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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莉薇靠上床长吁一口气,突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想到这件事情就让她的表情冷漠下来,对翟俞沛有了心一横的念头出现。
尽管涌上的想法很可笑,但是她们在一起本来就不对。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是翟俞沛来的。她拿起电话思考很久而错过了,还在想该不该拨打回去时,翟俞沛又打了第二次。
『该说什么?』杜莉薇心里想着。翟俞沛曾说过,希望她不要说谎,对翟俞沛坦白,翟俞沛可以理解的。
「嘿。」杜莉薇接通了。
「嘿……」翟俞沛的口气相当放松,俨然是因为听见杜莉薇的声音。「在忙吗?」
「没有。」
「那妳在干嘛?」
「在房间休息。」
「这样我有打扰到妳吗?」
杜莉薇听了抿紧双唇,听上去很客套,好像她们不熟-可是杜莉薇听得出来这是翟俞沛的体贴。
就算她还没有到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可是她尽量不让自己感到一丝困扰。
☆、幕二十九
「妳怎么了?口气听起来怪怪的。」翟俞沛问,杜莉薇没有立刻回答,脑袋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没事啦……只是觉得有点累。」杜莉薇回。
「是因为跟家人又发生什么事吗?」
「多多少少吧。」
「愿意跟我说吗?」见杜莉薇仍旧没有立即回答给翟俞沛的感受是有点沉重的,好像她有什么压力让翟俞沛接着说:「其实我打给妳是要跟妳说……妳不要把我前几天和妳在戏院里说的话放心上。」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这样很任性,怕无形照成妳的压力。是我自己也说过不在乎远距离,突然又跟妳说希望妳一直留着……反反覆覆的确会带给另一半麻烦,明知道妳是没有办法的。」便吐一口有点歉意的气说:「对不起,莉薇,我不要妳为这件事心烦。」
杜莉薇吞口干水,就像当初所想的,大姊真是个好人。好到让自己无法割舍,却也好到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与权利再拥有。
见杜莉薇还是一直没有说话,翟俞沛疑惑的问:「莉薇,妳怎么了?」
杜莉薇吸了几口大气后平静说:「小沛……我不会回去了。」
「嗯?」
「我这次回来台北就不会回去台中了。」
「噢!没关系啊。我再去找妳就好。」
杜莉薇听了想笑又想哭的手贴额头说:「我是说……妳也不要来找我了。」
翟俞沛蹙眉问:「为什么?」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没有办法继续留在妳身边了。」
「妳要离开我?」翟俞沛口气有点茫然的问,杜莉薇没有回答让翟俞沛说:「妳不是这么想的。妳跟家人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我不怕跟妳面对,我也可以等妳处理好,多久都可以,不需要到离开我吧?」
「没有办法……」
「不要说这种话可以吗?如果妳是在顾虑我的心情,我说过我不在意妳要处理私事时忽略我。没有任何问题是我们的问题,我们……」
「我要结婚了。」翟俞沛嘎然断句的紧密双唇,杜莉薇闭上双眼,口气软弱却平稳的说:「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不能反悔。」便睁开眼睛。「对不起,小沛,我一直瞒着妳这件事……」翟俞沛完全说不出话来。「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出现了。」
「妳不会是真的这么想。」
「这不是被安排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自己答应对方的。」
「那妳为什么还要跟我……」
「对不起……我做错事了……」杜莉薇吞口口水回:「还记得我跟妳说过我高中时为了一件事痛苦不已吗?」翟俞沛没有作声,但急促的呼吸像在回应。「我那时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一个学妹……」翟俞沛猛眨了好几个双眼。「我对于自己有同性恋倾向感到害怕……如果让我家人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还喜欢女的,我想他们会对我更加彻底失望。当然那时候我也想着自己误会了,虽然断绝了这到情愫令我感到茫然,但时间一过我也几乎忘记这件事了……可能我自己本身也觉得走这条路是不对的。」
