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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铁路再侦察一遍,然后就在那里等。主意一定,我就下山。在一条山沟里找到一处山泉,就着泉水吃了点东西,把缴获的机枪藏起来,向一个山村走去,想了解一下情况。刚到村外的一个坡上,就听到一阵喧嚣,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七八个伪军押着十多个青壮年从村里出来,一个小头目发现了我,他挥舞着枪大声喊着让我过去。我心里想这下完了,又自投罗网了,我答应着迅速地把手枪藏在一块石头底下。伪军头目以为我要跑,带着一个伪军跑过来,不由分说把我推到路上跟着他们向铁路方向走去。这小子显得特别得意,嘟嘟囔囔地对我说:“算你小子有福给你个挣饭吃的机会。”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夹在人群里,我问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抓咱们干么去,小伙子哭丧着脸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到车站去给他们修炮楼。我这才弄明白,这里离我们要过铁路的地方至少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也好,这也给了我了解敌人车站兵力和火车运行情况的好机会。情况是了解了不少,但是敌人看管的相当严,根本找不到跑的机会,没有办法也只能先干着再寻找时机了。他们看我个子大就让我搬石头运砖,由于早晨只吃了两个煎饼,肚子里一会就饿了,好不容易挨到晌午,每人给了两个有霉味的窝窝头和一碗能照见人的糠米汤。这点东西别说干这么重的活,就是不干活也只能维持一小时不害饿,干活时稍稍停顿一下就挨打,晚上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睡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房里,地上只铺了一些麦秸,冻得你无法入睡。我心里那个急呀,这可怎么办好呢。不行,明天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跑出去,再不出去可就误了大事了。第二天傍晚,一个伪军让我给他抱柴烤火,我心里想机会来了,在干活的时候我已对车站周围的地形做了仔细的观察,敌人的岗哨大都靠近铁路,车站外只有一个岗哨,夜里增加流动哨,放柴的地方在车站的东北角紧靠围墙,我试过墙上的铁丝网没有通电。我低着头摆弄着木柴,细心观察周围的动静和哨兵的注意力。这时,让我抱柴的伪军正和一个伪军说话抽烟,我抓住这个机会爬上柴垛跨上墙头,不顾一切地跳了出去,铁丝网上的尖刺撕破了我的衣服刮破了我的皮肉,但总算跑出来了,待敌人发现时我已经跑离车站二十多米以外的河堤上了。敌人发现我跑,机枪步枪一起向我射击,子弹雨点般向我飞来,打得河堤上的沙石乱飞。我顺势向前一扑,一个滚翻就滚进河里。这一招还不错,敌人以为把我打死了都停止了射击,这给我又一个机会,淌着水再跑,当我跑到河的拐弯处时,敌人的机枪又向我拼命地扫射,但是已经晚了,因为这里有一道老百姓浇地引水垒起的沙梁,它紧连着一道山梁,形成了射击死角,再强的火力也奈何不了我。我拼命往山上跑,敌人拼命地在后面追,但只要翻过山梁就跑出敌人的控制范围。就在我跃上山梁往下跑时,一颗子弹打在左臂上,我知道我受伤了,就顺势一滚滚下去,沿着一条小道向山上跑,待我爬上山顶回头看时,敌人已经回去了。我坐下来,看着顺着指头往下滴淌的血,知道伤的不轻。我顾不得疼痛,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扎好伤口就去找枪支。找到枪支以后,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休息,望着天上闪闪的星星,越发想念同志们,加上又饥又渴天气又冷,伤口疼得我直打颤,使我心里感到非常孤独,像一只掉队的孤雁,当时我流泪了,真的不骗你,真的流泪了。说实在的,伤痛我可以忍受,但是孤独我却无法忍受。
同志们都不说话,只有吴凡不停地摸眼泪。
宋秀山继续说,当时如果有一个同志在身边,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这么胡乱地想着,火车的鸣叫声使我清醒了许多,宝乐不知回到队里没有?过路的干部集中了没有?这些使我心里有一种犯罪感。赶回队里是不现实了,只能等吧,但等也不能傻等。为了进一步掌握情况,也为了打发时间和分散伤痛,待天黑后我背上机枪向山下走去。天黑后天气非常冷,从车站跑出来时衣服皮肉被刮破,过河时衣服都湿透,伤又疼肚子又饿,身子不停地打颤,又不敢进村,只能走走停停地沿铁路向南走,把铁路上的情况再侦察一边。渴的实在不行了,就在一条河沟里喝了几口水,不想这下又惹了麻烦,喝得我上吐下泻,搞得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爬着向前行走。挨到天亮我就不敢在铁路边上待着了,就往山上爬。在山沟里遇到了一个拾柴的老乡,他看到我吓得转身就跑,我拼命地喊告诉他我是八路军。这老乡一听我是八路军就站住了,我向他说明了情况,这老乡还真不错,把我扶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走了。过了有两顿饭的时辰,他拿着三块地瓜和一葫芦水送到我藏身的地方,边看我吃边向我说着铁路上的情况,并向我提供了咱们过铁路的那个雨水冲出来的那条沟,靠着这三块地瓜和一葫芦水挨到天黑。天黑后我就按老乡说的,摸到那条沟里,试着把石头移开,怕被人发现就堵上了。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从这里过铁路可省多少麻烦,真应该好好地谢谢那位不知名的老乡!
