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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小小时花苗关煞都顺过,越长大越淘气异常,虽是顽童,倒有十分的聪明乖觉处;常及人家同龄小孩不能及也;即便四处淘气捣乱,但在舅家却大气不敢出,常司业也是个文福齐天之人,所以对书香一脉看得很紧。视外甥如已出,命表兄督促学业,不得怠慢。
功名或许有天定,金小早早都把《四书》、《五经》念完,开笔行文作诗样样也算得上锦绣珠玑。十五岁时,正逢科考,就给他报了名。接着是院考,竟中了个本旗批首。金老爷金太太的喜欢,自不必说。连日忙着叫他去谒官拜老师,会同科拜客。金小却不喜官场应酬,找了个借口,吵着要去潇湘书院进修。老爷太太见他年幼,少年成名太早也不见是好事儿,也就应准了他,便托付长随金忠跟班。金忠今年已过五十,为人耿直,在小公子身上十二分的尽心。金家合家上下都很放心。
那金小哪喜书院规距多,出了门来如出笼的鸟。小时候最羡慕的是柳三变;所以出门后;给自己名字上加了个浪,预备学乾隆皇帝当年下江南的劲,大大游戏一番。还没到潇湘,先路过天涯,在天涯书院巧遇当时有名的儒商李谋财。
那李谋财是个世故生意人,见金小浪年幼,家人又老实,哄得他跟着自己游山玩水兼跑江湖做生意。金小浪以为遇上好人,喜孜孜地应承了。那李谋财从来都是空手出门,带财归家之人。原本本钱不多,常常是上旬赊欠下旬了,今喜遇得富家子弟帮衬,再高兴不过,也预他一份股,二人同游江南。
某日,小浪子跟李谋财一同来到鹭江镇,李谋财对小浪子说道:“我有个姻伯父就是本埠的大财主,是本地茶叶总商会长,专营对西洋英吉利的出口业务。现今我带你去他府上转转,顺便讨盅新茶喝。他家经营的铁观音,中外驰名呢。”
小浪子唯唯诺诺,只管跟着李谋财一路走。二人入了鹭江镇,七拐八转,来到曾家要与曾老爷谈茶叶生意。刚好曾老爷不在,李谋财是曾悠云夫婿的表兄,又是曾老爷生意上的常客,伙计自是不敢怠慢,与二人各泡一盅上好的新茶。(2) 。 想看书来
第五回 贞宁氏伤心险自缢 小浪子观战先着迷(3)
小浪子一来口渴,二来从未喝过这么清香甘润的好茶,自然不歇的饮。侍候的伙计也有两回进去加水了,片刻间小浪子觉得有些内急,就道声“失陪”便起身到*转转,找个地方去方便方便了。谁知曾府虽大,也是前店后宅的。小浪子不识门路,转过屏风出了后堂,外面一条回廊没有岔道。一条曲径过了影壁,是一个水榭,周围植满菱荷。过了小桥转出假山后面才是大花园,一位白衣丽人在凉亭坐着看书。
小浪子在北方也见过不少京都女子,但大多身材高大,富丽堂皇。特别旗人女人,头顶燕儿尾,足踏花盆鞋,礼节又多。那见过这样的南方佳人,身材小巧玲珑,眼波似愁非愁,小浪子看得不禁一呆。正思忖是否要上前问路时,突然一声尖叫:“捉奸啦捉奸啦,奸夫*花园私会啦!”小浪子吓着魂不附体,一溜烟转回拉起李谋财就跑。李谋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个只管问,一个只管跑,一直跑了一二里,二人都上气不接下气,见无人追来,才坐路边喘息。
原来是那二夫人方珲对媳妇宁二久有意见,但一直抓不着什么把柄。今日得见花园有一少年男人,衣着光鲜,便抓住这个话柄,非说宁二与浪子有私。可怜宁二根本没有看见小浪子,小浪子也是误行于此。在方珲四处嚷嚷之际,那宁氏闭在房间哭了许久。本思一丈白绫了断还个清白,却见那方珲似得了宝一般,还追来窗外喋喋不休。想来即使自己是死了,岂不徒增其话柄了?
宁氏想了又想,擦干眼睛,打开房门。那方珲冲进房内,大喇喇坐下,呼丫环递过茶来。喝了一口,也不避下人,大着鵝公喉直接了当地对宁二说:“今日之事有我亲眼看到,你现面前有二条路,要么休妻,要么纳妾。此事如板上钉钉,就这么定了。”
宁氏自知难辩,低声说道:“我走便是,你何苦再误他人家的好女儿?”
