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茂林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伤势,说不妨碍哦,我扶你回家吧。
满月也没往多处想,就让茂林架着自己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家的院落。
进到屋里,茂林殷勤地道,我给你拿捏拿捏,活动活动血脉,也就好哩。
茂林不由分说,当即脱下了满月的鞋,笨手笨脚地胡摁乱捏。其实,他哪儿会推拿呀,不过是捧着只臭脚丫子趁机反复摸弄而已。这也算是茂林梦寐已久的肌肤之亲了。
茂林一边揉捏着,就揉出了万根情丝千颗孽胆,立时血脉喷张,孽根儿暴起,浑身欲火中燃,烧晕了自作多情的脑壳儿。他一把搂住满月滚进了床里,啃她的脸蛋儿,揉搓她的奶子,撕扯她的腰带。
满月先是懵了,紧接着就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身陷险境。她想都没来得及想,本能地扬起十根尖尖的指头,向茂林脸上挠去。
茂林似乎早已料到她会使用这一招儿,用头拱住满月袭来的指尖,却没料想满月铆足了劲儿,将额头狠命地向他的鼻梁撞来。顿时,茂林的眼前一片灿烂,繁星流动,钟鼓齐鸣。胡琴、笛子、口哨儿、铜锣等家什的声响,齐齐地钻透了耳鼓。油儿、盐儿、酱儿、醋儿、茶儿等佐料,满满地灌进了脑袋瓜子。
茂林翻身下床,倒头就往门外跑。临出门,又一头撞到了门板上。这一撞的力道不轻,茂林抱头护脸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儿,好容易找准了门口,一步窜将出去,跟头把式地逃走了。
满月见状儿,先是破涕为笑。待茂林跑后,又独自怨怨地哭了一阵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倒霉儿的茂林,在经历过了木琴和满月先后劈头盖脸的教训后,心中暗藏的淫亵小火苗算是被彻底地熄灭了。情欲上的那根儿喜好出轨的丝线,也被彻底地掐断了。
他叹自己命该如此。老天爷批准自己下生时,只给了自己一个女人的指标,合该撕守着雪娥一个儿过一辈子,没有福气去碰其他女人。要是碰上了,只能带来一身的晦气。
就在茂林百般不遂心意的那些灰暗日子里,挂儿的心空却是一片明净。幸福的祥云瑞气笼罩着这个心灵手巧心地单纯而又坚忍的山里姑娘。
挂儿才刚刚二十岁,花苞乍现,红晕飞萼,正是情窦初开的烂漫时节。
自打七年前见到了胡老师,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和亲切,预感到自己将会与他有着必然的关联。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这种冥冥中的念头一直没有中断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愿再独处家门坚守不出。
家里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爹振富依旧是那副阴冷的面相表情。娘豁牙子依旧是那副唯唯喏喏逆来顺受的可怜相儿。大哥银行长久不在家,即使回来了,在家中的举动与未离家前丝毫没有啥儿两样,依旧是一副畏畏缩缩的窝囊相儿。嫂子香草空长了一副招眼的身段模样,却是个缩手缩脚没个主心骨儿的主儿。她受尽了爹的欺辱,还不敢说不敢动,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儿。只有二哥洋行那副桀骜不驯敢说敢犟的嘴脸,才不觉中冲淡了些家中浓重的阴郁氛围。
不知不觉中,她与洋行的关系愈加亲近了些多。有啥儿憋闷的心里话,都愿意跟他讲,也愿意让他帮自己拿个主意。
她把自己心里始终割舍不下的念头讲给了洋行听,问他这是咋儿了。
洋行知道挂儿外柔内韧,认准儿的事,轻易不会放弃。他就一脸的坏笑,说俺妹子想找婆家哩,想攀高枝儿撇下自家,跟胡老师跑哟。
挂儿满脸绯红,骂二哥赖皮使坏,不给出主意想法子,还净说自己的笑话。
洋行说,胡老师是公家人,手里端的是铁饭碗,有文化,又有人品。这样的人,你得使劲儿地追呢。不的话,那可真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空落一身笑柄儿咧。
他让挂儿经常出门去学校周边转悠,与胡老师说话啦呱。他也经常跑到学校里,与胡老师和姚金方厮混,顺便把挂儿介绍出来。
这么一来二去的,挂儿竟真的与胡老师对了眼,暗地里偷偷谈上了恋爱。
