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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芙雅正目迎对,“舒勤,我有些话很早就想向你说清。”
舒勤色温貌恭地捱完施养情的吻,变得更静,柔软得跟一团面一样,她的眼神又如斯艳/情。她成了施养情的禁/脔,还那么死心塌地鱼水情深。一点点施养情给予的好处能让舒勤受用太久。太久。她完全自投罗网。施养情将她缔造成一个最可以吃苦最容易知足的女人。她的每一天,或庸常,或黑暗,或美好,蔺芙雅所占的只是短暂在场的问候,用处不大。舒勤这个人,真是中毒太深。
蔺芙雅无权过问舒勤的过多私事,然而有必要摊开伤人的真话。蔺芙雅说,“求死求生都是人的本能,舒勤,你觉得呢?”
“……”舒勤回答,“这个很难讲。”
“每个人所处的阶段和状态不同,与其先考虑生存意义是否神圣的课题,还不如多维护符合人类道德进步又有助于生存质量提高的利益。”蔺芙雅仍牵心白理央的事,并引发非常多的想法,乃至在同样吉凶难卜的舒勤面前,旁敲侧击地说了这样艰涩的话,“假如,有人身患‘绝症’,‘生’成了她巨大的痛苦,她活不下去了,想解脱想逃避,那么我认为,自杀或者沉溺于消极不是不道德的事,它仅是病态。我们对于生命的尊重,人的尊重,便是要照顾其尊严其意愿,我会尽量在治愈几率、家人负担和卫生资源的分配上做到客观关注。”
舒勤愣在那。
蔺芙雅探探身,舒勤有了畏心,蔺芙雅咄咄道,“而如果,面对的是那种解读完周围的信息感到自己已被放弃了的人,或者那种不想拖累旁人自掘坟墓的人,我采取的,绝不是前面所说的‘姑息治疗’。”她词气张扬,“是临床鞭策。”她在进行的正是“临床鞭策”!令舒勤自行再做选择,她也说再见也作激励。
舒勤神魂恍惚自愧失语。
“舒勤,你曾是那么阳光的人……”
“好了。”施养情说道,“别太过分!舒勤是自愿待在我身边的。她要死乞白赖是她的事,岂是你我主宰得了的?我从没有强求过她!”说到这,施养情紧盯舒勤,“我从没有强求过你,不要忘了,你有多热衷纠缠我,赶都赶不走。”
舒勤没接施养情的话,无声胜有声,惹得施养情火气很大。
“哑巴了?”施养情咬牙切齿,“那好,我们分定了。”
“不……阿情。”舒勤惊起,她自始至终眷恋的是这个大女人,“我、我不走。”
施养情指捻手上的那根烟,嗤之以鼻,转手拍了两下舒勤的臀,只制造情/色效果,不进一步煽情。
舒勤反而兴起涟漪,也不郁郁拘拘于形迹了,她冲蔺芙雅说道,“对不起。”波水充盈眼眶,“对不起”这三个字无由可行,她光是说着,痛过热油灌顶。
蔺芙雅站起身来。
“不愁衣食永浴爱河是多少人的梦想啊。这有什么不对?”施养情幸灾乐祸。
“这条路无捷径可走,会离莫测。”蔺芙雅空空的内心有一圈圈的回音:可恶。
“芙雅,她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舒勤说。
蔺芙雅听舒勤叫了自己的名字,有一瞬的失神,马上又调整一下,“舒勤,你是清醒的么?我要告诉你,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除非,你主动找我。”她一说完,立刻离去。
舒勤脊背发凉,骨髓也渗进悲哀。
施养情一手搂抱舒勤,另一只手逐一摸她的香乳纤腰粉颈朱唇,舒勤把脸埋在施养情的胸前。不是刀上便是绳上,不是水中即是火中,她们不互相放生。和温情不沾边……施养情在舒勤的视野之外叹了气。
已晡未暮时分。
蔺芙雅在车上睡过一觉后到了桐城综合医院。
李少峰候了她好几个小时了,连忙走上前问,“主任,你去哪了?手机也不接。”
“事假。”蔺芙雅答道。
梅小玫也来掺一腿,“咦?白医生咧?她……没事吧?”
“跑路了。”蔺芙雅说。
梅小玫张大嘴巴,唏嘘不已,“没情义,也不告个别,真想把白医生撕烂了当下酒菜!”
