生一世。”
“可我从没想过那个位子,若是想如今也不能在这里了。”阿槿沉默了一下,“谁不是一步步走来的,就算是人人称颂的明君,也是靠一班贤臣治理天下,况且朝廷尚未到了令天下人失望的地步,如今再整治弊端也许能力挽狂澜也未可知啊。这江山是姓刘的,也有你一份的,在这个关头你该出力,黎明百姓还等着有人为他们拿主意呢!
”
“那你会不会为我拿主意?”“会的,天快亮了,多少睡一点。”“嗯,阿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刘容靠在他的肩膀上,阿槿想着,若不是这样,自己应该是会被放弃吧。他心中也不知是感动还是酸涩,揽紧了刘容,他心中深藏的就是这个人而已,并不在乎他能不能做一个伟大的君主,一个伟大的君主背后也许深藏着无数的遗憾,他们所放弃的事情,所付出的代价,又岂是旁人所能领悟得到。
整个的太和殿前跪满了披麻戴孝的人,做法的高僧口中念念有词,一代帝王带着中兴之梦遗憾的离开了,他被尊为“宪皇帝”。他的尊号将代替他的名字永存,而王朝的史书上面,一个执政仅仅五年的皇帝又能占几页纸呢。
刘容在皇兄的灵柩前为他祈福,他身旁是大行皇帝的贵妃娘娘,怀里还抱着三岁的小儿刘洛,孤儿寡母的泪水为了躺在巨大棺材里的那个男人而流,更为了今后茫茫的命运失去了支柱而流。朦胧泪眼中贵妃娘娘——如今的护国夫人再次见到了刘容,那个她曾以为会是自己夫婿的人,惜哉,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现在的他们只能是同盟,是永远平行的两条路了。
繁杂的丧礼结束了,又一场早朝开始了。列队的宫监和侍卫整齐的走着,红墙黄瓦的皇城在朝阳的沐浴下庄严又辉煌,它们的新主人正沿着九龙石阶,在百官的拥护下慢慢走向那个最高的宝座,他的背影是明黄色的,亮闪闪的锦缎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几欲飞升。
等到了红毯铺就的宝座前,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只有刘容一人仍在走着,他在那把宽大又结实的龙椅上坐了下来,透过垂在前额的流苏望着他的群臣们,每个人的身体都站的笔直,但是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唱到,“臣有本启奏,”站出来的是……
朝会终于结束了,刘容回到了御书房,立刻取下头上那个珠串不停晃动的头冠,‘原来坐在上面看是这样的,可以看不清,也可以看的很清楚。’他抿了口茶,对着如今升了四品太监的小达子说,“宣户部侍郎韩茗槿。”小达子也不用亲自跑腿了,不过对他的手下说了一句,早就等在外头的人慢慢走了进来。
看着他走了进来,刘容立刻向他招手,可是韩茗槿仍然跪下了:“臣参见皇上……”“好了好了,”实在是还未习惯这一套。韩茗槿走上前去,“皇上,请您早些习惯为好。”刘容苦着脸,“赐座,看茶。”自有人跑前跑后的忙碌,这里比王府的书房伺候的人多了不只一倍,说的话也更容易四散传播开来。
这时候门口太监来报:“一等侍卫严箐求见。”刘容说了句:“宣。”严箐走了进来,想不到再见面已是君王与臣子了,他曾告假几日,希望给自己些时间。一样的跪拜后,立在一边,“严箐,你有何事要见眹?”刘容对他是有几分歉疚的,自己……那天是发了疯了,希望他能全忘了。“启禀皇上,微臣闻说皇上要发兵惩治谋逆造反的地方,微臣想请命去军中做一名士兵,到前线去为皇上分忧。”
刘容看了他一眼,“眹打算让你总领宫中侍卫,继续保护眹的安全呢。”“回皇上,宫中侍卫比微臣强的还有很多,臣想的是地方一日不宁,皇上一日忧虑,就让臣去为您分忧吧。”他是真的想要去外头有一番作为的,他知道自己留在皇宫里的话是不可能真的忘记那天的。刘容看着他:“严箐,眹问你,对于此次谋反有何看法?”“回皇上,微臣以为多数百姓最希望的还是安定的生活,也难保少数人是狼子野心,应当是剿抚并用为佳。”韩茗槿站起来说了句:“启禀皇上,严侍卫一腔热血为国,有道是男儿志在四方,您应该给他机会。”刘容笑了,“爱卿为眹拟旨,封严箐为参将,即刻去大将军那里报道吧!”“谢皇上隆恩。臣定不负圣意。”
韩茗槿替刘容拟好了旨,又替他送严箐到外头,“多谢韩大人。”“都是为皇上分忧,严大人战场上刀枪无眼,还请保重,凯旋归来。”他回去给刘容复命了。严箐则慢慢的向宫外走去,大红色的官服在风中飘荡,他希望自己这次真的能为他分忧解难。
韩茗槿回到御书房,刘容就对他说:“爱卿快过来再为眹拟一道旨意,”然后他眨着眼睛开始口述:“德才兼备,勤慎端方,户部左侍郎韩茗槿着升为上书房大臣,钦此。”说完了调皮的笑了笑,欠了欠身,“阿槿又可以天天和我一起了。”韩茗槿无奈的写好圣旨,不赞同的看了眼刘容,被他瞪了回来,“你也想男儿志在四方吗,绝对不行的!”“那臣也只好勉为其难,伴君如伴虎了。”
