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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上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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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富知道姚大夫下午准回,便不肯进屋,怕弄脏了人家的屋子,就说,我下午再赶来呀,正好抽口儿到镇子上办些事呐。

  俩人出了医院门,就发愁怎样打发这么长的等待时间。想回村子,下午还得走十多里的山路。不回家去,又没地方去。最后,振富对银行说,自打你三叔把你三婶接到了饭店,咱还一次没去看过呢,就去他那儿吧。

  爷俩儿一路步行着到了供销社饭店。此时离中午尚早,饭店的厅堂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爷俩儿从里门进了院子,直奔四方原先的宿舍。宿舍里的人说四方已经不在这儿住了,俩口子搬到院子东北角上靠近厕所的那间屋子了。振富又找到东北角,就见金莲坐在门前洗衣服,四方正往一根铁丝上晾晒。

  四方俩口子见到振富爷俩儿,意外中透着惊喜。自打一家人搬到饭店,还没有村里人来过。

  四方一家人挤住在两间屋子里,没有院墙,就在靠近屋门口的墙边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子,算是锅屋了。屋里摆设的家具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把个屋子挤得水泄不通。振富爷俩儿一进去,便占满了屋地,走路时都得侧着身子,要不就无法过往。屋里飘动着一缕淡淡的香气,像卫生香,又似香水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却又找不见香气的来源。

  金莲比在家时胖了许多,想是饭店里的油水自是比家里要充足。她初见到振富爷俩儿时,稍微有些不自然,毕竟又间隔了太长时间的乡情和亲情,渐渐地也就放开了,热热地倒茶续水,不停地打听村子里这家那家的事体,想家的思盼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金莲来后,四方求爷爷告奶奶地托人,把她安排在饭店里打杂儿,像刷碗洗碟摘菜等。她的工资不高,却满能支付一家四口的日常花费,反到把四方的工资全省下来存到了银行里。

  应该说,经过了村里的一系列变故,四方的家庭竟比往日好得多,也富裕了很多,这是四方略感欣慰的地方之一。而且,见天儿守着妻子和儿女,心情不再焦虑煎熬,又天天喝姚大夫给配制的草药,他的病也有了明显好转,隔三岔五地与金莲做上一回儿,也算成功,似有恢复原貌的样子。他感到满足,对金莲的旧事也淡忘了些,又渐渐恢复到往日的恩爱上来。但是,金莲的眼神却不同了往日,阴郁中透着一丝神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味儿。

  俩人问起爷俩儿到镇上的意图,银行就窘迫得很。振富忙道,没啥儿哩,没事来看看哦。替银行把尴尬的场面遮掩过去了。

  金莲急急地去买菜了,说大半年没见到自家人哩,今晌儿就喝上两盅儿,好好叙叙话儿。

  待金莲走了,振富把四方拽到屋外,把银行看病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还问姚大夫咋儿样,能看好这病不。

  四方对姚大夫的医术赞不绝口,说这事得抓紧治哩。不过也没事,一定能看好呀。又说,饭店最近要找个帮厨的,你想让银行来干不,我也好有个伴儿。让他一边做活儿一边吃药,村里人也不知,这里的人也从不过问人家的私事,一举多得哩,病也会好得快呀。

  振富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儿,说干呀,干呀,天上掉下馅饼砸头上咧,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吔。

  这顿中午饭,几个人都吃得乐陶陶的。振富一个劲儿地对了四方俩口子念喜歌,弄得四方俩口子也心情舒畅,银行坐在一边偷着乐儿。

  吃过午饭,又磨蹭了一会儿,振富领着银行再次来到姚大夫家。妇人热热地让到屋里,坐等了大半晌儿,姚大夫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姚大夫见是杏花村的人来看病,不敢怠慢,把俩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让银行说说自己的病情。

  银行羞红了脸,耷了着脑壳儿,任死也不吭声儿。振富就骂他拗种儿。越是骂,银行越是扭捏,越发不吭气儿了。没有办法,振富只得自己替他简单数说了一遍病情。

  姚大夫仁慈地笑笑,说我先检查一下吧。

  他让银行解下了裤子,把他裆内的家什握在手里摸捏了好一阵子,又给他把了一会儿脉儿,说你的脉相沉弱,舌紫偏暗,似有气血瘀滞之象。又问银行,是不是平时也有性欲,早晨卵根儿也勃起,但不够坚硬,蛋卵偶有刺痛,心情躁急,又不敢发作,整日心下郁闷不畅呀。

