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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吃饭自然是在所难免,因为前女友的关系,倒也没有多加刁难,但是也没那么干脆,回到家时已是酩酊大醉。一般是因为别人的劝说,还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没法在清醒的状态下跟她说这件事。我害怕看她眼里的光芒突然间的黯淡,我害怕她的委屈、无辜,害怕她对我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怨恨。
她是难过的,像是猫儿一样远远的望着我,带着防备,带着惊恐,但她还是选择依偎在我身旁,轻轻的用脸磨蹭着我的手心。
她说,“我不想用我喜欢的东西拿来赚钱,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画给你看。”
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害怕她看我的眼神变得陌生,我害怕她清澈的眼里盈满泪水。我在怀疑自己的初衷,到底是为了解放她,还是解放我自己。
“我不拿它们卖钱,你只画给我看,我想看。”
自此,她全身心的投入了她的画纸,我也开始继续停滞许久的文学之路。
我把她写成是一个怀有天才绘画才能的天真少女,只为追寻自己的梦想而存活,而我是她的追随者。虽然与我以前的风格有很大的出入,但若是为了她,仿佛也是值得的。也许我也可以写一些只为她而存在的文字。
我只是没预料,平静背后隐藏着如此的汹涛暗涌,只看到她变得越来越情绪化,越来越难以捉摸。她可以分分秒秒的围绕在我身边,也可以一整天都不跟我说话,只躲得远远的,顾自对付墙壁上一些顽固污渍,却也从不离开我的视线。
我忘了她有多久没给我看她的画纸,那是一个关于两个小矮人的故事,因为失去家园而不得不一起流浪,因为小,所以总爱受人欺负,却也是因为小,很轻易就能逃脱一些厄运。虽然写名没有性别,两个人也有着同样的名字,但我还是觉得那应该是一男一女,若是再大一点,他们便会相爱。
偶尔她回停下来问我,“关于我的那篇小说写好了没有?”
“还没有。”
她会扑到我脚边,一脸的懊恼,“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
我笑着摇摇头,把她拉到怀里,用额头抵着她的,“我的猫儿是不是病了?”
她使劲的摇头,却难掩沮丧,“我不知道,我画不下去了,我怕我画不好。”
“不会的。”我帮她把头抬起来,直视她微眯迷离的双眼,“你是我见过的画得最好的,相信我。”
她挣扎着低下头,用里的往我怀里埋,“不是的,我相信你,可我知道我画不好,我画不了。”
我无力帮她,只能极力安抚,“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画不好?”
“他们想要长大,可我不想他们长大,于是我怎么画他们都不满意,我有点不想再画了。”
“呵,好,我们不画了,不画了。”我仰头轻笑出声,止不住嘴角的苦涩,我知道我的猫儿,她是真的病了。
七
前女友说,“我以为你们是一路人,可以互相慰藉,是我错了。”
我只笑不语,拿着一些稿件就走了。都是以前未能出版的文章,挑剩了就存在这,有心她没有当成垃圾处理。
以前与女友在一起时,她经常会说,我们不像是在谈恋爱,更像是在小孩过家家,她扮演母亲,我扮演儿子,她不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也走不进我的世界。总会觉得自己仿佛还没年轻就老了。
现在与她在一起,似乎我更像是父亲,而她是任性、无知却又忍不住想要疼着护着的我的小女儿,我想我也已经老了。
我告诉她,我想把以前的那些文章改改再出版,让她帮我整理。她很乐意的接受了,而且很为能为我做点事而感到欣慰,,也开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缓慢的敲着电脑键盘。我似是一下子宽慰了许多,以她的速度,那些杂乱的文字够她忙活好一阵子。
然而手中的笔却再次搁下,我从来不知道剖析一个人把她写在纸上是如此之难的一件事。每当我要开始思考她,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那飘忽不定的未来时,都是一种摄人的折磨。我忘了要怎么与她沟通,也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走到了一起,究竟我们之间,谁更变得神经质。我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却也一天比一天更恐惧她,恐惧她离开我,更恐惧她会变得离不开我。
我不知道我还能在她眼里停顿多久,也无力着手挽救,我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纵使我们从不向对方提及,但矛盾似乎正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不是以激烈的、冲突的方式,而是以一种平和、缓慢的方式逐渐为对方所知。仿佛像是有一天清晨,两个双双醒来的时候,看见对方的,就只剩陌生。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努力逃脱还是在努力抓住,只是感觉自身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她爱我的文字,而我爱上的是她对我的依赖,那全身心的投入在我身上而又一点点把我侵蚀的骇人的依赖。
我感觉我并不是想要一个女友或是女儿,我只是想要一个宠物,乖巧,温驯,眼里只看得见我而又不是时时刻刻的将我包围的可以抱来取暖的宠物。当然,要是能像她一样,干净、漂亮、偶尔撒个娇、拖个地自然是更好。但却远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保留却又忍不住互相依偎。
我似乎正在考虑,到底是要给她自由还是给自己自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八
前女友说,“要是不能好好相处便趁早放手,那样对双方都是解脱。我早说过,你应付不了她,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渴望什么,与她在一起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你看不见光明在什么地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在看着她,并没有幸灾乐祸,也一如既往的大方得体,智慧非常。我接受她的话,却无法接受她的示好,逃难似的离开,进了一家酒吧。
那个女孩子的眉眼很像她,在床上时我脑子里也只有她,迷离的眼,偶尔撅着的嘴,一直夸张的笑,呼呼的假装生气的噜噜声,还有不停的蹭着我的皱着的鼻头……
但在那一瞬间,仿佛只有不爱才是安全的,不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妥协还是在逃避,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深深的叹口气。
回到家时,她坐在地板上,沙发上满是我的那些手稿。本来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是我故意把它再次弄乱了,她看见了,但也只是轻轻哼唧一声,说着,“哼,我果然还是比较爱你的文字,你太坏了。”
