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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刘明亮,我一时间恍惚了,明亮怎么会这样?看来人在官场也是不能免俗啊!也是个钱字在做怪!为了自己部门的干部职工能多点收入就走歪门!我也一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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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丽走的时候是早晨六点,是她自己联系县法院调的车。她蹑手蹑脚起床,随便梳洗了一下,提起包就准备走,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李学之,她心里猛然一酸,泪水涌了出来。看得出来学之的工作并不象明亮他们说的那么顺利,要不然怎么连睡觉都皱眉咬牙地呢?虽然他从不跟自己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可也知道他的艰辛,没有背景,又不是在本地工作多年的外来干部没被人赶出去已经是万幸了。自己老公的性格脾气何丽非常清楚:耿直而率真,什么事情都要求做好,做到无愧于心。当年没阻拦他从市里下来搞基层,就是想他在生活中吃点苦头,知难而返,让他知道现今官场的学问并不是书本里的教条。没想到他还稳住了脚更进了一步。得知消息后还真的激动了一把,比自己马上要升任庭长还要高兴!自己这么多年在法院工作,耳孺目染也知道基层的县官们潇洒的生活和丰厚的收入,但也知道东窗事发的后果。可自己的老公没有沉溺声色犬马之中,
也没上缴过多的灰色收入,不禁也佩服他的沉稳和老当。何丽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知道贪图一时富贵导致丈夫锒铛入狱是多么的不合算,所以从不要求高档首饰、衣物,一身法院制服更显她靓丽风采。楼下传来一声小车的鸣叫,何丽轻吻了丈夫,悄然而去。
藕湖的清晨笼罩在乳白的薄雾当中,晨风有点料峭。何丽快步走向法院的小桑,一个二十多岁的司机正在车里打着哈欠。一点通红的烟头映在司机脸上,何丽不禁为自己找明亮要了条玉溪烟而暗暗庆幸。
何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小车马上启动,窜上往市里的公路。何丽拿出玉溪烟放在座前的小杂务箱里,笑着说:“这么早麻烦你出车,真不好意思了。我在老李那里看见一条烟,他又不抽,就带来给你抽了。算是一点感谢之意。”
司机拿眼睛余光看见是条玉溪烟,心里一阵高兴:我还以为送李县长的老婆会什么油水也没有,看来不象人们说的那样不懂世故嘛,更何况是二百陆十元一条的高档烟嘛。便讨好地说:“看您说的,送您一趟是应该的嘛,还带什么烟?何况您也是法院口的,能为领导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啊?”
“有什么就说嘛,什么当不当的?我又不是主子你更不是奴才!”现在清朝皇帝电视剧太多了,里面经常听到什么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一听这司机说的何丽就想到了这上了,便开玩笑地回道。
那司机侧过头望着何丽说:“没想到李夫人这么年轻漂亮呢!而且还很风趣!”
何丽一听笑骂道:“小伙子眼睛看路上啊!你叫我阿姨我绝对不占你便宜!还什么年轻漂亮,留着哄那些小妹妹们吧。”
司机摸了摸脑袋呵呵笑着说:“阿姨,您真是看得很年轻啊。我咋看还以为您才二十多呢!”
听了司机的奉承话,何丽婉尔笑了笑没再答话。
说实在的夸自己漂亮的话从十六、七岁开始听到现在,何丽几乎麻木了,千篇一律也没什么新词。但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男人的目光里除了赞美,更多的是猥亵。眼珠子经常停在自己丰满的胸上就不动弹,白痴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一双眼睛却让自己看不出其他,平淡得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就是省委常委、政法书记金永贵。五年前在市院视察工作的金书记听了自己的工作汇报后大加赞赏,并且一同吃饭,在晚上的活动还主动邀请自己跳了曲舞。在金书记的眼睛里只看到了赞赏,使自己很放心地跟首长交谈。从此后只要金书记来市里,就指定要自己陪同,哪怕时间再紧也要和自己跳会舞,聊聊天。就金书记的话说:“我跟小何同志很投缘呀,自己就仨小子,要不小何认我做干爹怎么样啊?有个闺女多好啊!”到底自己脸薄没有认金永贵做干爹,可这么多年来金书记一直很关心自己,只怕这次提名做经济庭庭长跟金书记的关照不无关系啊。要知道全南林市还没有女法官任正处级庭长的,虽然自己工作能力有,可总得有人赏识提拔啊!如果学之真的遇到什么大困难,
说不定金书记还可以,出面解决。虽然说也听到点风言闲语,只要真能为学之做点什么,牺牲点自己的名声还是值得的,何况自己又没做真对不起老公家庭的事情。想到这里,不觉一阵轻松。
何丽说:“师傅贵姓啊?”
