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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上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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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说罢,摔门出了院落。

  气得振书瘫坐在炕沿上直喘粗气,还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振书女人也是大气不敢出,知道自己的一番话把爷俩惹恼了。又听到四喜说要出去拜师学艺的,心下真是急了,怕自小就有犟脾气的四喜真的要抛家舍业地跑到外面去,那可咋儿办好噢。

  她也顾不得做饭了,急急地赶出门去,想说服四喜千万别上了犟劲儿,真的就跑出去胡闹了。

寒冷的冬天(4·1)
杏花村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来了一个人,却又一下子走了三个人。来人就是秦技术员,而走的是劳动、秋分和四喜。

  秦技术员是暂住人口,来教完杏林管理后,拐过年就要回单位上班的。劳动和秋分是名正言顺地响应党的号召当兵去保卫祖国的。只有四喜的外出令人大感意外,目的不明,行踪不定,就连家人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振书一家对四喜外出的解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比较统一的口径是,四喜想到外面去闯一闯,见见世面。一句话,就是像振书当年那样出去做生意了,难说到哪儿去落脚,更别说啥时回来了。村人都不大理解,觉得四喜也是三十好几就要往四十里奔的人嘞,又拖家带口的,怎就能割舍得下妻女老小一大群人,自顾自地外出奔波闯荡呐。有怀疑的,猜测他是不是做了啥违法或是见不得人的事了,怕事情败露没得好果子啃,提前鞋底抹油遛了。有好奇的,到振书家或是四喜家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又都得不到令人信服的准信。四喜媳妇桂花一脸的愁苦相儿,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村人,四喜的外出肯定有家人言不由衷的苦处,却又不好直说而已。振书俩口子倒能抻住气儿,言之凿凿地讲明是去做生意的,但振书女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无奈与担惊,又为桂花的愁苦相儿作了无法掩盖的补充和说明。

  洋行不屑地说道,啥儿去做生意咧,恐怕是出去拜师学艺捣鼓阴阳去哩。

  说这话的时候,他和技术小组的成员正围坐在秦技术员身边休息,身边就是当年京儿与叶儿躲藏在粗大的枝桠间偷偷摸摸搂抱亲嘴的大杏树。此时,树干的枝桠间积着一层雪花被太阳烤化后又冻结的雪冰凌。有的附着在枝干上,灰白晶亮,像蛇褪下的皮,蜿蜒起伏,似断又连。有的则从枝梢上颤巍巍地笔直倒垂下来,像石匠手中的钢钎,随风摆动,摇摇欲坠。

  洋行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块雪冰凌“嗖”地坠下,准确无误地砸到他的脑壳儿上。幸亏有棉帽子护头,才没有把他砸晕,却早有冰凉的碎块钻进了他滑筒子棉袄领口里,冰得他“嗷”地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解开扣子赶忙往外抖落业已融化殆尽的冰茬儿,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夏至还从雪地里偷偷抓起一把雪,趁势又塞进刚刚抖落净的棉袄领口里,边向秦技术员身后急躲边叫道,遭报应了吧,谁叫你诬陷我二叔的呐,老天都容不得讲别人坏话的人哦。洋行想去抓他,又碍着坐在中间的秦技术员,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连中间的那位一堆儿扑倒在雪地里了。洋行只得罢手,又赶忙解衣掏雪,并恨恨地道,死夏至,你等着,我非把你的裤裆里装满雪不可,叫你裆里的那堆软肉变成硬梆梆的冰坨坨儿。

  人民紧靠秦技术员坐着。他问秦技术员,这阴阳宅基五行八卦什么的,是不是真有哦。

  秦技术员沉吟半晌儿,说我也说不好,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玩意儿。先是从远古时的伏羲首创八卦,后由商朝末期的周文王演变成六十四卦,著成《周易》,成为一部包括政治、经济、伦理、文学、天文、地理、哲学、占卜等等于一体的集大成著作,内容包罗万象,深奥难懂。以后又有了更多的分支,就是各阶层的人根据自己的需要,钻研派生出来的各个学科领域。阴阳学就是其中的一个支派,在民间延续发展了几千年,直到今天仍在继续存活发展着。

  洋行打断他的话,一锤定音地说,都是封建迷信呢,谁会相信这些呀。

  秦技术员却说,也不能一概而论,阴阳学所以存在了几千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我们没有深入地研究过它,就不能蛮横地一口否认它。这也是严谨治学的科学态度,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而不能窥一斑而知全豹,一概而论之。

