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那个梦。
战场。刀光剑影。断肢残血。穿着铠甲的冥王。
蒙面的女子一剑刺穿白衣无胄的冥王的胸口。
嫠椤知道的,那样的伤势会让人难以存活。
“你又怎么了?”冥王无奈而又惺忪的声音。
“我……”发不了声了?!嫠椤再次试着开口:“我……”接下来是无论如何都发不了声!
冥王不耐地挥挥手,“你梦也梦过了,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吧?”嘟囔了几句后,冥王又陷入了被窝中睡熟了。
——你发不了声的。
突如其来的飘渺女声把嫠椤吓了一跳,他看见一个透明如幻的女子,更惊人的是这个女子让嫠椤想起了他梦中的氤氲!嫠椤觉得她的身型与氤氲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
——我是你的母亲。
轻灵的声音如同不存在一样。
“母亲?”
——是的,我的孩子。
幻灵般的女子飘过来围绕着他,似在拥抱。
“萦说我没有母亲。”
——那是因为他没有见过我。孩子你所看见的虚象皆是未来将要发生之事,你可以窥探未来,但你却不能将它告诉他人,你也不能改变它。
“未来之事,它真的会发生吗?”
——孩子,你梦到的是命运所定的结果,在结果那一日来临之前,无论你怎样更改过程,它终究都会实现。
“你是谁?”
——我是你的母亲,孩子。
“好吧,母亲,你告诉我,你是谁?”
——一个虚无飘荡的灵体。
虚幻的幽灵飘开,在空气中悠晃了一圈后又回来,她指着冥王告诉嫠椤:孩子,他是你的父亲。
嫠椤很在意那个梦境和幻灵所说的话,他尝试着把他的梦境表达出来,可是他发不了音,即使他把字写在纸上,字也会转瞬消失!他比着手势去表达,可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
——没有用的。
虚无的幽灵飘到他身后,忧伤地对他说,没有用的,从来没有人能将真实的未来所描述。
“总会有例外的。”
——创世神也能看到未来,但他无法诉说,也无法阻止未来的到来,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孩子们斗争,于是在三界战争之后,他沉睡了。
“我不是他,我能的!”
虚无的幽灵叹了一口气,飘走了。
嫠椤的沉默让冥王安了心,至少这小子不再做那个讨人厌的梦了!可很快冥王就发现了嫠椤的不对劲。
嫠椤似乎拥有了言灵的饿力量,他说谁会摔跤谁就真的会摔跤,说谁会生病谁就真的会生病,可是他却没办法说出战争的结局,他所能预告的都是些零碎琐事!
不舒服,真是不舒服。冥王摇摇头,嫠椤的话百发百中,可是他总是说出倒霉事(在冥王看来),这真是典型的乌鸦嘴。就连冥王的下属也知道了冥王身边那个神秘的嫠椤侍卫嘴巴的厉害:当他幽幽地看着你,幽幽地对你说“小心”时,你绝对会倒一下霉;当他含笑着对你说“恭喜”时,你绝对会遇上好事。
——只不过,这一位侍卫说“小心”的次数稍微比说“恭喜”的次数多那么两倍而已。
嫠椤闻名三界并不是他与妖魔界氤氲将军媲美的神秘,而是他百发百中的乌鸦嘴。冥王对这种流言十分苦恼,为了维护冥界的威严,冥王下令嫠椤不得多话。(由于冥王与嫠椤朝夕相处,所以……所以听到嫠椤说“小心”的次数是最多的……)
而嫠椤也有点青春期的烦恼:他预见的未来总会发生,他越来越担心那个不再出现的梦了。他现在极少做梦,一旦梦了,他就会封口到梦境变为现实的时候。
冥王已经知道嫠椤的最大功用了:在打仗前,嫠椤确实会闭嘴不谈战争的事,但若他一脸担忧,那一定会战败;若嫠椤微笑,那一定会赢。虽然提前知道了战果,但却无法改变结果,因为就算你不想战败而要退兵,对方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就算你用兵时小心翼翼又能怎么样?也照样会输。对这种早知结果却无力改变的事情,冥王越来越反感,索性出兵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决不见嫠椤。
“又一个。”冥王冷颜看着眼前自杀成功的尸体,心中烦躁无比:“嫠椤,三界想要你的人可真多,派来捉你的人比来刺杀我的人还多!”
