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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无废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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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比之三年前,故事有了新的内容:他们有了一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婚后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孩子。为了怀上孩子,她专门跑到西藏探亲,一住一年。可还是没有。部队领导也替他们着急,让她丈夫回内地来住,一边养身体一边休假,一待半年,还是没有。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虽然没影响彼此感情,多少有些遗憾。后来,丈夫因为身体不好,从西藏调回了内地,就调到了她所在的城市的军分区。也许是因为心情放松了?也许是因为离开了高原?她忽然就怀上孩子。这一年,她已经三十五岁。
  怀孕后她反应非常厉害,呕吐、浮肿,最后住进了医院,每天靠输液维持生命。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不宜生孩子,有生命危险,最好尽快流产。但她舍不得,她说她丈夫太想要个孩子了,她一定要为他生一个。丈夫也劝她拿掉,她还是不肯。一天天地熬,终于坚持到了孩子出生。幸运的是孩子非常健康,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但她却因此得了严重的产后综合征,住了大半年的医院。出院后也一直在家养病,无法上班,也出不了门,孩子都是姐姐帮她带的。直到最近才好一些。
  她坐在我对面,浅浅地笑着,给我讲她这十年的经历,讲她的梦想,她的邂逅,她的他,还有,她的孩子。
  她忽然说,今天就是我女儿一周岁的生日呢,就是今天,9月17日。一想到这个我觉得很幸福。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一家三口都健健康康的,守在一起过日子。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里有了泪水。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福。他们有充足的理由幸福,因为他们有那么美好的相遇,那么长久的等待,那么坚定的结合。
  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看的一出话剧,名字叫《艳遇》,讲的是现代人的办公室恋情以及婚外恋三角恋之类。看的时候我就想,这算什么艳遇呢?以后我一定要写个真正的艳遇。
  没想到这个真正的艳遇,突然就出现了。
  (2007年10月12日《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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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济人:依偎——重庆街景
依偎这个词,是很难用在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的。他显然来自农村。靠在肩上的那截比身高略长的竹筒,系在竹筒上的那团比他指头还粗的绳索,标明着他的山城棒棒军的身份。可是他毕竟太年轻了一点,充其量十六七岁。而他那弱小的身躯所需要承受的,却是生活的重担。完全可以想象,当他背着城里的冰箱摇摇晃晃爬上一幢宿舍的顶楼的时候,他气喘吁吁,他大汗淋漓,他青筋鼓胀,他咬紧牙关。依偎这个词的柔软情调已经离他而去了,远远地,久久地。他所面对所经历的情感只能是与依偎截然相反的东西,比如说昂首挺立,比如说身腰佝偻,总之,在那衣着褴褛的遮掩下,在那蓬头垢面的裸露中,即令在那心理承受能力最为脆弱的地方,也只能剩下那副近乎残忍的铁石心肠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确实依偎在一位农村老汉的怀里。那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中午,当路上的行人纷纷躲进沿街的一个窄小的屋檐下的时候,我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他。