  银行心里吃惊,这姚大夫就好像钻进了自己的身子里似的,所说的病情没一处对不上号儿的。他一个劲儿的点头,把脑壳儿也点得晕乎乎的。

  姚大夫说,这是典型的阳痿病症。房事时,男根儿勃起,必须有足量的血液去充养。一旦血液运行不畅,脉络阻滞,男根儿失去充填,就会软而不举,甚或半举而早泄,不能成事呀。

  振富听不懂他说的话,一个劲儿地傻问道,这病可好治么。

  姚大夫慢条斯理地说,也无妨,先拿几付草药吃,调理一下。平日里一定要心情舒畅,别把心事硬憋闷在肚里,慢慢也就好咧。说罢,顺手开出一剂药方:

  蜈蚣18g   当归60g   白芍60g   干草60g

  叫银行回去,把几样草药研成细末,分成40小包,每次空腹用白酒或黄酒送服一包,早晚各服一次。

  振富对姚大夫千恩万谢后,领着银行拿上药,就急急地往家里赶去。

  振富爷俩儿回到村子,已是天快擦黑的时辰了。

  家家户户都赶在天光未烬之时吃晚饭,争取在天黑前完成所有吃饭洗涮的琐事,也好节省下灯内有限的煤油。这样天长日久地勤俭,也能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对村人来说,任何的花销,都是奢侈的。所有能节省而不知节省的,统统都是一种浪费。

  木琴正在催促着京儿快点儿吃完碗里的剩饭,好抓紧收拾桌子洗涮盘碗。

  酸枣慌慌地跑进来,说侄儿媳妇,你快去看看你婶子,咋儿好好地就反胃干呕呀。一整天哩,也不吱声儿,急死人哦。

  木琴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儿,随酸枣来到西院。

  酸枣婆娘又一次趴在墙跟儿下干呕着,牛哞样儿的动静,眼里呕出了泪花。

  木琴见状,心里就一颤儿,问,婶子,从啥时开始干呕的,呕了几次了。

  婆娘说,打好几天上就干呕哩,也不厉害,就没往心里去。今儿呕了两三回,好像比往日厉害了呢。

  木琴笑道,你快去酸杏大叔家,问问大婶,是不是有喜了。

  酸枣俩口子一怔儿。婆娘道,咋会呀,从来就没上过身,也都这儿大岁数哩,让人听去还不笑掉大牙呀。

  木琴催道,快去呀,我都生了俩儿孩子了,恐怕是看不错的。

  酸枣心里一阵狂喜,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边走边扭头对木琴道,侄儿媳妇你先陪着些,我去去就回呢。

  酸枣一路小跑着进到酸杏的院落,见茂林正与酸杏说着什么,不便打扰,就顺嘴打了个招呼,进到锅屋里,对嫂子悄悄地讲了木琴的猜测。

  酸杏女人一听,心里就有了数儿。她立马放下正刷着的碗筷,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不及解下围裙,喜滋滋地奔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阵子,酸杏女人才回来,当着茂林的面,没头没脑地对自己男人说,他二婶怀上哩。

  酸杏一愣儿,说怀上啥儿哩。说罢,又恍然大悟,喊道,可好咧,老天可怜二弟受苦,凭空儿赏给他个后人呢。

  茂林也跟着高兴道,真是大喜事呀。好些事甭用撒急儿,没福的人再咋样折腾也没用,有福的人老老实实地等就等到哩。

  看到酸杏光顾了高兴,也无心思再与他拉扯生产上的事,茂林便知趣儿地告辞了。

  他原准备踏上回家的路径,脚却不由自主地朝东北角的方向迈去。

  近些天来,他的这种下意思举动越来越明显,弄得他心里有时也发毛儿,怕让人遇见,更怕让人猜测出自己心底的隐私。

  他是心里一直装着满月,日夜牵挂着做了大半年寡妇的喜桂女人。他放不下满月那凄楚哀怜的模样,才鬼使神差地想靠近那座院落的。即使是远远地站住看上两眼,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满月憔悴的面容,似乎还闻到了满月身上散发出的醉人气息。这种不能自控的心思和举动,都是因了上次到她家查看危房时惹起的。

