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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美心灵承载人性的力量:生命如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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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纽约 1994年(2)
德奥和莎伦说了很多话,他觉得自己从未和陌生人讲过如此多的话。他不仅告诉莎伦他从布隆迪来,还告诉她自己在卢旺达经历的暴力事件。德奥临走前,莎伦在她那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包里翻找了半天,然后给了他五美元的小费。
  也许她给德奥小费,只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让他记住这即使只裹一条旧毯子,却看起来依然优雅美丽的女性。但对德奥来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她看上去真心实意地担心自己、在意自己,德奥甚至觉得,她会欢迎自己再次前去拜访她。于是过了几天,德奥又去了。
  德奥告诉莎伦他以前是个医学院学生,他很想继续上学然后当个医生,莎伦对这件事情也很热心。有那么一瞬间,德奥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梦想成真。可是当她问起德奥父母的事情时,德奥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莎伦说她从新闻里听到很多卢旺达的消息。德奥想:“天哪,我该怎么和她说?”
  每个人都是一种威胁,甚至面前这个亲切的女人。德奥支支吾吾地敷衍着,他现在只想逃走。德奥离开时,莎伦给了他一个拥抱。
  德奥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充满感情的碰触了,可是,他却在担心她问的问题太多。如果他俩再见面,她一定会问起那些死去的人,在布隆迪,人们管这叫做Gusimbura。不过,很明显,莎伦真心想要帮助德奥,于是德奥决定给莎伦写封信。他请同在商店打工的非裔朋友替他写了一封英文信,而自己在字典里查了一些医学词汇,发现大部分都是法语的同源词。德奥仔仔细细地把信抄写了一遍,他的字很好看,也许莎伦也能看出来。
  亲爱的莎伦:
  很高兴我终于能有点时间给你写这封信。我想告诉你,有一件事情令我十分痛(苦)。
  其实,前天开始我就觉得肚子很痛,上厕所很困难(便秘),我想我是生病了。虽然我干了一天活很累,可是昨晚我疼得一夜没睡着。这些疼痛的症状说明,我的肚子里有寄生虫,比如变形虫或痢疾内变形虫。
  我很希望能有办法可以治治我的病,但是我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医生问问,也不知道我需要付多少医疗费。看病应该很贵吧,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钱。所以你能不能帮忙找点名叫甲硝哒唑的药?或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帮帮我?
  虽然我很难受,但是还要去斯隆的商店上班,这太不幸了!
  谢谢你的体贴。
  愿上帝保佑你。
  德奥第二天早上把信送到了教区住宅,交给了传达员。就在第二天,莎伦来到了商店,告诉德奥她的私人医生同意给德奥免费看病。那位医生很亲切,他给德奥做了彻底的检查。在回去的路上,莎伦告诉德奥说医生觉得德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太过瘦弱了。医生告诉莎伦:“你的工作就是把他喂胖。”莎伦还说她把德奥的经历告诉了医生,希望他能帮点忙让德奥到大学学医,可是医生却说德奥如果到加拿大去可能会更好过些。莎伦画了一幅地图告诉德奥加拿大在美国的哪边,可是光是看看地图,德奥就觉得很累了,他不想再走那么远。又过了几天,莎伦带着德奥出门散步,并把医生的检查报告翻译给德奥听。
  “身体一切正常。”她说,“希望我能帮上点忙。”
  德奥身体不舒服可能因为过于劳累、营养不良和情绪低落造成的。虽说如此,德奥听了还是有些担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纽约 1994年(3)
然后,莎伦问德奥他是不是对女孩子很感兴趣。
  德奥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医生肯定和莎伦说德奥有可能得了艾滋病,莎伦可能也这么想的——德奥在布隆迪是个放荡的人,在非洲,艾滋病主要在异性间传播,又或者他们认为德奥在纽约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生。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在德奥的心里,莎伦美好的形象摔得粉碎。
  “是的!”德奥大声说,“我就是喜欢女孩子!”
