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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毫无预兆,父母都很诧异,郑磬在那儿干了五年,辛苦但稳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槽?两人生怕儿子拿错了主意。
郑磬安抚父母,“裕华比以前的公司资源和机会都更多,没事的。”
妈妈还是不放心,又问:“怎么想跳槽呢?前两天不是还说一切顺利吗?”
“嗯……是顺利啊。”郑磬试探着问:“严博益,你还记得吗……?”
“严博益?当然记得啦,你提他干嘛?”妈妈愣了两秒,“该不会就是他帮的忙?你遇见他了?”
“啊……是啊。”郑磬有些后悔说得太明白,含糊过去多好。
说来也是,哪个母亲会对害自己刚成年的儿子住院的人有好感?而且是被刀捅伤,要是有什么万一,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妈不是早说过,这个人危险,你遇见他得躲远点吗?”妈妈顿了顿,“我也不是说他人不好,只是这个……他周围你也明白的?妈妈实在是怕,你一个人……哎……”
郑磬百口莫辩,谁说他没躲?
妈妈又说:“不过,有人帮你也好,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总放心不下。前两天我和你爸还商量着喊你回家换份工作呢,既然有了新机会,把握住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就是你啊……”
郑磬赶紧打住,他知道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谈恋爱交朋友,早点定下终身大事一类,而且一定会提江兰兰,他跟江兰兰真的没可能嘛。
郑磬切菜时愁眉紧锁,思绪乱飘,严博益生怕郑磬下一刻会划出一个血口。
“你在想什么?”严博益问。
郑磬闻声一回头,原本和自己隔了几步的严博益,现在快贴在自己背后,吓得他匆匆停下手里的工作。
严博益拽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帮郑磬仔仔细细的擦手,“累就不要做了,我也不饿。”
“不累……”手被严博益攥着,郑磬浑身都不自在,小时候被这么照顾就算了,两个成年人实在别扭。
每根手指都被擦干净了,严博益却没有停下动作。
“差不多了吧……?”郑磬问。
“嗯,马上。”严博益答得漫不经心。
郑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郑磬说着顺势抽回手,拿手机时还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严博益仍没有离开的意思,该不会要留这儿过夜吧?
来电人正是郑磬妈妈心心念念的姑娘,江兰兰。
“你怎么回事?搬家也不跟我说一声,刚才顺路想把出差买的特产给你,拍了半天门才从你邻居那儿知道搬家了!”江兰兰颇有怨气,“特产你没份啦!”
“这两天太忙,忘记通知你了。”
“搬哪儿去了?怎么突然要搬家?”
郑磬报了个地址,“你不会要过来吧?这都几点了……”
“想得挺美,我懒得费那力气,你想吃回头自己来取吧。”
郑磬笑出声来,正要辩驳两句,听见轻轻的关门声,他意识到严博益走了。严博益主动离开让郑磬安心不少,不过他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该不会认为刚才那句“太晚了”,是说给他听的吧……自己愿不愿意留是一回事,他想借宿又不是不可以……
郑磬琢磨片刻,只希望严博益别因此生气。说得难听些,自己以后得靠着他吧?
“你怎么搬到那里去了?你们公司福利待遇变好啦?”江兰兰问。
“没,我跳槽了。”
“跳槽?”江兰兰吃惊得程度不亚于郑磬父母,“你脑子进水了?干得好好的……”
“……我跳槽去了华裕。”
江兰兰惊喜的大叫出来,“啊啊,我偶像我偶像在那儿啊!”
“廖行漠……?我知道他在那儿。”
“廖行漠都多久前的了。”江兰兰情不自禁犯起花痴,“是尚黎辉啊……记得帮我要签名!”
“我一个新人……面都见不到的……”
“哦对,你怎么会跳槽啊?”
