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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4）
周中明憋了一肚子火，心想大家都是人啊，这说的什么狗屁话，再说给我一个人添点就少了？这不明显有意刁难嘛，他又不甘心，问：“你那里菜没了，连馒头都没了？” 老兵这一下改了脸，说：“馒头有，要不给你添两个？” 周中*想，有了馒头没有菜，这比乞讨都难！既然对方答应给两馒头，那就干吃吧，老兵拿了两个馒头，往他盘里一扔给打发了，周中明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班里就剩下一个值班的战士在，他吃了一个，吃到第二个的时候怎么也感觉不爽，一点食欲也没有，食堂里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他将餐盘一推不吃了，随手将半块馒头扔在了残汤里，心想，这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啊，怎么会吃不饱呢！ 宋锋见炊事班开始整周中明，看着周中明无辜的模样，笑得差点没被噎着，赶紧拿馒头挡着脸，怕被别人发觉，他坐在那里静观时局变化，别人都吃完了，宋锋主动留下来值日，目的就是看戏。 周中明正起身准备走，那边炸雷一般响起声音：“等等！”食堂里都有了回声，摆桌椅子板凳的战士们都直起身来看。 周中明当是谁呢，慢慢转过身来看，见是炊事班的冯老班长，第6年的兵，超期服役，人待在炊事班也不知怎么回事，奇瘦无比，周中明问：“老班长，你叫我？” “对，就是叫你！”冯老班长细长的脖子上下直点，相当肯定。 周中明笑了，炊事班找他可是头一回，莫不是他们班长知道了刚才不给添饭的事，亲自过来给我解释或者赔礼道歉？周中明已经做好了宽宏大量的准备，问道：“什么事，是因为刚才那点儿事吗？” 冯老班长脸上闪现琢磨不透的表情，直点头：“嗯，就是因为刚才那点儿事！”他着重说了“那点儿”事，心想现在的兵可真是不得了，做了错事一点都不慌张心虚，还满脸带笑像功臣一般。可他也不是什么功臣啊，都说前段时间差点评上了，那不喝了一顿酒喝没了嘛！ 周中明很大度谦虚的样子，摆摆手说：“没事老班长，我已经吃饱了，这算不上什么事，不用你亲自过来！” 冯老班长又瘦脖子又长，伸着头往他的餐盘里看，说：“我必须得亲自过来，你是吃饱了，还有好多人没吃呢，你吃得再饱也不能浪费啊，刚才你在那里说不够，炊事班服务态度好，不够就添，给你添了你又浪费！” 周中明气得差点没倒地上，他想，这老班长兵还真是当老了，说我的同时还顺带把自己给夸了——那炊事班的服务态度能叫好，还能提“服务态度”这几个字，活脱脱像对待牲口似的，敢情刚才我在那里可怜巴巴要饭吃的时候，你啥都知道啊，说不定他正在橱窗后捂着嘴笑呢，原来他不是来赔礼道歉的，是来找我事的，迅速调整了心态，理直气壮地说：“他是给我添饭了，光添好几个馒头，连一点咸菜都没有，这饭怎么吃！” 冯老班长看他态度这么不好，指责道：“你这个兵就是浪费习惯了，你吃不完可以退回去嘛，咬几口又不吃，纯粹就是浪费粮食！” 周中明听着这话刺耳了，本来刚才肚子里还有火，以为冯老班长是来道歉的，就暂时把火给压下去了，现在火腾地又升了上来，他想不到吃个饭还这么费劲，说：“老班长你说话可得有根据，谁养成浪费的习惯了，谁浪费粮食了？是你们炊事班不给添菜在先！”他想不到自己一贯光辉的形象被炊事班班长几句话就给抹灭了，这要传出去，自己以后还求什么进步。 “你！”冯老班长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一指盘里的半块馒头，“东西还在这里，你就不承认了？” “这馒头是我扔的，那是因为你们炊事班不给打菜，你们凭什么不给我打菜，你去问问那个打菜的兵！” 冯老班长一声冷笑：“是我不让给你打的！” 周中明火了，又气又急，唾沫横飞地说：“为什么让他们不给我打，难不成还分三六九等了？！” 冯老班长再看一眼那白花花的馒头：“就因为你浪费粮食，你可养成习惯了啊，你以为这粮食出来容易，我为什么这样瘦，都是在那高温里蒸的！” 周中明看一眼冯老班长的样子，心里想笑，说你自己长得瘦，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表功，可见现在的一些人功利性有多么强，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说什么高温蒸的，放一只老鼠在炊事班里都能长肥，你长不胖那是你的命，跟浪费粮食没什么关系，质问道：“冯老班长你可不要乱扣帽子，这帽子我戴不起，今天是你们炊事班故意刁难我才扔的，我以前什么时候扔过？” 冯老班长“哧”一声冷笑：“不说以前了，就说中午，中午你就扔了大半个馒头，既然你吃不完，所以我让他们给你限量，现在炊事班人手少，工作量这么大，你不知道珍惜，等哪天将你调来炊事班试试，你就知道了！” 周中*想，像我这样优秀的同志，我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去炊事班，但听到炊事班长诬陷他，顿时肺都气炸了：“我中午扔馒头了？我中午6个馒头都装在肚子了，你要不要看看！” 宋锋听到这里，赶紧停了手中活往那边瞟，看炊事班班长怎么应付，他巴不得炊事班班长断周中明的粮，饿得周中明眼冒金星再去训练！ 炊事班班长也气得够戗，手点着餐盘：“行，你还想抵赖，你们班里的新兵都知道，你敢不敢叫来问问！” “问就问，吴雨晨你过来！”周中明在人群中找一圈，朝正在忙碌的新兵叫道，新兵马上将两手甩甩，小跑着过来，“周老兵，什么事？” 周中明满脸气愤，看了看冯老班长，对着新兵说：“炊事班冯老班长说，中午我浪费粮食被你看到了，有没有这回事你给他说说！” 新兵嗫嚅着，小心谨慎地回答：“我中午收拾餐盘的时候，冯老班长见你餐盘里有半个馒头，就问我是谁的座位，我说是你的！” 周中*说，明明我吃完了馒头，这馒头是哪来的，不可能啊！他的眼睛四处找，想看出点端倪，正好撞上了宋锋的眼神，宋锋慌乱地躲闪，周中*说，肯定又是他，除了他没别人干出这种没*的事，往我身上栽赃，想把我饿得个半死，这用心可真够险恶的。 冯老班长在那里高兴了，提着肩膀问：“怎么样，人证、物证都有，你还想说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