  他不会再和莎伦说一句话,他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他不会再去找她了。
  可事实上,德奥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不想原谅莎伦,可是第二周他还是去找她。当听到莎伦说她很想念自己时,德奥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很想莎伦,她那么优雅美丽。
  德奥告诉莎伦如果他要回学校接着学医,他得先学英语,于是莎伦领着他去了一家有些古怪的小商店,里面都是些旧家具,还有一整架子的旧书。在书架上,他们找到了一本法英双语版的《小王子》。书不是很贵,莎伦买下送给了德奥。
  德奥读得如饥似渴。他先看了一遍法语,又把英语背了下来。后来,德奥带着莎伦到了巴诺书店,给她看他前几周找到的一本生理学教材。德奥本来只想和莎伦分享他对这本书的喜爱,并没想让她买给他。这本书售价八十一美元,德奥无法想象一本书居然可以这么贵。可是莎伦说:“我们买了吧。”
  这可等于向别人借了好大一包盐,可是德奥还是情不自禁地回答说:“哦,这太棒了!”
  书是用英语写的,但德奥可以看图片。他把书放在塞内加尔人的公寓中,藏在了箱子里,一有空就会去翻翻看看。
  德奥把自己记下来的单词带给莎伦看,请她帮忙翻译成法语。有一次在教区住宅,德奥向莎伦请教他在公园听到的英语词。其实德奥早该猜到这词的意思,而且周围还有一位牧师在场。
  “这个词,‘motherfucker’,这是什么意思?”
  莎伦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这个以后再说。”她飞快地说,声音很低,但语气很坚决。
  德奥有时会后悔来找莎伦帮忙。
  莎伦下定决心让德奥发好英文“are”的音,她让德奥跟着自己一遍一遍地重复,就像对待小孩子似的那么耐心、那么执著。莎伦给德奥一些英文材料,说:“好,现在念一遍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哄一年级的小学生。
  德奥对莎伦的感情,就像对昨晚因为跟自己抢被子而打了一架的兄弟,当时觉得再也不想见到他、恨死他了,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他还躺在身边,就又会觉得很欢喜。更准确地说,莎伦像个母亲,总是不停地担心你,提醒你还离不开她。这让你很愤怒,因为你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俩常出去散步。有一天,莎伦用她有些沙哑但愉快的声音告诉德奥她要带他逛逛中央公园。他们坐在公园长椅上,吃着莎伦带来的三明治,听着莎伦说“哦,看那只鸟多漂亮”、“那些花真好看”什么的。德奥知道,莎伦想让自己分分心,让他高兴些。可是德奥心里想:“我讨厌这个女人,她是不是疯了?我又不是五岁的小孩,我知道鸟长什么样,我也知道那是花。中央公园我可比你熟多了,我就睡在这儿!”
  可是德奥绝不会让莎伦知道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睡在公园里。莎伦曾问德奥住在哪儿——她肯定是要问的——德奥告诉她说自己在哈林区一个公寓里住,并把塞内加尔人制衣厂的地址和电话给了她。可是德奥不小心说露了嘴,告诉了莎伦自己在哈林区看到有人在街头被枪杀,就在自己的窗户底下。从那时起,莎伦就没让德奥安生过,她一定要给德奥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哪怕这会把他俩都折腾死。

第四章 纽约 1994年(4)
德奥不喜欢和莎伦待在教区住宅,因为总会有教区居民或是神父经过,莎伦就会拉着他过去打招呼:“哦,某某神父您好,这是德奥格拉迪亚斯。”然后接着德奥就会听到莎伦向对方说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虽然德奥不能完全听明白。然后那个某某神父就会说他知道非洲发生了种族屠杀,胡图人和图西人之间关系很糟糕,德奥是哪族人,胡图人还是图西人?
