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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昔花间相见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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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就有背信弃义,那么多。雁过,天地空余萧索,她仍不明了。痴心守候,那么多。万万千千。直叫人对月唏嘘,九死易,而寸心这样难。
  世间路本颇多交错曲折,唯情路最难掉头。身后事,谁都无能真正回眸。唐时风,汉时雨,老去的唯有一段段有情人心肠。未央墙西,青草连天,掩蔽冢冢,红妆宫人墓。
  校园里,那片荒僻池塘畔,苜蓿花撒满红砖残垣。他与她并肩坐在大青石上,属于他们俩的隐秘岛礁,看天边夕阳,淡金余晖寸寸镀遍一湖秋水。又从丛丛芦苇罅隙间些些缕缕透过。摇曳恍惚。像她长长睫毛遮蔽的眼。有干净的愉悦闪闪烁烁。他说,等我五年。我们需要时间。
  年少时光是那只储放硬币的瓷罐,点滴挥霍,总也掏不完。等待太过陌生新奇。诺言亦不过是天际熹微一线。初遇时为苦为乐皆真切动人。谁又能想到后来?梁祝化蝶,方有机会见证,石碑上分明镌刻着属于自己的那段传奇。
  翻开《花间集》,字字句句凄婉缠绵,去了又来。书页间似有柔韧藤蔓无声探出。枝上花叶一自生发纠结,伸出手来牵扯人心。那一张张红颜泪界莲腮。向断肠人强索,唇边笑容,清浅落寞。
  辜负背弃。余下闺中人揪心思念。一段段一节节,皆是陷阱,静待有心人穿越层层时空阻隔,来与一道沦陷。罪孽深重。
  一场情事,薛涛与元稹,一树梨花纷纷扬扬,终于落尽。遥想未遇元稹之时。她本不是单季草本野花,绚烂绽放亦不该仅仅赶趁某一春。或许,她还曾与另一人花下诗酒相酬。
  那一段暧昧不清,纠葛经年。这个人,就是当时的西川节度使韦皋。
  韦皋无瑕。蜀中人心目中,他是诸葛亮转生。文,他能吟诗作赋,佳篇流传至今。精通音律,经他改编的《南诏奉圣乐》是唐宫廷十四部乐之一。武,他安抚南诏,平定吐蕃,巩固大唐南部一隅河山。
  一代儒将,战功智谋昭著,确有诸葛孔明当年风采,又似比他多出几分风流。儿女情长,而英雄气并不短。多么难得。
  际遇于落难之人向来吝啬。薛涛如若未遇韦皋,诗才不见得有昭示于世的舞台。为生计所迫,不得已坠入娼门的才女,古时不乏其人。谷里幽兰,从古到今,寂寞开放,静候独知采撷人。
  他曾将她视做稀世奇珍,上书朝廷欲册封她为女校书。亦曾一怒之下将她贬往边陲,远远支开。懒见一枝自己培育的花,清香随风远逸,招徕无数蜂蝶搅扰。 。。

梦觉云屏依旧空(2)
薛涛于是做《十离诗》哀恳,不惜将自己比做离主之犬,离掌之珠,离池之鱼,唯望再回到他身边。或许,她只是他惺惺相惜的红颜知己。
  除却薛涛,与韦皋这个名字有牵缠的,还有个名叫玉箫的女子。后世元朝乔吉,曾将他与玉箫的爱情故事改编成了元曲《玉箫女两世姻缘》。旖旎微逊西厢,传奇不减红拂。
  细观整章玉箫传奇,满纸,分明写着辜负与薄情。说什么投胎转世,人死岂可复生?于无可挽回处。生生编排出个花好月圆,慰安背弃诺言的良心。仿如打理死者容型的殡仪化妆,手艺精湛,心底麻木。
  韦皋年轻时游历江夏,曾寄居姜郡守家的塾馆。日久天长,与姜家的儿子荆宝交成莫逆。荆宝有个随侍小丫鬟,名叫玉箫。初时年方十岁,亦时常伏侍韦皋。而后玉箫渐渐长大,到得初解风情的年纪,便对这韦家公子暗生情愫。
  《太平广记》上说,“玉箫年稍长大,因而有情”。倒是一方有情,抑或两厢皆有情有意?旧时人于男女情事上分外早熟。十几岁即有资格谈婚论嫁。
  端丽女子豆蔻年华,当得起世间一切美好比拟。想那玉萧,定姿容不俗。霭霭凝春态,溶溶媚晓光。应半分不过。
  如此,盘桓有日,少年情怀初开。韦皋的叔父忽致书敦促他回乡省亲。大抵估算到他长年在外流连,惹动年少春心,深恐他就此耽溺沉沦。
  仓促成行。江畔,舟子亦一再催他速速登船。韦皋于慌乱间眼蕴热泪,遣人匆匆给荆宝送信。荆宝方带着玉箫急急奔至码头送别。
  乍开情窦,两情恰如山间瀑布一倾即出,难以阻遏,清冽淋漓。临别时分,薄暮长杨垂首。江风无言,佳人落泪。韦皋将玉指环戴在玉箫指上,许诺她少则五载,多则七年,定来迎娶。
  然而,就此一别即再见无期。他于仕途历险,辗转征战,捷报频传;她于江夏困守,度日如年,渴盼救兵。
  到五年时,她独上鹦鹉洲,焚香默默祷告。转眼七年又过,她方彻底绝望,绝食而亡。
  美梦幻灭之际,她亦唯有轻轻一声怨叹:“韦家郎君,一别七年,是不来矣!”
