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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新城:我们做过体验经济,做过《右脑颠覆左脑》这样的专题。体验经济的概念虽然来自西方,但倡导的是右脑。
李子勋:右脑功能更多。西方最近提出一个心脑的概念。中国人一直以心来造词,而不以脑造词,比如说心想事成。以前批判中国人愚昧,以为心会思考。现在西方人说,心脏不仅仅会思考,还会调节情绪,凡是心脏出问题都是情绪非常糟糕的。心脏和我们的皮层会产生一个交回,心脑是高于理性脑和情绪脑的。这可以找到证据,就是心脏移植。把狒狒的心脏移植到另一个动物身上,这个动物会莫名其妙地承袭狒狒的情绪,甚至是爱好。不得不重新考虑心脏的功能。中国人在几千年前就知道心脏很重要。
封新城:你觉得自己是左脑发达还是右脑发达?
李子勋:我比较均衡。我讲课逻辑性很强,但我的感知又达到一个空灵的状态。心理医生都知道,所有的“有”都跟我们对外在的客观反映有关,只反映个别因素,所以心理学家会在自己心里保持慧能的境界,无,空的,没有。我眼睛里看不到抑郁症,我只知道你用抑郁症的描述方式来描述你自己,而且你的身体在自我求证般地表达出抑郁的状态。但我知道这个过程是你内在建构的,那么我知道,那些东西在使你愿意这样做,也就是说,心理医生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要无为而治。
比如说一个很好的女性,有一天她经不住###跟别人上了床,事后后悔了,想自杀。使她痛苦的并不是那个性关系,而是她的评价和内心没有更通融的东西。但我们看到另一些女性,她们无所谓,甚至很开心,认为在生命中找到了一个朋友,觉得生命更丰富。我们要分析的是她为什么难受和想自杀。要找到她的核心理念,然后处理这个理念,围绕这个理念向她提问题,让她的眼睛打开,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更多的可行性。我们不去告诉她怎么解决,但我们的讨论可以给她提供这样的可行性,轻松的、幽默的,慢慢地,她内心的结就打开了。是她自己打开的,我们只是提示。比如说你有没有外国的朋友?同样事情发生在你外国朋友身上,她会怎么样?她可能会高兴,因为她经常想去看帅哥,希望有邂逅。我说,那你怎么理解她呢?对于我们来讲,这应该很痛苦啊,因为这就不传统了。她就说:那是西方文化嘛,西方文化认为身体是自己的,婚姻只是生命的一部分。那我就顺着说:那婚姻是你的,但你不是婚姻的,是不是?在国外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就跳开再谈别的。她把这个观念讲出来,对她本身就是一个治疗。但我不能讲,我要讲就不对了。因为心理医生是不能提供任何信息的。但我会从她内心找到能使她心里变软的东西,这样就达到了心理治疗。这就是无形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李子勋论道中国运势:水开了是乱的,但能量很大(4)
“如果你疯,我比你更疯”
封新城:这次评选知道分子,你是我提名的,我开玩笑说,还有比知道人心更大的知道吗?不过,你觉得人的内心真的是可以知道的吗?
李子勋:应该是不可以知道的。为什么?我们可以交流的言语很少。我们都太相信言语了,其实人是两个系统,两个系统的信息达成是不能交流的。我让一个女孩站起来,让其他同学描述她,希望达到不看她就能在心里投射她。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实际上,每个人描述的都是自己的反映,这个反映受到他的经验的影响。也许姜文看到她就不会觉得漂亮,而只会觉得自己的太太漂亮。其实我们在描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描述的是自己内心的影子,而不是那件事,那件事只给了我们一个刺激。言语没办法交流。
比如说一个象征温暖的拥抱,但拥抱你的人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心理学有一个双向束缚的案例:一个母亲很冷漠,但又很理性,她觉得应该拥抱孩子,这是礼貌;但她的拥抱是很冷的,会给孩子很冲突的感觉。孩子迎上去,但妈妈的身体是硬的,孩子会退回来,觉得妈妈不愿意抱;但妈妈会说,拥抱妈妈还害羞啊?这时候孩子就是冲突,不知道抱还是不抱。这叫双重束缚。所以,很多时候,交流就是猜测与误解,心与心的交流就是在误解中进行的。有一个说法是:什么是交流?就是对误解的误解,一直延续下去。当然,人类的交流有时还是有效的,人类在交流时会形成一个模式。比如说我们使用一个词汇,这个词汇会有约定俗成的意义,比如说幸福感,一个没饭吃的人拿到一个烤白薯就很幸福了。幸福感就是不确定的。精神分析就是不断地分析当时的言语。
封新城:有一个我好奇的问题,就是你作为心理专家,你面对的咨询者,是一个呢,还是太多个了?
