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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天堂-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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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找来了胆大的医生,医生颤巍巍地拔下刀子,给老人检查了一番,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那把刀子确确实实地插在老人的心脏上!

  这已经不是医学奇迹的事了。

  老人拒绝让医生治疗,他凄厉地叫着:“把我烧死!化成了灰我也就活不成了!”

  像个地狱里受刑的厉鬼,打也打不死,只能痛苦地受刑。

  惊惧!

  人们害怕这个杀不死的老人,他们不再像先前那般犹豫,而是很快地就筹集来木材,搭建了一个火场,他们把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抬进火场,点起了火。

  熊熊烈火燃烧了三天,第三天时下了一场大雨,火灭了,人们更为惊恐地发现老人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木炭,但他的眼睛还在转动!

  漆黑的放出焦炭味的身体,整个人都是黑的,完全看不到一点血肉,只有一双泛黄的眼珠在痛苦地转动……

  恶鬼!

  人们找医生来医治老人,但他们从此不愿再接近老人了,他们把老人搬到了镇外的一间小屋里,只有老人的妻子愿意留下来照顾他。

  老人显然毫无生念,他绝食,整天又叫又骂,老人的妻子含着泪默默地忍受,仍然对他死心塌地地去照料他。老人的子孙们心疼祖母受苦,于是花高价请人去照顾老人,他们曾想把年迈的祖母接回家安养天年,但祖母怎么肯离开自己受尽苦难的丈夫?孩子们拗不过固执的祖母,只好多请了几个人来照顾祖父母。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生不如死的老人终于想起了时间,那个穿扮如传说中死神的神灵,他想起了时间的承诺。

  “时间……时间……”干枯的声音让老人感觉自己是在召唤恶魔。

  在老人有气无力地叫第三声“时间”时,空间怪异地扭曲,一抹浓重的黑色出现,神灵出现,如死神般装扮,那是时间。

  老人瞪大了泛黄的双眼——时间真的存在!

  “嗨,伙计,好久不见了,你现在看起来可真可怜,一身绷带的。”时间看起来相当的高兴,他找来一张椅子,在老人床前坐定。他兴高采烈地向老人讲起了他的经历:“伙计,你知道我刚才在哪吗?我在西方的一个小国家里,那小国家的名字我倒没怎么注意,但那里真的很好玩。那里有很多好玩的节日,有一个叫西红柿什么节的,在这一天里,人们会准备一箩筐一箩筐的西红柿来砸人,天!我可是很喜欢吃西红柿的!他们竟然拿来砸人!这简直是浪费!不过游戏真的很好玩,西红柿砸到人身上,那些人一个个红得想血人,好笑极了!我趁人不准仪,扛起一箩筐西红柿倒在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说‘见鬼了!’,呵,他看不见我。

  “伙计,我刚才正忙着扛西红柿砸人,我差一点听不到你叫我呢,毕竟那里太吵了。

  “嗯……前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那时候我参加一个化装舞会,但我保证我什么妆都没化。我就这样子走进去了。天,那里的人化妆特别有趣,用个词来形容就是群魔乱舞。我走进去,居然有一个人拍我的肩膀跟我说:‘兄弟,你这死神装扮很差劲,脸是够白的了,但你应该多涂点口红,还有你应该带些道具来,至少也该拿把镰刀来’。天,我又不是种田的,我又不收稻谷,我拿镰刀做什么?”

  这时,有人进来了,是来送药的女仆和老人的妻子,她们见到时间,年轻的女仆们尖叫一声,把药打翻在地,尖叫着跑了出去。

  “怎么了,在化装舞会上那些人明明说我扮得不像死神的啊。怎么现在都被吓跑了?”

  老人想,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死神。

  时间向没有被吓跑的老人的妻子打招呼:“你好,我是时间,今天过来看看朋友的,没有把你吓坏吧?”