郑磬又把严博益的事告诉了她,江兰兰听了,说:“他给的凭什么不要?你该多要点。”
郑磬从没想过什么谁欠谁、要多要少的问题,“现在很好了,慢慢来吧。”
祝青玉打来电话,通知郑磬去公司,要准备重新出道的事。
第二天祝青玉带了一个人来接他,介绍说:“赵良俊,他以后是你助理。”
赵良俊看着比郑磬小,单眼皮,利落的板寸头,有股刚入社会的朝气和干劲。
“小赵人踏实,以后工作多,他肯定能帮不少忙。”祝青玉说。
赵良骏被夸得抬不起头,垂着眼睛腼腆的笑。
三人一同驱车去公司,赵良骏开车,祝青玉和郑磬一块坐在后面。
面对新的工作环境,郑磬难免感到紧张,祝青玉很会察言观色,几眼就看出郑磬的不安,便说了好几个趣闻逗郑磬。
气氛一时轻松不少,可惜等到下车上楼,敲开丁健的办公室门那一刻,忐忑不安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郑磬深吸一口气才平静许多。
郑磬早就听说过丁健的名字,还看过他寥寥的几张照片,这个名字对圈外人来说并不熟悉,可他名不见经传,负责过的艺人,随便报一个,都是家喻户晓的一线巨星,甚至影帝影后。
郑磬从心底敬佩丁健,能和这样人脉广资源多的金牌经纪人说上两句话都很不可思议了,更何况以后一起工作。
郑磬生怕哪里失了礼节,给丁健留下坏印象,坐在沙发上时,郑磬的腰挺直腿并拢,手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整个人透着股幼儿园孩子的傻气。
“放松点,就当是朋友聊天嘛。”丁健笑着说,“以后相处的时间可长着呢。”
郑磬脸皮薄,稍微紧张点就发红,在学校时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脸上都能泛上两朵红晕。等真的谈起正事,郑磬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少后,他也就没那么紧张局促了。
主要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走什么路线,一件是出道时间。其中还涉及了要不要做个微整。
丁健问:“没出道前,你有调整过吗?”
“没有……”他的想法比较传统,如果不影响正常生活,还是自然得好。
丁健又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大手术就不用了,微调还是不错的。不是经常有拿艺人的老照片和新照片做对比吗?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眉宇间的味道完全不同,更精神更漂亮。”
郑磬愿意为演艺事业献身,可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只做一个靠脸吃饭的艺人。
但面对丁健——金牌经纪人的意见,他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我觉得没必要。”祝青玉插了一句,“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郑磬的长相算突出了,再说现在还是实力最重要。”
祝青玉把郑磬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丁健听了也比较认同,这事就没在提了。
其他事三三两两定下来,郑磬就开始了几个月的培训。
一周七天的时间,安排了形体课、礼仪课、演技训练等等。郑磬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规律,有时忙得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却能神清气爽的继续训练。
几个月的时间让郑磬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他自己没有感觉,但要是让眼尖的江兰兰评价,她肯定会感叹郑磬举手投足都更有范了。
这几个月严博益也没联系郑磬,他和严博益说好得那顿饭,一直没时间赴约。
月末时,有几个课程结束了,丁健递给郑磬一份剧本,“看一看,过两天带你去试镜。”
郑磬翻了翻,他本以为丁健会给自己安排一个男二男三一类的过渡一下,但要他试镜的居然是主角。
丁健手头的资源一向质量高,这个剧也不例外,导演邓贾在电视剧领域获过不少奖项,剧本由知名作家的畅销书改编,编剧更是国内数一数二,就连造型团队也是头衔荣誉颇多的。
“我行吗……?”郑磬问。
“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丁健说。
郑磬不知道这次试镜就是走个形式,角色早内定给他了,他一门心思的钻研剧本,试图诠释男主角复杂的内心世界。
主角,他从业以来第一次扮演主角。
因为郑磬的付出,试镜时,邓贾导演那句“好!就是他!”也是发自内心的。
郑磬被邓导的“好”字冲昏了头脑,傻乎乎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别傻站了,回去准备进组吧。”丁健笑着拍拍郑磬的肩,“水平得继续保持啊。”
郑磬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整个句子。
“你以后演主角的机会还多着呢,好好努力。”丁健说。
“嗯!”郑磬想赶快找个人分享这桩大喜事。
然而他刚上车,就接到严博益的电话。
“今天去试镜了?”严博益问。
试镜成功让郑磬特别高兴,连带着和严博益说话也不烦不燥,“是啊,你怎么知道?”
“成功了吗?”
