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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刚开始,班主任突然指定我为代理班长。当时我感情复杂,也没多少闲情注意那个与我搭档的女代理书记,我只粗略地扫了她一眼,她的背影、少头发的后脑,不讨好我自命不凡的欣赏趣味。
当时我正盯住一个长发女生,像醉了酒,迷迷糊糊地与兄弟“老鼠”展开竞争。最后“老鼠”退出,但我好像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所以我和长发女生仓促开始的故事,还没进入高潮便有了仓促的结局。
琳虽身为团支部书记,却少言语,少动作,一个人挟着书在众人眼睛里走着不低头的路,来去匆匆,像独行侠。她表现出的这种孤傲和老成似乎与她17岁的年龄极不协调,我反感这种不协调。我曾经在男生寝室公开议论她:“神气个大头鬼,嫁得出去吗?十二分怀疑。”
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男生竟然对琳穷追不舍,直到有一天琳丢给他一句话:“冷漠是我唯一的表情,孤独是我今生的宿命,我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这句话传到我耳里的时候,我不由心动,为她清寒的傲气。
在一个狂欢的节日夜,气氛很火,琳无处逃避,只好唱了一首歌,正是那首潘美辰的《我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歌声幽绝、凄清,如一支雪莲在高山之巅随风婉转;歌者清秀、冷傲。
琳唱歌的那晚,我第一次认真看她的脸,认真得就像一位老经验的心理医生。我透过琳冷的眼冰的眸,分明感觉到琳17岁的心田里正葱茏着一派花季,冷漠的表情下原本深藏着一种火热和激情!
琳是一个喜欢静的女生,喜欢静的女生恐怕会反感击碎平静的敲门声。我鼓不起勇气,我始终不敢去攀登冰山,去点燃爱之火花。
直到有一天,夜11点。一名女生冲到我们宿舍,慌慌张张地说琳突发急病,已被送到校医院抢救。琳的脸色和身体一贯是黛玉型的。我当即从床上跳起,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校医院。只见又一名女生守在门口,很焦急地告诉我,琳已被转到市内某医院去了。我无暇他想,跳上单车,任车轮辗过长街碾碎夜的静谧。两小时后终于到了,但,没人。奇怪,搞的什么鬼?我推着破车回来后,天已亮了。
回来后我就明白了,4月1日,愚人节!
这种玩笑,我只好认了;惨兮兮的倒是对琳的一份情怀彻底大白于天下——我一直以为全天下的人全给我蒙在鼓里。
早晨,在图书馆前的草坪里碰见琳,琳见我时脸一红,眼中荡漾着一种又幸福又哀愁的气息,低声道:“华星,为什么天空中偏偏又飞出一只傻鸟呢?”
我当时只知道我的感觉快慰极了。
我想我们该进入角色了吧,于是,我大咧咧地放马找她。话题,当然是从跛足的诗人拜伦开始的,到人生,到爱情。琳灿烂的笑声,点点滴滴,璀璨充盈于我的梦中。王尔德说过,恋爱的激情可以暂时改变男女彼此的性格。琳开朗起来。打开后的窗户,阳光洒进她心的小屋。那一段日子,是如斯的山清水秀,我赞美主的恩赐!如果黑夜永远延续,此生此世我愿待在梦的方舟里飘回创世纪;但白昼与梦醒是如此残酷,如此不可抗拒……
一个很有情调的夜晚,寝室里就琳一人,我推门进去。橘黄色的台灯,琳柔柔的身影,窗台上站立着一树花,又浓郁又温馨。我坐下,照例是一阵亲切畅快的交流,青春,生命,写意而放松;鬼使神差,我严肃起来,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吓着琳了,琳惶惑地瞪大眼睛,盯着我,探询的眼光,如水。魔鬼的皮鞭驱赶我怯懦的舌尖,吐出了那一句:“爱我好吗……”琳惊呆了。她无言地打开收录机,《蓝色的多瑙河》如盐粒洒进我的耳我的伤口,一个低缓沉重的男声响起……
那是一个男孩坚贞、痴情的诉说,那是一个男孩自杀前的录音,一个悲怆的爱情故事。男孩爱上了琳,琳直至男孩去了才知晓那份珍贵……
琳流着泪:“原谅我,我现在还不能走出他的声音。”
毕业。琳去了南方。
琳的毕业纪念册,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写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当时捉笔的手又酸涩,又无奈。
“琳,若此生你能有幸爱上一个人,首先告诉自己是‘爱’本身吗?是不计名利真真实实完完全全两颗心的碰撞吗?若是,请珍重这一份感觉,它是最可宝贵的了,红尘中走一遭,冥冥中安排的故事是最精彩绝伦的经典!”
