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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也没有太大的压抑。而陈小安,则是一副隐隐流露几分得意的样子。
他们上到十字岭后,郑镇天一瞧妇女主任杨梅花没有到,这才想起,杨梅花跟他请过假,说是娘家爹打这里路过,说两句话,迟一几步。郑镇天站在风中,一边想着一会儿的话题,一边等着杨梅花。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杨梅花气喘嘘嘘地赶来。见到郑镇天,小声说道:“村民们都知道了村庄要迁移的事儿,现在满村吵吵起来了!都说陈小安出了五百万元,要把村庄迁移出去!”郑镇天想:“这是谁放出的风?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就我们三个。我自己连老伴儿都没有说,这事儿肯定是陈小安在有意张扬自己!”郑镇天想:“这个陈小安,到底还是耍着心眼儿!他是想借用村民的嘴,把自己抬起来!” 。。
十字岭上说事(2)
郑镇天没有太把这件事儿放到心上。他想:“这件事儿的真相迟早要大白于天下,并不是他陈小安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小安这样说,充其量也就是一阵雾,让他随便说吧,人家拿出五百万元,再不让随便说两句话还行?”
接下来,郑镇天就把大家集中起来,就着十字岭上的一片净地,或蹲或坐或站地开起了会。郑镇天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一个会,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青藤凹从来就没有过的好消息。也是青藤凹一个惊天动地好消息。大头魁妞和陈小安,两个人每人自愿再捐献村里五百万元,把咱们村庄迁移到这十字岭上。迁村是咱青藤凹几代人的梦想。如今,赶上改革开放的好年代,咱村出了能人,出了富人,咱们大家伙要帮衬他们的福气了。说实话,咱村这憋屈劲,把几代人的头,都快憋屈崩了。打我记事起,大人们都说,村庄需要迁移!可是,凭什么迁移?往那迁移?如果,让一两户走远,他们会怎么想?所以,一直没有迁移成。大头魁妞和陈小安,这两个年轻人,能有这样高的思想境界(说到思想境界四个字,郑镇天的心上回闪出越界开采那句话,他的心上有种隐隐疼痛的感觉),真是咱青藤凹老少爷们的福气!他们两个人,各人都有各人的事业,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但他们与真正有钱人相比,人家是太阳,他们连地上一个火星星都不如!但他们心里想着乡亲们!前几天,县上组织人到十景乡宋王寨村参观,那个村的村委主任宋万福也是个开煤窑的主,人家有了钱之后,一个人拿出两千万元,在村南的岭上,给乡亲们建了个新农村。建设得真好!敬老院、体育场,老年活动室,村两委会办公室等,一切齐全。我看了后很受感动。我想:“青藤凹啥时候能出个宋万福那样的人物?这不,两个人物兀地就站了出来。这是咱青藤凹人几百年修来的福气呀!同时,也是改革开放政策给咱们带来的福气呀!”
大家笑笑,几乎一致地朝郑镇天点点头。
郑镇天止住自己的话,把目光转向陈小安和大头魁妞说:“你们俩有啥话,也都说说!小安,你能做到这一点,真是太了不起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陈小安带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怎么想:“就想给大家建设个新农村!让大家有个好窝住!到外边看看,整个世界都新起来了,咱们的村民,还钻在这类似原始人居住的地方,我心里难受!”
陈小安本来还想说:“我是大家养大的,我是感恩大家!”但他突然想到,他的父亲是吃了众人批斗的亏才死的,于是,那句话他说不出来了。
郑镇天说:“讲的好!这些年,改革开放政策这样好,青藤凹没有发展起来,全是我的责任!我向大家道个歉,魁妞,你也说说吧!”
大头魁妞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五百万元中,我自少需要贷款二百万元!但这钱,我愿意捐献,捐献出来我心里高兴!”
陈小安看了大头魁妞一眼。那意思是:“听你的口气蛮足哩!到时候,我会把你逼得哭鼻子!”陈小安从大头魁妞的身上收回眼神,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自然没意见,你是村长,拾麦打烧饼——净利!我是图个烧包!”
众人笑笑,大头魁妞也朝陈小安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茬儿。
郑镇天立马说:“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听我说一句,村民们是有良心的!谁给他们办了好事,他们都记着!谁在他们面前作了恶,他们都要骂!”
