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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太多。他问:“大姐,事到如今,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白素坐在椅子上交叠着双手,带着些愧疚的神色一言不发。
“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夏生的事?”
“什么事?”
“……所有。”白惜言习惯性的去抽屉摸烟,摸空了才想起来苗桐都给他清了,笑得很苦,“你跟二姐竟是各自有算盘,她瞒着你用了苒苒,你又瞒着她做了些什么?”
白素不知道白惜言是怎么知道的,只凭着夏生和苗桐长得像么。不过她心里是不安的,毕竟强大的血缘维系是最好的证明。她放弃了,她已经顾不得白敏,说到底也是她自找的,也只能请她自求多福了。
“没错,夏生是你和小桐的孩子。”
即使已经知道了事实,可从白素嘴里得到确认,白惜言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抠着桌子边,难以置信:“你怎么做的,怎么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到她的卵子?!”
“那个时候她在西藏受伤痊愈后,元元带了一支医疗队过去,以检查身体的名义对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给她开的药也是促排卵的药,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是营养药。”白素抱歉地看着他,“我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同意的。苗桐更不会同意,实际上那时候我们都不认为苗桐能为了你放下仇恨。试问要是我的话,我做不到。不过用陌生女人的卵子倒不如用苗桐的,也算成全了你们,我是这么想的。可阿敏厌恶苗桐,所以我没告诉她,只是让医生替换了受精卵而已。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找她本家的表妹,而苗桐竟然会回来。呵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本指望着能瞒的时间久一点的,我们究竟还能有多自私呢?”
“二姐知道了么?”
“上次苒苒把孩子偷走,我就告诉阿敏了,所以她才对苗桐那么大的成见。我并不是真正的苛刻,要是孩子真的是她的,木已成舟,我能真的不顾亲戚的情分阻挡他们母子见面吗?”
白惜言在屋子里神经质地来回走,他无法冷静下来,他很想指着大姐的鼻子骂一通,可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或许他应该憎恨的人是自己,因为是他同意的,这全都是报应。
片刻后,白惜言镇定下来,拿起电话拨给刘锦之,说:“锦之,赶快查下本市哪里可以做亲子鉴定,朱玉珂应该是把夏生带去做亲子鉴定了。”
此时,从亲子鉴定中心出来,朱玉珂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开着车恍恍惚惚地往前走。
小夏生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吵不闹地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远处的房顶都积了雪,还有雪花打到玻璃上化成小小的水珠。
等红灯的时候,朱玉珂停下来看他,那乖巧安静的样子多像惜言哥。
一个小时前她戴着口围罩坐在鉴定中心里,接待她的女医生看了看孩子,又看看她捂得那个严实。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现在男女都思想开放,她还见过一个女的带着三个男人的头发来做鉴定呢。边拿表格给她边说:“是做父子的么,你配偶的指甲头发之类的带来了吧?先填个表吧。”
“不是,是我和孩子做。”
女医生有些奇怪:“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么,还是怀疑抱错了?”
朱玉珂点点头。
“那也先填个表吧。”
女医生的口气缓和下来了,医院抱错孩子也有,也不算什么稀罕事。等沉默的女人填好表递给她,女医生边看表格边想叫他们去采样,走到门口,一下子停住了,叹气说:“你这鉴定不用做了。”
朱玉珂着急了:“为什么不能做?”
“不是不能做,是不用做了。你看你填的基本资料,你是O型血,你配偶是AB型,孩子是AB型。O型血和AB型是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小学生物课本里都学过吧,这是常识啊。”女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遗憾地说,“你啊,肯定是抱错了,还是去医院找一下吧,真是造孽。”
当她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小胚芽正在成长的时候,她那么期待和他见面,因为他每一点的长大而开心,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她惊慌感动得哭子。她恨不得想把全世界都送到他面前,幻想他以后的长相,又因为那纸代理合约而难过不已。她曾那么期待过他。
她多么希望真是抱错了。
夏生把脸扭过来,他饿了。“回家。”
朱玉珂摸了摸他的脸:“夏生,叫妈妈。”
夏生用小手拍打玻璃,很生气地说:“回家,回家!”