司机忙答道:“免贵姓章,文章的章。呵呵,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
何丽说:“我姓何。也没什么话题,咱们就聊聊我丈夫老李怎么样?”
小章说:“李县长最好聊了,几句话就可以聊完。”
何丽奇怪地问:“什么叫好聊呢?我还真不明白?”
小章哈哈笑着说:“一没作风问题、二没经济问题。你说是不是很好聊?”
何丽说:“别尽挑好的说,有这么好吗?”
小章说:“我也不认为有多么好,只是认为这样的人特少!”
何丽有点好笑:“小章,你说话蛮压韵的啊!”
小章嘿嘿一笑说:“那里那里,开车的人爱说笑几句。”
何丽说:“具体说说老李,怎么就他这样的人特少呢?”
小章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经常出入酒店娱乐场所,县委县政府的领导见多了,可就很少见李县长,真的,几乎很难见到。再说李县长到黄县才四年,可他下乡坚持了四年的‘四菜一汤’。说实在的我真服气了这样的领导!虽然其他县里的领导看不惯他,可咱老百姓可真喜欢这样的干部!给李县长开车的小马你应该认识吧?”
何丽说:“当然认识了。”
小章说:“如果小马给其他县领导开车,收入至少比现在多几倍!早段时间在政府小车班见到他,连烟都戒了。为什么啊?因为他老娘病多,只好戒了。唉!有人就劝他换个领导开车嘛,实在不行做的哥也比这强啊,可人家小马还不干,说是难道遇到这样清廉的干部,跟着开车自己都觉得有面子!人家农民的煮鸡蛋、红枣茶可不是什么人都吃得到喝得上的哟!”
何丽听着听着,眼睛又腾上了雾气,跟藕湖清晨的雾气一样,笼罩在广袤辽阔的南林土地上!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十三章
当我还在云雾山庄为明亮的事情发呆的时候,县委党校一片人声鼎沸,各项考核全部结束,学员们呼朋唤友、相互介绍,热闹非凡。全部都是刚刚提拔的副科级干部,以后就是各乡镇的基层骨干。人们都处于欢乐兴奋之中,即将走向领导岗位的美好憧憬刺激着他们发达的神经。
张云生和组织部长易立宏坐在党校会议室抽烟闲聊。
张云生感慨地说:“看着这些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不能不承认自己老咯!昨天我家大辉带回来一个女孩子,说是正式介绍我们认识,确定恋爱关系。都快收媳妇做爷爷了!”
易部长也满是同感:“你老兄比我长一岁,可你儿子出息多了,都成了大款了,还给你盖那么漂亮的洋楼。我那傻闺女还只晓得读书。去年本科毕业了还要读什么MBA,都二十三的人了还不懂事,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嘛!”
张云生哈哈笑道:“你没文化就不要说读书没用好不好!要不你早几年搞什么大学文凭啊?读书还是有用的嘛。你看看培训班的,那个不是大学毕业?不还是要考!以后啊文盲是当不了国家干部的喽!”
易部长老脸一红,说:“我这文盲不也当了一辈子国家干部啊!老哥你也强不到那里去,当年只怕你的初中毕业也是假的!”
张云生说:“那怪得咱们啊?十年浩劫是不让读书嘛,想当年那些来我们这里改造的臭老九还真可怜,一个六十多的什么学院的教授硬是要他拿笔的手来开河道,不到半年就死了,唉!比起受迫害的人,我们算顶好的了!”
易部长说:“好端端的提那段子伤心日子做什么嘛。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我家九口人饿死五口,我活了下来是吃了我爷爷奶奶的口粮。还是我爷爷看得准,说我长大是做官的相。这不我想到那时我就怕!多少年了我有得吃就吃好,有得玩就玩爽!嘿嘿!不能
对不起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的这条命啊!“
张云生说:“易老弟的话是理儿,我们这代是真受苦了的,不趁现在有吃有喝多捞点,死了放在棺材里都是弯的——不值(直)啊!”左右看看没人,把嘴巴凑在易部长耳边说:“这培训班里的小的们还真有几个机灵鬼,有几个就上了我家看望了我,我瞅着还顺眼,就说要进步还得去易部长家走走,我估计他们也去你家了吧?”
