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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不是我有意对你不尊重,究主。”我礼貌地插入,“只是因为我们在找寻一些更……啊,我不知道,也许是更深入的吧,我想。”
“太平淡了。”彼得用泄气的声音说,“小时候,我祖母就教过了。”
“真可惜你没有听你祖母的话,否则早就可以直接学第二个原则了——那边有好多小姐在等你。你们两个生命中最主要的问题之一就是因循苟且。战士是从来不推拖的,他们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第一优先,当事情出现时他们就会处理,可以节省他们很多能量。”
“是啊,可是这与课程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我几岁?甘乃迪?”
“不知道,也许是四十三、四吧。”
“我说四十一。”彼得猜道。
“下个月我就满六十九了。”
“吹牛!”彼得大叫,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你在开玩笑,对吗?”
“不是玩笑,彼得,我可以证明,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话。我现在的确比以前四十几岁时看起来更年轻。虽然我对饮食及运动还算注重,可是我也没有那么讲究。信不信由你,我的生理状况如此良好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凡是能马上办好的事,绝不拖延。拖延会消耗许多的精力。看看五六岁孩子的精力——光是在自家后院中游戏的活动量,就可以赢过奥运选手。这些活力是从哪儿来的?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人都会老化的。”彼得很哲理地建议,“都是如此。”
“这是个不负责任说法的好例子——谢谢你,彼得。”老师笑着走向他椅子旁边的一个白板架,用蓝色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小点,“这是你生命当中任何事件的起始点,这件事需要被解决或被完成。事件的存在有其目的,并且携带着它独特的能量。如果你试着忽视它,或是将它搁在一旁,你就阻碍了它的流动,而在你的内心形成了压力。如果你开始了一个计划,却不去完成它——”(此时他画了一个半圆,然后就停笔了)“——你就会像这样而失去能量。问题是,如果你开始后,把这件事完成到你所满意的程度(他画了一个全圆),那么你就会得到更多的能量去面对你下次的机会。可是如果你有许多半圆,或是全然的障碍,你的活力就会被卡住或流失掉——总之,你就没有充分的精力去做事。因循苟且最会创造生活中的干扰。”
我浪费了三个月的生命(2)
“干扰什么?”
“干扰你个人的力量,甘乃迪先生,干扰你的热情。”他伸手到椅子下抽出白纸簿和笔来,“来,把纸笔拿去,把你生命当中所有未了的事情、所有没完成的事通通列出来——一切大事、小事,凡是你耽搁和没有处理的。还有,凡是你习惯拖延的事,在它们旁边做个明显的记号。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从容地写,要做到巨细无遗。”究主离开了房间,在我们互相耸肩表达了“搞什么鬼”的看法之后,我们就开始乖乖写字。第一项跳入我脑中的就是走廊上坏了的灯泡,从我打算要换到现在已经……我想想看,老天,已经一个月了。其他的项目开始不花力气地涌出:
*要还而没还的书
*要写的信
*杂志编辑仍在等待的稿件
*堆在水槽中的碗盘
*每个月的账单
*与牙医的约诊
*该回的电话
……
项目滚滚而出,我发现写得愈多,愈是身心俱疲。当每一项未了事宜跳入脑海时,一想到“一定得做”时,就更加的泄气。
半小时后,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写了满满两张纸。究主回到房间里,我就把纸张交给他,感觉不只是羞耻而已。当彼得把自己的纸交给究主时,我看着他的脸大吃了一惊,因为彼得是难得脸红的。老师看过我们两人的项目,就把纸交还给我们。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等你们回家之后,就可以完成它们。”
“你是说我还遗漏了什么吗?”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只不过抓到表皮而已,所有的项目都必须照料好,可是你们还没有触及真正重要的东西。”
“例如什么重要的玩意儿?”
“你是否曾经自问为什么每件事都要拖到最后一秒?”
“有啊,”彼得找碴似的回答,“因为这些事都很烦人。”
“那么,为什么要在生命中拥有这些事呢?”
“老兄,祸事临门——你能怎么办?”
“又是一个不负责任说法的良好例子,多谢了,彼得。”
“听好,”彼得坚持道,“我并没有去创造贷款、账单或工作。这些事是生命中的事实——如果我要活在这个世上,我必须付出代价。那并不表示我得欣然接受,对不对?”
“好,”究主表示同意,“这是真正的叛逆者所说的话,因此你拖延负债以报复这社会体制。现在,假定拖延是有更深入的原因,拖延能让你不必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每件事,在我们生命中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绝对有它的目的。作为人类,我们全都是被目的所推动。问题在于,是谁的目的——是小我的,还是我们自身的另外一个部分的?你的耽搁——再加上所有画上星号的这些事,已经成为你们俩共同的生活方式——因为拖延可以让你们去做某些事,或是让你们不必去做某些事,甚至两者皆是。你们拖延事情,这样你们就可以指控社会,所以你们不用做的事就是……”
“其他任何的事。”我迸出来。
“例如什么?”老师鼓励我说。
“任何事,例如,有人找我,因为我有这么多事要做,我就可以推辞说没时间谈话或碰面。”
“对,”彼得也加入了,“或是有人需要我帮忙,而我却不想做任何事。突然间我就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
“还有什么?”究主问。我们想了好几个答案,有些是相当惊人的重点,例如,故意拖延大事不办,所以就更有理由不去把次要的事解决掉。
“很好!”究主恭喜我们,“现在你们是否在所有的理由中找到了共同的关键了?”
“有,我们全是懒骨头。”彼得说。
“即使是懒惰也是有目的的,它让你觉得你能控制自己的生活——同时让你不必承诺投入。”
“啊!”彼得呻吟着捧住自己的胃抗议,“他提到了‘承诺’。”
“我指的并不是每天的活动及义务,我说的是对自己的缺乏承诺。只要你脑中塞满了被你所耽搁的事情,你就不用去思考自己。在你们生命之中,你们何时把自己当做第一优先过?”