李子勋:当然是多个了,每一个都不一样。
封新城:你永远都会对他们有兴趣吗?
李子勋:怎么说呢?只能算是好奇。我们并不能决定这个当事人会不会有改变。一个当事人有没有改变,朝何处改变,不是由医生来决定的,也不是由心理学理论来决定的,而是由当事人来决定的。因为任何当事人的生活,不管她和你说什么,你也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干什么的,是真的这样还是不是这样;你也不知道她的生活环境如何,她老板是不是真的这样待她。因为所有的言语都是带有企图的,如果她把老板描述得很可憎,其实就是要你更关注她、同情她,也许她攻击别人就是需要你来给她关怀而已。搞婚外情的男人都会这样说:我很苦啊,我太太对我照顾不好啊,诸如此类。这些话也许是事实,哪怕不是事实,你告诉一个女孩子,就是想得到她的同情,让她来关怀你、爱你。
封新城:我更关心心理医生自己的承受力。
李子勋:我一天不超过四个个案,每个个案做一个小时。
封新城:没有听烦的时候吗?
李子勋:是这样的,我们听别人的故事时,实际上是在分析,在听故事背后的故事。我们是充满着创造性的。跟任何人做咨询都是不同的,比如说大家都说他是强迫症,10个强迫症我会根据他的性格做出十种完全不同的、只适合于他的咨询方式。如果来的患者你都用一个方式去说,那心理医生太好当了。心理医生就是要和当事人形成一个这样的联盟,一个当事人如果是精神分裂症,那么我们当时是要和他一起分裂来对应的,我们要把自己处在可以进入他的幻觉的一个状态,这跟演员是一样的,演员演什么角色都会把自己融入进去。
李子勋论道中国运势:水开了是乱的,但能量很大(5)
封新城:对了,我正想问,你们有时候需要表演吗?
李子勋:很难说是表演,但是我们的内心会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努力地感知他。首先我们不把看起来病态的东西看成是病态,而是人类精神世界存在的一种现象,要试图去理解和接纳这种现象。有一个美国的心理学家说过:如果你疯,我比你更疯。我要用一种疯的情结来接近你,才能够真正地了解你,只有疯子和疯子才能真正地交流。
“我的观念蛮像你们杂志的”
封新城:从心理医生这个角色来看,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你,都是一个相对符号化的形象。
李子勋:这个符号不是我真实的形象,那是因为中央电视台要求专家的形象要严肃,要有一定的共性。但在生活中我会表现出轻松和平静的样子。来找我咨询的人都有一个印象,就是他们一来到我身边就宁静了,因为我会用很宁静的方式来和他们交流。
封新城:你知道你有很多粉丝,你的粉丝们着迷的一点,就是你的微笑。
李子勋:是的,我会以微笑的方式来让他们放松。
封新城:你怎么看待你的粉丝,粉丝在心理学上也是一种族群。
李子勋:最开始我认为是一种怪胎现象,知识分子怎么会有粉丝,我后来才发现,易中天啊,于丹啊,他们粉丝更多了。
封新城:你是心理学家,怎么会觉得他们是怪胎呢?