吴凡给宋秀山倒了碗水说:“小宋,你真了不起!”
宋秀山喝了口水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才了不起呢,机智勇敢地救了我们宝乐,才使护送干部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好。这里面有你很大功劳呢!”
吴凡边给他们倒水边说:“这算什么功劳啊。”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心里有一种很大的成就感。她倒着水看到张宝乐又掏出烟就大声的说:“给你说过几次了这里不让抽烟,这是规定。要抽出去抽!”
队员们对这个认真而又热情的“护士”,心里既佩服又无奈,只好偎在屋门口抽烟。
第七章 三
第七章(3)
这里名义上是医院,其实就是几间民房,重伤员住在一起,有几个医护人员护理,其他伤势较轻的伤员都分散在其他老乡家里有老乡帮衬着照顾,医护人员每天去巡查。条件非常差,既缺医又少药生活又苦,没有什么营养补品,伤员的伤口大都只能用盐水擦洗自然愈合。因此,战士们被弹片、子弹碰着咬着,只要伤不着骨头,一般是不会上这里来的。宋秀山的伤比较厉害,左臂骨头被子弹打断,是王岳峰命令他到这里“住院”的。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治疗,特别是吴凡细心的照料,伤势大有好转,早就嚷嚷着要回特战队,看到同志们,他更加急迫地要归队。抽着烟宋秀山跟张宝乐提出要跟他们一起走,吴凡坚决不同意:“胡闹,那有伤还没有好利落就归队的!没有医院的批准,司令员说了也不算!”
“哎吆,吴凡同志什么事呀,司令员说了也不算?”正说着王岳峰恰好也到了门口。他笑着说:“你们几个怎么惹咱们的女英雄生气了?”
吴凡扭头看到王岳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王队长,小宋嚷嚷着要跟你们走。”
“他是我的队员当然要跟我们走了。怎么,你不同意?”
“可他的伤还没有好呀。”
“那么说你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伤还没好利落怎么打鬼子?”
王岳峰哈哈一笑:“吴凡同志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司令员更不同意。”
吴凡向宋秀山“哼”了一声,转身跑了。王岳峰看着吴凡的背影笑了笑对张宝乐说:“去找她说说话,我已跟郝院长把情况说了。”张宝乐磨磨蹭蹭既想去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他那个样子,杜子华笑着说:“还不快去。去晚了人家可就不理你了,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看着张宝乐走了,王岳峰来到屋里对宋秀山说:“怎么样,好点了吗?”