“你是什么意思?我一向都把自己当做第一位。”彼得很自傲地说。
“真的吗?”究主表示怀疑,“好,我要你们再列一张表出来——写出自己所有的优先事项,再根据重要性加以编号。”
“什么,你是指我们的责任与目标等吗?”彼得问。我注意到他无意识地举手,好像小学生一样。
“任何活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目标或追求。慢慢来,无论想到什么,就把它们写下来。”一说完,他就走出房间,丢下我们去做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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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为谁而活
这一次,我的项目没有流畅快速地出来。要鉴别每一个项目是否优先,需要相当的挣扎。过一阵子之后,我勉强填了半页。我列出了自己的工作、阅读、运动、夜校两个晚上的心理学课程、家务、可能时去见见女儿、朋友、维持我的工作及生活空间的秩序。看着这张清单,我了解到,很多项目也都出现在我的未了事宜之中,而且大部分旁边都有星号。我先写完之后,就去看彼得的,他刚刚写完比我稍短的单子,上面写着:
喝酒 * 2
飘飘欲仙 * 3
吹牛 * 2b
* * 1
工作——赚很多钱 * 4
跟陌生人聊天 * 5
* * 6
“你把*写了两遍。”我提醒他。
“我喜欢*。”他说。然后迅速地看过我的项目后说道,“你忘记编号了。”我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编好最后一号时,究主走了进来。迅速地看过我们的记录。
“很好,”他说,“看来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是什么意思?”彼得挑战地问,“我认为由这张单子看来,我做得很好。”
“嗯,”老师平静地看看他,然后再看我,“你们两人的单子是一个铜板的两面。甘乃迪,你的读起来像是个充满牺牲的悲剧故事,以及没有获得感激的劳动。你究竟以什么为生?”
“我是个咨商师——私人经营的那种,我处理个人及人际关系的问题。”
“你有没有留时间给自己?看看这张清单,我感觉你一直忙着解决别人的问题,以至于忘了自己。这张单子充满了牺牲。你有没有花很多时间在担忧上?有吗?”
“你指的是什么?”
“担忧别人的感觉,担心自己是否做了一些取悦别人的事,担心自己是否为了别人而做得很好,顾虑别人对你的看法,你的穿着,你的外表,你的朋友是否仍然喜欢你……如果他们见到‘真正的你’时,是否仍会喜欢你,等等。可是你很少为自己着想。除了去看你的女儿,我没见到你为自己做任何事。”
“锻炼及阅读呢?还有花时间与朋友相处呢?”我争辩,心想他怎么会由几行字当中看出那么多,“那些都是我为自己做的呀。”
“别误会,我不是批判你的这些活动。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当你在锻炼时,你是否其实心不在焉?当你跟朋友在一起时,有多少时间是能够满足你个人的,还是只是在一起吹牛,为了刺激你的活力?大部分的项目是否只是用来打发日子,然而真正的你仍被锁在修道院里,即使是去看你的小女儿——我知道你是很珍惜去看她的机会的,可是我打赌在你去见她的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与你前妻交战。你是否看得出来,自己总是觉得,一定要拼命做苦工才能赢得在这里的地位?”
“嘿!”彼得叫着,“他一定偷看过你的信——他把你的一辈子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回答,静静地坐着,只是脸上泛着阵阵红潮。
“事实上,彼得,你跟甘乃迪做的是一样的事,只是方法相反。甘乃迪活得好像一个和尚,你则是完全地放纵。你纵容自己吸毒、滥交,只为了掩饰你不愿意从生命中接受任何事物。”
“*与喝酒有什么不对?”彼得已经准备好争辩了,“人的本能就是喜欢麻醉与恋爱——都是那些狗屁思想在谴责这些自然的事物,而企图控制人的灵魂。”
“这些事并没有什么‘不对’,所有的放纵只是一种习惯,试图保持生活的平稳。不但如此,放纵是一种你觉得自己为这个世界牺牲而采取的反应措施。”
“我不为任何人牺牲的。”彼得骄傲地宣布。
“我不是要故意令你泄气。”究主老师平静地说,“但凡是没有按照自己认为最真实的事物而生活,没有按照自己最高的潜力而生活,或是没有学习去这样生活的人,都是在做没有意义的牺牲。你是个有伟大愿景的人,彼得,可是你没有活出来。”当他讲话时,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对他的随意评论作自我辩护。他有一些特质使得我们很容易接受,他的话中似乎没有任何谴责的成分。
“信不信由你,这完全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你们俩在内心深处都自觉是个受害者;就好像你们被抛弃到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上,只好不停地自我防卫。”
“嗯,我所有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你对我们情境的评估是相当公正的。”彼得说。
“透过这样看待世界,你们自然发展出一套处理自己情绪的方式。甘乃迪的一生好像是充满歉意地出生在这里,拼命工作,试图取悦别人,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而彼得你则采用狗咬狗的模式,给自己很大的空间,纵容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行我素,向每一个人挑战,看谁敢来证明他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可是,你们俩都没有做自己真正要做的,或是活出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自己永远是第一优先
“我所说的是,你们的活动、习惯及模式都反映出你们对外在世界的忠心,而同时,内心世界的你正在挨饿。你们俩都受到外在环境的制约和影响。你们看着这个世界,然后说:‘世界就是如此,因此我只能这样对待它。’然而根据战士的原则之一,并不是世界在影响你,你自己才是起因。甘乃迪,根据你尽力去取悦这个世界的事实,你就会继续把这个世界看成是匮乏和不变的,因此是你自己的态度,创造了你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