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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这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姬昌当然不敢违抗。他现在所要做得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怎么把这个小孩子的生世和来历向手下们解释清楚,要不然的话,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后院还得起把火。而且对于那些没有开过天眼的兵士们来说,倘若没有一个过硬的说法,猜测和谣言的威力也是叫姬昌不可小视的。
所以,姬昌只好捏造了一个谎话,说这个孩子是被雷公送下来的,天生的将星转世,是来辅佐和帮助自己实现人生梦想的生力军,自己嫡亲的乖儿子。由于当时的“转世学说”大为盛行,所以兵士们也没有半分怀疑,越看这个小屁孩越象是未来的将星,拯救地球的英雄。说着这个摸摸脑袋,那个揪揪小*,都想沾点灵光来填补当兵历史中的空白。
小孩儿的*是可以乱揪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还没等姬昌等来云中子,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怀里的童子尿湿了好几遍。姬昌一边给他起名字一边想,既然云中子那个老道接了漫游电话,我还得在他之前给他起个名字,不然的话将来弄混了,一百多小孩儿都一起过来喊爹,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既然是雷声中降世,那就叫他雷震子吧。”姬昌皱着眉头看着被雷震子尿了一身的崭新衣服,做出了户口本上第一百个儿子的姓名决定。
“哦,你的孩子多,难道我的孩子就少吗?那么多的小孩儿吃喝拉撒睡,包括穿衣服买零食,什么不得要钱哪?敢情我这儿就是儿童福利院,就能随便替你们养活儿子吗?”云中子想到此处,心里早就骂了姬昌不下一百遍,但脸上还得荡漾着笑容,嬉皮笑脸地从姬昌手中接过那个哭声震天的小屁孩儿。
姬昌握着云中子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一只大手,心里乐开了花一般的得意洋洋,脸上却表现得极其感慨:“刚刚认养的儿子就要跟我分别,叫我实在是不忍哪。但是因为公务繁忙,加上天意注定,就麻烦云哥哥替我多多操心,争取把他锻炼成为一个国家有用的人才,教授武艺当然是您的拿手好戏,倘若要能再传点神仙技术,我也绝对表示欢迎——七年之后,兄弟再来这边谢过。”
云中子看着姬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心里顿时急火上升,要不是碍着自己神仙的身份,怕是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心想耍嘴皮子谁不会啊,你拉的屎却叫我来擦,我就是天生的老保姆吗?整整七年哪,是闹着玩儿的么?奶奶的。看着姬昌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渐渐远去,老云头再也按捺不住,一拳将身边的一块巨石砸了个粉碎。
雷震子的耳朵多娇嫩啊,听见这声巨响立马就被吓哭了。云中子赶紧连哄带逗,驾起云彩往回飞——姬昌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还能听到半空中传来云中子逗小孩儿的声音:“咯咯,别哭别哭,奶妈疼你……”
超级翅膀(1)
让云中子没想到的是,自己吃了老大的亏,姬昌那边也没讨着什么好。到了朝歌之后不但没能享受到皇家礼遇,还差点被砍了脑袋,要不是一帮大臣们拼了命地连拉带劝,老姬昌脖子上那颗吃饭的家伙怕是早就变成骷髅了。但死罪赦免,可没说连活罪一块儿饶了,不杀头可以,但是怎么着也得坐个几年牢。就这样,老姬昌连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儿来都不知道,就在号子里蹲了整整七年,吃的比猪都差,穿的刚能*,受的苦根本没法儿提。
不光如此,让姬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趟首都之行不但叫自己受尽了苦头,最后还搭上了大儿子伯邑考的性命——为了救老爹,伯邑考被纣王剁成了肉酱,做成了肉饼子。如果不是手下的散宜生拿着金子给费仲和尤浑偷偷行贿,换得几天逃跑的时间,恐怕他这条老命也得卖在朝歌了。
不过老姬昌毕竟年岁大了,再怎么拼命也没有棒小伙子们跑得那么快,还没跑出几百里地就被纣王派来的殷破败和雷开追了上来。