毕业。我回了家乡。
五年后,琳寄回一封信和一张夏日照。
琳说:“南方的阳光,真好!不想来看看吗,华星?”
阳光下,照片中的琳长发芊芊,风情无限。
尘封50年的惨烈故事(1)
丁晓平/文
1942年年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在欧亚大陆熊熊燃烧。3月8日,日本攻占缅甸首都仰光,切断了中国当时最重要的国际运输线——滇缅公路,威逼印度和中国的大西南。为了保证滇缅公路的畅通,“御敌于国门之外”,中国军队于1942年3月成立了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由杜聿明以副代正,率领第5军、第6军、第66军,共计10万人马,赴缅与英美携手抗日。
中国远征军千里扬戈,浴血奋战,但因盟军配合不力,顾此失彼,战斗失利,远征军在战场上形成了大败退的惨局,主力从5月1日开始撤退。可日军切断了中国远征军归国通道,各处路口被死死封锁,欲置远征军于死地,情势万分危急!
远征军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脱离胡康河谷,翻越野人山区,从没有路的地方踏出一条路,绕道回国。杜聿明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条冒全军覆灭之险的道路。走投无路的杜聿明别无选择。他含泪率军向原始森林野人山开去。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中国远征军从此踏上了一条震惊中外的死亡之路,走进了一个可怕的地狱。由于丛林疾病,缺医少食,虫蚋肆虐,瘴气弥漫,在这绿色魔窟中,10万将士历经艰难,殊死搏斗。短短的100多公里的丛林之路,竟变成了残酷吞噬成千上万远征将士生命的死亡之路,写下了世界军事史上最为悲惨的一页。
在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缅甸中日大厮杀中,却发生了一件至今鲜为人知的奇迹:一位年轻的女兵掉队后,在险象环生,灾难四伏的野人山中挣扎半年之久,九死一生,终于脱离了死亡之海。她就是中国远征军第5军新编第22师野战医院的护士刘桂英,她是唯一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如今,50余年过去了,作为这场大悲剧的见证人,刘桂英老人仍默默无闻地生活在我的故乡皖西南的一个小镇——怀宁石牌镇。老人家已近耄耋之年,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慈祥和蔼。见到我一身戎装,甚为欣喜。她说,解放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位去看望她的军人。
1920年,刘桂英出生在长沙郊区,1937年,18岁的刘桂英在贫女院学习6年毕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长沙湘雅医院护士助理班,成为一名护士。可生不逢时,1937年7月7日爆发了“卢沟桥事变”,为了抗日,1938年11月12日,一场由蒋介石策划的火烧长沙的灾难又降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千年历史文化名城毁于一旦,3000多人葬身火海,刘桂英和许许多多的老百姓一样踏上了逃亡的征程。流落衡阳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成了一名护士兵,在79后方医院工作半年后,刘桂英和几个有志热血青年一起,辞去了工作,不远千里奔向湘桂边境的东安县,找到了国民革命军新22师野战医院,成了一名真正的野战抗日护士兵。从此,她在护士长何珊的带领下,和王苹、陈笑风、孙月霞等五个女兵风雨同舟,亲如姐妹,在后来的翻越野人山中,她们在落伍后结伴同行,共同谱写了一曲同生死共患难的悲壮之歌。
踏上死亡之路
野人山,位于中缅印接壤地带,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势险峻,高度平均在2600米以上。山上乔木遮天,藤草迷漫,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毒蛇、疟蚊、蚂蟥遍地,是世人皆不敢涉足的“百慕大”。一直跟随部队的缅甸向导,听说远征军要爬野人山,大惊失色:“那是魔鬼住的地方,去不得,去不得呀!”向导吓得跑了。但杜聿明不信邪,归心似箭的中国远征军不信邪!溃败的队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刘桂英所在的护士班五个女兵夹在溃退的队伍中,她们都是学生出身,投身军旅不久,从未这样跋涉行军,一个个脚上起满血泡,泡连泡,泡叠泡。一不小心,沙子、石子掉进鞋子嵌进血泡中,痛得钻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尘封50年的惨烈故事(2)
