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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郁金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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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我想到你的时候比想到我自己的时候还要多;他们用刑罚折磨我,我从来不哼一声,只有一次忍不住说了一声:“可怜的弟弟!”如今你来了,我们把一切都忘了吧。你来接我,是不是?”
  “是的。”
  “我己经好了。扶我起来,弟弟,你就可以看到我已经能很好地走路了。”
  “你用不着走多远,亲爱的,我的马车就停在梯利的手枪队后面,鱼池旁边。”
  “梯利的手枪队!他们到鱼池这儿来干什么?”
  “嗨!”议长露出他已经习惯了的苦笑,说,“因为他们估计海牙人要来看你离开,怕出乱子。”
  “出乱子?”高乃依盯着面有难色的弟弟间,“出乱子?”
  “是啊,高乃依。”
  “那么,我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了,”这句话好像是犯人在跟自己说的。接着他又问弟弟:
  “布依坦霍夫广场上有许多人,是不是?”
  “是啊,哥哥。”
  “这么说,是想上这儿来……”
  “怎么样?”
  “他们怎么放你过来的?”
  “你也明白,高乃依,我们不受欢迎,”议长凄然地说,“我是抄小路过来的。”
  “约翰,你已经不敢露面了吗?”
  “我打算一刻也不耽误地赶到你这儿来,我照着在政治舞台上,以及在海上遇到逆风的人那样做:看风使舵。”
  这时候,喧闹声从广场冲到监狱里来了,比刚才还要猛烈。梯利在跟市保安队谈判。
  “啊!啊!”高乃依说,“约翰,你是一个很伟大的舵手;可是我不知道在这场惊涛骇浪中,在这些民众的暗礁中间,你是不是能够像你以前率领特隆普①的舰队经过埃斯考河②的浅滩,到达安特卫普③那样幸运,把你哥哥从布依坦霍夫接出去。”
  ①特隆普(1629于一1691):荷兰海军元帅,在英荷战争期间,参加过历次海战。
  ②埃斯考河:又名斯海尔德河,起源法国境内,流经比利时、荷兰,注入北海。
  ③安特卫普:比利时的一个城市,在埃斯考河边。
  “高乃依,有上帝保佑,至少我们总得试一试,”约翰回答;“不过,先得跟你谈一桩事情。”
  “谈吧。”
  叫嚷声又沸腾起来。
  “啊!啊!”高乃依继续说;“这些人多愤怒啊!是反对你呢还是反对我?”
  “我想是反对我们两个,高乃依。我跟你说过,哥哥,奥兰治派在他们的无耻的污蔑中,攻击我们和法国谈判。”
  “这些糊涂虫!”
  “嗯,但是他们抓住这点来攻击我们。”
  “可是,这些谈判要是成功了,他们就不会吃里斯、奥尔赛、威塞尔和莱茵堡④的败仗,他们就可以不让人家渡过莱茵河,⑤而荷兰呢,在它的沼泽和运河中间仍旧可以自以为是天下无敌的了。”
  ④里斯、奥尔赛、威塞尔和莱茵堡:德国境内莱茵河畔的四个市镇。
  ⑤拍一六七二年法国路易十四的军队打败荷兰共和国。
  “这一切都是确实的,哥哥,可是,更确实的是,万一目前有人发现我们跟德·卢瓦先生的通信,不管我是多么好的舵手,也救不下这艘要把德·维特兄弟俩跟他们的财产送出荷兰去的脆弱的小船。这些信件要是落到正直的人手里,可以证明我多么热爱我的祖国,我个人为了祖国的自由和荣誉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这些信件要是落到战胜我们的奥兰治派手里,那可就要把我们毁了。因此,亲爱的高乃依,我希望你在离开多德雷赫特,上海牙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把那些信件烧了。”
  “弟弟”,高乃依回答,“你跟德·卢瓦先生的来往信件证明了你是近年来七省联邦最伟大、最慷慨、最能干的公民。我爱祖国的荣誉,弟弟,我尤其爱你的荣誉;我怎么也不肯把这些信件烧掉。”
  “我们这一辈子毁了,”议长沉着地说着,朝窗口走去。
  “不,正相反,约翰,我们不仅生命能够得救,还会重获人民的爱戴。”
  “那么,你把这些信件怎么处置了?”
