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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便充满了美好愿想。
玉清仙帝念出口诀,将范晓梦困于梦境,然后带着范晓梦原路返回了天界。御月仙君只来得及担心的瞧一眼昏迷的狐王,他还要留下来清理九幽的怨气。
墨墨……你要等我回去!
范晓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李千落一身青帝的华袍,仙姿卓卓。她跑过去想抓住李千落的手,但是青帝冷漠的躲开了,并且冷冷的问到:“来者是谁?”
她焦虑的嚷着:“是我啊!是我啊!”
“我问你,是谁?”青帝仍旧淡漠。
“我?我……若你是青帝,我是范墨墨,若你是春起……我就是晓梦!”
“我并不认识你,无论你叫范墨墨还是晓梦。”青帝说罢,转身离去,身影消散在一片杜鹃花海之中。
不不不!不要走!请你等一等……等一等呀,等我告诉你,当真你倒下时,当真你死去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心中不曾恨过你,重来不曾……我只是恨我自己……
“墨墨?墨墨?”有谁轻轻的呼唤她,她慢慢睁开眼,眼前的脸非常熟悉,那是望舒。
范墨墨一把抓住望舒的胳膊,惊诧到:“望舒!你没有死?!”
望舒呵呵笑着:“墨墨,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睡太久有些昏头了!”
范墨墨疑惑的低头,心思转了一圈,难道……难道那所有的一切只是她一个梦吗?那一千多年的时光,全部是一场幻境?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也好,浮生不过梦一场,那也好啊……
但是很快,小狐狸的美梦被敲醒了。
“墨墨,这些年我公务缠身也一直在寻你,原不知你就是昆仑绝境的狐王啊,你这次怎创下弥天大祸呢?!”望舒眉头紧蹙,焦虑毕现。
范晓梦不可置信的看着望舒,问他:“你说什么?”
“墨墨?你……你这回真的是害死了青帝啊!”
记忆如潮涌,吞心淹识。范晓梦蜷曲起身体,浑浑噩噩间已经泪流满面,这千年来并不是梦一场,而她的这双手……沾满了挚爱的血!
良久,她才记起来问望舒:“你当日是如何逃脱万鬼之窟的?”
望舒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据实相告:“墨墨,你知道千年前为何蒙冤入狱吗?”
范晓梦却哪里还有这些心思,一心想着这世上再无春起也无李千落,不如了结自己,跟她一起去了吧,想着已经运气掌中,内里对着胸口的内丹,准备赴死。
幸得望舒及时发现,也猜透了范晓梦的心思,便大喊:“青帝犹可复生!!”
范晓梦听闻,双眸大睁,也不知哪里来了精气神,一把拉住望舒:“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我毁了她最后的一点心魄!”
望舒未免狐王再次寻死,便把自己所见告诉了她。
范晓梦听完望舒的话,心里自然是燃起了希望,只是她也知道,失了心魄的神物便只是物,李千落能否恢复如初,把握几乎为零。但只要她还能活着,是不是以前的李千落,还记不记得狐王范晓梦,又如何呢。
天帝失爱将,自然痛心疾首,各路仙人都主张严惩妖狐,但是王座之上的天帝却良久的沉默。
千年前,是他失察,险些害了那小狐狸丢掉性命,若说对青帝的复仇,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惩戒她责而包庇自己,他做不到。
又想起当年李千落为小狐狸求情,不顾重伤,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找她,这份情谊之中有多少深情难诉,他自当也要思量,碍于种种,对那小狐狸终究是下不了杀手。
这时御月仙君望舒拱手说到:“天帝陛下!上苍况有好生之德,狐王已真心悔过,若她能挽回青帝性命,饶她一死不知可否?”