胡老师比挂儿大五岁。他曾担心地问挂儿,咱俩儿年龄有点悬殊,会不会遭家人反对哦。
挂儿说,不管呢,只要你对我好,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认哩。
他俩的偷恋,只有洋行心知肚明。渐渐地,姚金方也察觉到了。
姚金方曾后悔地对胡老师道,我咋儿就没早发现挂儿呢。要是下手早一点点儿,你就得跟我现今儿似的,靠边站着傻看吧,馋死了也不过是一个枉死鬼儿呢。
他俩人总是趁了天黑的时辰相会,不敢在学校里,也不敢在村里的街面上,而是跑到村西那条银链子般的小河边,借了四周茂密的杏林遮掩,相依相偎着。又对了清亮亮的涧水,倾吐着没完没了的情话。
有月光的时候,俩人脸对着脸,眼盯着眼,看不够说不够。没有月光的时候,四周黑黢黢的,俩人还是脸对着脸,眼盯着眼,看不够说不够。他俩已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彼此打开了心窗,用心盯看着对方,用心语传达着彼此的爱恋与深情。
直到夜静更深,直到姚金方站在宿舍门前大声地咳嗽打暗号,提醒俩人该回来睡觉了,俩人才恋恋不舍地分手,先后离开河岸,各自奔回自己的家门,并急切地等待着第二天夜晚的降临。
除却洋行,家人中最先发觉挂儿异常变化的,是豁牙子。
几年前,在银行相亲时流露出的喜悦心情,随着洋行和挂儿的渐渐长大成人,又一次日益充满膨胀着。她时时抛开内心的冤屈,替儿女们憧憬着未来安宁的日子。
豁牙子是个忍辱负重的女人,能够把大半生里的一切不如意,严严实实地吞进肚里。即使是再多的酸辣苦咸,她都能够一个人独自品味儿,而不会让别人来替自己分担半点儿的愁苦,特别是自己心爱的儿女们。
银行的家庭现状让她整日焦虑不安。值得宽慰的是,银行的病症有了很大的缓解。这是她在儿子回家,家中又无人的时候,羞红着老脸把银行扯进锅屋,细细地盘问着同样羞红了脸的儿子,才得到的确切答案。
她鼓励银行道,要好好地按照姚大夫说的去做。该吃的药,一点儿也不能少吃。该回家的时候,一定记着及时回家。千万别在外面游逛的时日太久了,免得家人着急挂念,再生出啥事体。
银行听不明白娘的话,问为啥儿。
豁牙子不敢明说,只是搪塞道,不为啥儿呀。就像犁地的锄头,时间长了不用,就会生锈儿,就成了一堆废物哩。人的东西也是一样哦。
豁牙子怕敢说出实情,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对儿子说的。
她在心里暗暗企盼着银行快点好起来,快点过上正常人的正常生活。趁外人还不明就里,赶快把这桩丑事遮掩过去。想必老鬼不会再继续做孽事,香草也不会还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家庭秘密,始终像一条无形的枷锁,紧紧地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见天儿喘不动气。她也是个女人,是个过了大半辈子夫妻生活的过来人,还是个近几年来长久得不到生理满足的可怜女人。她明白离了男人侍弄的女人,内心里该有多么的苦涩煎熬。她不怨香草的无知和羞耻,反倒对香草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可怜她命苦,自小就没了亲娘,嫁入李家又碰上了一个无能的男人,不能给她应有的东西。同情她如新寡般日夜独守空房,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儿呢。
关于振富的丑事,她由怨恨悲切,到如今又渐渐认同了。
刚开始,豁牙子就发现了振富不同寻常的举动,脸上见天儿挂着满足的笑意。隔段时间,又一身疲惫深更半夜地回来,爬上床就酣睡,不再自己用手打淫炮儿。他从不碰她,更不见裆内的物件胀起过,一直龟缩成豆虫般的模样。她心里揪缩成一团儿,怕老鬼弄出了啥丢人现眼的事情。
有一天夜里,她看到振富一个人鬼祟地溜达出去,便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振富绕着自家和银行家的宅子转悠了几圈儿,悄没声息地钻进了银行家的大门。
豁牙子当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还以为是在做梦呐,就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一阵痛疼袭来,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振富果真是在作孽儿,而且是最最不耻于世俗的罪孽。她不敢上前抓奸,甚至不敢弄出一丁点儿的响动,怕惊了振富和香草,更怕让外人知晓。那样的话,老李家的丑事可算出名了,比李振书家金莲的丑事更臭儿。在人面上,全家老少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呀。