“嗯。”
闷声赞同的是蔺芙雅。
李少峰瞪大双眼。
梅小玫也唬了一跳,尴尬地说,“对了,主任,那小孩老哭……”
被白理央改写历史的小孩。蔺芙雅甘心代替白理央引导她尽力向前走,在身心健康的基础上,活着,活下去,然后再审视生死文化心理。人有生与不生的权利,死与不死的权利,也有生与不生的义务,死与不死的义务。
这孩子,说不准于山穷水尽处,有柳暗花明路。白理央错过了。
疼痛又扩散到心,蔺芙雅思念白理央。
医者不自医
蔺芙雅下班回家后,挨至深夜才泡了杯牛奶慢慢啜饮。
她的手握着白理央的手机,眼睛不济事,凝视久了双目发涩,再来,眼眶上渡上了一层迷迷离离的光芒。
蔺芙雅多么想打发掉僵死的时间,但是无可奈何。
往后几天,她照样茶饭不思。再来发展到几晚没回来过夜。
尽人皆知的女药代大闹桐城综合医院事件已经销声匿迹,蔺芙雅还天天加班。有一次,梅小玫撞见她大晚上的用一条长长的白布将那名重焕新生的女婴系在怀中,带她呼吸新鲜空气,还买了粉嫩凯蒂猫逗她玩。
梅小玫揣着一股脑的疑问,奔去找李少峰,“主任是不是有结婚生子的想法了啊?”
李少峰在修改刚才被蔺芙雅挑出的几处病史疏漏,闻言掀起心湖一波又一波,“怎么说?”
他扔掉了水笔,站起了身。
梅小玫当即拉过李少峰,走出办公室,隐隐可见窗外的蔺芙雅坐在长椅上,轻轻抖动双腿,哄着膝上的女婴笑。
“人证在那!”梅小玫抬高音量。
蔺芙雅无意中转头,李少峰垂首,骂梅小玫,“无聊,主任是在后期跟踪、指导病人。”
原来女婴由于手术部位水肿导致情绪不稳,夜晚睡不着,呓语连连,蔺芙雅便悉心照料起她。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白理央……
梅小玫当下打开窗户,清脆地说,“下次我也捡个小妈当当。”
蔺芙雅响亮地回应,“好啊。梅小妈!”
梅小玫立正,头一摆,“有!”
“来喂奶。”
梅小玫和李少峰同时脸一红。
蔺芙雅不管他们了,笑着再跟女婴玩耍。
“那边那位BABY妈妈气质好好噢。”
上门来的沈红英耳边飘过这么一句话。她愣一下,急匆匆地走到蔺芙雅面前,问道,“是因为我那天呛声白理央,所以你最近不接我电话么?”
蔺芙雅变得面无表情,摸摸女婴的小脸蛋,说,“不是。”
沈红英很失望,忍气吞声地说,“白理央人呢?我需要再与她谈一谈。”
“你问错人了。”蔺芙雅说罢走向女婴的病房。
沈红英紧追不弃,“蔺芙雅!你跟谁赌气呢!”
蔺芙雅说,“小声点。别吵到小孩。”
“芙雅,是白理央令人发指,你不必维护她,我……”
蔺芙雅腾出一只手挽了下头发,千愁万闷填在心腹,“别提她了,不要说了。”她脱口而出,“我心疼……”
黏答答的沈红英停下脚步,说不出余下的话来。
蔺芙雅转而冷硬地说,“她自认在帮我,我不屑,不屑她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白理央死了?!”
蔺芙雅的脸上不受控地泪水一片,“瞎说。不是这个意思。”她缓缓神,“警告你,别提白理央。”
“好吧……”沈红英又寸步不离蔺芙雅左右,说,“你不是不允许自己情商出格的么?”
蔺芙雅安置好了女婴,叹口气,“晚上陪我逛街。”
沈红英不啰嗦了,“行。”
不问山长水远,两人走过一程又一程。
蔺芙雅单买绒边鞋子、厚袜子。可是她一熬也快熬到初春了。
风搅攘韶华,打着花朵。
沈红英提醒道,“要换季了。”
蔺芙雅没有接话。
福太薄了……沈红英把眼睃着,她料到几分真相。
“暖些好。”蔺芙雅一开口句句声声都是心事。
“是啊。累了吧,去吃些鲜口的点心?”
