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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去打牙祭,嗯…吃顿好的。”
“噢。”少年乖乖的跟在顾识久身后。
西餐餐具的使用对于少年来说远比筷子简单的多,但刀叉用力过度在餐盘上总会发出些刺耳的声音。
顾识久却并不在意,依旧娴熟的分割着牛排。
“好吃吗?”顾识久笑着问。
少年有些狼吞虎咽的塞着牛排,嘴巴里鼓鼓囊囊,从喉咙里轻轻哼出一声嗯。
“这个也给你吃。”顾识久切下自己的一边牛排放在顾子权的盘子里。
少年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顾识久。
“吃饭专心。”顾识久抿了口红酒,“我们假设,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离开我,怎么办?”
少年放下刀叉,努力的吞咽着嘴里的食物,有些呛到的不停咳嗽。
“你不要我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后面几天可能发生的事。”顾识久浅浅的笑,“毛毛,你怎么办?”
“我不要。”顾子权抿着唇表达着自己的态度,整个人显得有些愤怒。
顾识久把食指竖在唇前,“嘘,冷静,呐,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我不要!”顾子权一双杏眼瞪大了,牙齿咬得紧紧的,还微微的咳嗽着。
顾识久把手边的果汁递给他,“急什么。”
“我不要!”顾子权推开他的手,蓦地站了起来,执拗的看着顾识久,“不要!”
顾识久看着少年认真的眉眼,“好了我知道了。”
一顿饭的气氛吃得诡异。
从餐厅出来,顾识久又给顾子权压了压帽子,拢拢围巾。
两个人又给顾子权挑了几件衣服换上,顾识久挑的几件都带了些暖色系,在冬天看着暖而舒适。
路过一个照相馆,顾识久朝里望了望,停下脚步,“毛毛进来。”
照片洗出来。
顾子权的脸上有些茫然无措,看上去有些不适应的挨着顾识久站着,而顾识久笑容温暖而包容。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
顾识久边付钱边回,“可不是嘛。”
顾子权嘴唇微抿,却并没有说话。
“去游乐园吗?”
“什么?”
“有很好玩的东西。”顾识久眯着眼似乎在回想什么,“叶卿和我去过好多次,再刺激的项目都没吓到她,反倒栽在鬼屋上了。”
“阿九怕吗?”顾子权伸手抓住顾识久的手,用力的握住。
“我?我没啥怕的。”顾识久视线放远,表情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走吧,坐23路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
两个人有些艰难的被挤在人群中,顾子权不安的抓紧了顾识久的手。
顾识久也没挣脱,另一手把住扶手。
下了车顾识久就排队去买票,天色有些暗了,游乐园排队的人并没有多少,很快就买到了两张票。
“吃冰淇淋吗?”
“过山车?”
“想去鬼屋吗?”
…
顾子权眉头越皱越紧,想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却被座椅中间的防护给遮住了视线,让他感到有些焦躁。
从跳楼机下来顾识久整个人脚步都有些虚浮,微微靠在顾子权身上大喘气,“不行了啊,人老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少年沉默着,任由他靠着。
“回家吧。”顾识久嘴角微微翘起,摇了摇头,走在前面。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很沉默,路灯下的影子一长一短,一前一后。
“阿九。”少年开口叫住前面的人。
“怎么了?”顾识久侧过身子,在路灯的灯光下显得神色温柔得一塌糊涂。
“你今天好奇怪。”少年努力的表述着,却又感觉怎么都不对,形容不好,最终只能用一个奇怪来概述,感到有些挫败。
“哪里奇怪?”顾识久转过身来。
“我不知道。”少年焦躁的情绪快要湮灭他整个人。
顾识久走近了摸摸他被帽子罩住的脑袋,“想什么呢。”
顾子权突然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拉,另一手压过顾识久的后脑勺就亲了上来。
毫无章法的乱啃乱咬,粗暴急切的呼吸`吮吻。
皮都快被啃破了。
顾识久想着。
顾子权舔了舔顾识久的唇,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
顾识久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转过身去往前走,“大街上就乱来,国民素质堪忧啊。”
他只是怕几天以后,再没有这样毫无包袱的心情,以后也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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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识久的感情我一直写得很隐晦,不造你们有没有感受到( ˇ?ˇ )
顾识久开始变得有些爱发呆。
上课让同学讨论课题,自己的思绪就无意识的溜远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是微微蹙着眉。
就连迟钝如顾子权,都能觉出不对劲来。
“阿九?”顾毛毛拿手在顾识久的面前晃了晃。
“嗯?”顾识久回过神来,摸摸少年的脑袋,尖尖的耳朵蹭着掌心,从指缝里微微冒出了尖。
“你在想什么?”少年拿脑袋蹭了蹭顾识久的手掌。
“我?我没想什么啊。”顾识久笑了笑。
“阿九很奇怪,人在这里,又好像不在。”少年描述的有些过于抽象,但确实非常贴切。
“笨,那叫做心不在焉。”顾识久纠正,突然愣了一下。
心不在焉。
最近自己的状态是这样嘛?
