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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样好吗?”我有些为难。
“怎么了?还想背着我干嘛呀?”靖文坏笑着问。
“没有,就是怕尴尬。”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如果她死活不让你走,你就说我在外面,她一看到,就会放你走的,我就怕耽误时间,你明天还得去唱片公司呢。”
我同意了,靖文虽说是那种睿智的女孩儿,还是要用那些没劲的伎俩,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吗,不过,这种事别的女孩儿做看着就傻,靖文一做,反倒让我觉得可爱。
我和靖文一起去娜娜住的地方,当然也是我曾经住的地方。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说:“你就在这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靖文说:“大冷的天你让我在外面,有没有点良心啊,怎么也得进去楼里面吧。”
我想了想也对,就和靖文一起进去。
到电梯口的时候,我说:“你在下面等着吧,我马上就下来。”
靖文又说:“这电梯里面人出来进去的,看我跟傻子似的,我可受不了。”
无奈,我和靖文一起进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对面就是娜娜的家门。
我说:“要不一起进去?反正都到这了。”
靖文故作深沉的说:“不行,我说过要在外面等着你,不能食言啊。”
我真服了她了,原来跟我说的“外面”,就是一道门的外面啊。
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又回头看了看靖文,她的眼神失落,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娜娜的鞋整齐的摆在门口,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她做任何事都有习惯,包括摆放鞋子的位置,可是我在她的生活中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她会习惯吗?
“艾熙,你回来了。”娜娜从里屋出来,静静的说。
我点点头。
“先洗个澡吧,我去做饭。”娜娜笑着。
“娜娜......”
她转过来,依然笑着。
“我要走了。”
“你找到她了吗?”
“嗯。”
娜娜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眼眶渐渐红润,她勉强抑制着眼泪说:“吃过饭再走吧。”
“娜娜,她就在门口。”
娜娜没有想靖文说的那样会去看,而是忽然扑过来,抱着我。
这是我最熟悉的娜娜的动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伤痕(5)
没有任何语言,甚至连哭声都是被压在我的臂弯里,娜娜,你又何必如此压抑?
出来以后,靖文看着我胸前被娜娜的泪水打湿的痕迹,默默不语。
晚上,靖文告诉我:“我给你一个整晚,让你认真的去想念她最后一次。”
靖文说完转过去睡了,我意料之中的失眠。
娜娜,你床头的安眠药,今晚又要少一粒了吧?
第二天起床后我照了照镜子,还好没有黑眼圈,今天要去公司,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今天的状态。
我们永远都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未来。我信心百倍。
靖文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骄傲的说:“老公好帅!”
我知道她是鼓励我,我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
我去公司要找的就是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叫刘维明,可是我要叫她刘总。
刚进公司大门,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清秀女孩儿,我对她笑了笑,问:“请问刘维明刘总在哪?”
女孩儿竟然站起来回答:“里面左转就是了,门上写着呢。”
我再次礼貌的还以微笑。
刘维明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他正和一人说话,我敲了敲。
“哦,艾熙啊,来了,我处理点事,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好。”我又回到了那个女孩儿旁边。
“你在这工作?”反正闲着,聊呗。
“不,我是他们新签的艺人。”
我点点头,看来我还是她的前辈呢。
我们彼此都没话说,我掏出手机,无聊的翻着相册,看到了很多娜娜的照片。
这时一个人过来,我以为叫我,屁股都离开沙发了,却听到那人说:“孟雪,你过来。”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叫我,妈的还是有点紧张。
身边的女孩儿跟着那男的走了过去。
我继续摆弄手机,手心都是汉。
几分钟以后那人又来了,这次是叫我。
我们走进刘维明的办公室,那女孩儿竟然也在。
刘维明说:“艾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孟雪,前几天才刚刚签约。”
“我们刚才见过了。”我说。
“哦,呵呵,以后还会常见呢,她是你的合作伙伴。”刘维明笑着说。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司决定让你们俩组合,唱一些情歌,当然也包括你送来的小样里面的一首歌曲。”
“可是我那歌不适合她唱。”我这话说完,孟雪低下了头。
刘维明说:“歌是可以改的,关键是要适合听众,不是适合你一个人。”
我想起了靖文彩铃里面那让我厌恶的甜腻腻的男女对唱,当即否定道:“我觉得还是以个人的方式发展比较好。”
“个人也可以,那就把那首歌给孟雪唱,你作为歌曲的创作者,公司也不会亏待你的。”
我感到身后一片黑暗,面对他们,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眼前的画面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扭曲、模糊。
“你考虑考虑吧,艾熙。”刘维明的语气强硬。
总是会有人拥有决定别人的权利,在那巨大的权利面前,我们微不足道。
我在做最后一丝挣扎,说:“刘总,难道我就不能唱我自己写的歌吗?”
