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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像你这样的孩子真难得。只怕是我家阿司配不上了……」喃喃着,大妈想起还要去看看别的农地。「算了,你继续吧!我四处看看去。」
送走大妈,罗冬羯松了一口气,他一向不擅于与人交际,要应付大妈还真有点吃不消。
就在此时,大妈口中那个憨厚老实的阿司跑了过来,他手上还拿着一封信纸。
「冬羯!」阿司慌慌张张得跑了过来,他大口喘着气,彷彿刚刚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
「瞧你慌张的,怎么了吗?」觉得阿司总是爱大惊小怪的,这次大概也不是发生什么大事。对于他的慌张,罗冬羯没有多大的反应。
「阿、阿傻不见了!」阿司总算稍微平复了呼吸,他道。
微微耸肩,罗冬羯不以为意。「也许她是上哪儿散步去了。」
「可是……」阿司把信递到罗冬羯眼前。「阿傻留了封信给你。」
「什么!?」罗冬羯这一年以来从未看过宝儿写过字,他拿过信,发现上头的「致 少爷」的确是宝儿的笔迹。
可……她不是已经疯了吗?
快速的看了下信的内容,罗冬羯睁大双眼,他咬牙直往他们的家冲去。
不管阿司在后头如何叫喊,罗冬羯只一心想确认宝儿的行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司摸不着头绪,他站在原地,还无法搞清楚来龙去脉。
「你最好不要懂。别人的感情事,你懂了能做什么?」大妈从刚刚就躲在一旁偷看,她似乎对宝儿的失踪没那么意外。「唉!真要说的话,不是你配不上冬羯,而是那女孩的爱,胜过任何人啊!」
大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只是突然觉得,当初收留宝儿和宝宝,实在是对的选择。
「那样一个女孩,放任她死在路边实在是太可惜了。」大妈感叹。
「娘,您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阿司一下看自己母亲摇头晃脑的,一下又感叹落泪,他觉得奇怪。
「你懂什么啊?女人的心事,你们男人怎会懂呢?」给了阿司一记爆栗,大妈只在心里偷偷期望着:但愿冬羯那孩子可以懂,懂那女孩的心意。
☆、第七章之五
(时间往前到昨夜)
这是第几个夜晚,独自坐在黑夜之中呢?
宝儿撑着下巴,她蹲坐在离屋子不远的石头上,静静的望着远处发呆。
「妳这样子有多久了?」大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宝儿身后,她问道。
「妳偷看多久,大概就有多久。」宝儿没有惊讶,她早就知道大妈每晚都会躲在一旁观察着自己。「妳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女疯子到了晚上却变得正常?」
「不,我只是想着,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女孩要去装疯卖傻?」大妈在宝儿身旁坐下,她道:「这时候我大概不能叫妳阿傻吧!」
「其实叫我阿傻还是宝儿都好。妳是一个好人。」宝儿握住大妈的手,她感激道:「我很感谢妳没有戳破我没疯的这件事。」
「妳不必感谢我。我知道妳最初的确是疯了。」大妈忆起当初捡到宝儿的样子,她很确信,那时的宝儿的确是神智不清的。「现在为什么变正常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是跟少爷有关吧!」其实宝儿很惊讶,当自己神智恢复的那晚,看到罗冬羯抱着宝宝睡觉,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也许……是因为他在我身边。」
「……我不明白。」大妈不知道罗冬羯身有死劫的事。「妳正不正常,与冬羯何干?」
「这些说来话长,我也不便多说,可是大妈,我时间不多了。」宝儿沉默了下后,她道:「我一定会离开少爷,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不能留在他身边。」
「为什么不能留在他身边?」大妈感到疑惑。「我觉得妳们之间的气氛挺好的啊!」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我在他身边,只会害死他。」眼眶含泪,宝儿哽咽道:「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也不想看他死掉。」
「妳……」
「大妈,我真的好喜欢少爷……可是我知道,他身边的人,不应该也不可以是我。」抱住大妈,宝儿哭了出声。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拥有罗冬羯,可是即便是在明白这事实的情况下,她还是觉得心痛、难受。「我只想看着他笑、幸福,可我……我却连这些都不可以做到。」
「到底怎么了?妳倒是说啊!」大妈着急了,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女孩承受了多少的悲伤,她感到心疼。
「我会说的……我一定会说的,可是请妳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少爷……」宝儿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ㄧ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不可怜。