「难道妳跟我在一起时还是这么想吗?」
「但那对我家人来说是永远无法认同的。」翟俞沛又静了下来,关系到家人她怎样都无法据理力争。「对不起……我不能再错得这么离谱了。」两人沉默了更久,直到杜莉薇狠下心说了一句Good-Bye挂上了电话,翟俞沛的手机还是没有移开的贴紧耳朵。
尔后,翟俞沛垂下了眼睑手也放了下来,她跟自己说不能哭,毕竟她不是不能够明白杜莉薇的立场。就像她之前说过的-我们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准确的掌控自己情感。
杜莉薇也没想过自己最后仍然办不到,也许她以为自己办得到。
但是鼻头还是忍不住酸刺起来,眼眶也红润了。这时候翟礼哲敲起翟俞沛的房门,口气愉悦的说:「姊!」
翟俞沛大吸鼻水回:「怎样?」
「婉柔带了朋友寄给她的螃蟹过来,虽然吃过晚饭了我要减肥,可是为了吃到螃蟹,我过敏到老二坏死也要吃。」
「哦……」
「快点出来帮我们料理呀!我难得食欲比性欲旺盛唷!」
翟俞沛只好用双手揉揉眼睛,用力眨了好几下确定自己看起来没事才起身打开门说:「好啊。」
翟礼哲走路像花痴一样用飘的走向江婉柔,表情心花怒放的又狗腿称赞几句江婉柔是贤妻良母,翟俞沛默默的走去厨房打开装螃蟹的保丽龙盒。
最后大家终于等到螃蟹上桌,连江婉柔也双手合十露出期待已久的表情,大家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姊,妳不一起吃吗?」翟世杰看着站在厨房里喝热奶茶的翟俞沛问。
「我吃不下。」翟俞沛回。
「吃个一只蟹脚肉也好啊!你们看看这蟹膏,比女人涂上唇膏还要令我想用力吸一口。」翟礼哲说完夸张的吸住还翻了白眼猛眨着,他的兄弟觉得他表情过于猥琐恶心的巴了他的头。
翟俞沛只是笑了一声说:「你们吃吧。我要去休息了。」便绕出厨房往房间走。
全部人看着她,翟仁书说:「姊姊心情非常不好。」
「这一次谁都看得出来,不要以为都只有你能看穿。」翟礼哲放下螃蟹弹弹指头说:「我就说了莉薇两天没出现,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绝对会因此犯相思。别看大姊早一点不在乎的样子,没有女人不在乎的。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很能理解热恋期一秒没见面就得到重度忧郁症的滋味。」
「你从来没有得过任何忧郁症。」翟世杰回。
翟礼哲走到翟俞沛房门前俏皮的轻敲两下,翟俞沛在房里回:「干嘛?」
「我们姊妹俩好好谈一下女人心事。」翟礼哲回。
翟俞沛打开房门睁圆双眼回:「什么女人心事?」
「噢……就别装傻了孩子。」翟礼哲点了一下翟俞沛的鼻子。「女人嘴巴说不在乎,心里都是在乎的。我知道莉薇这两天没有陪在妳身边让妳冷汗直流、食欲不振只剩下性欲持续膨胀-但别因此影响心情,多吃几只螃蟹振振雌风,保证她明天回来被妳服伺到体体贴贴。别说台北她不回去了,她死了连灵魂也不愿意回上帝身边。」就搂住了翟俞沛肩膀唱着Kimberley的《爱你》:「就这样爱妳爱妳爱妳随死都要一起,我喜欢爱妳上面、下面还有妳的里面。把我们裤头钮扣互扣那就不用分离,美好爱情,我就爱这样插妳,喂喂妳。」
翟俞沛扯了一下嘴角,冷静的回:「她不会回来了。」
「嗯?」翟礼哲还听不懂,但是听到的江婉柔倒抽一口气。
「我们结束了。」翟俞沛的口气倒是很平常的回。
「结束?」翟礼哲紧张的把手抽离换抓住翟俞沛双臂问:「为、为什么?哪时候的事?」
「刚刚。」
「怎么会!?」
「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翟世杰也放下手中食物转侧身看着翟俞沛问。
「没事,反正就是结束了。她回台北了,我们没有继续在一起了。」翟俞沛回。
「别骗鬼!一定有原因,妳不说我就冲去台北把那家伙揪出来严刑拷打!」翟礼哲说。
翟俞沛努努唇低声回:「她要结婚了。」
江婉柔愣了一下,翟礼哲尖音叫出来:「结婚!?」
「哪时候的事啊!?」翟世杰也不敢相信的问,翟俞沛咬紧下唇没有回答。
翟礼哲立刻反应过来的转过头看着江婉柔说:「妳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让另外两个男孩也看向江婉柔。
江婉柔吞了一口口水直勾勾的看着翟礼哲,翟世杰着急追问:「妳真的早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江婉柔平顺吸了几口气回:「我不是有心要跟着一起隐瞒大姊,我只是……但是大姊妳一定要相信……」
「妳闭嘴、妳闭嘴、妳闭嘴!」翟礼哲每说一句就前进两步的来到江婉柔身前说:「相信个屁!她欺骗了我姊的感情!」
「她没有欺骗,她只是隐瞒。她也不想要这样子,可是没办法,她就是……」