“可以,你可以唱给你自己听,或者在地下道唱给过路的人听。”
刘维明看我低下头不说话,语气稍微缓和:“艾熙,希望你能理解,公司要发展一个新人,投入是很大的,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只能选择其一,而经过公司的讨论研究,我们一致认为孟雪的市场潜力比你更大。”
这时带我进来办公室的那个人插话道:“艾熙,你们俩组合是一种很好的方式,有很多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我一直低垂的头忽然抬起来,愤怒的看着他们,说:“我唱歌是有底线的,我的梦想也不是做一个让我自己都讨厌的人,所以,我拒绝。”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走了,没人拦着我,我知道我对他们可有可无,原来外界一直盛传的“革命者”对歌手的自由,也只是盛传而已。
想起了那晚在酒桌,那个琴行老板对我说的话:“孩子,有的时候你要分清楚,你的梦想究竟是要在这一条路上功成名就,还是坚持自己热爱的东西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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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背叛(1)
我把思念酿成了一杯浓浓的苦酒,过往的欢颜也就不再重要,如果我能找到一种叫做青春的解药,我想她能陪我一直到老
在成长的路上,总有些东西在悄然的改变着我们,我们却没有发觉,直到有一天自己彻底沉沦或是脱胎换骨。
10岁以前,除了父亲的巴掌,记忆最深的就是家门口的那一堆沙子,我每天在那上面玩儿直到深夜,盖堡垒、挖通道是我的最爱,后来有一天那堆沙子被工地上的人拉走了,我失去了幼年的乐趣。
15岁以前,我花八十块买了个足球,从此以后我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那个时候我喜欢看日本动画片《足球小子》,经常学他们在射门的时候大喊一声。可是最后由于班主任对我家长说我玩物丧志,我爸一气之下把我的足球从楼上扔到了很远的地方,我再也没找到,也不敢在学校踢球了。
18岁以前,我无意间在网上听了一首国外的歌曲,后来我知道那就是摇滚,便开始攒钱买廉价的吉他,并因此放弃了考大学。
我以为我会成功呢,可是理想总是被无情的扼杀,小的时候只是失落,长大了,我开始有些绝望。
穿过这条地下道,就离家不远了,靖文还在等我。
我想起了刘维明的话:“你可以给你自己唱,也可以在地下道给过路的人唱。”
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这样的人。
小时候我总觉得流浪歌手最牛×,最浪漫,可是有一天,我亲眼目睹一个流浪歌手准备收工的时候,跪在地上捡那些散落的一块或五毛的纸币,我才发现,这行一点儿都不浪漫,与乞丐无异。
我一直觉得,真正热爱音乐的人,是不会被任何客观条件改变的,我曾立志做那样的人,但是,就像许巍歌里唱的那样: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在地下道的尽头,我沿着台阶上来,头刚刚露出地面的时候,我停住了,我要看一看这个城市,看一看这个繁华的世界,我想知道为什么它什么都容得下,唯独容不下一个孩子的梦想?
忽然,我匆匆沿原路跑回去,越跑越快,很多人回头看着我,我知道,只有在跑的时候,眼泪才不会掉下来,而是留在身后。
跑了很远,我气喘吁吁,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尧的声音传来。
“出来喝酒。”我虚弱的说。
“我上班呢。”
“出来喝酒。”
“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出来喝酒。”
没等陈尧那边再说话,我就挂断了,来到了一个我们常去的饭馆儿,陈尧知道来这里,不用我说。
我要了一打啤酒,自己喝着,喝了很久,空瓶摆满了桌子,陈尧还没来。
我继续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独自醉着,一杯杯啤酒一饮而尽,想吐的时候就再次用酒压下去,如此反复。
在饭馆儿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陈尧来了,他说:“刚下班。”
“别说了,先罚一杯。”我笑着说,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
陈尧端起酒喝了一口,又放下,问我:“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别问,今天就喝酒,不醉不归。”
“你都醉成这样了,也该归了,走吧,我送你。”
我使劲的甩开陈尧上前拉着我的手,说:“哥们儿没喝够呢,服务员,再来一打燕京!”
“别喝了。”
“不行,今天就是要醉!”
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吐了起来,污秽物溅在我鞋上都是,可是我一点都没觉得脏,只觉得难受,胃里也难受,心里也难受,我听见陈尧去结账,想阻拦,却说不出话。
我在陈尧的搀扶下向外走去,刚出饭店门,我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只能费力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繁华的街市,心里一酸:“北京,我给你跪下了,我玩儿不起了。”
我没出息的哭起来,看着陈尧的脸,在这城市的灯火通明下,陈尧的表情我已经看不清,也听不到他嘴里说的话,只看到嘴唇上下翻动,这城市在一瞬间,被我按下了静音键。
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匆匆行走的人,你们要去哪?
不知何时,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和陈尧在一座天桥上,我坐在冰冷的地上,陈尧站着抽烟。
过来一群十七八的小孩儿,也都叼着烟,走过我们面前的时候投来挑衅的目光。
“看他妈什么看?滚!”我低声说道,陈尧这才发现我清醒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背叛(2)
“操你妈,你再说一遍!”带头的一个长毛过来问我。
“滚!”我应了他们的要求又说了一遍。
那长毛到不含糊,对着我脸就是一脚,现在是天黑,陈尧也看不清我的脸被踹成什么样了,不过我估计肯定一脚印。
后来陈尧证实了这一点,他告诉我我脸上还有一个阿迪的印儿呢,也不知道那孩子穿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扶着天桥的栏杆想起来还手,可刚站起来,又“扑通”一下摔倒了,酒喝的太多,我根本站不稳。
随后那群小孩儿乱七八糟的踹在我的后背、屁股和腿上,陈尧大喊着拉架,可是根本拉不住,我下意识的抱了一下头,感觉一个冰冷的鞋底又踩在我的手上。
等那帮小孩儿打够了,我听见那个长毛说走,接着我肩膀又挨了一脚,还有不知道谁的一口痰吐在我头发旁边,真他妈恶心。
他们都走了以后,陈尧扶我起来,问:“没事儿吧?”
我笑了笑。
“喝多了吧,闲得你,惹什么事儿啊?”
我依然没说话,就是笑着,想想那帮小孩儿和我几年前一个操行,在别人眼里,那是一帮问题青年,可是我觉得,十七八的时候就应该这样,我们的棱角,都停留在这个年龄,慢慢的,社会会磨灭它,而在它被磨灭之前,就应该尽量锋利。
那些孩子,再过几年,也许也会像我一样低头行走,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
我终于还是告诉了陈尧今天唱片公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