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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峰笑了笑说:“宝乐,看你想哪儿去了。虽然出现了波折,但任务完成的还不错,你先吃饭,我出去一下。”山杏儿放下饭从屋里出来,看到王岳峰要向外走,就跟了出来。王岳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山杏儿把辫子一甩,瞪着两只黑黑的大眼睛气呼呼地说:“你答应送我去当兵的,快一年了,光耍嘴皮子不办事!”
王岳峰本来心里就很烦,山杏儿这一闹心里更烦,气呼呼地说:“都十七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自己去办,别烦我!”
山杏儿一看王岳峰跟自己发脾气,心里很委屈也上了火:“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离了你我就不能当兵了吗!我天亮就找司令员和政委去!”
王岳峰一看山杏儿真生气了,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就笑着说:“我是答应了你。不过现在不行!”王岳峰已经没有了家,他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把张大娘当作自己的亲娘,把山杏儿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他时时处处爱护她宠着她。所以山杏儿在他面前撒娇耍脾气,他一点辙儿都没有。
山杏儿把头一拧说:“为什么?”
王岳峰转过身来深情地说:“天气冷了,娘的腿走路不利索,你走了谁照顾她老人家?”
张大娘从饭屋里走出来嗔怪地说:“你兄妹俩到了一块就吵。又怎么啦?”
山杏儿一看来了个能为自己说话的,像抓住了对自己有利的武器一样,就对自己的娘说:“我要当兵,王大队长不让我去。”
对山杏儿的讽刺挖苦王岳峰只是笑笑。“娘,不是我不让她去,是现在不行,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等打完日本鬼子我就成老太婆了。”山杏儿转怒为笑。
张大娘故意把脸一沉对山杏儿说:“你这死妮子动不动就跟你哥吵,什么时候能长大?”扭脸又对王岳峰说:“你做的也不对。答应你妹妹的事你不办,难怪她跟你吵。”
山杏儿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挺胸抬头,脸挂微笑,得意洋洋地向王岳峰发起了进攻:“现在不行啥时行?你打鬼子行我打鬼子就不行?你唬着个脸训我就行我说你几句就不行?我我我怎么了?你不让我去就是不行!”
同志们听到队长和山杏儿“吵架”,都笑着看热闹。王岳峰把眼一瞪“一边去!”队员们都开心地躲了起来。他转身陪着笑脸对山杏儿说:“好妹妹,明天你把靳嫂送到分区去。”
山杏儿把头一昂说:“我不管!那是你们当兵的事,我一个小小老百姓,我管不了那么多事!”
王岳峰说:“我们不是有任务吗。”
“你们有任务我就没有任务了吗?”
“好妹妹别闹了,你的事我执行完任务就给你办。”
山杏儿笑眯眯地说:“这还差不多。”
时令已到深秋。山风吹来,阵阵寒意袭身。半轮弦月挂在西天,冷光透出一种萧煞,整个山野显得更加沉寂和旷远。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队四十多人的队伍正悄无声息地向西北方向前进……
转过一个山口,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在朦胧的月光下沉睡。王岳峰向后一摆手,让队伍停下原地休息。他派杜子华和高强下去察看有无情况。按照张宝乐和宋秀山的侦察,这里不会有敌情,但为了保险起见,王岳峰还是让人前去察看,以防不恻。一顿饭的工夫,杜子华和高强回来。王岳峰对护送的干部交代“快到铁路线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出声,保持队型。”然后一挥手“出发!”队伍随着他的命令悄然向山下走去。
离铁路越来越近,王岳峰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出发前,杜参谋长和乔部长代表鲁中军区首长亲自前来送行。首长们再三强调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这不但是二十二名干部的安全问题,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路西整个抗日工作的大问题。二十二个人与路西成千上万人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如果没有这二十二个人去组织领导他们,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沙。这批干部是那里抗日的火种,无论如何不能出问题,一点牺牲都是要不得的。虽然这次行动计划做的相当周密,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队伍又急行两个小时,来到一条小河边。小河不太宽,弯弯曲曲向东南方向流去,河岸两侧长着密密麻麻的柳树和扬树。张宝乐走到王岳峰跟前轻声地说:“队长,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铁路。”
王岳峰掏出怀表看了看问张宝乐:“多远的路程?”