“对不起。”嫠椤低头嗫嚅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知道说对不起!你偶尔把你要说的话反过来说好不好?不要老是把未来预测得那么准!”
“可是……可是萦你说过不能撒谎的……”
“那是吓唬小孩子的,你还是小孩子吗?!”
“不是了……”
冥王冒火地盯了他很久才说,“把这拖出去。”
看着又躺下来睡觉的冥王,嫠椤委屈地把尸体拖出了冥王的寝宫。
由于冥王抚养嫠椤的事,冥王把寝宫外的侍卫都调到了外围,不得入内,因此嫠椤只能自己一个人把尸体拖到外面交给外面的侍卫。
任务完成了,可是嫠椤已经没有心思回去睡觉了。
倚在宫墙上,旁边的侍卫侍卫都如木桩般挺直不动如山,嫠椤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虚幻的幽灵飘过来,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他:孩子,别难过。
“小孩子不能说谎,大人就能说谎了?萦以前明明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谎的。”
——大人都是这样,明明在嘲讽着一切会随时间改变的东西,明明知道时间会改变一切的纯真美好,可他们还是希望这个世上会存在着完美无暇,于是他们都教导着孩子要乖巧善良。
“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孩子,你没有错,错只错在萦让你自小就只接触他一人,除了他,你没有向他人学习的机会。
“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我呢?我只能看到未来,却无法改变他的结果。”
——预测未来对看不清未来的人而言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沉默了很久,嫠椤才幽幽叹道:“我被萦讨厌了……”
一边虚幻的幽灵在风中沉默地飘荡,透明的躯体在起舞。
舞·冥·萦 。 想看书来
冥·萦生(2)
嫠椤被冥王发配到侍卫营了,嫠椤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和冥王一起睡觉了,刚开始时他会很不习惯地跑回冥王寝宫,刚开始时冥王还很宽容地挪个位置让他钻进被窝,但嫠椤总归是要顺从冥王的安排的。
寝宫对冥王而言可能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但对嫠椤而言却是一个家,一个他张大的地方,一个他未穿上侍卫服之前他不曾离开的地方。
那个寝宫,对嫠椤而言,是他所知道的完整世界。
妖魔界和天界依然有暗中派人来绑架嫠椤,但嫠椤在的地方侍卫多,没人能得手。而伴着这起风波而来的谣言却是极其不堪暧昧的——冥界之王与贴身侍卫同床共枕!冥王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让侍卫嫠椤遮头盖脸,让他一日之中无露脸的机会!
冥王对此谣言只是冷哼一声,不加理会,将谏言与弹劾嫠椤的大臣们吓出一身冷汗,随后发兵狠打散布谣言的妖魔界和天界。
在妖魔界,骄蛮的氤氲将军一听到这个谣言,气得握碎了手中的杯子,咬牙怒道:“那混帐男人!居然敢有私情,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
不知人情世故的嫠椤只知道冥界的高官们为了他而和冥王吵了一架,而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嫠椤能窥未来的事这一风波随着嫠椤不再开口预言而平息,那个谣言也就日渐沉淀了。
冥王出战不再携带嫠椤。在出战之前,他对嫠椤说,“知道你在外面住不习惯,你回寝宫吧,等我回来。”
冥王离去时,战袍随风翻涌。
嫠椤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冥王离开。
虚幻的幽灵在嫠椤身边漂游,低吟起祈福之歌。
回到了寝宫的嫠椤并不高兴,哪怕是他小时侯爬过的每一块地板,哪怕是他从小睡惯的的大床也不能让他高兴起来,因为嫠椤所认定的世界少了一个神的主宰,冥王。
寝宫门口对着一棵永远盛开的樱花树。
嫠椤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对着樱花树。
虚渺的幽灵在夜色轻风中轻盈地飘舞。
嫠椤对虚幻的幽灵说:“小时侯,我每天都坐在这里数飘落的樱花瓣,当第一千零一片樱花瓣落到地上的时候,萦就回来了,他会把我举得高高的,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还要美好。有时候,当我数到十几亿的时候,萦才回来,直到我穿上侍卫服走出这个寝宫后,我才知道,那段时间里,萦是去打仗了。”
虚幻的幽灵飘过来,用透明的手臂拥住了他。
“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很怕梦会变成现实,所以每次上战场我都会把萦盯得紧紧的,估计那让萦讨厌了吧,他这才会那么不愿带我上战场的,亏我还那么努力地练习剑术,我想保护他,可是我现在只能坐在这里为他担心。你也会为萦担心吗?”