李子勋:那是原来的看法,后来我就接受了。实际上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自己内心的形象,我在博客上也说过,他们喜欢的李子勋不是我,而是荧屏上的那个李子勋,但我不是他,不是荧屏上那个他,这个他是我的一部分。荧屏上的我和我在外面的表现完全不同,我在外面讲课疯得很,从来没有什么专家的味道,讲完了课我就跟他们跳舞啊、唱歌啊,就是用最自然的我来跟大家接触。
封新城:你除了在贴吧里跟他们有互动,在现实中也有互动吗?
李子勋:没有,因为他们都没有我的联系方法,我都不见。贴吧也只是开始的时候,后来都在博客上了,有博客以后我从来没回过信,因为我只想摆些好文章上去给他们看看。但是我从来不看那些表扬的留言。我喜欢看别人的博客,我喜欢上北大、清华的一些网,看一些经济学的、哲学的、后现代的东西,因为我要保持宁静。我是研究信息的,我知道最初的信息就是不停重复的信息,你就是不想,也会被改变,变得骄傲、孤芳自赏什么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避。我在讲座上讲到,要善于回避一些信息,人的平衡是对信息的平衡,人的内在是被信息建构的。我们都是社会人嘛,当我们觉得某些信息增多的时候,我们的心智会受到影响,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理智、聪明地回避掉一些信息,让信息均衡。一个人要怎么保持空灵呢?就是要综合各种信息,恰到好处,不要多,而且不要执迷于某一种东西;太痴迷一样东西你对其他东西的感觉就会缩小,这个世界就会变小。
我在浙大讲课的时候,有个学生说:有人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 80后,我们应该怎么办,请李老师给我们一些建议。我很反感这样的说法,我说后一代从来就不会比前一代差。我读大学的时候,老师也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但美国的摇滚青年、欧洲的朋克,就是这代人现在影响着世界,让世界变得更精彩。谁要说80后或90后是迷惘的或者垮掉的一代,他就不能理解后来的力量有多强,因为总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最好的txt下载网
李子勋论道中国运势:水开了是乱的,但能量很大(6)
我的观念蛮像你们杂志的,就是追求有点另类,但是又和主流扣得很紧;我们不反对主流,但是我们会作一些主流边缘上的思考,让大家的思维和心智变得更广阔一点、开阔一点,可以想到更多的可能性,而不是刻板的、单一的逻辑,一种线性的关系。
“中国这几百年的落后实际上隐藏了一种和谐”
封新城:我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李子勋:当然会好了!当然我们说好是有阶段性的,不能说永远的好,但是至少中国会好,美国会差吧。哈哈。
我们现在要重新思考世界的格局。我经常说,随便找一个物理学的命题来看,都是实现不了的,哪怕最简单的开车,距离、时间、速度,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它们之间的关系,但在生活中都没法再现。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到王府井的时间,因为有非常多的偶然因素,必须省略掉偶然因素,才可能成立抽象的物理学逻辑。比如说我们经常说山是圆锥体,但没有一座山真正是圆锥的;我们说海岸线是弧形的,但我们真正看到的海岸线是碎片,是不平的。那你怎么去测量呢?为什么我说后现代重要呢,你看看我们的“鸟巢”,像什么?像自然,模仿自然。
现在的几何学叫碎片几何学,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似乎在慢慢地走向中国,至少未来这几百年,是中国慢慢崛起,不管我们还有多少起伏。欧洲在工业革命开始的时候,有过霍乱,死了很多人,没关系,整体来讲东方文化崛起会让东方经济崛起,对中国人来说,肯定会慢慢好起来。
我经常说,世界发展得太快,过去中国为了世界,贡献了两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们的落后,是对一个理性的世界的衬托,我们在让这个世界暂停,不让它跑得太快。但中国有一天进入高速发展的时候,全球是动荡的,需要另外一个民族和地区来扮演拖后腿的角色。中国已经为世界的发展贡献了几百年的落后来平衡了,比如中国人一直留着辫子,从下意识来说我们是落后的,但从人类学的视角来看,是隐藏了一种和谐的,中国这几百年的落后实际上隐藏了一种和谐。
封新城:没办法,我只好再追加一个问题了,希望没有冒犯你——你有不说真话的时候吗?
李子勋:从哲学上来讲没有什么话是真的假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