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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童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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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有个小方院子,院门朝西,气势如宏似牌坊,门眉石刻“翰林”二字,“翰”字已显模糊。翰林无后,人去楼空,如今换了主人,娇娇家和驼背祥子家两家合住在里面。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去,里面分前厅中厅和后厅即厨房三进。我进去的时候,娇娇正*地匍匐在厨房的小厅堂地上,身下是铺垫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灰,更显现出少女洁白的肌肤、柔美的线条。她就这么睡着,几乎没有一丝气息。人们摇头叹息,而又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医生快点到来——有人跑去三四里外的公社卫生院叫医生去了!她的母亲四婶哭得死去活来,晕了过去又被人救醒。可她已经无力哭出声来,只是两片嘴唇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

  其实,娇娇和海莲的溺水完全是因饥饿而起,为生活所逼。那时候,只要是可以充饥的什么都是宝!她们是在村后的黄家湖上采摘菱角藤落水的。

  当时正值洪涝,大水还没退去。我在前面说过,村后的那一大片农田常因洪涝而成汪洋大海,黄家湖完全被淹在大水之下不见踪影,只有漂浮在水面上的菱角叶显示出它的方位。说也奇怪,水再大再深也淹没不了那一丛丛一片片嫩绿色的菱角叶,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可惜差点要了两个姑娘的小命。娇娇和海莲两人同坐在一只大脚盆里,你一把我一把地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叶茎,谁知一不小心却弄翻了“船”,结果双双落水……若不是正巧遇上毛仔撑着门板从菜地摘菜回来发现,两人肯定必死无疑。毛仔发现两个人影在水中挣扎,加快速度把门板划过去。他很有经验,水性也好,跳入水中,抓着一个给一巴掌,抓着一个给一巴掌,把二人先后拖放在门板上,然后推着门板把她们送到了岸上。海莲“哇哇”地吐出了一肚子水,没事了。而娇娇则牙关紧闭吐不出水来——她根本就没喝多少水,她是窒息过去了!

  娇娇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把最美丽洁白的身姿展现在人们眼前。她好像在等待什么,是在等待人们把她送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饥饿没有寒冷的世界?还是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发生?我不敢多看下去,总觉得那是一种亵渎,对圣洁的亵渎!无论是对于死去的娇娇,还是死而复生的娇娇,都是大不敬。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开了。我当然希望她能够活过来,她是那样美丽,那样漂亮!我在心里为她祷告:上苍啊!神灵啊!您不能把美好的姑娘带走了呀!

  娇娇真的奇迹般地活过来了!及时赶到的医生给好注射了强心剂,抢救了她的性命。当然,娇娇能够获救首先还得感谢毛仔。

  毛仔一下救了两条人命,并没有因此成为英雄,只在村里口口相传,说:“好人啊!你真是个好人!”可传了一些日子也就没人再提起。毛仔总是乐呵呵地做自己的事,从不在人前邀功请赏。不过,娇娇获救的第二天,她的母亲四婶提着礼品带着娇娇走进了毛仔的家,千恩万谢感激这个救命恩人,并要娇娇下跪磕头。毛仔拦着不让,说千万使不得!这事碰到谁都会救的……那份亲情,那个场景,完全忘了“亲不亲阶级分”的戒条!

  毛仔的确是好人!毛仔姓邹,是我同学的堂哥。他们一家是解放初期从外地迁移到我们村的地主(其实是搞错了,后来改为“中农”成分),先是安排在老祠堂居住,后来办小学又被赶出来,搬到一栋木板房居住……搬进搬出的也怪可怜。俗话说,好人必有好报。由于成分高,毛仔到三十多岁才成家,妻子也是从湖南逃荒过来的。和他妻子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人。村上人都以为,这三个湖南女子也会与前一次来的那两个女子一样逃之夭夭。然而,出乎人们的意料是,这三个女子都在我们村扎下了根,而且表现出相当的勤劳和朴素。毛仔和他的妻子恩恩爱爱,生儿育女,其乐融融……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娇娇正应了这句话,不久便被抽到小学当代课老师去了,从此当上了民办教师,从此不再下田干活了,不受风吹雨打了。。