大家感到,郑镇天的话,说的在理。一起鼓掌称赞。
会议结束后,委员们有的想到自己的责任田里看看,有的想办些别的事情,五六个人,三股四岔地分开了。
郑镇天一个人留在十字岭上,一直转悠到天黑才下来。
我的企业垮不了
那天,十字岭上村两委班子会散后,郑镇天在十字岭上,转来转去,不停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不是在散步,他是在考虑陈小安到底能不能把大头魁妞的经济别垮?他别垮了大头魁妞,对青藤凹来说,坏能坏到哪一步?对陈小安又能好到哪一步?至于他自己,他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退位的时候,啥时候退,就像一盏灯花样,人家出一口气就吹灭了。到时候,心里好受也罢,难受也罢。他的内心,他是想让大头魁妞将来接他的班,他觉得陈小安这人有点鬼。可煤窑越界开采这件事,他就偏偏看错了陈小安。他想:“难道是我总带着茶色眼镜看人吗?要是那样,我这个人的毛病可就大了!”
现在,郑镇天很为大头魁妞的经济力量担忧。他知道,陈小安的钱,挣的稳扎稳拿,只要和矿管局搞好关系,只要甭让发生大的事故,地下的煤是蚂蚱眼——死的,厂矿越来越多,工业用煤,农业用煤,把市场上的煤价挤得呼呼直朝上涨,他怕什么?而大头魁妞就不一样了。现在同行业竞争这样厉害,同行业的中外合资企业,眨眼间就能出现好几个。企业又面临着不断上规模,上档次,一路攀登的考验,风险说有多大就有多大!加上大头魁妞还得考虑村上的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小安要是生出了挤垮大头魁妞的心,那真是太可怕了!”他想找个机会认真地跟大头魁妞谈谈,如果他真正迈不出这一步,现在找个理由,把话收回来还不迟。大不了落陈小安一顿戏落。
以往郑镇天都是七点半钟起床,起床后,洗洗漱漱,喝碗稀饭,抽支烟,正好不耽误八点钟找人办事。这一天,他怎样也睡不着觉,心里总感到有条虫子拱着样难受。好容易坚持到了六点半钟,赶忙爬了起来。老伴问他这么早,这样急起来做啥?他说不做啥!老伴说:“老都老了,现在又变成风车叶子了,一点点风,就要呼啦啦转。不就是村里的那点破事!日头要一天天出来,用得着动不动就操心上火吗?”
郑镇天没有理睬老伴的话,洗漱完毕,对老伴说:“早饭不在家吃!”说罢,就走到了大街上。
郑镇天站到大街上,掏出手机,先给大头魁妞打了一个电话。大头魁妞说:“昨天晚上几个朋友在一块喝了点酒,喝罢酒,夜深了,住到了厂里。郑镇天说:“你在厂里等我吧,我找你商量点事!”
郑镇天关掉手机,徒步朝大头魁妞的厂里去,走到村头的时候,遇上了七枝,七枝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就想逃离。郑镇天感到不对劲,他觉得以往七枝见了他不是这个样,他赶忙说:“魁妞家,咋了?慌慌张张的,你有啥事?”
七枝说:“没有啥事?”七技说着,眼睛里的泪水有点包不住。
郑镇天突然想到,是不是昨天十字岭上说建设新农村的事,大头魁妞回家说了,两个人生气了?”
郑镇天说:“是不是跟魁妞拌嘴了?”
七枝说:“都是看俺心眼儿实,朝井里盖俺,贪上这么个直肠子,往后,这日子不过崩了才怪!”
郑镇天想朝下边再说两句,但他想:“跟女人理论不到头!”他说:“甭想那么多,魁妞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再说,有叔在这里站着,闲话一句也不要听!”
七枝说:“啥闲话?肉不打谁的身上掉,谁不知道疼。为了当这个村委主任,他先拿出了八百万元,现在又要拿五百万元,手里没钱,他去贷款,他疯了他!再没钱,他就该卖厂,卖老婆、孩子了!为了建这个铸钢厂,谁知道俺是咋熬过来了?累得他吐血,累得俺害了几场病,差点就把这小命搭进去!俺也不知道这村委主任到底是多大个官?昨天晚上,俺劝了他大半夜,他犟驴硬向河边蹭!把他劝急了,他就打俺!打了俺,还撵俺母女走,俺不走,他就说:“往后,他住厂里,再也不踩俺的门!俺不瞒你,俺是去找长脖子福爷评理去了!叔,你说说,俺那一点做错了?”