易部长眯起眼睛笑着说:“你老哥叫来,他们还敢不来?看还想在黄县混不!具体去哪个部门我列了个表,等下你过目,我好下文。”
张云生说:“你老弟办事,我放心得很啊!哈哈~”
易部长说:“我看里面真还有几个能说会道的,重点培养培养,以后咱们有什么也可以让他们代劳啊!”
张云生说:“什么时候跟他们一起吃个饭,你安排一下。”
易部长点点头说:“好,过几天吧,他们下文之前。”
这时张云生的秘书小孟进来说:“张书记、易部长,吴书记来了,车还有五分钟到,您看是不是去接一下?”
张云生说:“老易,那咱们下去接一下吧?”
易部长说:“应该接,应该接,走吧。”
党校门口,培训班四十名学员分两列站好准备迎接县委书记的驾临。张云生领着一帮人等在党校办公楼前,吴书记的奥迪一进党校院门,两列学员一齐鼓掌欢迎,吴书记眉头一皱,秘书小陈说:“肯定又是张书记出的点子。”
吴新宇没出声,车吱地停在办公楼前,旁
边有人便抢上一步把车门拉开。
吴书记下车看了看迎在门口的学员说:“没必要搞些人站在那里嘛,以后都是共事的同志,风气不好啊!”
张云生说:“他们即将在黄县各个部门上任,全都是吴书记领导下的兵嘛,迎接一下我看很有必要啊!大家说是不是?”在场的人都附和说:“那是有必要,有必要!”
吴书记没再说话,进了大楼的门。在党校校长的引道下,一帮人到了布置已好的会议室。领导们按自己的位置坐好后,四十名学员也鱼贯入场就坐。
党校校长主持结业典礼,然后是县委书记讲话,接下来张云生、易立宏等人分别讲话,至此典礼结束。吴新宇跟张云生等人告了别,坐车匆匆走了。
目送吴书记离去,一群人又往楼内走去,党校校长说:“各位领导,离开饭还有一小时,搞点活动不?张书记说句话呀!”
易立宏大声说:“张书记,上去摸几圈,坐着等吃饭多难受?”
张云生四周看了看说:“今天的牌友不硬扎,打大了人家受不了嘛!”
周围的人起哄了:“今天要按我们的规矩来打,张书记好出点血!”
张云生呵呵笑道:“要我出血还不简单,只看十四张牌,不服气地楼上请!”
小会议室一下子挤满了。张云生皱了下眉没吭声,易部长开口了:“出去点人!围得水泻不通怎么玩?”
人群闻言慢慢散去,只留下几个党委和四个搓麻的。秘书小孟轻轻把门掩上,四人开始搓麻,易部长问:“哥几个玩多大呢?”张云生笑笑没说话。坐张云生对面的朱党委说:“我和许党委没你们财大,咱们就玩五十元一炮怎么样?”许党委连连点头说:“五十一炮
最好了,我们输得起,就是张书记和易部长赢得不过瘾啊!“张云生没说话,只是把两颗色子往麻城里一丢,就算开局了。
色子的溜溜转了会停下来,是一四一三七点,对门的庄。朱党委抓起色子一丢,笑着说:“今天张书记请客请我当庄,看来我会小赢一笔啊!”易部长笑骂道:“嘴巴逞英雄,输死你!”
小孟和几个党委都站在张云生后面看。
第一把牌不怎么样,字条筒全有,张云生摇摇头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小孟说:“柳暗花明又一村,等会会好点吧?”摸过几张牌后,居然一个鸡糊落听了,六、七万糊两头,再摸得几张,居然摸张五万,自摸!大家都赞张书记手气好!
张云生边洗牌边说:“得力于治理整顿啊,只要措施到位,再乱的摊子都能从根本上扭转,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大家听完都说:“跟领导一起娱乐,还可以学到工作经验,以后要多陪张书记搓麻啊!”庄家朱党委把一张百元放在张云生手旁,其他两人各掏五十元。
接下来几把居然全是张云生一个人在糊牌!还糊了把清一色海底捞月!朱党委汗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