幽灵松开嫠椤,升起。
——担心,可我却无法离开这个王宫上战场去陪他出生入死。
嫠椤抱住膝,低喃着:“如果……我能代替萦就好了……”
虚幻的幽灵升到空中游荡,对面的樱花不断飘零。
樱花,永远盛放,亦不断飘零。
冥王回来的时候,虚渺的幽灵趴在嫠椤肩上巴望着,嫠椤知道,幽灵这是在希望冥王回来拥抱他的时候,能,随便拥抱她。然而,往往冥王的拥抱自己的时候,手总是穿过她不存在的身躯贴到嫠椤的背心上。
冥王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她。
嫠椤是很高兴地拉着冥王去刑司部门的。
冥界的刑司部门掌管着冥界的刑法以及人间轮回。
嫠椤把冥王推进了轮回,穿好自己藏在一旁的冥王的衣服,走回了王宫。
冥王掉进了轮回,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嫠椤离自己越来越远,也不相信他那纯真善良的嫠椤会有那么冷酷的表情。
不是嫠椤在动,而是自己在坠落。
为什么?
冥王掉进了一个娃娃的身体里。
冥王用了十五年来成长,也用了十五年来思考。他仔细地回想了与嫠椤相处的一点一滴,可是他找不出嫠椤这样做的理由。
嫠椤的身世是未明的,难不成嫠椤真是生来毁我冥界的?冥王苦笑。还是别界派来的暗钉子,寻找着毁我的机会?可我以前安然睡在他身边时,为什么他不杀我?
冥王想不出嫠椤这样做的理由,找不出借口为嫠椤开脱,于是……恨!
越是最亲密的人背叛,越是盲目地去恨!
冥王一边恨,一边为嫠椤找理由,到了最后,找不出就索性不找了,只好单纯地恨着。
我终有一天会回到冥界,不会让你好过的!
嫠椤接替了冥王的位置,他的能力不如冥王。他知道,若说冥王的力量是冥界的颠峰,那么自己便是那峰脚下的小石头,他除了习自于冥王的剑法能拿出来糊弄人之外,便一无所长了。嫠椤也知道虽然冥王较了他军法,但他却没有经验,所以他不管军事,而是把军事交给专职人员主导,而自己专心政事,只有这个,是他拿手而且不会捅娄子的。
三界战事,冥界越发沉默,初时,妖魔界和仙界拼得火热,待发现冥界脱身事外时,发现了苗头不对,眼珠一转,便默契地联起手来打压冥界,到后来觉得去趣了,就开始休养生息了,这样一来,三界战乱就莫名其妙地平息了不少。
但积怨了几亿年的仇怨还是会爆发的,所以三界依然偶尔在打仗。
三界,未起什么变故。
虚渺的幽灵一直陪着嫠椤,嫠椤却很怕见到她。以前,冥王在的时候,幽灵的目光总是紧随着冥王,那样的渴望被发现的存在。看到她,嫠椤会想到冥王,想到自己的罪过。
嫠椤曾经问过她:“我把萦推进了轮回,你怪我吗?”
飘荡着的幽灵飘到他身边,伸手抚摸他的饿头,虽然他们都明白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嫠椤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孩子,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嫠椤难过得想哭。
夜深的时候,嫠椤会睡得很不安稳,夜夜失眠,总是需要虚幻的幽灵哄上半天才能入睡。
幽灵说:嫠椤,萦不在了,你就停止了成长,嫠椤,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长大。
嫠椤笑着,抱着膝在床上坐了一夜。
幽灵的身体被缚在萦生殿天花板上,没有人看得见她,没有人会为她而展露丁点怜悯,所有进入萦生殿的人都沉浸在新生儿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