  一听到这两个词,德奥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跑,他马上警觉起来——这是肾上腺的作用,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头痛。
  莎伦觉得德奥应该写点东西讲讲自己的遭遇,这样就可以找到那些愿意帮助他的人。可是德奥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个主意糟透了。
  德奥不敢告诉别人自己是个图西人,更别说要把自己的名字和所有的遭遇都白纸黑字地写下来。现在,莎伦给满纽约的人打电话,试图帮上德奥。上帝知道她到底打了多少通电话,光是她告诉过德奥的就有各教堂的牧师、名字十分正式的机构组织,甚至还有布隆迪在美国的大使馆和代表团。德奥的恐惧越来越巨大。莎伦很有可能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某个正在追杀他的人,这人或许还会伤害他在布隆迪的亲友。要是他把自己的遭遇写下来,就更不知道都有谁会看到了。
  德奥很想和莎伦说:“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但请你不要和别人说起我的事情。”
  可是他却说不出口。莎伦那么热心体贴,每次告别时她都不会忘记给德奥一个拥抱,而且她是那么干劲十足,坚信那些材料会起到作用。
  德奥决定顺着莎伦的意思去做,但不是全部。提起家人时,他从不用真名。很多事情他故意忽略不说,又刻意修改了一些事情经过,还随意编造了自己生长的地点,只是着重写了自己以前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学生。莎伦找了一位年长的牧师,帮忙润色由她译翻的德奥写的法语文章,然后打印出来。
  莎伦总是让德奥想起那个会说话的头的故事,她的做法就好像让德奥向整个纽约“借盐”。她和德奥谈了一些她的计划,翻译成英语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莎伦有一位女性朋友,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轻微酗酒,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这个女人说德奥可以到她的公寓帮忙干点活,比如刷墙。那所公寓很不错,如果那女人觉得德奥干得好,还可以让德奥住在那所公寓里。
  可这事最后的结果是好坏参半。好的是这女人每小时会付给德奥六美元工资,坏的是德奥在送十二小时的货后还要接着去给她刷房子。而且这女人并不喜欢德奥,有时德奥正在专心地刷着,她就会厉声说:“停!你可以回去了。”语气不容半句疑问。
  一天晚上,德奥正刷漆时莎伦来了。她告诉德奥他们现在要去拜访一位十分和善的老医生,这次德奥也许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居所。德奥不想去,谁知道莎伦和那个陌生人说了什么?德奥说他累了,可莎伦说医生住的地方并不远,后来证明这话倒是不假。他们三个人坐在一个小厨房中,莎伦和医生一直在用英语聊天,德奥试图听懂,可是越来越听不进去。这位退休的牙医从桌子那边探过头来,颤巍巍地的伸出一只手,用无名指敲了敲德奥的前下牙,德奥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莎伦在中间翻译着,老牙医说德奥需要戴牙套。
  德奥只觉得一阵怒火涌上来,他受够了!他们也不想想他现在的生活状况,他们还想要怎么折腾?那晚余下的时间里,德奥一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甚至连接下来的几天,他也刻意避免在公共场合张嘴笑。

第四章 纽约 1994年(5)
不出德奥所料,牙医并没有决定要收留德奥,可是这次见面也不是没有成效。莎伦说如果德奥想整牙的话,老牙医可以免费为他做——就在纽约大学的牙科院。德奥没意见,不过整牙还是其次,现在他们得继续找住处。
  莎伦又带德奥去见一位莱昂蒂修女,她经营着一家类似于寄宿公寓的住宅。“她人很好。”莎伦这样形容。
  莱昂蒂修女在哈林区有处房子,为刚刚出狱、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临时居所。那是一个地下室,满满地住了很多人。修女也许的确是个好人,德奥想,莎伦把他带过来也是出于好心。或许即便是在这乱糟糟的环境里,莎伦也会过得很高兴。德奥甚至猜想,即便她就是到了地狱,想必也会热情洋溢、笑容满面。可是他不想住在这儿,他更愿意自由自在地过活,他更喜欢枕着草坪看星星。
  幸好,莱昂蒂修女说德奥可以住在这儿,不过所有的床都住满了,他得睡在地上。这样,德奥就顺理成章地礼貌拒绝了她的提议,而且还让莎伦知道自己心怀感激。
  可有的时侯,莎伦的提议不那么容易拒绝。莎伦有个有钱的朋友要在中央公园办个生日派对,好好庆祝一下,并说她可以带着德奥一起去。
  “这次派对肯定很热闹,”莎伦有些兴奋地说,“你应该去,好好放松一下。”
  德奥飞快地思考了一下,说他不能去,他没有礼服、蝴蝶结或任何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外套。
  可是莎伦说这没问题。圣托玛斯教堂为穷人募集了很多旧衣服,其中有许多还都很新,因为那个社区的人一般都比较富裕。莎伦还说她自己刚开始就是在那里领的衣服。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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