听到开门声,她起身扑过来,但却在半路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又折回去,继续趴在地上看手稿,只是头越来越低,渐渐连眉眼也不见了。
我苦笑,纵使是不灵敏的她,也终究是知道的,又或是她一直都只是在假装迟钝罢了。
我移出一点空地,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入手心,想着怎么措辞。是告诉她先分开一些日子随后再去找她还是建议两个人暂时抛开矛盾一起去做个旅行,换一种方式来磨合,也许等旅行结束一切便都好了。
只是最终我都没有开口,倒是她先说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她说:“我们做爱吧。”
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缠绵,仿佛就在这一天,两个人都累了。
醒来时她已经走了,除了那些手稿和那几本书其它的什么也没带走。她不忍听我诀别的话语,我也不忍再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字眼,于是这便成了最好的方式。静静的抽完一根烟,把衣服丢进洗衣机,而后照常打领带上班。其实想想,做个薄情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以前做得很好,就算是被恨也不在乎多一个。若是说不同,那么就是女主角换了,而她,似乎是那种不懂得怎么恨的人。
九
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没有见她,包括在以前那家出版社。并没有刻意的去回避,只是两个人的交集本来就少之又少,是她先踏出了那一步,而我又将两人送回了原点,甚至是比以前更远。
我有收到她的Email,是整理好了的稿件,做得很仔细。对于我的事,她一向用心,对于我的文字,她了解胜过于我。等到这个时候,似乎也因为距离的关系,少了恐惧,多了怀念。
再见到她是在一家西餐厅,我在那里会见一位久未谋面的友人。她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套装,头发精致的盘在头上,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因为变化太大,我差点没认出她来,但我还是第一眼就知道,那肯定是她。
与她在一起的是出版社的总编,还有一位西装革领的年轻男子。她很少说话,偶尔开口,之后便会看见同桌两名男子异常开怀的笑容。我接近乎痴迷的看着她,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她该有的样子,只是像现在这样浑身闪耀着光芒的她,却不是因为我。
当他们出去时我丢下同伴追了出去,他自然是莫名其妙,而我已无力与他解释。我并不是想追回什么,只是想认真的、主动的与她打一次招呼。
然而,电梯已经下去,我只好等下一班,就在我要关门时又看见了她,就在我的眼前,正对电梯的玻璃门梳理已经放下来的长发。
见到我她似乎是很惊讶,但随即一如既往的夸张的打着招呼,反倒是我未能及时应对状况,傻傻的站在那里。看来打招呼的事情,只能等下次了。
电梯里她已经是在对付着那缠绕在一起的长发,满脸都是懊恼。
“是天生卷,好烦人。”她说。
我失声笑出来,放下她的手,“不用弄,这样挺好。”
她果真不再弄了,只冲我皱皱眉头,痴痴的笑着,“你也是来这相亲的吗?”
我笑笑,摇摇头,“来见个朋友。”
“哦。”她点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而后又低头笑着说,“真好。”
我笑笑,没有回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她又接着问我,“我跟你说过吗。总编是我继父。”
我皱皱眉,随即摇摇头。
“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但估计是没有血缘的关系吧,总是感觉跟他亲不起来。我也没跟别人说过我跟他的关系,总是让他包庇我,我也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一些困扰多时的问题似乎也豁然开朗。
“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又能画了。”
我抬起眼,问她,“怎么会。”
“因为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没,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她显得很是兴奋,欢快得手舞足蹈,她说: “我让小男孩长大了,可是女孩却没有长大,因为这样,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于是男孩后悔了,他也不想长大了,但好在最后他终于得到了女孩的原谅,也找到了一种可以变小的药水。” 说完她仰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好,挺好的。”我有些结巴道。顿时心里分外的苦涩,原来她是知道的,有些东西必需等失去以后才能真正感知它的可贵。我笑自己的愚蠢,如她一般精灵样的女子,该有着怎样聪慧、玲珑的心才是,又怎会连这也猜不透。她只是在怪我。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像是个罪犯一样,异常丑陋、粗俗,恨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原来我们两个人之间,一直胆小、懦弱的是我,是我一直在逃避,以各种借口来追求自我保护。
好在电梯也到底了,在她步出电梯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虽然害怕面对她,却又在此刻空前的恐惧失去她,害怕她再次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关于我的那篇小说,你还在写吗?”她回过头来小声的问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还在。”
“真的吗?”她突然就开心的笑了,拍了拍胸口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而后歪着头对我说,“你真好。”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写好了第一个拿给你看。”事到如今,她还是记着我的好,可我能承诺的,却只有这些。
她一脸的受宠若惊,眼里满是感激,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刚见她的时候,那么的小心翼翼,带着易见的讨好。她说,“那你答应过我的,要把我写好一点。”
我低头轻笑,点点头。轻晃着身子来掩饰自己的焦虑,努力克制想要上前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我清楚的知道,如若她是自由高飞的鸟儿,那么我只能是禁锢她的笼子,对我的爱与崇拜,只会让她折了翅膀,失了方向。我相信此刻我只要勾勾手指,她便会毫不犹豫的飞回我身边,但我已经累了,无力再看悲剧周而复始的循环。
到达餐厅门口时车子已经在那等候了,男子体贴的为她开车门,细心的帮她护着头,对她乱糟糟的发型只是宠溺而又无奈的轻笑着摇头。进车前她回过头,用力的冲我招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