  当上了教师的娇娇更加楚楚动人,有如夜空的月亮,皎洁明亮,温柔似水。她的歌声更亮,歌喉更甜,乘着月光,在小巷流淌,在村子上空回落……

  我总感到十字巷里隐藏着某种秘密,那种十六七岁少年特有的朦胧的秘密。我想,罗汉和黄毛那时都暗恋上了娇娇,只是谁也不敢公开表露,只好用讨好、打情骂俏来*。也许是娇娇根本不给他们这种机会。她后来远嫁他乡,进了城,离开了我们,离开故乡。

  我不知道,娇娇临行前是否拜别过毛仔,也许有过告别,也许没有……谁知道呢?只有月亮知晓。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乡村明月夜(三)
乡村的月亮总是那样迷人。十字巷口的琴声、竹笛有时转移到村前一丈见方的大井台。井台上的石板、石墩、石盆润润的,干净而凉爽。井水是甜的,喝一口如饮琼浆玉液。轻风习习,杨柳依依,撒下满地碎银。

  琴声又起,潜入水井深处忽地又飘浮上来,滑向几米开外的池塘,在水面上滑翔,然后飘进田野,与蛙鸣合唱。

  这回井台上坐着的都是男人们,一群小孩子、大姑娘正在祠堂前的草地玩“老鹰抓小鸡”,缺少女人的世界总显得有些单调。

  爱凑热闹的驼背养仔吸着纸烟,一摇三晃地向井台走来,还没等他坐下就有人嚷着要他来一段京戏,于是全体附和:“养仔,来一段!”养仔“嘿嘿”地笑着,赶紧找一个地方坐下,样子有点忸怩作态:“唱、唱……唱不、不……好!”养仔不仅背驼,而且结巴严重,听他说话要把人急死。然而奇怪的是,他唱起戏来一点也不结巴,且那娘娘腔调还挺婉转流畅,如行云流水,人们爱听。

  养仔是个苦命人,从小失去父母,长大也是孤身一人。二十多岁时娶过一个老婆,可不到两个月就离婚了——离婚的主要原因,后来听村里男人们说是因为他的生理问题。说他的那个东西太小,对女人根本不起作用……可不知是真是假。但他的那个命根子的确很小倒是真的。有一次在池塘洗澡,我特意关注了一下他那个东西,发现它又小又短,还不及小孩子的小*。然而,养仔天生是个乐观主义者,并不因此而伤感。他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炒个小菜,喝个小酒,自斟自饮,哼着自编的戏文:“一日三餐三杯酒,一人吃饱全家有!……” 完全忘了灾年吃糠屙不出屎,痛得喊爹叫娘的境况。

  显然,他今天又喝了点酒出来,说出的话吐出的气都带着酒气。

  罗汉赶忙放下二胡,换了京胡,“咿咿呀呀”地拉着定调,有人给养仔递上一支烟,并催促养仔快唱。

  养仔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唱、唱哪、哪……出呢?”

  人们说:“随你!”

  “那就……就唱、唱‘苏……苏三、起……起解’吧!”

  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养仔说着把香烟掐灭,等着罗汉调弦、拉过门,然后放开了他的娘娘腔唱道:

  苏三离了洪洞县9

  将身来在大街前的b

  未曾开言心内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60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当抱还……的

  他唱得十分认真,二十分卖力,在月光下也能看得出他被憋得两脸通红脖子粗。

  养仔爱唱京戏、爱看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乡村戏剧演出特别旺,养仔的兴致也特别高,只要听说邻村有戏看,他就急不可耐地早早收工,不管队长让不让,他丢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家跑,草草扒拉几口饭,扛着凳子走出村去……有时为了看一场戏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有一回,县京戏团演出《樊梨花》,他极想去看而又囊羞涩。为了解决买票、住宿的经费,他和另一个老光棍、还有我大哥一起蓄谋一晚,从生产队的仓库里偷取了几十斤黄豆,背到县城变卖。其他二人都吓得要死,惟有他不惧,还理直气壮地说:“怕、怕个……个卵!一年到头埋头苦干,连张戏票的钱都赚不到……拿一点豆子去买怕,甚么?”