「妳这个女孩怎么这样啊!」大妈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她揉乱了她发丝。「妳说什么都好,我都会答应妳。」
「嗯……」宝儿吸了吸鼻子,在寂静的夜里,她开始娓娓道来她与罗冬羯还有死劫的故事……
☆、第七章之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口,宝儿只觉得内心一阵轻松。
「哭够了?说完了?」大妈托着下巴,她看着宝儿,不满的问道:「瞧妳说的多么坎坷,可这死劫真有那么可怕?」
「我不知道。」宝儿摇头。死劫的威力,她一点都不敢忖度。
「那么妳又何必要这么迂腐的牺牲自己的幸福?」大妈提议。「就这么和冬羯在一起,也很好,不是吗?」
「如果赌得是我的命,那么我愿意,可是现在要赌得是少爷的命,我连赌的勇气都没有。」宝儿握紧双拳,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肉里,她似乎毫无痛觉。「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去赌,可是唯独少爷的命,我说什么都不肯去冒风险。」
「也许只是妳们把情况设想的太糟了,也许……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严重啊!」大妈仍然觉得死劫什么得实在算是一种迷信。
「大妈,妳也不用苦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宝儿握住大妈的手,她的眼神游移。「我会很幸福……」
「哪有人的幸福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大妈当然知道宝儿在撒谎,可她却明白现在再多说些什么,也只是白费。「妳的事我只字不提,妳要我答应的事,我也允诺了。」
「谢谢……」宝儿垂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感激。
「好了,夜深风大,妳快去睡吧。」大妈拍拍宝儿的肩,她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嗯。」宝儿点头,她进屋子里去。
可是进屋后的宝儿并没有打算睡觉,她在桌边点起了一小盏灯,宝儿回头看看和宝宝相拥而睡,睡得十分香甜的罗冬羯,宝儿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下一刻却因为许多复杂的情绪而缩手。
「如果我恢复了神智,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你的死劫犹在呢?」担心的抿着唇。宝儿会让自己神智不清,为的就是要让自己不会引导罗冬羯步入死亡。
本以为一旦成为疯子就代表此人意识不存在,而意识不存在者为亡,近乎死,只要这样罗冬羯就能续命。
邱胧月是这样想的,宝儿也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所谓亡,就是死。
而死,并非意识不存在,应该是肉体与灵魂的消逝。
把稍早前就已经写好的信压在灯台下,宝儿知道只有阿司会注意到这封信。
因为ㄧ大早罗冬羯就会出门下田,而阿司会来帮忙料理家务,也只有他,才会发现灯台下压着一张纸。
离开的时刻真的到来时,那心如刀割的感觉才真的真实。平时设想过千百千万遍的离别情,可空想终究只是空想,那种心痛,不实际的尝过一遍,又怎会明了呢?
宝儿含着泪,如果可以,她当然想就这么和罗冬羯跟宝宝一起生活下去,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残酷,你越是希望如何,就越是不可能如你所愿。
悄声出了门,夜更深风渐大,但宝儿不畏寒冷,她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现在的她,就象是个要上沙场,歃血杀敌的英勇将士。
深夜里,月光与星子是唯一的照明,尽管今夜美的吓人,但宝儿已经无心去停步欣赏。
走到树林里,选了一颗最美也最高大的树,宝儿把前些日子暗藏起来的粗麻绳拿了出来,她将它系在树干粗枝上,然后把自己白皙的脖子给套了进去。
腾空。
身子顿时感受到一股向下的拉力。
晕眩。
窒息。
ㄧ种可怕的死亡感袭卷而来,宝儿忍着想要解开绳子的冲动或是挣扎。
不是我死就是冬羯……反正我的命本就不值,死了……还不是又一场轮回?
可是其实宝儿很清楚,自杀者死后皆会永受地狱之刑,永不得轮回。
这份爱,本就比这苦涩痛苦,或许相比之下,死亡还比较好一点。
身子渐渐不再抗拒死亡,宝而垂下手,她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缺憾。
水流无限似浓愁,此生因爱而留憾。
虽然言语并不代表全部,可是这份情感不说出口却又使人万分难受。
泪水泛滥为的不是死亡,而是ㄧ句永远来不及说出口的我爱你。
气息渐缓,宝儿闭起双眼。
愿少爷的死劫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有所改变……
这是她一直到断气前都还在祈祷着的事。
☆、第七章之七
「夫君……可以这样唤你吗?