「妳不要再帮她讲话了!就算妳是她的好朋友也不能这样偏袒她,我管她有什么苦衷,她在搭上我姊前就该想到这些问题了!」
「她可能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大姊,感情这种事情你有办法去预知吗?」
「但她还是该懂得怎么避免,我才不相信她跟我姊上床时她还是没想到这些!」
翟世杰此时也说:「妳早就知道实情不该跟着一起隐瞒,妳应该要跟我说。」
「可是你们不了解啊!」江婉柔回。
☆、幕三十
「我们也不想了解,这件事没有体谅的地步。把那婊子的台北住址拿来,我马上冲去台北臭骂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姊!」翟礼哲气愤的说。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她绝对是真心喜欢大姊!你们不会懂这场婚礼的意义在哪也会无法理解,但这是她唯一能够与家人拉近感情的方法!」
「不要说废话!如果她一心还是偏向家人,她早就该有决心!」
「可是她……喔……你们不是她,就不会知道她有多为难……」
「她这样很过份耶。妳没看到我姊对她一往情深吗?然后她现在又说走就走,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翟仁书问。
江婉柔无话可说,她也没说杜莉薇不过份。
「大家冷静一下。」翟世杰压了压手掌说。「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江婉柔吐了一口气回:「一直以来她家人都希望她跟他们介绍的男人结婚,那是早在六年前的事了。可是莉薇不要,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前后也谈了四场感情。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感情上到底有什么问题,她的恋情都维持不久,而且她也因此而困扰着。
她最后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这男人等了她六年,这期间一直不停在付出。这么长的时间让杜莉薇觉得自己对这男人有一份责任在,她感到愧歉,看到男人那无悔的模样没有让她心动却让她心软了,所以她答应与这男人结婚。」
「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翟仁书回。
「你们不要觉得这很离奇,我们任何人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会往哪里发展。」
「可是她并不喜欢那个男的啊。」
「但是他们还是有感情,你们不会了解这六年来当莉薇遇到困境时,都是这男孩陪在她身边。她就算没有感动到喜欢上他,也是有被这男孩感动到。」
「噢!所以妳现在是要跟我们说我们要放宽心去祝福淫妇与狗贼的伟大爱情是吗?稍封信给那男人说:『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拍拍我姊的肩膀说:『姊姊别再为吃鳖的事难过了,只是被玩弄了身体跟感情而已。』这样是吗?」翟礼哲口吻犀利的回。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很难过……」
「妳难过个屁!」翟礼哲大叫出来,屁字不只发四音,足足发了十六音让江婉柔吓了一跳。「亏我们大家这么相信她也把她当家人,而妳这段期间竟然也帮她隐瞒我们?妳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难道妳看到我姊对她无法自拔的样子时不会心生愧疚吗?」
「我当然也是……」
「妳有劝过杜莉薇不要再这样子下去吗?妳有警告过她吗?」翟礼哲那快速又逼人的口气让江婉柔完全回不出话来。「到底没有良心啊妳们?这样玩弄我姊的感情很有趣是不是?」
「她绝对不是玩弄!我知道她这次很过分,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对妳姊是真诚的!」
「那又怎样?又怎样!最后她还不是要结婚去,别说得她多逼不得已,她可以选择我姊!」
江婉柔别过头去,她还是无言以对,也许翟礼哲说出了她心中想的一部分。
杜莉薇会来台中,就是因为她后悔答应了婚礼,可是她又做不出拒绝的举动。她总是、总是被自己綑绑着。
江婉柔很有义气的代替杜莉薇承受三兄弟的责备,最后翟世杰才觉得够了,全部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翟礼哲愤怒的喷张气息。
江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