  整整七个年头,她,数着日子眼巴巴地盼。剧情拆分后,各自演绎的两部影片,再无关联。连风格都已迥异。悲剧匆匆行进至曲终人散,潦草单调。她又如何等得到他的回眸。在他遥望繁华似锦的时候。
  青春韶华,彼时的她究竟有多美?眉如柳叶,发似乌云,香雪般白皙的肌肤隐现于轻纱衣衫下。然而,少年郎,容易别,一去音书断绝。
  有心事的人总在黎明时分惊梦。窗外永远有早啼莺声,倦慵残月。
  宋李南金《贺新郎》一词有:“君看取,落花飞絮。也有吹来穿秀幌,有因风,飘坠随尘土。人世事,总无据。”人生命运,飞絮落花般飘摇无着,其实不可预知。他与她的那段情,亦恰如这漫天飞絮,满地落花,曾经绮丽馨香,如今跌落尘埃,永被遗忘。
  人生变数无常,你我不过是溪间两叶浮萍,逐水相遇又分离。身不由己。他有理由遗忘。有理由不再怀想。所有没有兑现的许诺,何不交付“年少懵懂”四字代为受过。轻装上路。
  他的世界,别后时日无多便豁然开朗,天高海阔。而她的世界,自他走后日益逼仄狭窄,终于只剩下连着他的悬悬一线,亦已被他以遗忘悄悄剪断。
  许多年后,他在任上清点冤狱,巧遇因家人失误而受到牵连的荆宝。“时属大军之后,草创事繁,凡经数月,方问玉箫何在。”竟然,几个月后他才想起来打听她的下落!
  这个如羊脂美玉般留名青史毫无瑕疵的男人,记性差到忘却曾与一个女子的嫁娶期约,一去后便再未回头。甚至因工作繁忙,一连数月,有机会都想不起来问一声她的消息!
  她的渴盼,她的死,不过似一株安静绽放于荒废庭院里的孤单蔷薇。历经寒暑,自生自灭。
  之后的他,如何广修经像,如何请人招徕她的魂魄,跨越阴阳与她得以一会,皆成节外生枝。
  最后,她的魂魄对他笑言,“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她的笑,是了却生死的淡然,一无挂碍。我不信她仍愿转世与他相伴。
  古人太喜欢玩转世托生,再续前缘这套。面对死亡懵懂无知,彻底终结难以接受。在没有挽回余地的辜负与错失面前,唯有扭过头去。望出一片海市蜃楼,了以慰籍。
  在朽烂的老旧树根上,接续种上新绿幼苗。
  擦去满脸泪水,又见满园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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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纱一点灯
春夜阑,春恨切,花外子规啼月。人不见,梦难凭,红纱一点灯。
  偏怨别,是芳节,庭下丁香千结。宵雾散,晓霞晖,梁间双燕飞。
  ——毛文锡《更漏子》
  终与他无缘得见,今夜,连梦里相会亦成泡影。转眼竟又至,芳菲时节。她定曾与小山一样惋叹过,相随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陈廷焯在《云韶集》卷一中说,“红纱一点灯”,真妙。我读之不知何故,只是瞠目呆望,不觉失声一哭。我知普天下世人读之,亦无不瞠目呆望失声一哭也。“红纱一点灯”,五字五点血。
  到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现代人再难体会此番幽情别具与心机触动了。
  春夜阑珊,梦醒后,无边思忆一时决堤泛滥。凝望红纱笼罩下那一点依约烛光。痴心无寄。前生往世,谁又不曾有过?