  当时,满月那副凄楚哀怨的神情,把茂林的心魂儿勾丢在那个院子里。他经常跑到妇女组里,或是检查生产情况,或是找木琴交谈工作上的事,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其实,他真正的意图,就是想多看几眼满月。几天不见她的身影,心里便慌慌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有时,他瞅见无人的时候,也借故去满月的家,无外乎关心一下孤儿寡母的生活,询问一下有无叫生产队出力帮忙的事体,再趁机会狠狠地吸一鼻子女人身上的气息,便恋恋不舍地赶快离开。他怕让人看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家的,频繁地出入寡妇的门庭,极容易引来闲话和猜疑。更多的时候,他不敢冒然进院,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晚,他再次走近那个魂牵梦绕的院落,绕到屋后面,屏息静听院里的动静。就听到满月在呵斥柱儿,嫌他吃饭时剩下了碗底子,还听到柱儿轻轻地抽泣声。半晌儿,又听到满月解小便的声音,急促的尿水冲进窑制尿罐子里,发出“哗哗”地声响。

  茂林用手狠劲儿地按压着早已鼓起的裤裆,用力揉搓了一会儿,那种勃发不衰的原始冲动愈是加剧。他不敢再长时间地呆下去,轻手轻脚地离开院落,急急如发情的公狗,径直向自家奔去。他要撵棒娃和草儿快去睡觉,好找雪娥发泄如火焚心的情欲。

  杏花村的夜色依旧静谧迷人。

  天上悬挂着一线月牙牙儿,不时地又被过往的流云遮住,仅剩了漫天眨眼的群星,偷窥着身下业已喧嚣了一整天的松散村落。远处的群山隐约浮现出青黛色的躯体,施展着妩媚的身段和线条,引诱着天上凡心四起的星星的眼神。有性急的流星忍不住这样裸露大胆地引逗,匆匆地奔下来,留一条长长的尾线,扑进黝黑的大地,却又不知投入到了哪方水土的怀抱。阵阵的山风若渐远渐近的潮汐奔涌,隐隐而来,又轻轻遁去。

  农家院落里,大多黑暗着。偶尔有狗吠的声音和娃崽儿喊叫哭闹的童声传来,间杂着大人们的呵斥和咳嗽声,成了这潮汐奔涌中溅飞了的高调儿音符。几声起落,又悉数跌进深沉浑厚的涛声里,不见了一丝儿踪迹。

  在淡若薄纱清如琥珀的夜幕遮掩下,又会有多少的故事在着床孕育,有多少的灵魂在呐喊熬煎,有多少的情孽恩怨在滋生蔓延,谁人能数得清说得明呢。但是,不管怎样地着床孕育,怎样地呐喊熬煎,怎样地滋生蔓延,日子依然迈着轻快的步履一路行去。也不徘徊,更不停留,把所有的旧事一股脑儿地抛在身后,急切地找寻前面正在开演的剧目。于是,该来的,必将到来。该发生的,也将按部就班地发生。谁也阻挡不了。 。 想看书来

遥远的曙光(1)
一九七八年深秋的暮色,一如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残月姣姣,星汉灿烂。

  秋夜就这么清澈而又朦胧地驻守着一如往昔的杏花村,舒展开镶嵌着熠熠星辰的暗色宝石蓝披风,遮盖了如水的月华和透明的景致。有疾驰的流星畅然滑过缎面般的披风幕帘,跌进帘下翻卷着的群山暗影里。

  秋虫的嘶鸣声阵阵袭来,撕碎了秋日夜晚的宁静,捎带着把漫山遍野的色彩“唰唰”撕碎,撕成一片片枯叶,随意丢落在脚下。待天光重新亮起时,留一地苍凉风景,供人浏览凭吊。

  木琴家的院落,还是那样安静地座落在村子靠南的一处平坎儿上。院里的布局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增添了许多新的农具和用品。木琴依旧家里家外风风火火地四处忙碌着。

  茂生除了上工干活外,就一门心思儿地看顾着家,并借助自己一双灵巧的双手,想方设法地添置着家里的日常用品和劳动工具。于是,屋里院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及生活用具,在杏花村几百座院落里,算得上名目多、品种全、数量大的人家了。

  家里变化最大的,要数娃崽儿们了。

  京儿已经十六岁,正在公社中学上学。

  村里的小学去年考上了两名初中生,就是京儿和酸杏家的老么儿叶儿。京儿的个子已经窜到了茂生的耳根台子上,还在见天儿盼着怎样超过他。他在院子里一棵杏树干上,用铅笔刀深深地刻下自己的身高,从年初到岁尾,隔三岔五地去比量,却发现自己反而越长越杵儿了。气得他拎着斧头非要把这棵杏树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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