郑镇天说:“七枝,甭在这大街上吵吵了!家里的事,吵吵出去,对谁的影响都不好!魁妞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走吧,我去厂里,好好劝劝他!至于村里花你们的钱,我让会计全部打收据,等将来村里富裕了,一分不少地还你!”
七枝说:“镇天叔,我是个啥人,您也清楚,俺知道,那钱俺是拿不回来了。俺也不是一定想让村里边还俺钱,俺是想,咱不能为了一个村委主任,把一根上吊绳子系到自己的脖子上呀!”
郑镇天说:“是!是!让我好好说说他!”
郑镇天朝前走。
郑镇天走到大头魁妞的厂里,拍了一下门,大头魁妞把门打开。大头魁妞刚把衣服穿好,还没有洗漱。
郑镇天在沙发上坐下,大头魁妞正用毛巾擦脸。
郑镇天说:“昨天晚上,我也没有睡好!”
大头魁妞说:“几个朋友聚到了一块,都想喝口!”
郑镇天说:“昨天晚上一只猫头鹰一只在俺家的房顶上叫唤,真耍 �
大头魁妞说:“那几个人真能喝!”
郑镇天说:“拿钱的事儿,你又考虑没有?五百万元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咱没有那个底,也犯不着跟陈小安上那疙料树!我琢磨着,陈小安这样做有他自己的想法!”
大头魁妞说:“考虑啥哩?没有钱,我贷款!我已给县中行的马行长打过电话了,贷款两百万!”
郑镇天说:“你想过没有,假如你栽在这上边,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大头魁妞说:“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想!”
郑镇天说:“你再想想!因为这件事,闹的家里狼烟地动的,那算啥?现在咱们正建设和协社会,家庭和谐,可是第一呀!”
大头魁妞说:“叔,你是不是听到啥话了?陈小安那股疯狂劲我看不惯!叔,甭怕,我的企业风儿顺了,三千万、两千万,不是多大个事儿!我没钱,宁愿换个地方求爷爷,告奶奶,当孙子、当穷孙子,也不能让他的这股傲气噎死!”
郑镇天说:“争气还要先争命,没命了,还争啥气!我是害怕,你的企业会垮了!”
大头魁妞说:“叔,你放心,我的企业垮不了!”
谁希望看到那一天
郑镇天和大头魁妞谈过话后,大头魁妞想:“镇天叔说的话也在理,陈小安不定就是想把我别垮。”真想到这件事上的时候,他的心底还真是有点发毛。不怕归不怕,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企业垮了。因为他知道,拼经济实力,自己确实不是陈小安的对手。他离财源的距离,像是一条万里河流,中间不定拐多少个弯,稍一出点问题,就会泄漏。而陈小安的财源,就在陈小安的手里搦着。尤其是自己当了村委主任后,村子里的一大摊子事,还得他扛着!这样跟陈小安拼来拼去,迟早得把自己拼垮!再想想,因为这村委主任,一向认为男人不应该打女人的他,两天前竟然伸手打了自己的妻子。想到这里,他感到这村委主任反到成了一顶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愁帽!这顶愁帽现在对于他,摘也不是,戴也不是!急的他不得了,可急又有啥用?现在的他,等于是把馍已经放到了笼子里,根本没有不生炉子的理由。于是,他决定,贷款的事儿,必须尽快办到底!不能再让陈小安把这件事儿,做成一个火把,站在自己屁股后,不停地烧烤自己!
大头魁妞从心底做下这个决定后,就想即刻去找县中国人民银行的马行长。
几天前,他给马行长打过一个电话,马行长说贷款的事儿,可以去找他。
找马行长之前,必须电话上问他一声在不在县城?他给马行长打了一个电话。马行长说上午在行里,要是为贷款的事儿,就不用专门磨车轮子了,都是整天忙的屁股上像绑着旗货样,去饭店吃饭、喝酒,太耽误时间,那如回家弄碗面条吃吃,中午安安生生地睡上两眼?
大头魁妞知道马行长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时下贷款的潜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