换个镜头来看,当老姬昌在临潼关附近的小路上逃得满头大汗,正气喘吁吁地东躲西藏的时候,终南山上的雷震子却因为吃了两只怪杏而变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哭声比姬昌收养他的那天雨夜还要响亮。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情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的,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玉柱洞里抱着脚丫子发愣的云中子顿时醒悟:都白吃白喝我七年了,这当爹的可终于来接他儿子了。
所以,当被绑成大粽子的雷震子被两名师弟往地上一扔时,云中子一点儿也没生气,还把雷震子身上绑的死疙瘩解开,笑眯眯地叫道:“小雷,你还好吗?”雷震子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下可完蛋了,平时两句话不对就拿鞭子抽人的师傅今天这么反常,没准儿是因为我变成这个德性,看上去既影响食欲,又影响终南山的市容,估计他是不打算要我了。
雷震子想到这里,鼻子一酸,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师傅,你可别不要我啊,你要是把我撵下山去,我到哪儿去吃饭哪……”小雷边说边哭,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茫茫的田野上,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又饿又累,空旷的夜幕下只映着一个的凄凉悲苦的影子。
云中子摇摇脑袋,用手摸着超级麻雀一样的雷震子,安慰他说别傻了,师傅怎么会不要你呢,今天是你跟你亲爹相认的大好日子,赶紧起来说话。雷震子一呆,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妈的,原来我真的是被你捡回来的啊。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叫我又是砍柴又是挑水,显然是把我当童工使唤啊。想到此处,雷震子的眼前闪过了历年来的成长历程,一幕幕的辛苦劳作瞬间在脑子里历历呈现,心里越琢磨越上火,说话的口气也不自禁地带了怨气:“师傅,你知道后山那俩杏子吗?”
云中子一愣,点点头:“知道啊,那是妖果子,谁吃了谁就会变鸟人的。”雷震子气得差点都哭了,指着肋下的两只大翅膀带着哭腔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变得跟鬼似的!”云中子捻捻白胡须,认真地告诉他:“你这不是鬼,是雷公啊。”
雷震子哇地一声就哭了:“你见过长这么丑的雷公吗?讨厌,你坏你坏,呜呜……”云中子被他的大嗓门吵得心神不宁,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嚎啦!谁叫你偷着全吃了的?你个小王八蛋,假如你心里想着师傅,拿回来咱爷儿俩每人一颗,你那翅膀不就光剩一只了吗?怎么,自己嘴巴馋,反倒怨起我来啦?!”
超级翅膀(2)
雷震子看着这个白胡子老头,越看越觉得生气,心想你个老帮菜要是早放一句屁,我至于变成这么一个妖怪吗?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上去揪着胡子就扑到了云中子身上,一边扯胡子一边乱打:“我让你虐待我,我让你虐待我!”
等几个师兄弟们上来把俩人拉开,云中子的一只眼眶已经发青了,胡子也被雷震子扯掉半拉,委屈得差点哭出声来,想说话嘴巴却哆嗦个不停:“你个小王八蛋,我,我,我……”大师兄金霞童子刚想上来调解一下,也被雷震子一拳打黑一只眼睛,顿时蹲到地上起不来了,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哼哼。
云中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敢从床上跳下来、跟一天之间猛增神力的雷震子单挑。眼看地上的雷震子还在跃跃欲试,看样子看想上来练练人肉沙包,云中子立刻识时务地满脸堆笑:“小雷啊,你打师傅不要紧,咱爷儿俩谁跟谁呀,师傅知道你是闹着玩儿的——可要是耽误了救你爹的时间,那可就误了大事儿了,天下第一不孝子这个帽子,你知道有多重吗?”
雷震子一愣,自言自语道:“谁是我爹呀?”云中子赶紧冲下来抱着小雷的肩膀柔声说道:“你爹就是名满天下的西伯侯姬昌啊,家里房子大钱又多,你就是他的第一百个儿子啊,跟了他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雷震子正要好奇地打听,被云中子立刻打断:“今天他在临潼关受难,你得马上去救他,事不宜迟,你得快点快点再快点,不然的话,他就跟你哥一样变成肉饼子了,”云中子担心傻头傻脑的雷震子又问个没完,赶紧一把将他拉到后洞,从角落里翻出一直秃头毛笔,蘸了N年没用的陈旧墨汁,在他左翅膀上写一个“风”字,右翅膀上写一个“雷”字,嘴巴里念念有词,乱七八糟喊了一通咒语,大喊一声:“成了!”