周围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她的世界更苍白更寒冷。她没有家可以回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朱玉珂忍不住捂住脸嚎啕大哭。
第十二章/你若重生
我爱你,我等你。
1
朱玉珂带着夏生已经失踪了将近十个小时。
白家报了警,动用各种关系开始查找他们的行踪。朱玉珂从亲子鉴定中心离开以后,开车上了高速公路。晚上八点由于冰冻雨雪天气,高速公路封了路。
菜已经热了两遍了,没有人肯吃,张阿姨只能叹着气倒了。
两个小时前,白惜言按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说,小桐,夏生是我跟你的孩子。苗桐看他们姐弟的眼神,就好像他们两个全都疯了。
苗桐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白素非常的担心她,其实找个恰当的时机慢慢告诉她就好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可白惜言已经不想让她从其他人那里知道这些了,他已经给过她一次难堪,再也不想有第二次。况且那种所谓的恰当的时机永远都不会有,不过是在败露前无休止地隐瞒和欺骗罢了。
“往好的地方想吧,小桐很喜欢夏生,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素试图让白惜言宽心一些,“小桐很懂事,她会想开的。”
白惜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因为苗桐懂事,她能想开,所以她就活该要被迫接受吗?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地欺负。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还是没有消息。
苗桐听见门外白素和张阿姨离开的声音,过了不多久,白惜言默默走进来将壁灯打开。微弱柔软的光源在苗桐的眼里依旧是刺眼,她很想彻底把自己藏进黑暗里,最好谁都不要看到她。
白惜言想了一晚上,要怎么温柔地跟她说话,可看到她铺在床边的黑色头发,那恨不得消失的脆弱的一拢棉被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对不起。”
如果每伤一次心里就会多道疤,那她的心脏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白惜言突然狠狠地把被子掀开,把她从黑暗里拉出来,大声说:“你不要这样,你骂口子,哭啊,打我啊,怎么都好,不要一声不响的。我不需要你懂事宽容,你是笨蛋吗?你不会反抗的吗?”
苗桐空洞洞地看了他一会儿,回过神来似的,干涸的眼睛慢慢有了湿意。
“那时大姐跟我说,她就是我的家人,我觉得很幸福。”
“你们把我当什么啊?”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无法回答,白惜言心如刀绞,这样的控诉无力得像小孩受到不公平待遇后孱弱不甘的哭声。
她再坚强,再懂事,伤口多了也会有血液流尽的一天。
苗桐定定地看着她深爱的男人,她知道一张嘴就是毒蛇猛兽,可她控制不住地低吼:“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是我犯贱,是我管不住自己,我压根就不该回来!”
他们不止一次有过争吵,说过刺伤对方的话。他们也不止一次地后悔,发誓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
白惜言深吸了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情绪说:“小桐,我知道你现在生气,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受不了了。”苗桐用悲哀的眼神望着他,带着枯萎的笑容:“惜言,我竟然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呢。”
白惜言把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她的头发。
怀里的人恬静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像在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在规律的心跳声中,累极的苗桐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她的梦中还有没有欺骗隐瞒,那里有没有干净简单的爱情和一个不会让她痛苦的白惜言。
放了她吧。白惜言对自己说,你还想把她害成什么样子?
