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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干吗呢？孵乌龟啊？孵出几只了？”老师拍着我的被子，笑吟吟地说，“不要让我下次再看到你又在这里孵乌龟！”
拓荒传记（3）
觅金
我们是用壁柜存放衣物的。
无疑，这又为我提供了一个学习的场所。
在壁柜里看书写字，简直是一种高级享受。且不必说感觉比在桌子上还要舒服，单是敢光明正大地在熄灯以后打手电，就足可以让人羡慕１０年。
因为，我有一个绝好的借口：
“嗯……我在找××东西。”
那天，是个例外。
当我例行钻进壁柜，做完了几道题之后，忽然听到某个人在喊我。
我扭头一看，妈呀，是值班老师！
“少华，你在淘金哪？记住要分我一半哦！”
“我……”
“看你的书吧，记住早点睡觉。”
哦，原来值班老师已经站在我身后许久了！
对视
我借光，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那天，班主任值班。
毕竟，那道数学题太吸引人了。我看了两分钟，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当声控灯第三次亮起的时候，班主任已经鬼魅般出现在我床头。我依然没有察觉，只是紧紧地盯着试卷。外表看来却是我们两个在对视。直到灯光再次熄灭，我才蓦然发现：眼前怎么突然冒出个黑影？！
顿时，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
终于，班主任打破了那死一般的沉寂。
“你还看得清吗？”
（尚幸，前面几次抓着我的老师，或是我所熟识的，或是熟识我的，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过下面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全校通报
这是我学生史上的第一次。
那夜，心情特别好，神经特别兴奋，脑细胞也特别活跃。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眼看一张试卷也要做完了。
砰！门被大力撞开，闯进来凶神恶煞般的门卫。一把夺过我的手电筒。
“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自己写下来！明天自己到你们班主任还有你们年级主任那里主动认错！”
７个小时后，广播、黑板报同时出动：高三（一）班吴少华同学，不按时作息，在宿舍打手电，给予全校通报批评处分。
从此，我的档案里就有了这么“光辉灿烂”的一笔。
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传 奇 风 云
走的路多了，自然会有一些不是传奇的传奇……
空中飞人
听说乔丹会飞。
我也会，而且比乔丹飞得更高。
当我做“百灵”的时候，最讨厌的，是那道门，那道不到时间绝对不会打开的该死的宿舍楼大门。
尚幸，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苦闷彷徨的时候，一天，我蓦然发现：二楼走廊尽头的阳台竟然通着热水管道！
从此，每天早上，稍微细心的人都会注意到：一个黑影，悄悄地爬出男生宿舍楼二楼的某扇窗户，伏着身子，飞快地爬过热水管道，从另一端慢慢地滑下，转眼间又消失在教学楼的方向……
那个动作，据说极像乔丹飞起来灌篮。
可是，好景不长。
二楼的那扇窗户被意外地装上了护栏！
洗手间的鬼咳
百灵总是不甘寂寞。
记得曾有一位前辈，在厕所的暖气片上烤馒头，而且吃得甚为香甜。我倒还不至于饿到那种程度。
不过高人就是高人，我却由此得到了些许灵感：洗手间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读书之地吗？
可惜那里的灯也是声控的。
尽管那里的气味不是很好，尤其是在夏天；尽管不时会有睡眼惺忪而又熟识的同学撞见，令我尴尬异常；尽管只是为了背完一个章节，我不得不咳嗽几十声，没病好像也有了病……
那里的确是个学习的“安乐窝”，在那里，我度过了我高三学年的每一个早晨。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很多师弟听到咳嗽，以为是洗手间里闹鬼，再也不敢早上去洗手间了……
梦语梦行
我喜欢做梦，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
却又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要不是白日梦）。