他坐在潮湿的地上,靠在肩上的,依然是那截比身高略长的竹筒,系在竹筒上的,依然是那团比他指头还粗的绳索。有所不同的是,他此刻的表情是平静的,顺从的,从那歪着的脏兮兮的脖子和那翘着的毛茸茸的鼻孔望去,他似乎睡着了。而这位老农也坐在地上,从年龄,从长相,更从为了不致惊动对方而久久不得动弹的双腿去看,他无疑是怀中孩子的父亲。他是什么时候进城来的,他怎么会在这里找到了孩子,我都一无所知。深信不疑的,便是他是怀揣着担心与不安,不计旅途之苦专程前来看望孩子的。现在好了,孩子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让他欣慰的是,孩子长高了一点,长壮了一点,而且突然变得懂事多了,没有再去调皮捣蛋,没有再去贪玩耍闹,孩子的顽强的生存能力证明,他的家庭甚至他的家族已经升起了一颗希望之星。那么,明天就要回到乡下去了,土里发黄了的麦穗等他回去收割,在这样的时候,父亲能够为孩子再说点什么或再做点什么呢?该说的也许已经说了,比如要吃饱穿暖,比如要早睡早起,有了病一定要吃药,医院进不起就进药店,西药吃不起就吃中药。哦哦,这孩子不讲卫生的坏习惯进了城也没有改好,喏,手指甲这么长这么脏了,要是等到他自己来剪,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于是,在我的注目之下,这位年老的农民抖抖颤颤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小剪刀,开始为依偎在怀里的孩子剪手指甲。小剪刀生了点锈,刀口也钝了,他剪得有些吃力,却剪得格外认真,剪着剪着,伴着口中的喃喃自语,在那布满皱纹的嘴角竟绽出来几丝幸福的笑容。而孩子调皮的天性此时复活了,他的脑袋使劲朝父亲的怀里钻,一只手臂索性搭在了父亲的肩头,那稚气与娇气一并显现的时候,简直像一个待哺的婴儿,贪婪地享受在母亲的怀抱之中。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愣怔住了,尽管这父子两人如入无人之境,于周围的任何目光全然不顾。不知怎的,随着屋檐水的哗哗滴落,我的泪水亦潸然而下。老实说,我多么愿望这场雷阵雨不要停止,以便让人世间这幕难得一见的街景,得以框定,得以永恒……
  (2008年3月3日《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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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甜:依然柔媚
地震刚过,都江堰处处可见断壁残垣。我们跟随解放军某部官兵来到一个抢险点进行现场采访。
  这是一家工厂的宿舍楼,坍塌的房屋造成了严重的伤亡。救出部分生还人员后,此时已确定不再有幸存者,于是,搜寻遇难者遗体的工作随即展开。
  我站在官兵们奋力挖掘的废墟下面拍照,尘埃漫天,五月的阳光打在头上,闪出灼热的光。忽然废墟上有了情况,子弟兵们相互打手势,协调挖掘工作。我还蒙着,旁边一位小战士向我解释——他低沉的声音隔着宽大的口罩传出来——“又发现了一具。”
  是一“具”。
  我呆住了。这是我第一天采访,第一次面对“一具”。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如此真切的场面,谁也免不了倒吸一口气。
  一起前来采访的同仁们都上去了,我咬着牙跟在他们后面,心里不断鼓励自己。我没有靠太近,透过同仁们肩膀间的缝隙怯怯地看过去——
  一“具”俯卧的女性的躯体,头已经被善良的子弟兵们用布盖上了,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是位普通的时尚女子。
  忽然,我看到了她的手!她趴在废墟中,一只手还被掩埋着,另一只露出来了,正按着地面——
  这是一只虽然沾满尘土却依然柔媚的手,手形非常漂亮,既不是过于纤细而显得神经质的“火柴棍”,也不是肥满粗短的“火腿肠”,是匀称健美、恰到好处的一只女性的手;它的姿态直到这时也是生动的:几根指头微微分开,错落有致地自然蜷曲,像完成着舞蹈表演中的一个优雅动作,又像是钢琴演奏的预备阶段,尤其是小指头,那么灵活地、带点乖巧地轻轻支到一旁,仿佛用这只小小的指头悄悄挠着恋人的手心。
  一个女人所拥有的全部美好、全部灵性,都在这一只手上了,它像一个跳跃的音符,微笑着拨动命运之弦,哪怕是现在,它已经属于一“具”不再有生命迹象的躯体,可传达给后来者的,仍是难以遮掩的、扣动人心的美丽!