无论多么相爱,他们依旧不配。是他配不上苗桐,在这段爱情里他早已处在被动的地位。她在,他爱她。她走,他等她。她归,他拥抱她。如此而已。
白惜言是第二天上午接到刘锦之的电话,说朱玉珂和孩子都找到了。
昨晚在下高速公路的路口,一对开车经过的夫妇看到路边停着辆车想去问路,透过车窗看到里面有烧红木炭的火光。夫妇二人将车窗用锤头砸破了,没想到车里除了女人还有个孩子都已昏迷,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送到了最近的县级医院。
朱玉珂昏迷了三天,从县级医院转到B市的康乐医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著名女主持人带着刚满一岁的儿子烧炭自杀,好似热油里泼了瓢开水炸开了锅。
紧接着一家小娱乐报曝出了一张照片,背景是白家开满红色虞美人的庭院,墙边的大槐树下,黑发的姑娘躺在摇椅上,身形秀美的男人伏下身子跟她接吻。
那姑娘的脸虽然看不清楚,可苗桐那头标志性的黑发却说明了一切。
2
没有人相信这世界有巧合,只有抓住机会的有心人。
白家被记者围个水泄不通,记者看不到他的人就去他另一栋房子那堵着。实际上他搬进了苗桐的家,洛雨去了卓月家住,一楼两居室的房子,还养了只叫阿德的看院老狗。
阿德已经很老了,洛雨每天都把蒸得烂熟的米饭拌上狗罐头喂它,除了吃,阿德多半都在门口懒洋洋地趴着晒太阳。
白惜言喂完狗,把屋子整理了一下开始做晚饭。
苗桐一开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白惜言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碗筷,对在门口换鞋的她,微微一笑:“正好,快点洗手吃饭吧。”
“怎么是你做饭,张阿姨呢?”
“她买了菜,我就让她回去了。”白惜言挽着衬衫的袖子,露出骨节分明的玉白色腕骨,“你下班的时候没被记者围住吧?”
“电梯直接到停车场,小莫接我,所以没碰到。”
“嗯,吃过饭去医院看夏生吧。”
这样风平浪静的对话好像他们谁都没有从这件事上受到影响一样,日子还照样过,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实际上苗桐已经从令人尊敬的全国百佳记者沦落成了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她曾经做下的令人称赞的好事也变成了伪善,而那些崇拜她的人都晦气地自称瞎了眼。
“出轨”这种事也是等级森严的,没钱的男人出轨被人唾骂,有钱男人的出轨那叫正常,有钱有貌的男人出轨那叫风流。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于是也只有那个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的女人下贱没道德活该被千夫所指。
实际上那些唾骂苗桐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举着正义的旗帜在为弱者出头呢,不地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随波逐流罢了。
不过是一夕之间,苗桐就看到了另一个与掌声和鲜花背对背的世界。
出了这样的事,赵家那边也不可能瞒下去了,是白素出面跟赵家的老爷子说明了原委。老爷子虽然怒不可遏,但夏生那么小的孩子差点没命,也没有脸去兴师问罪。
夏生住院后,白素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小孩子身体弱,医生说痊愈后恐怕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苗桐每次去他都在睡觉,那样小小的脆弱的样子让她手足无措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是她的儿子,仔细端详起来这张幼嫩的脸上竟也能寻到她的痕迹,这让她有种奇异的羞涩感,毕竟她没有生他,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却流着她的血。
到了医院,夏生是醒着的,呆呆地睁着大眼睛,好像不认识人似的。白素本来在喂饭给他吃,看到弟弟来了,再也忍不住了,把头扭到一边抹眼泪:“惜言,今天夏生醒了就一直这样,我叫他也不理。医生说还要进一步检查是不是大脑受损严重,要是夏生真的……那可怎么办啊!”
听了这话,苗桐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紧张地俯下身摸他的脸,声音都在颤抖,小声地唤他:“夏生,夏生……”边喊边在孩子身上到处摸索,急得失去了理智似的,反复检查他还有哪里受伤。
刚刚还瞪着大眼睛发呆的孩子眼珠动了动,放在苗桐的脸上,愣了一下,小声喊:“妈妈。”
白惜言按铃叫了医生来,一通检查后,主治医生说,应该没有大问题,原来不说话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没缓过来,过两天就好了。
真是虚惊一场,白素放下心来又哭了一通。
朱玉珂出院后有记者堵着家门采访她,提到苗桐的名字她就突然发作把手里的包狠狠地砸向记者。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