宋秀山把左臂一轮“队长你看,全好了。”
王岳峰心里清楚,他是急于归队忍痛表现。“别呈能!老人们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呢。吴凡同志说的对,带着伤怎么打鬼子。”
宋秀山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队长,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王岳峰明白他的心思。他的这帮队员个个都是拼命三郎,一听说有任务就来精神。王岳峰严肃地说:“当前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别整天想三想四的。”
宋秀山说:“队长,我只是说说。你不同意我就在这里继续养呗。”
“看你这不耐烦的样儿!你在医院的表现你当我不知道,动不动就和人家吹胡子瞪眼睛,今天要走明天要跑的,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是来养伤的,要尊重人家医护人员。他们是为了什么?人家是对你对革命对抗日负责才让你治好伤再回队的,那样才能更好地执行任务打鬼子!你这样回去不但完不成任务还得让人照顾你。”
“队长……”没等宋秀山说下去王岳峰就打断他的话:“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已经跟刘军医说了,没有他写有可以出院字样的条子,你擅自离开医院,我就从特战队里开除你!”
杜子华、高强都傻了,队长从来也没有这么严肃地批评过队员,心里只敲鼓,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杜子华拽了一下高强就要往外走,只听王岳峰喊了一声:“站住!还有你俩儿,跟人家警卫连吹什么牛?搞得好几个战士吵着闹着要离开警卫连到特战队去。刚完成了几次任务就觉得了不起了?各有各的任务,不要以为在特战队里干就高人一等似的,以后不要到处瞎吹牛!”
杜子华、高强异口同声地说“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一
第八章(1)
王岳峰这次到分区一是汇报工作,二是参加情况通报会,会后分区首长又单独和他谈了工作。从分区通报的情况看,敌人又在调集兵力对各游击根据地进行扫荡。上次的扫荡敌人采取跃进式的战术,根据汉奸特务提供的情报,直扑我八路军和地方领导机关所在地。因此,使我们遭受很大损失。分区独立团参谋长王文翰、县妇救会主任姜文秀、宣传队指导员解萍、队员孙书燕、马丽雯等在突围时被俘,现关押在冯山镇大地主姚鼎铭家里,分区首长要特工队想办法将他们营救出来。这又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王岳峰召集队员开会,让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集思广益,尽快救出自己的战友。队员们谈了很多办法,王岳峰非常高兴。第二天,他带领杜大年、张宝乐、杜子华、侯兆顺和高强到冯山镇侦察,根据侦察的情况和内线提供的情报,决定化装劫狱。为了摸清敌人押解的准确时间和押解方式,王岳峰安排会说日语的侯兆顺带高强监听冯山和县城的电话联系,杜大年带杜子华到冯山继续侦察,张宝乐带刘士林去县城与地下党联系了解县城情况,王岳峰带领其他队员沿县城到冯山的公路侦察地形,一切安排停当,各自执行去了。
侯兆顺今年二十三岁,一米七二的个子,瘦长脸高鼻梁,人虽不大胡子却很发达,加上他灵活本人又姓侯,因此,队员们都习惯叫他“猴子”。他原是四支队警卫队的班长,后调到泰山军分区侦察连当排长。七八岁就跟随叔叔闯关东,在日本人开的商店当过学徒、干过杂工,当过伐木工人、矿工,给地主老财打过短工、放过牛、推过磨,年龄不大受的苦可不少。他在东北给鬼子挖了三年煤,后来不堪忍受日本监工和汉奸工头的凌辱和欺压,联合其他工友打死工头逃出魔窟,回到老家。不久家乡人民在省委的直接领导下,发动了徂徕山起义,成立了山东抗日游击纵队第四支队,拉开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的序幕。对日本帝国主义怀有深仇大恨的侯兆顺,约了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年轻人上山参加了八路军,成了一名光荣的抗日战士。由于他在当学徒和矿工时与日本人打了几年交道,学会了日语,鬼子之间的会话他基本能听懂,挑他到特战队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监听了两天终于获得了敌人押解被俘人员的时间和方式,情况和县城地下党传出的情报基本一致,王岳峰和队员们都十分高兴,一个劫狱方案就形成了。
初冬的天气,已十分寒冷。但太阳出来后,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使人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在通往冯山镇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装满柴草的破牛车,不紧步慢地向前走着。那头瘦弱的老黄牛好像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兴趣、对身上的负重已麻木不仁似的,对主人的吆喝和恫吓也毫无反应,慢慢悠悠似睡非睡地迈着小碎步不急不躁地往前走。它的主人也不生气,坐在车上半闭着眼睛偶而对它喊上一声,表示对它的不满,而老黄牛却不时也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