越接近野人山,路越难行。
这天,一条湍急的河流拦在了她们的面前,队伍顺河逆流而上。河水虽只有腰深,但对女兵来说却很困难。刘桂英和护士长何珊正值经期。何珊又有痛经的毛病,是根本不能在冷水里泡的,但又不好声张,只好默默地在水中走。身后的水时而泛起一片鲜红……整整在水中走了两天,才爬上了对岸一条窄窄的山路。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一天,栈道又摆在队伍面前。栈道建在悬崖峭壁上,石壁上丈把远凿孔支架一个桩,桩与桩之间横搭一根锯开的木头,成了天险通道,年深月久,开始腐烂。五个女兵像壁虎趴在石壁上,提心吊胆地向前慢慢蠕动,栈道像一根细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从上午到天黑才走到头,而好多男兵却在这座通向鬼门关的“奈何桥”上丧了命。
走过“奈何桥”女兵们钻进了野人山遮天蔽日的绿色林海里。脚下无土,全是千年积累的腐叶,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霉烂气味。可进入森林的第一天,她们就碰上一件倒霉事——陈笑风的脚被蛇咬了。经过她们自己的抢救,笑风虽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她们行军的速度减慢了。部队很快就断了粮,开始出现三三两两饿死的人。杜聿明无奈将驮物资的100多匹战马全杀了。让官兵们饱餐了一顿。再往后,从司令到士兵,只有靠树皮草根度命了。由于部队没有进行过丛林生存训练,许多官兵吃了毒物而丧生。……越来越多的人支撑不下去了,但又不能躺下休息,躺下就意味着死亡。有一天,刘桂英走着走着,不知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脚,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友用枯瘦的手拽住了她。他是在向她讨吃的!天呀,上哪儿去弄吃的?刘桂英只好找来一点水喂他。看着将死的战友,她的心都碎了。
魔鬼乐园中的惨剧
刘桂英第一次看见野人,是在进山一个月的时候。那天,她们走进一片山洼看到不远处山坡上有几间茅寮,构造十分简陋,零零星星地搭在树上,可等她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棚子时,才发现棚中除了一个火塘、一根竹筒和几把石斧石刀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们刚离开野人寨,就看到七八个野人回来了。野人身材瘦高,皮肤和汉人相似,眼睛又大又圆,睫毛黄长,男性头上扎着髻,用兽皮和草帘遮在腰上。女人长发过肩,用草和树叶编织的裙子围在腰部。野人们将打回的几只小野兽用泥巴糊起来,挂在火堆上烧。姑娘们闻着野味溢出的浓香,直流口水……那天晚上她们总算没有白等,野人深夜散去后,她们啃尝了野人吃过的骨头。
五个女兵谁也离不开谁,同时跟刘桂英一起从79后方医院投奔新22师的另一位安徽青年A也加入了这个集体(由于种种原因,刘桂英老人不愿透露A的真实姓名),之后,64团的大胡子副营长又加入了这个集体,同生共死。
笑风进山第一天被蛇咬了,抢救及时虽没有发作,但心里总是感到闷胀难受,精神格外差。大家也格外关心笑风,然而,谁能想到,笑风还是第一个离开了她们。
那天她们走着走着,刘桂英和何珊要方便一下,笑风便独自跛着上前了。大概只有三四分钟,“救命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刘桂英和护士长急忙往前跑,只见一只大灰狼闪电而过,她俩拼命追了上去:“狼!狼!……”走在前面的老营长和A,听到叫喊,慌忙往回跑,没命地向狼追去,A夺过老营长手中的枪瞄准狼就是一枪,打中了狼的一只后腿,又放一枪。狼的两条后腿打断了,叼着笑风就地转了一圈,仓皇逃命。可笑风颈部动脉血管被狼咬断,血流如注。笑风嘴唇嗫嚅着,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成为她们这个小集体中的第一个牺牲者。
尘封50年的惨烈故事(3)
越往山里走,山林越是阴森恐怖,行程越是艰难。这天她们走进一个小山谷,只见山洪倾泻而下,许多难友想游过去,下河不到三五米就被洪水卷走了。有的冻饿死在小棚里,有的绝望地吊死在树上,真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