第二十五章 梦如人生(上)
君王都是独自吃饭的,刘容看着端上来的一道道菜,有摆成松鹤延年的,也有拼成花开富贵的,好看是好看,可不怎么像吃的东西,旁边的太监说道:“皇上,您进膳吧,”刘容没有表示,于是他唱道:“撤!”然后又是一桌子铺天盖地的上来了,龙肝凤髓,熊掌干贝,试菜的人一一亮出他们的银匙来,“这么多菜啊,”“皇上,这是老规矩了,顿顿都该这样。”刘容在一群太监的包围下没滋没味的吃完了这顿饭。他想着阿槿恐怕还没有吃饭呢又挑了琵琶大虾,松鼠鳜鱼两道菜赐给他。
傍晚时分,太后召见刘容和阿槿。接连失去丈夫和长子的太后,再不问俗事,每日青灯古佛相伴,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站在跟前她的小儿子了,原来以为他能安安定定的做一世臣子,怎么想的到……眼中一阵的酸涩,刘容知道母后哀伤,他轻轻的为她揉着太阳穴,以减缓她的痛。
太后的目光扫到了站在一边的韩茗槿,他站在那里,沉静如水。“容儿,母后明白你的心思。可如今你已是皇帝了,后宫无人,子嗣空虚,难保不被人指指点点啊。”刘容和阿槿的心中震动,太后于宫中多少年,她的智慧并不低于她的夫君和儿子们,这一国政治说大也大,文韬武略写个几千卷也不嫌多;说小也小,皇亲国戚,文武重臣,你嫁我娶,都在一条裙带子上头,共同保这千秋万代的帝王业。
“母后,儿臣知道您必定是为了我好,可是……”刘容绝对不愿让阿槿受委屈,不过太后摸了摸他的面孔:“哀家有个两全的法子,你要听吗?”他的目光一闪,赶紧拉过阿槿跪下,“愿听母后教诲!”太后说道:“娶了你的寡嫂,封她做皇后不就得了,她的父亲掌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为了自己的外孙将来顺利登基也一定乐意的。”刘容想到了那个和他有几面之缘的女子,“可是?”“哀家和她去说,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至于要不要做真夫妻就由你自己去决定了。”
从慈宁宫出来半天,阿槿还觉得有些恍惚,他没有料到太后娘娘能提出这样一个法子,这样婉转的为自己和容儿留了一条路,自从那晚知道容儿要做皇帝之后,他心中一直隐隐不安,如今仿似去掉了一块大石头,人轻松了不少。
先皇忌日才过,新皇封后又开始了,礼部的官员忙的都没时间疼小老婆了。坤宁宫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人了,黎悦薇——从贵妃娘娘到护国夫人,如今是皇后娘娘了,她想过当皇后,但是没想过会做第二个皇帝的皇后。那日太后与父亲都来了,老人家谈得很开心,洛儿也比平日闹的欢一些,不停的撒娇,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小舟,不过随波逐流的飘荡而已。
她嘱咐身边的宫女把各种物品放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光线从镂空的窗子透过来,走过去方才看的到上面雕琢着飞舞的凤凰,中堂上写着两个大字‘无为’,她知道这是对皇后的要求,她很想多找些东西来,把这空空的大殿填满才好。
丝竹奏着喜乐,大红的宫灯里,晃动的烛火影影绰绰,整个的坤宁宫被装点的一派喜气。刘容终于应付完了所有的礼节,他踏着红毯,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向着一个地方。
朝阳宫里,韩茗槿坐在几案边,他知道刘容等下就会过来,而且对此毫不怀疑,一丝微笑挂在他的嘴角,笑容来自对爱人和自己的信心。脚步声响起来,刘容踏步走了进来,“阿槿,等久了吧?”他抚上他的肩膀,对外面站着的小达子说了声:“端进来。”小达子送来一盘子酒菜后就关好门,离开了。刘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对龙凤红烛,对阿槿说,“我们一起点燃它。”
有歌唱道:
不需盈门宾客,不需六证三媒,
不需旦旦信誓,不需红褂绿披,
皓月中天,千烛交辉,
两心拳拳,八行喜泪,
心犀既能通一点,花开并蒂形影随。
忘了雌雄人伦,忘了尊卑身份,
忘了凡尘荣辱,忘了横目诟啐,
月下手谈,洞箫横吹,
美景良辰,琵琶声脆,
今日柔情当记取,白头伴生死随。
一对红烛让整个屋子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了,阿槿这才注意到刘容穿的还是礼服,“要不要换一套衣衫,”刘容笑了,“不用吧,反正等下也要脱的。来喝一杯吧。”阿槿将两个杯子斟满了酒,递了一杯给刘容,“说个祝酒词吧,说不上要罚的。”刘容抢在前头,“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