“阿九!”顾子权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微微泛着疼。
“嘶,顾毛毛你要造反啊?”顾识久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脖子皱着眉。
少年蹲坐在沙发上,双臂在身前撑着,兴奋的看着顾识久,“阿九不要一个人在那边想事情,阿九告诉我,我就能帮阿九了。”
顾识久看着那张略微显得有些精致的脸,弹了弹他的脑门,“我在想晚饭吃什么。”
心里只是隐隐的有些慌。
太久没有接触这种心情,连他都有些乱了。
“识久,问题有些严重。”文修推着鼻梁上驾着的眼镜,敛起所有的表情。
“是吗?”顾识久闭了闭眼睛,笑了笑。
“他的新陈代谢相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明显过快,新陈代谢越快,生长发育就越快,这个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文修表情肃穆,“而且他的染色体有27对。”
“27对。”顾识久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算什么东西呢。”
“人类有23对染色体,而狗有39对染色体,他现在处于人和狗之间,并且,他的染色体数量还在不断的变化,准确来说,是在增多。”文修目露忧色。
“你是想告诉我他最后会变成一只狗吗?”顾识久直直的看着文修。
“我没法预测,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更多更坏的可能。”
“你啊,就不能说点好的话吗,毕竟朋友这么多年了。”顾识久轻轻笑了声,像是在指责友人的恶作剧。
“我很抱歉。”
“有什么方法吗?”顾识久看着昏睡在床上的顾子权,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兽耳带着体温蹭在掌心。
“我很抱歉。”文修脸色不太好,“他变成这样总有一定的诱因,你想得起一点线索吗?”
“诱因啊。”顾识久眯起眼睛想了想,蓦地眼瞳瞪大,“那针安乐死。”
顾子权的手微微抽了抽,醒了过来,开口就唤道,“阿九。”
“嗯,我在呢。”顾识久捏了捏他的耳朵,惹得顾子权痒得有些想躲。
“我带他去试试看,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坏了吧。”顾识久弹了弹顾子权头顶软软的耳朵,看着它抖了抖。
顾识久带着顾子权一进门,那个男人就定住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最后落在了顾子权身上。
“记得我吗?”顾识久伸出右手。
“当然。”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握住顾识久伸出的手,“我姓林。”
“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顾识久松开手,人挡在顾子权的身前。
“别这么排斥我,在某种意义上,我可能算是他的父亲呢。”姓林的男人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眼睛里绽出几近病态的光芒。
“不好意思,你并不在我们的户口本上。”顾识久冷淡道。
“何必呢,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男人眯着眼睛笑。
顾识久并不接话,沉默的看着他。
“我能够让他继续保持着这种形态,而他,我需要一些实验数据以及很多…”
“不可能。”顾识久打断,脸上处变不惊,“我不可能接受这种提议。”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男人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毕竟拥有筹码的是我。”
“阿九?”少年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紧张顾识久。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男人凑近过来,手不规矩的放在了顾子权的肩头,声音带着诱哄,“呐,你也不想变成一条又老又丑的狗吧?”
顾识久一把拉开顾子权,“除开这个条件。”
“那这位先生就是在说笑了。”男人吹了声口哨,“明明站在不利立场的是你,你却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对我提条件?”
“我可并不这么认为。”顾识久轻蔑的笑了笑,“他可能也是你唯一成功的一次案例吧?不然你当然可以选择其他的生命体进行试验,他若是变回了原来的形态,几乎等于说你的一切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不是么?那么穷极你的一生,或许都不会再有第二个成功的例子,不是吗?到底是谁站在不利的立场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我仅仅是请求,你非要理解成要求。”顾识久笑了笑,“是珍惜这么一个唯一,还是任机会逝去,决定权在你。”
“唯一?呵呵。”男人笑得有些猖狂了,“我能造就出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好意思,我对品德败坏的学生的成绩没有兴趣。”顾识久声音清冷,“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能救他吗?”
“救?噢,那并不是救。”林医生扬了扬唇。
顾识久扯掉顾子权的帽子,一头白发的少年上的两只兽耳扑棱棱动了动。
“那请你告诉我,这算什么?一个拥有27对染色体的是什么?”
“生命的奇迹。”他笑得有些痴癫了,侧过头又问了顾子权一句,“呐,不想变成狗吧?”
顾子权皱着眉头,并不答话。
“我能帮你啊。”
“一剂SC能抑制他的新陈代谢速度,让他像个人类一样的生活呢。”男人负手而立,眼睛里满是狂热,“怎么样?”
“我说过,除开那个条件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我的要求可不多呢,只有那个条件。”男人笑容越来越大,“你想想,这项技术要是投入医学事业,那些因为器官无法适配而逝去的人的家庭,那些因为骨髓问题因为血液稀缺而承担病痛的人,将会重新燃起多大的希望,不过是一只狗而已,对我们的社会有多大的贡献,你想过了没有?科学的进步,总是需要有人作出牺牲的人,而那些因此牺牲的人,才正因此被人们铭记而成为英雄。”
顾识久握住顾子权的手,大踏步走了出去,“告辞。”
“你会后悔的!”
后悔?
顾识久拐进一个巷子,看着眼里写满担忧的少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阿九,出什么事了吗?”
“毛毛相信我吗?”
顾子权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今天听到的东西,全部都忘掉,全部。”
错了啊,他错了呢,总会有更糟的情况出现呢。
英雄?
他脑子有坑才会让顾子权去当那所谓的英雄。
“阿九?”顾子权看着前面步伐慌乱的人有些不安。
“我们回家,没事的。”顾识久试图笑了笑。
“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回去做饭,我饿了。”顾识久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九。”顾子权皱着眉头。
顾识久认真的看着他,带着点诱哄的笑,“毛毛想陪在阿九身边对不对?”
“嗯。”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就对了。”顾识久笑得温柔。
是想要陪在他身边逐渐变成一只狗,还是作为一个随时可能失去器脏甚至生命的人。
顾识久承认自己是卑鄙的,并没有问过顾子权的真实意愿就替他做了决定。
顾识久吃饭的时候文修的电话打了来。
“没什么,这样挺好的。”
“识久你这样对他不公平。”文修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