  “我把它们交给我的教子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你也认识他,他住在多德雷赫特。”
  “啊!可怜的年轻人,天真可爱的孩子!真是世间少有,这个学者,懂得那么多,可是脑子里只有向上帝致敬的花和使花生长的上帝!你竟把这包致人死命的东西寄放在他那儿;但是,哥哥,这个可怜的、亲爱的高乃里于斯给你毁了。”
  “毁了?”
  “是的,因为他可能坚强,也可能懦弱。尽管他关在多德雷赫特的家里,说来叫人不相信,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一点也不知道我们的遭遇,但是他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的,要是他坚强,他就会夸耀他认识我们;要是他懦弱呢,他就怕谈跟我们的关系。要是他坚强,他就会把秘密嚷出来;要是他懦弱,他就会让人逼出来。不管怎么样,高乃依,他总是毁了,我们也毁了。所以,如果时间还来得及,哥哥,我们赶快逃吧。”
  高乃依在床上抬起身来,握住他弟弟的手。他弟弟碰到纱布,打了个寒襟。
  “难道我不知道我的教子的为人?”他说,“难道我还会看不出望·拜尔勒脑子里的每一个念头,看不出他心里的每一种感情?你问我他懦弱还是坚强?他既不懦弱也不坚强;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主要的是他一定会保守秘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
  约翰惊奇地转过身来。
  “啊!”高乃依带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说,“普尔唐的留亚特是约翰一手培养出来的政治家;我再对你说一遍,弟弟,望·拜尔勒一点也不知道我交给他保管的东西的性质和价值。”
  “那么,赶快,”约翰叫道,“既然还来得及,我们派人去通知他把信件烧掉。”
  “派谁去通知呢?”
  “派我的当差克莱克去通知,他本来应该骑马送我们,和我一块儿到监狱里来准备扶你下楼的。”
  “约翰,在烧掉这些光荣的文件以前,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我的好心肠的高乃依,我考虑到德·维特兄弟俩要挽回他们的名誉,必须先保住他们的生命。我们死了,高乃依,谁会来为我们辩护?又有谁能了解我们?”
  “那么,你认为他们发现了那些信件,就会把我们杀死?”
  约翰没有回答他哥哥的问话,伸手指着布依坦霍夫广场,就在这时候广场上升起一阵阵狂暴的吼声。
  “对,对,”高乃依说,“这些叫喊我听见了,可是他们叫什么呢?”
  约翰打开窗户。
  “打死卖国贼!”民众叫喊。
  “高乃依,现在总听见了吧?”
  “卖国贼,是指我们!”犯人说,抬起头来望着天,耸耸肩膀。
  “是指我们!”约翰·德·维特跟着说了一遍。
  “克莱克在哪儿?”
  “可能就在你门口。”
  “让他进来吧。”
  约翰打开门,那忠心耿耿的当差果然等在门口。
  “进来,克莱克,好好记住我哥哥跟你说的话。”
  “不,约翰,光带口信还不够;不幸的是我还得写封信才行。”
  “干吗要写信?”
  “因为没有正式的凭据,望·拜尔勒决不肯交还或者烧掉那个包裹。”
  “可是,亲爱的,你能写吗?”约翰看着那双整个儿烧坏、受伤的可怜的手问。
  “啊!只要有笔和墨水,你就知道了!”高乃依说。
  “总算还有一支铅笔。”
  “你有纸吗?他们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这本《圣经》。把第一页撕下来。”
  “好。”
  “可是你的笔迹会认不出来吧?”