  可以想象关于这只手的往事:它曾经细心地用拇指与食指捏着小钢针缝过快脱线的扣子;曾经温柔地翘起小指头、轻轻勾住棕色的毛线,其他指头握着两根竹签子熟练地织来织去,完成一件男式毛衣;它也曾调皮地把指头并在一起,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捂过某个人的眼睛;它也一定曾被另外某只更宽大的手紧紧握住,心跳加快地感受来自对方的体温……
  我的眼湿润了。但我拍下了这只手。
  不知道手的主人是谁,但我相信,她已经穿透生死之隔,把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绚丽与柔媚,骄傲地保留了下来。
  有些东西是死亡带不走的。它将永远存在。
  (2008年6月23日《文汇报》)
  

介子平:当年赶集
赶集也是生活中一件令人欣悦的事。集市上或采购置办、兜售变卖,或籴进顶盘、粜出沽鬻。集市上更有做媒提亲、牵线引见者,远处走来几个欢快雀跃的年轻人,媒妁之人暗地里指指戳戳,中间壮实白净的后生,家住哪庄,父亲有何手艺,母亲如何本分,家风清,门庭正,最后还特别补充了一句:“家有祖上留下的五间瓦房。”
  县城的集市叫“四八大集”,所谓四八,指每月的初四、十四、二十四、初八、十八、二十八为开集日。集市设在西门外北河沿一线,几百年来,开集的时间、集市的地点,甚至集市内的专卖格局始终未曾改变。
  沿城墙一线,设有马掌铺、裁缝铺、铁匠铺、篾匠铺等等,这些铺子平日里生意惨淡,门可罗雀,开市时即熙来攘往,蜩螗沸羹。饭菜摊、茶水摊则是集起支帐,集散撤位。饭菜摊其实只卖饭不卖菜,不是做不了,而是无人问津,所谓的饭,也无非是掺着榆皮的饸饹面。高粱面中搅些榆皮面,压出的饸饹便会有筋骨且光亮,只是有些僵撅夹心,吃进去不易消化,故有人称之为“钢丝面”。虽说只是五分钱一碗,但食客仍是寥寥。不过,*饸饹时略带夸张的声响,以及碗中散发出的浓烈醋香,足以使过往的路人顿生羡慕。茶水摊前却很热闹,倒不是在此品茗斗茶,而是就杯热水,匆匆咽下囊中的干粮。所谓干粮,多是玉米面做的窝窝头,殷实人家也不过带些二合面的饼子及一小块老咸菜而已。
  城墙拐角处是畜市。买卖大牲口照例要经过掮客,即便双方相识相知,在中间人的袖口内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一口上好的骡子就此成交。秋后的畜市最为嘈杂,正如麦前的耙镰、麦后的犁铧、明前的瓜种、伏中的菜籽最为好销一样。畜市角落里蹲着的阉猪人,不时击打着手中的片刀,朱元璋所言的“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即指这种职业。禽市在一处马面墙的下边,每至散市,卖鸽人总会将笼中所剩自信地放飞,让其翱翔着回家,而那辆闸上插了草杆的半新自行车仍得推回,倒有过几个人问寻,只是价砍得太低。不过最为聒噪处还在粮摊菜摊、瓜摊果摊前,最为缤纷处在豆摊,绿豆黄豆、红豆黑豆,五色斑斓,煞是诱人。第一把韭菜上市时,初春料峭,第一棵白菜出现后,已是秋末。杏子呈黄,麦子也该割了,葡萄露紫,月近中秋矣,时令的循替在此有着分明的体现。当地歌谚有“石屯的柿子,狐村的桃,褚屯的掸子不抹胶。东堡的香油,西堡的蜜,罗王庄的豆腐,韩屯的蜡,上站抬轿的不用学,小宋曲的笤帚摆满集”之说,于是凡卖柿饼者,都称是石屯的,凡卖豆腐者,无不来自罗王庄。石屯褚屯,东堡西堡,皆介休地方的村名。
  集市的火爆季节当数腊月,似乎所有的年货都要在此时置备齐楚,腊月二十三后天天都是集。打醋打酱油、割肉割豆腐,酒自然不能少,灌上两瓶红薯白干,嗅着浓烈的曲味,老者有种莫名的惬意。年画不能少,集市上的对联摊前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磕头碰脑,水泄不通。中间的书家笔走龙蛇,现写现卖,且出口成章,念念有词。似乎观赏者越多,叫好声越响,他越起劲。笔画的最后,不是飞白长拖,疾如慌鸟投林,墨点直甩得众人后躲不及,就是涩势凝笔,缓若残灯悠颤,纸端留了浓重憨迹。所书内容多嵌莺歌燕舞、潺潺流水、九天揽月、五洋捉鳖、飒爽英姿、曙光初照、快马加鞭、倒海翻江之类的时句。若求金银粉字,每幅尚需多加几个钱。书者是家住城内胡家园的老文,出生书香世家,遣乡右派,已摘帽。这或许是他一年中最为舒畅痛快的日子,虽说已沦落成了街头艺术家,虽说这半卖半送的营生甚至连纸墨成本都收不回。
  破晓即起,披星抄道,垂暮而归,风尘仆仆。自行车前后各带一人,手扶拖拉机后槽挤得满满当当。二三里长的北河沿大街上,年轻人连自己也说不清来来回回逛荡了几遭,开始时一人两人,后来便越聚越多,成了群伙,有同学,也有亲戚,有同村的玩伴,也有邻庄的好友。带着好奇,那位壮实白净的后生兴奋地点燃了同伴递来的一支烟,待呛得猛咳了几声,咳得眼冒金星后,转而又呆呆地望着对面女孩儿中穿碎花上衣的一个。曾在哪儿见过?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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