天帝一看有仙人帮他铺台阶了,倒也是想下,但是复苏青帝性命?这不是开玩笑吗!当年他费了不少神力,也只是救了心魄被震裂险些长眠的李千落,如今青帝心魄尽毁,早就化为了齑粉,任谁也没有通天本事救回来了,这还是置那小狐狸于死路罢了。
各路仙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都纷纷赞同。
天帝陷入抉择困境,望舒轻轻一笑:“天帝陛下请不用担心,青帝尚有一息散落人间,若借的她的花魂,也可托生。”
望舒又把这其中艰辛坎坷述说一番,凌霄殿上的众仙渐渐没了议论,想来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若那小狐狸能救活青帝再治她的罪也不迟,便纷纷通过了御月仙君的提议。
范晓梦出得南天门,手中紧握着影玉,天下如何广袤,她也要寻到杜鹃仙丛,复活李千落。
临行前,望舒找她去玉田走走,便也把千年前的那场恩怨说与范晓梦听。
范晓梦失魂落魄的离开玉田,泪水再次浸染了眼眶,望舒说:当年青帝不顾性命去万鬼之窟寻你,救了我之后怕你还在里面,足足在鬼窟寻了三天三夜,最后精疲力竭差点被凶魂吞噬。她去忘川找了你许久许久。每年月圆之时,她都会去无涯山,那里可以看见一整条忘川河。她曾说,很想念你……
不知那里蹿出来的一匹小马驹,慌张奔逃,一下把范晓梦撞倒在地。
范晓梦反手一掌打得小马驹躺在地上哀哀嚎叫,待她想再下手,让着扰了她沉思缅怀的畜生消失时,小马驹居然开口求饶了:“大王饶命!!我……我愿驼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范晓梦略一迟疑,问到:“你知道杜鹃仙丛在哪儿吗?”
急于求生的小马驹大喊:“我知!我知!!”
若得群花借魂一缕,君可愿回首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夜色将近?还是雨云低垂?时间流逝,天地荒芜,范晓梦疲倦的抬起头,四下张望,突然心生茫然。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
身下的马驹低声嘶鸣,似乎在表达不满,它驮了范晓梦良久,早已累得精疲力竭,这新得的主人却像个疯子一般,不停的催赶她,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狐骑!
范晓梦轻轻摩挲着马驹的鬃毛,安抚她躁动疲倦的心情:“玉立,不要着急,我们会找到的。”
玉立并非小马驹的本名,只是范晓梦遇见她时,小马驹一脸不悦的说自己叫亭亭,范晓梦一听到名字就皱眉:亭亭……什么东西?于是自作主张给她改了个名叫玉立,听着顺耳又英气蓬勃。
小马驹也没有表示反对,这一路早习惯范晓梦这么叫她了。
玉立不明,主人要找杜鹃花丛是为何,此刻主人心事满满也不便打搅,便一马一狐,立于狂野坡头,听野风卷草,鹤唳萧萧。
雨云越来越密集,昏暗的天空里行走着闪电的身影,玉立不安的踢着坡上的野草,要下雨了,再不找个地方躲躲就要变成落汤马和落汤狐了!
但是,范晓梦仍然深陷在自己的心事中,她觉得天地四幕近在眼前,仿佛空旷又仿佛狭窄,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座牢笼,束缚着她,无论曾经多么努力,都不曾挣脱过。
她想起生命初源之始,惜花曾说过的一句话:何止人妖殊途,神妖本就陌路。
每一个生命都有轨迹,定好了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和一个怎样的结束。春起从一开始便是神的一部分,至于结局无从知晓,潜意识里,范晓梦也不想认为春起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永远消失殆尽,但是她自己的呢?她有预感,从妖初始,她一步步走出去,最终还是回归到妖道上,亘古不变。
有一滴水,砸到小马驹的背上,惊的小马驹竖起耳朵停下踢蹬的蹄子,以为是下雨了,但是意识到原来是背上主人的泪水,她着实更惊讶了,心情复杂的不知如何安慰。
“真的……真的无处可寻了……我……”已失去她……寻觅和等待一样,若是长久无果,便会陷入万劫深渊,悲戚难平。
范晓梦像是自言自语,又伴随着轰鸣的雷声,玉立实在没听清楚,主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些只言片语如:我不过自欺,恨,灰飞烟灭,来世之类颓废的字句。
倾盆大雨轰然而下,小马驹顾不得请示,带着范晓梦狂奔起来,直至密林深处。
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匆匆。雨后的深山林里透着难言的泥腥味,范晓梦这时也被雨浇透了,正立在一处树枝上烘衣服。玉立使劲抖了抖身体,把雨水从身上甩去,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高立在大树枝桠上的狐王。
“主人……烘个衣服而已,你干嘛站那么高?”
范晓梦嫌弃的瞥了一眼泥泞的山路:“地上脏呀!”