  善良的妻子摇了摇头。

  时间回过头来继续和老人絮叨:“在化装舞会上,很多人说我扮死神扮得很酷,我最讨厌死神这个名字了,几乎所有人诅咒仇人都会带上这个名字。我很讨厌人类给我取的这个别名,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名字去诅咒仇人,虽然这只是个别名。我和他们说我叫时间不叫死神,可是没人听,我一气之下冰冻了他们的时间,然后……然后跑到了……跑到了巴黎,看到了一座自由女神像,那女神像好大,我做在女神的头顶上吹了好几天的风呢。”

  老人用干枯的声音说:“自由女神像是美国的。”

  时间一拍自己的脑袋,呵呵笑着说:“抱歉,我这十几年来到处跑,很多地名我都弄混了。真的很抱歉,我说了我会在山上等你,可是我按捺不住寂寞,十几年前跑了出来,不过我有留了个分身在山上等你。”

  老人的妻子端来一杯热茶,时间呷了一口,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兴奋地说:“我好久没有喝到茶了,我这十几年来都在西方,喝的都是苦苦的咖啡!”

  老人的妻子微微笑着,她很喜欢这个死神装扮的年轻人,因为平时暴戾的丈夫一见到他就安静下来了,至少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喊大叫。

  时间拼命地絮叨着他这十几年来在西方的经历,老人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自己即将可以得到永生的安宁,于是也就不在意时间的絮叨了,有时听到精彩处也会和老伴抿嘴笑起来。

  叨唠了半天,老人的孙子带着一堆人来了,因为他们听到女仆说在老人屋里见到了死神,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白天里是不会出现死神的,人们都这样认为。

  时间看到镇里来的人马,他笑意甚浓,他拍拍老人的手,说:“伙计,看来你人缘不错,这几十年来,你干得不错。”

  人们觉得这个死神装扮的青年脸白得很不正常,但似乎并没有上粉。见他笑得很灿烂,都觉得这人似乎待人温善。

  时间站起来:“好了,把会客的时间留给你的朋友们吧。伙计,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派对,听说那里的食物很好吃。”

  老人急忙拉住时间的衣角,时间疑道:“怎么了,伙计?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在山上等你,再也不离开半步,这样行不?”

  “杀了我,杀了我……”老人干枯地喊着,声音飘荡如幽魂。

  老人的妻子脸色变了,她赶紧拉住丈夫的手,歉然道:“很抱歉,我老伴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他给你提无礼的要求了。”

  “不碍事。”时间对老人的妻子说,他凑进老人,奇道:“伙计,好端端地为什么想死呢?你瞧你还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来关心你。”

  “你让我生不如死!”老人叫起来,“你给了我无限的时间,我确实也做了很多我想做的事,但也让我现在生不如死!”

  人们赶紧按住激动的老人,有几个年轻人想把时间拉走,但几双手伸过去却扑了个空,年轻人们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因为他们的手穿过了时间的身体!

  时间从年轻人们的指缝中溜开,他看着老人说:“伙计,先冷静下来,先告诉我你这十几年来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呢?非得要死才行?”

  老人安静下来,他怒瞪着时间,咬牙切齿地叫着:“你知道我病了多久吗?我病了八年!我在床上躺了八年!可是我没有病死!你知道病痛是怎么折磨我的吗?我什么都不能做,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去还能活着!我叫人拿刀来杀我,刀插在心脏上,可我还是活了下来!我叫人用火烧我,大火烧了三天,可我还是活了下来!我受够了!我不要再……”

  “好了,伙计!”时间打断老人的咆哮,“伙计,你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很痛苦,所以你才要死?”

  “当然!”

  “我明白了,只要你觉得自己不痛苦了,你就不会想死了,是吗?我想想,我想想……”时间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在他踱了第十个回合时,他开心地叫起来了:“有了!我可以让你的时间倒流,让你恢复年轻,年轻人可不会像老人这样多病,这样你就不痛苦了!”

  老人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时间的声音起了变化,他觉得自己有了力气,没有了重病,不再气息奄奄了。他赶紧拆开自己的绷带,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看到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经恢复了年轻时的小麦色,不再是黑黑的木炭!