  你说这贼子胆大不胆大?!可他又胆小得令人可笑。他平生就怕两样东西:

  一是怕打雷,雷声一响准吓趴下,嘴中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二是怕与妇女吵闹,只要妇女同志手里擎着毛巾或其它布料之物向他逼近,他会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操……操……你、你、你……拿马……马布(月经带)来吓、吓、吓……人啊!好……好、好男不……不跟女……女、斗……”此时,田野里便暴发出阵阵开心的笑声。

  养仔在村里是个活宝,令人欢喜令人嫌。他和人吵架动不动就操刀,那架势挺吓人,但一当对方比他还凶时他便软了下来。又每每以“五保户”自居,对队干部或邻里耍横。但又似乎还讲义气。那一年,我哥入伍时,他送来一只自家养的公鸡,说是为大可哥饯行,以表祝贺。人都说“结巴子脾气急躁”,一点也不错。结巴子养仔很容易发火,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可事后他又跟没事人一样,跟人有说有笑。有时候,他那阴阳怪气的脾气都把人弄糊涂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像弄不懂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唱出了娘娘腔一样,令人费解。

  月光下,水井侧,养仔唱的兴起,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人言洛阳花似锦,

  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老伯不走为何情?

  ……

  若论扮相,他扮演包公尚可——因为他驼背,脸又黑;扮演苏三,那可就有失大雅,叫人啼笑皆非了。

  我们都忍俊不禁地暗笑,连那帮玩“老鹰抓小鸡”的孩子和姑娘也一哄而散地跑了过来,观看驼背养仔精彩的表演。这时候,井台俨然成了舞台,台上“咿咿呀呀”唱,台下窃窃私语地笑,就连月亮也露出了笑容……
  作者题外话:支持就鼓励;鼓励就是动力。谢谢光临! 。。

一夜梦游(一)
淼淼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在前面已经提到过,他是个好读书的孩子,可由于家境所迫,14岁小学毕业后就参加了农业劳动,当上了小社员;劳动之余也还是爱爱看点书。他母亲有些不忍,说:“乖崽,你还是去读书吧!”淼淼说:“不去!家里没个男劳力怎么行?再说,我长大了,不能让姆妈您太辛苦……”母亲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么懂事,落下了欣慰的泪水……是啊,丈夫死的早,她含辛茹苦地把一群儿女养大,总算没有白辛苦,儿女们都还懂事、孝顺,这是多么宽慰,多么骄傲的事情呀!

  淼淼去找队长要活干。队长笑着问:“你能做什么呀?”淼淼说:“锄草啊、滚草啊……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赚工分!”队长摸一把他的头说:“好你个小子呢,还像个男子汉!好吧,跟着妇女同志去锄草吧!可莫把豆苗当草锄了啊……”淼淼转身回家去取锄头,一边飞跑一边说:“不会的,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近视得那么厉害哩……”淼淼就这样当上了农业社的小社员,在田地里摸爬滚打。人们都夸奖淼淼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然而,那个夏天的一个夜晚,已是十六七岁的淼淼却突然失踪了!令村里人草木皆兵了一夜,令老母失魂落魄了一夜,哭得死去活来了一夜。

  这是夏收季节,俗称“双抢”。那天,白天淼淼跟着社员们割稻子,晚上又跟着社员们打夜班,收稻子,从月上树梢做到月影西斜。月下田野,人影憧憧,只有“窸窸嗦嗦”的扎稻子的声响,人们都累得不愿开口说笑,淼淼也哈欠连天,时不时直起腰来左右看看。

  那个时候打夜班特别多,动不动就加班。因为上级领导常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如:春插“不栽‘五一’禾”、夏季“不栽‘七一’禾”什么的。所以,社员们白天干了一整天,晚上又要接着干,人都累得两腿不沾地,走路都能睡着觉……大人都吃不消,何况毛头小伙子呢?

  已是午夜时分了,实在是太累太睏了,三个小伙子相邀着悄悄地溜出了劳作的田间,躲到近处的禾堆脚下睡觉了。这其中就有淼淼和我哥。“禾堆”即是将割倒的已扎成一把一把的稻子堆成的大锥体,上大下小。两个禾堆靠在一起,中间就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可遮阳可避雨。那禾堆脚下早有人在地上铺了稻草,三个小伙倒头便睡,眨眼间就进入了梦乡……也许只睡了半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我哥突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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