  “放心好了!”高乃依望着弟弟说。“这几根熬过刽子手的火刑的手指头,这克服过痛苦的意志,可以合成一股力量;放心好了,弟弟,一行字里不会有一笔发抖。”
  高乃依果然拿起铅笔写起来。
  由于手指用力捏铅笔,你能看见从裂开的肉里沁出一滴滴的鲜血,把白纱布也浸透了。
  汗从议长的太阳穴上流下来。
  高乃依写的是:
  亲爱的教子:
  把我交给你的包裹烧掉;不要看它,也不要打开它,就把它烧掉;这样你就会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像这种包裹里的秘密会断送保管人的性命。烧掉它,你就救了约翰和高乃依。
  别了,爱我吧。
  高乃依·德·维特
  一六七二年八月二十日
  约翰含着眼泪,擦掉落在纸上的一滴高贵的鲜血;把纸条交给克莱克,最后叮咛了一番,又回到高乃依身边来。高乃依痛得脸色苍白,好像快昏过去了。
  “现在,”约翰说,“等忠心的克莱克吹起他从前当水手长吹的口哨,表示他已经从人群里穿过,到了鱼池的那一边……那时候我们就该走了。”
  五分钟还没有过去,就有一声水手式的口哨声,又长又有力,穿过黑压压的榆树顶,盖过了布依坦霍夫广场上的嚷声。
  约翰朝天举起胳膊表示感谢。
  “现在,”他说,“我们走吧,高乃依。”

第03章 约翰·德·维特的学生
   聚集在布依坦霍夫广场上的人反对这两弟兄的喧嚷声越来越可怕,因此约翰·德·维特决定赶紧把哥哥高乃依带走。就在这时候,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一个市民的代表团上市政厅去要求撤走梯利的骑兵。
  从布依坦霍夫到荷格斯特莱特①并不远;有一个从这个场面一开始就怀着好奇心留神观看的陌生人,这时候和其余的人,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跟随着其余的人向才政厅走去,因为他想尽可能早点打听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①荷格斯特莱特:海牙的一条街名,在布依坦雷夫西面。
  这个陌生人很年轻,不过二十二、三岁,外表上看不出是一个精力饱满的人。显然,他有许多理由不让人认出来,他用一块质地很细的弗里斯麻布做的手绢遮住他的苍白的长脸,不断地用它擦着额头上的汗或者发烫的嘴唇。
  他的眼像猛禽一样沉着,鼻子像长长的鹰钩,一张端正纤巧的嘴,像一道裂开的伤口,要是拉瓦戴②活在当时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拉瓦戴研究相术的一个好对象,替他看相可能一开始就说出不中听的话。
  ②拉瓦戴(1741一1801):瑞士神学家、作家。写过《相术》一书,企图通过人的外貌特征,来测定一个人的心理和道德品质。
  古时候的人常常问:“征服者的相貌和海盗的相貌之间有什么不同呢?”他们之间的不同不过是老鹰跟秃鸳之间的不同。
  一个是沉着,一个是慌张。
  因此,这张苍白的脸,这个瘦长孱弱的身体,这种跟随所有叫嚷的人从布依坦霍夫到荷格斯特莱特去的慌张态度,正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主人或者慌慌张张的小偷的典型和写照;做警察的必然会选中后面一个假设,因为我们谈到的这个人这时候正千方百计地在隐藏自己。
  他穿得很朴素,看不出带有武器;他的胳膊虽然瘦,肌肉倒很发达,他的手虽然干枯,但很白,很细,像贵族的手。他扶着一个军官,不是扶着胳膊而是扶着肩膀。军官手里握着剑,带着容易理解的关切心情注视着布依坦霍夫发生的一切,直到他的同伴把他拉走。
  到了荷格斯特莱特广场,这个脸色苍白的人就把他的同伴推到一扇开着的护窗板底下,紧盯着市政厅的阳台。在民众疯狂的叫嚷声中,荷格斯特莱特的窗户打开了;有一个人走出来,和群众谈判。
  “阳台上的那个人是谁?”年轻人仅仅望了望那个说话的人,问军官。那个说话的人好像很激动,与其说他是俯在栏杆上,还不如说是靠栏杆支持着他。
  “议员包维尔特,”军官回答。
  “他为人怎样?你知道吗?”
  “是好人,王爷,至少我是这样想。”
  年轻人听到军官对包维尔特为人的评价,脸上立刻露出十分罕见的失望和露骨的不满情绪,军官一定注意到了,连忙接着说:
  “至少别人是这么说的,王爷。我呢,我什么也不能肯定,因为我本人和包维尔特先生并不相识。”
  “好人,”那个被称为王爷的人把这两个字又说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说他正直呢,还是有胆量?”
  “啊!请王爷原谅我;我再向殿下重复一遍,对一个我只认识他的脸的人,我决不敢乱下断语。”
  “其实,”年轻人低声说,“等一等我们就可以见分晓了。”
  军官点点头表示同意,就不吭气了。
  “如果这个包维尔特是个正直的人,”殿下继续说,“他就不会很好地接受这伙狂怒的人提出的要求。”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他同伴的肩上抖动着,像乐师的手指在琴键上一样。这种神经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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