  秦技术员带领几个年轻人在教授杏林管理的空隙儿,经常进行这样的讨论,漫无天际,不定主题,遇物而论,既显示出他的博闻强记来,又给洋行们填补了知识上的匮乏。正因为如此,引得洋行们整日跟屁虫似的赖在他的身后不离左右。甚至他去小解,也会有人不经意间跟随着上前尿上几滴儿。

  人民又问,那鬼附体是咋儿回事吔。我奶奶死时,就有人叫我奶奶给附上咧,跟真人的做派一摸一样呢。

  秦技术员老实地回道,这事也确实有,不是谣传,我小时也见过的。我也弄不懂其中的缘故,或许等科学研究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搞清楚吧。

  这是洋行京儿们第一次从令自己敬佩的人嘴里听到的关于阴阳鬼怪等等的论断,既不全盘反对,又不完全支持,模棱两可,由着每个人自己去寻思吧。他们被弄得糊糊涂涂,不知道是信好,还是不信好。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要对此类的东西有个重新地认识,不能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它,也不能道听途说,更不可人云亦云。

  就这么闲聊了一阵子,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秦技术员又带着几个人钻进了树林子,指点着这棵树怎样整形,那一棵怎么修剪。

寒冷的冬天(4·2)
经过了五、六天的辛苦劳作,被划出的实验林冬剪作业渐近尾声。原本张牙舞爪任意疯长的树枝,被秦技术员指点着修理得变了形,或是摘了树心,或是扭折了枝梢。按秦技术员传授的专业术语就是,促进长树、造就骨架、平衡树势、安排枝组。在修剪上,又是短剪甩放,又是疏剪回缩。一开始的时候,弄得技术小组里的几个人晕头转向,光是那一堆难记的词儿就把脑袋塞得晕晕乎乎的。后来,秦技术员改变了教授办法,亲自爬山上树,手把手地教,一个要领一个要领地演示,才算把这群山中笨娃儿教明白了。只是苦了秦技术员,在城里养尊处优地惯了,一下子跌进这强体力的行当,爬山越岭上树攀枝的,身体先就吃不消,生活也上不去,弄得原本方方正正的脸盘子日渐干瘪下去,红润润的脸膛早失去了光泽,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如村人老农一般。

  洋行京儿们明白了,村人却是不明白得紧儿,惊呼道,这哪是护理杏林呀,分明就是祸害林子么,杏树好容易长得这样大咧,竟连砍带折的,甭说开春儿挂果嘞,能不能活下去都够戗儿哦。于是,村人就去找木琴告状,说秦技术员拿咱的林子当柴砍呢,大队到底管不管?要是不管,可就告到公社呀。木琴就替秦技术员解释,说人家是大城市里来的高科研人员,帮咱搞的是科学管理,怎会拿树当柴砍呢。但是,木琴也搞不懂这科学管理就非得砍树剪枝呀,看到树下满地的枝干也是心疼的很,但又不好说出口来,毕竟秦技术员是自己去央求请来的,既然相信人家,就得让人家放开手脚干去,用了人家又不相信人家,这不是木琴的做派。木琴便与村人一样,整日忐忑不安地盯看着秦技术员的举动,有话只得强装进自己的肚子里,不敢说出来,还得强装笑颜嘘寒问暖。

  酸杏对收拢杏林、集中管理、统一分红的做法持怀疑态度,这是显而易见的。

  自打上次村民大会后,他的家里经常聚着几个人,细细盘算着这收林子的利与弊。来人中有振书、四季、茂青、茂山等人。有时振富和茂林也瞅空儿跑了来,把木琴的心思和下一步的筹划讲给酸杏听,并征求酸杏的意见。尽管酸杏已经下台,但是,他的余威仍在,二十几年拼打修炼起来的威望依然结结实实地蹲坐在村人的心中。特别是多年来跟随他东奔西跑的振富茂林们,一直把他当作了当家持事的主心骨儿,一霎儿也离不开他。一旦几天听不到他的话语,心里老是觉得没有底儿,做啥事也没有了谱子。