她回到家里,捂上被子,独自偷偷地哭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振富一脸倦意地回来,吃惊地看着近乎痴傻了的婆娘,明白自己做下的孽事让婆娘知道了。他先是大气不敢出地上了床,三下五除二地剥光了身上的衣服,想赶快躺下睡觉。
豁牙子鼓足勇气,一把攥住他裆内累垂的一堆儿,瞪着血红的眼睛低低地厉声喝问道,你都干啥儿丑事哩。要是不说,我就把这家什给撕碎呀。说罢,手上便用上了劲儿。
振富懵了,慌忙中打了她几个耳光,想迫使她赶快松手。豁牙子早已横下心肠豁出去了,不但未松手,反而把那物件攥得更紧了。痛得振富呲牙咧嘴,又不敢出声张扬,怕叫隔壁睡觉的娃崽们听到。振富只得招认了,说是与香草,已经大半年了。
豁牙子当然气愤填膺,哑着嗓子问他,这是为啥儿呀,就为一时痛快么。
振富的一番解释,让豁牙子无奈地松开了手,也就此容忍了他长达几年的孽情。
振富说,银行的家什不中用,香草又在这个年龄上,自己不替银行先占着,天长日久了,肯定会闹出金莲那样的事体。真要到了那种地步,银行的病就算治好了,又有啥儿用哦。香草还不早跟人家跑了,到头来还不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从来都是夫唱妇随没拿过半点儿主意的豁牙子,果真就没了言语。针鼻眼大心空儿的她,当然害怕香草跟人家跑了,落得银行孤身一人没地儿处。她永远想不出怎样才能妥善地处置好这种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事情,只会一个人“嘤嘤”地哭,说这是作孽儿呀,你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喔。
振富就点头,说再不敢哩。再要这样,你就把手里的家什拿菜刀剁掉了吧,我不怨你呀。
豁牙子半信半疑地将这事撂下了。她心里明净得很,老鬼儿不会这么轻易就肯罢手的。她不再跟踪振富,宁愿相信他的鬼话儿,落得自己心里片刻儿的安宁。其实,跟踪了又能咋样呢,处理起这种家庭丑事,她豁牙子不在行。她又不敢跟外人讨主意,只能一个人憋闷进肚子。
而振富就如偷吃惯了嘴儿的馋猫,隔段时间就去偷吃一次。只是形迹上收敛了一些,在豁牙子面前也不再敢像以往那样颐指气使,而是心里有了亏欠,底气大大地减弱了,说话也和气了许多。有时,豁牙子说话的语气腔调儿重了些高了些,他也不再敢使性子摆架子。
对豁牙子而言,这反倒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了。
因了这些个糟心事,豁牙子不再费脑筋去想了。她知道,自己想了也是瞎想,没一点儿好处。还是往远处想,盼着洋行和挂儿快点儿长大,快点儿成家立业,彻底地搬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家院,去过自己干干净净的日子。等到俩人都过上好日子了,银行的病也彻底医治好了,能护弄住香草了,她就放心地去死。不管是上吊,还是投水坝,只要不见了恶心的老鬼儿,她便能合眼瞑目了。随着心内憋闷的苦楚与日俱增,她的期盼便日益强烈。有时,强烈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地步。
她看出挂儿日夜匆忙地穿梭个不停,没有了往日独处家门的安静样子。她就上了心地注意观察挂儿的举动和走向。慢慢地,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好像是与学校里的胡老师走动得亲近。她心里又是半喜半忧。喜的是,挂儿看上了一表人才的胡老师,还是个端着公家饭碗有文化有学问的人。为人好不说,说话更是和气一团儿。忧的是,胡老师年龄偏大了些。看他那样子,要比挂儿大上五、六岁,就显得不很般配。
她偷偷地把自己观察到的动静儿,说给了振富听。
振富先是愣了半晌儿,随后道,大点儿又有啥儿,人家可是公家人。多少人想高攀,还攀不上呢。挂儿有福,竟能与他搭扯上,是大好事吔。
豁牙子听见振富说好,要是往常的话,必会信了。但是,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