玉立甩马脸,哼了一声。
终于等狐王慢悠悠烘好衣服,又不知哪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兔绒毡子,铺在马背上,这才勉强驾了马驹继续前行。
整整三年,范晓梦寻遍了千年界、万年界和极乐界的很多地方,却从未听闻杜鹃仙丛,也未闻青帝李千落的踪影。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极乐岛,仙岛群岛洲的一个小洲,据说上面生活着宙宇内最潇洒快活自由幸福的天仙呢!”小马驹卖弄着自己的博学多识,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极乐岛的种种。
狐王范晓梦只是静静听着,眼神迷离,神识又不晓得跑去了哪里。小马驹自觉无趣,兴致勃勃了一会儿便突然停下了。
范晓梦微微转头看向一侧,目光骤寒,突然驱了一下马儿,幸好玉立反应神速,立刻向旁蹿了出去。她们刚刚在的地方,扑出一头巨大的黑熊,张着垂涎的血盆大口,怒吼着又准备扑过来。
范晓梦筑起护身盾,也正想好好打一架,泄泄怨气,但是身下的马驹玉立,惊慌失措,只晓得狂奔。
范晓梦正要从马背上跳起来,马驹就狂喊:“别!别动!沉眠之山不能……不能妄动法术……会……会惊醒……”
狐王迟疑了片刻,那巨熊也已经被玉立甩出了老远,便偃旗息鼓,由着马驹狂驰而去了。
出了沉眠之山,沿着溪流走了三四里,终于瞧见不远处,仙山云海的仙岛了,玉立这才松了口气。
“你方才说……会惊醒什么?”范晓梦沿着溪流走在玉立身前,轻轻问道。
“沉眠之山里……沉睡着各种魂魄,上古凶兽还是被贬下万年界的仙灵,举不胜数,万一惊醒了……想想那些被迫沉眠于山中的魂灵……就无出来的可能了!”
范晓梦猛然转身:“我们回去!”
“哈?!!”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出熊口,她的个神仙祖宗哦,为啥又要回去嘛!
小马驹不乐意,一副你不如现在宰了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模样。
“她或许就在那亿万沉睡之魂中呢!”范晓梦坚持的说,“你若不愿意同去,我自己去便是了!”
小马驹瞅瞅近在眼前的仙岛,又瞅瞅不远处的沉眠之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轻道:“上来吧。”
玉立慢慢踱着步子,心道:我原本是这山林间恣意快活的神驹一枚,偏不好歹的撞上了狐王,也偏不好歹的就跟着狐王走天下了,到底是脑袋撞了坑出来还是怎么滴,这会儿也要陪着狐王疯疯癫癫的去送死吗?
不!答案显然是不,她还年轻啊,这也才两百多岁,大好的年华等着她,何必呢!
于是……玉立突然掉头,疯了一般朝仙岛狂奔,差点都把范晓梦颠下马背了。
范晓梦正满心满眼的想着要怎么把沉眠之山的灵魂都喊出来,又怎样在亿万魂灵里找到李千落呢,她在那里罢?她一定是在的……
“玉立!你做什么?!”范晓梦略发慌,想勒住疯癫的马驹,却不慎被甩了出去,一屁股摔进了花丛中,压折了无数花枝,更别说压扁的花朵了。
她正要怒斥不听话的小马驹,却听得一声厉喝:“来者谁?!”
花海无边,玉声如碧珠落盘,愠怒里夹着未泯心质,范晓梦愣住了,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那人,良久无语。
“我问你!是谁?为何到我的花圃里捣乱?”说话的是一稚气未脱的女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两个花盘发髻,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绸裙,手里提着一小桶水,另一个手的胳膊上挂着一把纸伞。
范晓梦看到这朗朗乾坤,小姑娘胳膊上的纸伞,不禁咦了一声。
“你叫夷?”小花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对……我是你姨……”范晓梦喃喃了一句,不知为何眼神总圈在那把特别的纸伞上。
小花童楞了片刻,忽然领悟,愤然的打开了纸伞,范晓梦哎呀一声,正要用袖子遮脸,却见那纸伞下翩然立着一人,仙影绰绰。
眼泪顷刻间淹过心头,决堤眼眶:千落……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
料想世间种种美妙,大约最妙的是,求而得寻有果。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自古痴情如昭华
自古痴情如昭华,缱绻温柔似流水,留不住。
“阿离!教训她!”花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