  时间说:“伙计,我让你的时间永远滞留,你会永远年轻,不会再受到老时病痛的折磨。”

  老人恢复了年轻,人们发出了欢呼,老人和妻子紧紧相拥,泪流满面。

  人们欢呼了一段时间,恢复了年轻的老人收起自己的失态,他的妻子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谢谢你挽救了我丈夫的生命,谢谢你,善良的死神……”

  时间生气地叫起来:“我是时间,时间!我不喜欢别人给我起的这个别名!几乎每个人诅咒对头都用这个名字!我讨厌这样!”

  人们目瞪口呆,时间放缓了语气,他对老人说:“好了,我回去了,我保证这一回我会乖乖呆在山上的,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太能听到你声音了,因为那里真的很无聊,我一无聊就会睡觉,我一睡觉就不太能听到声音了,如果你叫我但我没有出现,那我肯定是睡着了,这样你只能来山上找我了,你近一点叫或许我会听得到。好了,我回去了,记得,是珠穆朗玛峰。”

  时间消失了。

  人们问起老人有关这个神秘的神灵的事,老人开口:“那是我年轻时的事了,那时我上山,采药发生了山崩……”

  一切似乎峰回路转,老人变成了年轻人,他健康地活着,像年轻时一样热心善良,他又开始尽自己所能去为小镇做事。

  他的事成了传奇,人们见证了神迹的发生,于是又把他看成了神的宠儿,神的代言人,他成了小镇的最高领导人,他的话成了神旨,没有人敢违背。

  但,在山上沉睡的时间就有了很多的麻烦。

  人们知道了这个神灵的存在,也知道了这个神灵的所在,贪心的人们妄想长生不老,于是纷纷去登山寻找时间。有时,这些贪心的人们有时撞上面,他们私心作祟,不愿他人和自己一样可以长生不老,于是一见面便拔刀相向,血流满地,非得对方死去才甘心。时间虽然知道自己门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不在意来找他所要无限生命的人是什么德行,他有求必应,有心思时就问问原因,或是留几个人下来陪自己聊聊天,但他很快就失望地发现这些人的见识不如自己,而且说话也很无趣,他应了他们的要求后,就让他们下山了。

  无聊的山上生活让时间感到困乏,但人们的骚扰总是打断他的睡眠,到最后,时间忍无可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时间冰冻了一切……

  乌镇。

  青年被突然出现的时间吓了一跳,他还是很难适应时间突然现身的方式。

  这一回青年看到时间的脸了,时间没有穿那套死神的黑袍,他穿的是蓝格子睡衣,还可笑地戴着一顶睡帽。时间是一个很俊秀的青年,他头发凌乱,有着两个微黑的眼袋,很明显是睡眠不足。

  时间一见到青年就立刻叫起来:“嘿,伙计!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天来爬山吵我睡觉烦死了!你能不能发一个通知说我不住那了,就说我去南极陪企鹅睡觉了行不行?不要再让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来吵我睡觉了。我需要休息!休息!虽然我把工作交给了化身来做,但我还是会觉得累的!

  “哼,我把山的时间提前了几万年,让它长高了,你知道地壳运动能让山长高的,现在它可高着呢。我还把时间定格在了冬天,让那里都是积雪,谁来乱叫就会引起雪崩。伙计,我特地赶来告诉你这件事,你以后来找我可不要大喊大叫,虽然 雪崩了不会把你埋死,但你若又要怨我让你生不如死,我可是会很头疼的。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喜欢现在的珠穆朗玛峰,现在那里很冷,冷天睡觉会很舒服,盖上几层棉被,让炉火不停地烧……”

  时间打着哈欠消失了,青年愣了好一会才对被吵醒的老伴说:“睡吧 ……”

  去找时间的人减少了,后来就没有人去了,时间冰封珠穆朗玛峰时,他也取回了那些贪心的人的时间,从此,人们意识到神也是会发怒的,神是可以在一念之间取走人们生命的……

  但过了几年之后,青年带着他的爱人去找时间了。他的爱人没有像他那样恢复年轻,几年下来,年已古稀的老人身体渐渐衰弱,青年苦恼很久后想起了时间,想起了时间的承诺,于是他背起老伴向珠穆朗玛峰出发。

  他是坐车去的,到山脚下时,车开不上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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