雷震子呆呆地看着师傅,半天才缓过劲来,过去摸摸云中子的额头:“师傅,跳大神么?你没事吧?”云中子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擦一把汗:“我是教你飞翔之法,什么狗屁跳大神,你赶紧走吧,再磨蹭小心我揍你。”
雷震子眨巴眨巴眼睛,瞅瞅自己的双翅,心想谁他娘的知道这白胡子老头儿说得是不是真的,不管怎么样,我得先试试再说,要不然糊里糊涂地被他轰出洞府要想再回来可就难了。云中子那边还在老眼昏花地满地找毛笔匣子,没留神雷震子这边展开巨大的两只翅膀,在洞府里已经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刹那间尘土飞扬,雷声大作,还没等半空中的雷震子兴奋的喊完“我会飞啦,我会飞啦”,云中子就被陈年旧土迷了眼睛,呛得一连声的咳嗽:“Stop——停,停!”
雷震子当时正飞的起劲儿,根本没听见老头儿在底下呼天喊地的声音,他是落地之后才发现云中子已经被呛得晕了过去。雷震子顿时就急了,赶紧把师傅扶起来一通狂摇:“师傅,你醒醒,醒醒!”其实云中子是被刚才洞里扇起来的大量积压的尘土呛到了气管,一时晕厥了过去,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就会苏醒过来的,但雷震子不知道啊,他以为师傅被自己给吓死了,心里又急又怕,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急得当时就尿了一裤子。
一行童子尿流到腿上,雷震子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想起小时候师傅有一次救了一个冻晕的人,就是用温热的水在他脸上敷来敷去,没几分钟就好了。雷震子想到此处不禁大喜过望,赶紧兴高采烈地把裤子脱下来,准备开始治疗——
超级翅膀(3)
话说云中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艰难地睁开一双老眼,恍惚间就看见鬼一样的雷震子站在自己的脑袋上方,光着屁股在那儿笑逐言开,登时吓得肝胆俱裂,魂儿都险些没了,心想我这傻徒弟不就吃了两颗雷公杏吗,怎么成精神病人了?当时再也憋不住,用足力气地尖叫了一嗓子:“来人哪!救命啊!”
这一嗓子不要紧,雷震子也被吓得摔了一个跟头。等云中子爬起来表情怪异、大呼小叫地对他叫喊了半天以后,雷震子才弄明白,师傅是被自己的举动给惊着了。等弄清楚原委之后,师徒俩都松了一口气:再没有比误会更容易引起猜忌的事情了。
既然误解消除,师徒俩人都似乎对双方之间的深情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珍惜,云中子抹了一把眼泪儿,感慨万分地对小雷说:“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留下这些洞府里的刀枪棍棒也没什么用,重的扛不动,轻的又不解决问题,这样吧,你喜欢哪个就告诉我,师傅送你当礼物!”
老云头话音刚落,雷震子就用手一指角落里的一根暗黄色的棍子:“就它吧。”云中子顺着他的指头一看,脸上顿时就变色了,咬着牙心想这个小兔崽子,敢情早就踅摸上我的看家宝贝了啊,奶奶的。于是赶紧解释说那是个旧铜疙瘩炼的,舞起来不顺手,拿出去又卖不了几个钱,你还是挑点别的吧。
雷震子摇摇头,说我就喜欢这些旧东西,新的我还不要呢,老头儿你说话要算话,快点儿给我。说着也不等云中子回答,跑过去就把棍子抢到了手里,一边摩挲一边想,你个老葛朗台,整个终南山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是一根金棍子,还骗我说是破铜烂铁,真把我当小孩儿啦?我靠。
云中子当时也想扑过去抢,但无奈还是慢了一步,落到了雷小子的手里头。既然被徒弟抢过去了,当师傅的也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地继续讨要,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其实这根棒子师傅早就想给你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好了,正好是你出山救爹的良辰吉日……”说到这里云中子心里顿时一惊,就顾着跟徒弟在这儿驴打滚儿了,老姬昌还在那边儿苦熬着哪,想到这里赶紧把雷震子叫到跟前,严肃地对着他念道:
“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贤德丈夫,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节。无故而羁里,七载守命待时,全无怒。今既放归,为何又来追袭?反复无常,岂是天子之所为? ”
雷震子听了半天一句没听懂,只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难道是师傅传授给我的武功心法吗?罗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