“十多里路。”
王岳峰看着护送的干部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躺在沙滩上。从出发到现在八十多里的路程,中间只吃过一顿饭,体力消耗很大,为了迎接后面最紧张、最危险的行动,他决定让部队休息一会吃点东西。他轻声对张宝乐说:“你带高强到路边摸摸情况,部队在这里休息吃点东西,一个小时后路边汇合。”
张宝乐和高强沿着上山的小路向山上走去。站在山顶就能清楚地看到铁路像一条巨蟒,横卧在眼前,它就是日寇的铁路运输大动脉——津浦铁路。自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特别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这条铁路就成了侵略者兵员和战略物资的运输大动脉。为了保障其铁路运输的安全畅通,不惜重兵严防死守。沿途大小车站驻有重兵,夜间有铁甲车巡逻,在主要地段和主要设施的部位,都设有固定岗哨和巡逻队,还在铁路两侧挖了“封锁沟”。更为恶毒的是,为了防止八路军和游击队破坏铁路,他们在铁路沿线的村庄实行连坐保甲制度,一个地方出事,附近村庄都受连累。他们还让附近村庄的农民分段轮流在铁路上巡逻看守,铁路出现任何事情,全村百姓都要受到株连。因此,八路军和游击队为了不使人民群众遭受损失,暂时没有对敌人的铁路运输线采取行动,现在铁路运输线上也显得相对平静一些。但是,敌人对铁路的防卫不但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更加严密。因此,所有来往过铁路的部队和抗日工作人员,都比较谨慎,以免受到损失。
张宝乐虽然非常清楚铁路两侧的地形地物、车站情况。但是,情况是千变万化的,特别是在这战争时期,敌情瞬息万变,甚至一天一个样一时一个样。所以,他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他和高强沿小路仔细搜索着行进。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大地更加黑暗。高梁和玉米等高杆作物早已被农民收回家中,空旷的山野除了遍地枯黄的野草和树枝上残留的黄叶外,再也没有任何能够遮蔽的东西,只有这黎明前的黑暗像一件巨大的幕布一样,掩护着这些为祖国为人民战斗的人们的行动。
他俩在一个小山梁上停了下来。站在山梁上,隐约能看到铁路上敌人据点鬼火似的灯光。这时恰有一列火车由北向南驶来,车头冒着黑烟、喘着粗气,空咔空咔地行进着。火车刚刚驶过,后面紧跟着驶来鬼子的一辆铁甲巡逻车。铁甲车上探照灯的强烈光束照着两条巨蟒似的铁轨,百米之内连只夜猫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前方,一有风吹草动,就可立即开炮。铁甲车的左右两边布满了眼睛似的射击孔。沉重的车身压得铁轨发出咔咔的响声。待铁甲车驶过之后,张宝乐小声地对高强说:“走,下去看看。”刚刚下到坡底,从一棵大树后面伸出一挺机枪,枪口顶在张宝乐的胸膛上,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对他说:“别动,动就打死你!”。事发突然,张宝乐和高强愣了一下,转而又是一阵惊喜,张宝乐强压着激动轻声地说:“是你,秀山!”
宋秀山也听出了张宝乐的声音。“老张,可等到你们了。队长呢?”
“队长他们在后面马上就上来。”张宝乐和高强高兴地抓住宋秀山一个劲地亲啊亲。特别是张宝乐,当他掩护宋秀山跳墙以后就不知他的死活,突然遇到他高兴地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一拍宋秀山的肩膀说:“伙计你还活着!”只听宋秀山“哎吆”一声,张宝乐一下子扶住他“怎么,挂花了?”不待宋秀山说话,他接过机枪让秀山靠在自己的怀里,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搭在他的身上,然后让高强去接队长他们。宋秀山看到张宝乐像个大哥哥一样抱着他,心里暖暖的。“老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这时,王岳峰疾步走上来紧紧抓住宋秀山手“秀山……”宋秀山这个钢铁般的汉子,看到王岳峰像个孩子似的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依偎着队长那宽厚的胸膛,像依偎在自己兄长的怀抱里,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心头,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队长,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有吃的吗?”