“嗯。”
“唉!”沈红英印堂发黑,嘀咕,“敢伤我芙雅的心,我宁可用一百万煮熟晚餐,也不会再请那只不识趣的单细胞生物。”这话说得没道理,她是气难平。
蔺芙雅瞪她一眼。
……
再回到家时,蔺芙雅拆开在商场上扫荡的鞋袜,逐一堆放到地上,像悬了钩等猎物,只是鱼儿不轻吞,这钩虚设。
她想着白理央,心疼她,也心疼她伤痕遍布的双脚。那时月散馀辉,惨象昭彰。白理央吞声哽咽不成,哭得那么伤心,脂唇粉面挂满了道道泪痕,也不去擦拭。
蔺芙雅坐在沙发上,心在动神却疲,相思之病,表达不出。
“白理央,你真的很不适合做医生。你太脆弱,又嘴硬。”蔺芙雅自言自语,“医者不自医。”
她们的情若胶投漆中,然而势同陌路。
蔺芙雅想事情想得头晕。
后来,沈红英来陪她,蔺芙雅让她自由活动,倒头装睡去了。沈红英鼻酸。她每天来赖蔺芙雅,蔺芙雅胃口不好,她跟蔺芙雅一起清茶淡饭。
这日,蔺芙雅上完班,辞了沈红英的约,开车在马路上乱晃。
不知不觉间,到了白理央的公寓,蔺芙雅身不由己地下了车,走上楼。
灯亮着!
一口气一下子注入胸中,蔺芙雅加快步伐,那灯对她来说依旧是太远太遥了,她疾跑向前。
门嘎吱嘎吱响,光一瓣瓣绽开。
“理央。是你么?”
房内有个女人捧着杯水,又不喝,只嘬起嘴唇,轻轻吹那杯水,一边看日报。
她的嘴型很诱人,颜色鲜艳。
蔺芙雅见她昂起下巴,脸庞皮肤光洁,发一层晶光。
“你是……”
“我来通知房东退租。”她拨了拨黑色的大波浪卷笑道。
白理央是木头,她是蔓藤玫瑰。
蔺芙雅无法小觑她,问,“你认识理央?和她很亲密?”
“是的。你好,我叫水榕。代替理央来通知房东退租之事。”水榕有意强调。
蔺芙雅自齿缝里迸出嘶声,“理央……在哪?”
“阿情告知我不可说。”水榕放下杯子,双掌合击,“哈,你是蔺芙雅,对么?”
帮凶,她是帮凶。
蔺芙雅有被算计的感觉,敌暗我明,她稳稳神,假糊涂道,“我名号很响?”
水榕笑不可仰,“是阿情提过你。而且,我在医学院见过你。”
“嗯?”
水榕意识到掉了言语圈套,便改变话题,“房东怎还没来?”
蔺芙雅不睬。
水榕故作含蓄地笑,“你来这也找不到理央,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得不偿失。”
蔺芙雅“嗯”了一声。
水榕无所事事地释放心中最大的疑问,“我极想知道,把理央那个面瘫的衣裳剥光,会不会很好玩?”
白理央成了蔺芙雅的软肋。
蔺芙雅说道,“那是我的私事。”她又故意笑笑,神气静息,再轻声吐露,“好玩。”
“噢……”水榕殷殷垂询,“你为什么追求理央呢?”
蔺芙雅答,“我追求的不是快乐。我想要她而已。”
水榕说不出话了。她佩服蔺芙雅毫无架子,实事求是的态度。
房东来之时,蔺芙雅正好向水榕要联系方式,水榕给出一张名片,她的职业是妇科医生,蔺芙雅收起那名片,立时决定离开。
水榕冲她喊道,“理央很好,蔺小姐你放心。”
不知是真是伪。
蔺芙雅很担心,面色显得苍白。
她在考虑动用一项权力,鲜为人知的权力。
她是个无名氏
“爸。帮我寻个人。”
蔺芙雅的父亲在退休前是sheng级重量级领/导,他对蔺芙雅疼爱有加,在蔺芙雅小时候,他一回到家便甘愿降级生活,跟妻子抢着服侍宝贝女儿的饥或饱,以及小吵小闹。蔺芙雅长大成人后,他教育女儿要低调处事,靠自身努力成才,没学走不能先学跑。医学昌明的年代,蔺芙雅争气地当上一名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而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以外,由于蔺芙雅为人内敛,很少人知晓她是guan/二/代。蔺芙雅只觉这门道多多的围城里面再高的身份,其一角色充其量是为zheng fu“立功”的过河兵卒,眼下七情上面不藏私的她反倒依附起这层关系网,难免畏羞感喟。
他父亲可不认为她犯规,“谁?死人或活人?芙雅你难得有求于我。”
蔺芙雅在白理央公寓楼下站得脚底板酸胀,她计无所出,急道,“你见过她,那个俊俏有型的小白,讲话声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