  起先,酸杏总是对来人说,我已经下了,不能再对集体的事指手画脚了,都听木琴的指派就是,集体的事都由她全权负责的,自己说多了反而影响她的工作。振富就讲,虽是木琴当职当权,任事全由她说了算不假,可这林子却是集体的,是大家伙儿的财产,弄不好事情办砸了,损失可是各家各户的呢。茂林也说,我总觉得这事有点玄乎,指靠着一个外人来帮咱管理,能真心待咱么。要是弄好了,他的报酬咋算?要是他拿走大头儿的话,咱也就跟着瞎忙活,剩了喝汤儿的份儿咧。要是弄不好,他拍屁股走人,剩下的烂摊摊儿谁来收拾呀。原本老实嘴拙的茂青也跟着着急,说我去查看哩,好端端的数,竟被硬生生地砍了树枝掏了树心,开春后就算不死也缓不过劲儿来,更甭指望着今年挂果吃杏嘞。

  这样众口一词的话语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灌儿,灌多了,弄得酸杏心下也发毛儿。他想,虽说自己已经下台了,但毕竟这是涉及到全村老少切身利益的大事,马虎不得呀,是得提醒提醒木琴,叫她防着点儿,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犹豫再三,他还是腆着脸面,在路上截住木琴,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并解释道,我本来不该插这个嘴的,也显不着我来多管闲事,就是看到这样搞放不下心。村人也都有想法,碍于情面和身架,才不敢与你说,你也别怪我多事哦。

  木琴大受感动,说,大叔,亏你不计前事,真心来提醒我。这事,我也是反复考虑再三才决定的。当初我去市里时,就是想联系一下怎样管好杏林。谁知市里的人非常热心,说不要任何报酬,专门免费派个最好的研究员来帮咱搞,就是想通过帮扶,在咱村搞出个现场典型,把全市的果林生产推动上去。说白了,就是借咱这块地儿,打出他们的牌子,等于替他们搞宣传了。我想,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呀,就痛快地接了下来。看来,秦技术员是真心实意地帮咱搞管理的,不会有事呀。

  听见木琴这么说,酸杏不再说话。他寒着脸听着,末了说,该提的醒儿我也提哩,你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回了家。

  振富茂林们依旧习惯性地前来探问,酸杏就把自己与木琴交接的事讲了,说她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何况是自己呢。人们都充满了忧虑,说眼瞅着是往火坑里走的路,得想啥法止住呢。这样的悲观情绪,更进一步地刺激着酸杏,使他觉得木琴正带着全村老少一步步地向火坑里挪动着,即将要烤成糊肉了。因而,他越发坐卧不安,像以往一样替全村人焦心上火。

  女人了解酸杏的苦楚,就劝说道,你也别为这事受煎熬,反正咱都不干咧,由着木琴掌管执事吧,弄好了咱跟着沾光儿,弄不好,就算没有杏林这回事。往年咱没想过卖杏,谁又在意过杏林的好孬呀,不都当柴砍了烧火么。酸杏不愿意听,说,话虽是这样讲,但咱不是吃过卖杏的甜头,把人的胃口都调得老高了嘛。要是忽地一下子弄砸咧,不仅村里的人交代不过去,恐怕还会引起大乱儿呢。女人不再劝说,而是心下可怜道,看来自己男人当官当上瘾儿了,都忘记自己不是官了,还在想着官内的事。

  酸杏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阻止杏林冬剪生产。他把振富和茂林找来,把自己的意思讲出来,看他俩是啥态度。振富和茂林早有此意,却不敢挑头儿,今儿见酸杏又冒出了头儿,心下当然乐意,只是不知如何阻止妥当。酸杏点拨道,只要大家伙儿不出工不动手,只靠着技术小组的几个人,就是剪到杏熟了也剪不完呐。再者,各家都把参加技术小组的自家娃崽儿撤回来,秦技术员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这样的主意说到了俩人的心坎儿上,只要振富负责把洋行撤回来,振书负责孙子夏至,茂林和茂青负责公章,酸杏负责人民和柱儿,这事也就成了。

  仨人在经过了一阵儿周密的谋划分工后,便分头开始实施这一“阻止计划”。 txt小说上传分享

寒冷的冬天(4·3)
在动员村人拒绝出工上,酸杏再一次显示出了他自身拥有的强劲儿的号召力。

  贺姓人家中,除了酸枣和满月两家外,其他人家均听从了酸杏的意见,就是坚决反对集中管理杏林,不但不出工,而且齐了心地要求把原本属于自家的杏林再要回来,由自己舞弄,决不允许技术小组的人插手。

  满月家不跟随贺家的集体行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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