王岳峰眼睛一热“秀山,我的好兄弟……”他扶着宋秀山坐在石头上,用自己宽厚的胸膛当作宋秀山的靠背。张宝乐赶紧把过路干部和队员们递过来的干粮和水,一口干粮一口水地喂他。宋秀山一把抢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杜子华边给他包扎伤口边说:“大个子,慢慢吃别噎着。”宋秀山笑了:“队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王岳峰也笑着说:“秀山快吃,同志们都看着你呢。”
一句话提醒了他。宋秀山把干粮往怀里一掖站起来说:“队长,前面这段铁路已无法通过,鬼子正在铁路两侧挖道沟,主要地段也加强了防卫。从这里向北大约十几里地,有一条山洪冲出的深沟,从铁路底下穿过,鬼子还没来得及修补。两侧虽然用石块砌死,但是又被洪水冲开了,移开石头就能钻过去,我已经试过了。”
王岳峰掏出怀表看了看,立即命令道:“高强,你留下照顾秀山。宝乐,你带谢东良按秀山说的路线前面先走,大队十分钟后跟进!”
宋秀山一听急了,他猛地站起来说:“队长,天快亮了,路我熟我带路,快走吧。”说着就要走。王岳峰一把拉住他“秀山,你的身体太虚弱。你和高强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夜里我们来接你们。”
宋秀山着急地说:“队长,时间要紧,还有十几里地呢,走吧。”
这时,敌人的铁甲巡逻车从南面开了过来,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发现了什么,车上的机关枪漫无目的地向铁路两侧射击,枪声在空旷的山野上显得特别的刺耳。王岳峰看看天色一挥手,队伍跟着宋秀山向山下走去……
第七章 一
第七章(1)
宋秀山躺坐在病床上,靳嫂给他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用绷带把他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她边忙活边叮嘱:“不要乱动呀,不要碰着伤口呀。”像个老婆婆,又像母亲叮嘱自己的孩子,不厌其烦。宋秀山虽然有点不耐烦,但听起来却那么入耳、熨帖,还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在心里流动。他知道她救张宝乐的事情,这几天也和她熟了,就从病床上跳下举起右手敬礼说:“是,靳嫂同志,我都记住了!”说完哈哈笑了。
靳嫂也笑了。她红着脸对宋秀山说:“以后不许你再叫我靳嫂!我现在叫吴凡,是林政委给我起的。司令员说了,谁再叫我靳嫂就让我打谁的屁股。”
宋秀山一看靳嫂有点急了,就故意逗她说:“我知道你现在叫吴凡。不过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还叫你张嫂呢。”
吴凡(既然人家已经改名子了,我们就改口叫她吴凡吧)知道宋秀山说的张嫂的意思,心里高兴地不得了。自从她与张宝乐一起逃出虎口后,她对张宝乐有了更深的了解。张宝乐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不是一个人的符号,而像是与她连接得非常紧密的绳子,拽一拽就动着她的心一样,心里自觉不自觉地和他扯在一起。听到宋秀山叫她张嫂,她的脸红红的非常好看,两个酒窝像是两朵盛开的小荷花,对称地开在脸上,加上一身非常合体的军装,将她装扮得更加飒爽英姿,娇艳妩媚。
特战队出发后的第二天,山杏儿带着她一起到分区找司令员软缠硬磨才被留下,当上了八路军光荣的卫生兵,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但是,高兴之余她也有烦恼,自己已经是一名八路军战士了,连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整天价这个靳嫂那个靳嫂地叫她,心里非常别扭。一天,陈司令员和林政委来医院检查工作,远远地就听到别人大声“靳嫂靳嫂”地喊。司令员感到很可笑,就对她说:“靳嫂,你已经是一名八路军战士了,应该有自己的名吗。”
靳嫂没想到司令员这么关心自己,红着脸说:“首长有文化,请首长给俺起一个吧。”
司令员看了看笑而不语的政委说:“老林,你肚子里的墨水多,你给靳嫂起一个。”
政委笑了笑说:“老陈,你又将我的军了,好吧。”他问靳嫂“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