  人间一世如花开一季。春去春回花开花落的记忆,季季相类。宛如老树年轮,于无知觉处静静叠加。唯在某一动念间,那些似曾相识的亘古哀愁,籍由特别场景或辞章,暗夜潮水般逐波袭来。猝不及防。灵犀触动时,心,遂痛到不能自已。
  所谓知己,正是此刻与你泪眼相望的那个人。
  由春夜转而平明。庭院里丁香花开得千缠百结,香气沉郁如夜半隔帘声叹息。朝阳蒸腾晨雾。轻纱掠去,入目景致清新如洗。檐下梁间,不知何时,燕子双双飞进飞出,奔忙嬉戏。不禁慨然而叹,幸福如此简单。人不如燕。既是命如云影薄,不应颜比月华鲜。
  《开元天宝遗事》载,长安大户郭行先有女绍兰,嫁与巨商任宗。婚后,丈夫任宗即远赴湘南经商,数载未归,音信皆无。
  大户与巨商,在当时皆不属士大夫阶层。彼此通婚,当不存在谁高攀了谁的问题。中国自古有抑商传统。司马迁《史记》最后才有一篇《货殖列传》,在“游侠”“佞幸”“滑稽”“日者”“龟策”各列传之后。白居易《琵琶行》有“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绍兰与任宗的婚姻,自一开始即注定日后岁月,聚少离多。
  白居易的琵琶女,自商人夫前月浮梁买茶去后,独自一人在江口守着空船。夜夜所见,皆是“绕船月明江水寒”。
  新婚的绍兰虽未相伴江月,但年复一年闭锁深闺,亦磨折了不少青春绮梦。
  不止一年。她的等待换来空虚,夫君杳无音信。飞鸿岁岁南来北往,她却连只言片语皆未收到过。倒宁愿一心忧虑他的生死,好过面对被彻底遗忘的尴尬。
  哀客在江西,寂寞自家知。
  尘土满面上,终日被人欺。
  朝朝立在市朝西,风吹泪双垂。
  遥望家乡肠断,此是贫不归。
  旧时商人他乡客死亦属常事。只是绍兰的丈夫任宗当不至如这首《长相思》般,贫而不归。经商几近历险,“村人曳在道旁西,爷娘父母不知。身上缀牌书字,此是死不归”。疾患盗匪猖獗,商途叵测。遥遥千里,回乡无望。
  月明如霜,夜风如水。此际正是,“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她是他千金收藏的珍稀画卷。爱过,看过。如今被储置高阁,灰头土脸蜷缩一隅。外有梨花细雨,内有绣罗空帷。永夜宁静如铁壁铜墙坚不可破。
  何处是天涯?自他转过身去,咫尺即天涯。
  离愁日渐成伤,点滴碰触即可痛到泪流。池上鸳鸯,花间彩蝶,梁上飞燕,哪一样不是试探创口深浅的银针。
  太多女子,一朝落入薄情人手,转眼化做美人图。任春去秋来,岁月熏黄了红颜。蛛丝尘网缠锁桎梏,清泪淋漓,洗不出一片无雨晴天。
  一日,绍兰晨起,见燕子于梁间双飞嬉戏,又自感伤落泪。幽情实在无着处,自不禁对着燕子轻声低语:燕子啊,听闻你们从东海飞来,途中一定经过湘南吧。我夫君离家经年,未卜生死。留下我一人于此苦苦守候。你们若是能为我带封书信给他,该多好。
  燕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竟似有点头允诺之意。如果你们果真能听懂,就请飞到我身边来吧。希望来时,她惊喜交加。燕子果真解语,飞落至她膝头。
  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
  殷勤凭燕翼,寄与薄情夫。
  她将这首诗书于一张小纸条,绑于燕足上。之后,燕子便啁啾两声望空飞去。
  彼时其夫任宗正在荆州,一日,忽见一双燕子在自己头上盘旋飞舞,良久不去,十分诧异。燕子甚至停在了他的肩上。这时他方看清,原来燕足上还系有书信。
  展开看时,依稀认出是妻子绍兰笔迹,纸上书写着一首小诗。他颇受感动,不禁潸然泪下。那之后,他有何安排,我们不得而知。只知次年某时。他便回到长安家中。夫妻重逢,自有一番泣泪欢欣。他竟还想得起,将那张纸条拿给妻子绍兰验看。
  古时交通与通讯皆不发达。一去经年,夫妻远隔千里之事常有。离别,作为商人妻子不得不无奈面对。但任宗抛下新婚妻子离家经商,一连数载了无音讯。其中恐怕别有缘由插曲。
  书中不曾交代,我们尚可猜得几分。巨商如他,钱财充裕。常年在外,男人于家无心,于旅居处必多半有情。而况唐代秦楼楚馆遍地,朝夕歌舞升平,欢颜红袖何愁不是留情地。
  设若没有这双解语梁燕,可怜的绍兰又将怎样寄书给她的“薄情夫”?
  浪漫大唐,传记尚人神不分。太多空闺抛掷,有始无终,一腔寄愿唯有托寓童话。泪眼含笑读。
  多少如任宗般乐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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