自从我恢复意识以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宝宝已经满ㄧ岁了,而你竟然就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你为何在这,毕竟一个女疯子是绝不会关心这个的。其实,为了能够让你永永远远留在宝宝与我的身边,我打算要装疯卖傻一辈子的,可是近日我却发现你一到夜里就会咳,甚至还会咳出血来,你没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没去看大夫,我知道你是为了省下银子好养我们,可我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ㄧ个月,也够了。
能得到你的疼爱与呵护……真的够了。
我从夫人那里早已得知,我俩命中相克,只要我活着,你就必定会早逝,为了不牺牲任何人,于是夫人与小姐就做了对你而言非常荒唐的事。
莫要怪我,我原先也不知情,也请千万不要怨恨夫人她们,爱一个人,本来就会下意识的自私,这样的情感我懂,正因为懂,所以才不责怪她们。
现在,我认为应该要ㄧ命抵ㄧ命……用我的命,去换你的ㄧ生。
我放你自由,所以,就回去李拓言的身边吧!我唯一得要求只是希望你可以把宝宝养大成人,我希望他可快乐的成长。
莫要再会。
宝儿绝笔。」
☆、第七章之八
紧握信纸,罗冬羯疯狂找遍屋里,除了熟睡中的宝宝外,丝毫不见宝儿的踪影。
「宝儿!」红了眼眶,罗冬羯不愿她为自己牺牲。
「冬羯,你先别慌,阿傻不会有事的。」跟着赶到住处,见罗冬羯伤心难过,阿司也跟着感到难受。
「不……宝儿为人固执,她决定的事必定不会后悔。」罗冬羯懂宝儿的性子。
ㄧ但她决定了,就决不会改变。
「可是阿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司不认识发疯前的宝儿,自然不知道她为人有多固执。
「不好了!不好了!」大妈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她拉着裙襬,因为一路奔跑,上头还沾染了些许泥沙。
「怎么了?」因为罗冬羯快哭而焦急不已的阿司见自家母亲也过来跟着闹,他差点发火。
「冬羯,阿傻……宝儿她、她──」喘不过气来,大妈撑着腰,她因为跑步的关系而面红耳赤,但双眼却不断流泪。
她以为……宝儿的失踪只是因为她要离开,可是她没料想到宝儿会选择……
「宝儿她怎么了?」听到大妈提起宝儿,又看到她狼狈而来,他的心早已凉了半截。
不安像条无声无息的蛇,滑入血液,注入毒液。
等到有所察觉时早已来不及了。
心在绞痛,罗冬羯面露苍白,他的ㄧ颗心忐忑不已。
「宝儿在树林里上吊了……砍柴的阿虎发现尸体的……」每提一次宝儿,大妈的眼又更红了几分,她虽然与恢复正常的宝儿只说过一次话,但她的俏皮她的精明她的可爱,她已经大概的明白了。原先就很喜欢宝儿,也敬佩她即使成了疯子也想护儿的母爱,大妈这时候才真切的发觉,自己对宝儿的离开是多么的不舍与难过。「怎么会……」
身子强烈颤动,罗冬羯夺门而出。
「冬羯──」
「别追上去。」拉住本来也要跟上去的阿司,大妈道:「让他好好和宝儿道别吧!」抱起因为一时骚动而受了惊吓,正在大哭的宝宝。大妈年轻时就丧夫,那种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她又岂会不懂?「给他点时间独处吧!」
「娘……」阿司叹气,他知道阿傻是好女孩,也知道她这一走,罗冬羯将会有一段时间的消极。「这样真的好吗?让冬羯去看阿傻的尸体。」
「伤心难过是必须的,他必须认清宝儿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让宝宝不再哭泣,大妈也很舍不得阿傻有今日这般的结局。
「傻啊……真傻!」内心无限感慨,大妈的泪水却唤不回已去的亡灵。
☆、第八章之一
奔跑。
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发丝、扰乱了心湖。
焦急不安的思绪缠着心,罗冬羯的步伐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