“当然了!”郑磬自豪得很。
“不错。”严博益说,“有时间吗?给你庆祝庆祝。”
“行啊……”郑磬说,“时间地点呢?”
“晚上告诉你。”
“哦,我挂了。”
郑磬刚收起手机,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丁健透过前视镜看着他,问:“朋友?”
“嗯……是……”郑磬语焉不详的含糊过去,他和严博益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嘴杂, 没关系都能做出一大篇文章来。
灰色的云积攒在一起,铺满了整片天空,预报说要下雪。
商场门口纷纷立起了笔直高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装饰品,玻璃门上也喷满了圣诞树、圣诞老人,有的店门口还站着一个圣诞老人模样的人分发糖果。
浓郁的节日气氛吸引每个人参与其中,郑磬听到《铃儿响叮当》的歌声时,想起圣诞节快到了,可惜他很多年不过这个节日了。
郑磬在学生时代还是很热衷过圣诞节的,关系好的同学护送苹果,那天校门口的苹果会大涨价,用花纸包裹的蛇果可以卖到十元一只。
郑磬曾经提前买两只蛇果,一个送给江兰兰,一个送给严博益。
江兰兰上学时人气很高,收到的苹果能攒着吃好几天,还能分给郑磬几个,可不送也不合适,郑磬索性把给她的礼物换成糖果。
至于严博益,还是送苹果。
严博益和郑磬住得不远,是隔了条街道的两个小区。
郑磬住得小区多是公寓楼,吃饭时间各家各户饭菜的香味能飘满整栋楼,晚上八点是楼上小姑娘练琴的时间,郑磬一家就伴着古典音乐看八点档连续剧。严博益家则相反,大多是独门别院的小楼,小区里安安静静,严博益家里和小区的大环境差不多,只有他和一个雇来照顾他的杨阿姨,他看书,杨阿姨织毛衣。
郑磬下晚自习后,就跑去送苹果,南方的冬天很少下大雪,但同样冷得刺骨。
他骑着自行车,风更大更冷,到严博益家时,鼻子和脸都冻得通红。
严博益说:“这么晚了,天冷,第二天给我也一样。”
“平安夜给才有意义啊。”郑磬冷得上下牙打颤,却一点不耽误他咧嘴笑。
严博益也会回送他一些简单的礼物,郑磬把每样都保存在一个小箱子里。
直到那次圣诞节。
江兰兰打来电话:“郑磬,有件事……”
“怎么了?礼物收到了吗?”郑磬正准备跟室友出去吃饭,一个人还在门口催他“快点快点!”
“不是说这个……”江兰兰有些着急,“哎呀,严博益结婚了!”
“……你在胡说什么……”
江兰兰说,“真的。我上次回家遇到杨阿姨,她告诉我今年八月份办得婚礼,给杨阿姨发了请帖,她腿脚不方便没去成,反正我缠着她给我看请帖了!他怎么这样啊?一声不吭的走了,又突然结婚,我都想骂人了!”
“……哦……谢谢你告诉我……我现在要、要去……”郑磬支吾半天脑袋里一片空白,半天想不出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先挂了……”
之后恍惚着吃完饭,回到寝室就躺倒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一点都记不得自己怎么恢复过来。
郑磬被服务生领着进了包厢,他已经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可严博益到得更早。
“抱歉,路上有点堵。”郑磬习惯性的主动道歉。
“你没迟到。”严博益语气低沉,带点烦躁,“你自己开车来的?先坐下吧。”
郑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愣在原地“噢”了两声,这才慢吞吞的坐下。
“我不想麻烦别人。”郑磬解释说,事实上,他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和严博益的关系。
严博益扫了眼郑磬,想:“他不知道自己撒谎时的微表情吗?”
“你的驾照拿到手有一段时间了吧?下次可以联系祝青玉。”严博益说,“他不要紧。”
郑磬的驾照考了很久,这些年开得机会不多。今天开的车子也是华裕一起配备的,新住处离这儿太远,公共交通不方便,他只好自己开车,一路上战战兢兢。
“你点吧。”严博益说。
“哦……”郑磬翻了翻菜单,报了几个菜名,又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好吧……”郑磬说,他只知道严博益以前喜欢吃什么,现在的喜好就一点不懂了。他点一道,看一眼严博益,见对方没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