有一次却是例外。
那道数学题简直太深奥了。虽然只是一次模拟考试。在高手看来，一次失败就代表着一生的失败。我绞尽脑汁，耗尽了半数考试时间却依然一片空白。垂头丧气的我是喜欢睡觉的，因为我习惯于藉休息以获取灵感。毕竟太累了，我很快就入了梦。梦中，那道数学题始终都在围着我转。终于，一道金光射进我脑袋。我蓦然醒来，抓起笔飞快地记下运算过程，又面带微笑沉沉地睡去。直到再次醒来，我才发现那道题已然解决。脑海中却只有一丝淡淡的记忆……
“你的问题还不只这些呢？”
我的一位老同学说：
“你还记得张振亮吗？想当年你们两个人每夜都会在那里大声地背历史、政治，还练英语口语。有一次，我问你睡着了没有，你竟然跟我说‘Ｓｏｒｒｙ Ｉ ｄｏｎ＇ｔ ｋｎｏｗ’”
有吗？
邂逅清华
拓荒的尽头，便是清华。
老妈说，进了大学，就等于步入了半个社会。
社会毕竟太复杂了。拓荒没有了斗志，航海没有了航标，我曾一度苦闷，一度彷徨，更曾一度沉沦！终日电脑为伴，武侠相随，歌声萦绕，真是不知今宵是何年！
清华里的诱惑毕竟太多了！
苦头吃尽，机会擦肩而过，我才蓦然发现：仅仅大学一年里，我失之交臂的东西已是太多！
回头看看走过的路，遥望已逝的过去，我似乎应该为明天准备些什么了！
老妈说得对，“离开家，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
抱着这一团火，我又重新站到了荒漠的边缘。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段更长、更艰险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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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1）
自画像：１９８２年１０月４日，在共和国刚刚庆祝完３３周岁生日之际，我，在北京的一个角落里安下了家。幼年不知深浅先磨妈妈给我买琴后被妈妈逼迫练琴，七岁走进小学门槛。一年级戴上了好苗苗勋章，令父母稍所放心。初中顺利地被保送到市重点中学——人大附中。随后，略有惊险地考入本校高中部就读。再随后，以校第一名考入清华大学法学院。年少时我曾为父母不像其他同学的父母是什么教授、高知而遗憾过，现在看来是多么幼稚可笑。平凡的父母给了我最大程度的关怀与帮助，所以在我看来，家，是最温暖的地方。在此，谨以本文向我最亲爱父母的致敬。
郑媛
序
我不知道用这个题目算不算侵犯崔永元的版权，但我又实在想不出比这更恰当的名字了。说实在的，现在回想起高三的往事，就仿佛是回忆昨日的梦境，一切就像是在眼前可又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如此，真的，这是我想说的全部。所以如果你想感受惊心动魄的高三神话，那么就请你翻到前一篇；如果你想感受情思缠绵的高三传说那么就请你跳到下一篇。我能带给你的只有我平平凡凡的３６５个日日夜夜。我没有故事，或者说我的故事不过如此。但我相信那句唱得多少有些俗了的歌词“平凡的人给我更多感动”，所以谨以此篇献给同样平凡的你。
不过如此的我
说实话，开始提笔写这种东西，心中不免有一丝惶恐。高中时像《等你在北大》、《等你在清华》这类的书我也是研究过的。而那些作者在我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伟人”。我也曾想让伟人的光辉把我也照得灿烂点，可我知道我就是我，不可能是ａｎｙ ｏｎｅ ｅｌｓｅ，就像你也就是你一样。或许我扯得有点远了，但我认为明确这点是很重要的，因为它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言归正传，也许在同龄人眼中我算比较顺利和幸运的。小学时应该算标准的好孩子（有一年级入队时发的好苗苗勋章为证）。初中顺利地被保送到市重点中学——人大附中，除了把体育老师气得够呛外，别无他科，三年的团支书当得也还算顺利。随后略有惊险地考入本校高中部就读，继续发扬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传统担任了两年副班长和一年高三文科班的班长。再随后，考入清华大学法学院。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两遍，也就这样了。有时回想发生的一切，也觉得挺富有戏剧性，也许人生就是这样。
“伟人”们一般开篇就讲“我从小梦想清华（北大）”。我也要讲“我从来没想过要上清华”。这是实话，大大的实话。也许这就是我，有时心比天高的我，而有时又无比现实的我，现实得不敢有一丝的奢望。我不知道这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但老师却因此批评过我，所以我多少有些糊涂。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外交官，在联合国的论坛上为国家的利益据理力争，所以外交学院一直是我的首选。但后来考虑到一所综合性院校也许对人的成长更为有利，当然我不能否认清华的名气对我的影响，再加上做一名朱熔基的校友的诱惑（要知道这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的电脑桌面就是他老人家的笑脸）。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再于是我开始写我的回忆录。
不过如此的选择
如果你选择了高中，那么就意味着选择了高考；如果你选择了高考，那么就意味着选择了高三；如果你选择了高三，那么就意味着要面临文理科的选择。也许听起来如同绕口令一般，但事实就是如此。记得当年有多少人举棋不定，又有多少人在高三的第一学期接近期末还在文理之间转来转去。我们学校是在高三才分文理科班的，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转班意味着多大的风险，可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如此（2）
而我的选择好像要简单得多。我实在在“木块在斜面上滑来滑去”的物理游戏中找不到任何乐趣。在我眼里牛顿是伟大的，伟大得让我有些无奈。而从小学就开始研究《上下五千年》若干遍的我，真的认为历史这东西跟故事实在是差别不太大；对朱熔基的崇拜，让我对时事也随时关注着，政治局常委对我来说比歌星要熟。而我最大的爱好更不过是研究我家那若干张地图，不用别的，光是看着那硕大的地球仪，我的满足感就会油然而生。所以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其实，细细想来，选择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用太伤脑筋的。想寻求最好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应该是我们的本能。有时想想，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应该是最高境界了吧！
不过如此的生活
谈生活太难了，因为生活本身太简单了。只记得在高三楼层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明媚的角落”（后来被用做我们班班刊的大名），那就是我们高三（１１）班。墙壁的正中央贴着我们精心策划的班训“居心高远，遥望北大；脚踏实地，立足史政”（后来被某语文老师认为犯了三条语法错误），可看来轰动效应还是不小的，目的达到了，我们更舍不得改了！也许这就是大家最初的动力吧。
日子真的太平淡了，平淡得几乎一年的时间在记忆中只是划痕而过。只记得每天早上伴着太阳和月亮交接班，坐在公共汽车上昏昏欲睡；在抓迟到人员的“严打”阶段赶上不争气的公交车，恰巧被抓迟到的我的班主任撞上，将我悄悄地放进去；整整一上午感受着老师们一位赛一位的激情似火；盼望着中午酒足饭饱后蒙头盖脸呼呼大睡（午睡被我誉为第一人权，是雷打不动的）；下午借着日落西山的余辉开始日复一日地操练，直至头晕脑胀摸黑踏上回家的路；进门饭来张口再研究一下当天的报纸成为最大的享受；再于是就是将书包里的东西逐一地掏出来再逐一地放进去，直至号称“陪太子读书”的爸爸也回屋休息了，就只剩下嘀嗒永不知疲倦的闹钟陪伴我；再后来好像天又亮了……
日子就是这样，乍看起来平淡无奇，细细琢磨却日日精彩。转眼间，新世纪的钟声敲响，冬去春来。在楼道的正中央，一块硕大的高考倒计时牌在此安了家。第一次看到它，真有些吓人：高考明明在遥远的７月，让它一算就只剩下整整１００天了！接着，它好像以几何级数的速度递减，威力无比。
这时大家无不算计着自己手头上的那点分数的“购买力”，到底价值几何，并努力地让它升值，升值，再升值。我很清楚，到了这个份上，用句法律术语就是，要想在知识“实体”上再寻求大踏步是难上加难了，于是我开始下力研究考试技术的应用，即“程序”问题，并自作主张转移了老师的重点。语文这东西是很让人头疼的，那么多错别字要改，那么多读音要辨认，那么多的病句要分析……我对我那点文字的底子很清楚，所以我选择以退为进，学会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