二夫人哪听得进这些,冷冷丢下一句:“曾家有我在,所有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宁氏俏脸变得苍白,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三年无子,老爷夫人对自己已有看法。特别是二夫人,恨不得赶尽杀绝。就边平时她调教的小芳,也从不把自己这个主妇放在眼里,自己带来的丫坏小青更是过份。(3)
第五回 贞宁氏伤心险自缢 小浪子观战先着迷(4)
宁氏觉得此处再也呆不下去,何况与曾二少仅仅只照过花烛,夫妻只得个名份,而他待自己并无什么情份。宁氏哭过一阵后,到书房取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休书,大意是:嫁君三年,仍是完璧。侍奉箕帚;孝敬公婆,勤俭持家,并无七出。君非弃我,我先弃君。如今休尔,覆水难收。你我恩断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等等。书毕,置于桌上,收拾随身首饰。
小青得信赶了回来,假意来劝。
宁氏道:“如是三年,吾未当你下人待。你我有缘;自会相见,吾先别过了。”一面叫小青:“你且在这里伺候你家少爷罢。”说着起身。
小青一时也觉得依依难舍,哭了起来。
宁氏道:“你又何必悲伤呢。”
小青还想说点什么,宁头也不回,人已走出。小青连忙出外唤了一辆轿子,扶宁氏上去,然后回去找曾二少。
二夫人也派丫环来打探消息,只见宁氏房门半掩,空无一人。桌上一封书信,丫环不识字,急急呈于二夫人。二夫人也不识字,能识字的二个丫头又此时又不在旁边,见媳妇跑了,怕老爷怪罪,急急把书信先交于夫人手上。
夫人还没看完信,就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一旁丫环哧坏了,跑了出来,大叫快请老爷。
不一会,老爷赶来,二夫人扶起大夫人,问丫环,这是怎么了?老爷一边叫人请大夫,一边捡起地上的信看。看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冷汗直冒。二夫人忙了这个忙那个,问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不语。良久,一声长叹:“曾家绝后矣!”遂瘫坐椅上,一动不动,已无气息。
二夫人呼天抢地,等到大夫进门,早已死了一个,另一个掐过人中醒来又哭,哭着又晕过去了,曾家乱成一团。
曾二少却在望海楼与人斗酒斗诗,僵持不下。
下人飞跑进来,带着哭腔说:“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过了!”(4)
第五回 贞宁氏伤心险自缢 小浪子观战先着迷(5)
曾二少闻之,才放下手中酒杯,一边被家人拖着走,一边回头指着罗三少等人说:“你等这些没卵人,老子明天再来收拾你们!”
话说小浪子与李谋财一逃了之后,即闻曾老爷过身,生意也不用谈了,先去拜綮一番,回来面面相觑,长吁短叹。二人均是*倜傥之人物,讲究的是*而不下流。而今无端拆了曾二少一头家不说,还惹出人命。李谋财计上心来,引小浪子到潇湘书院先避避风头,并在书院为李太天荐了个讲师,浪子也挂了个职。
但此时二人哪有心情?李太天也要在曾府帮曾悠云里外打点,暂不能来潇湘就任。李谋财和小浪子歇了二日,见无人报官追究什么,也就盘算近日耽误的银子进账了。
突然李谋财收到风,说众商人贩水到天涯很有得赚。李谋财在天涯书院一向也有生意往来的,于是就近处秃顶伤人处购得一批茶叶,在好友烟雨村处购来一些新款的笔纸,同小浪子向天涯赶去。
一路上,车水马龙,步行的,驾车的,成群结队。一进天涯书院所在的海角镇,只见人山人海围着什么,路都不通了。
李谋财命车夫看好行李物品,和小浪子挤得差点变了形,方进得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正在兜头相骂,扯衣掌脸的,声嘶力竭的,裤子都快跳掉的,各俱神态。旁边围观尖叫的,大笑的,起哄的,加油的,吵得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李谋财只见里面几个卖水的,不停地把水杯递给吵架的人和呐喊的人,得了水的随手丢给银子,也不论有多少。我的天哪,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李谋财急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而小浪子一旁看得吵架正津津有味呢,还不时也随众人哈哈大笑。
要知后事如何,全听下回分解。(5)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回 弄权术害人现丑态 费心机破财亡故乡(1)
词曰:
笔冢琳琅,书不尽,联坛怪状。铁无奈、恨人工巧,铸来腌脏。冷眼观斯文变相,无心惹祸萧墙上。醉拍栏,痛斥小男人,全欺诳。跳梁现,权术玩;三字狱,人性丧。是非颠倒处、不堪人物。业有缘因方有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叹经年,化叱咤生书,听江浪。
列位看官,这首《满江红》又有什么个典故呢?请继续欣赏。
话说那李谋财上天涯发财去了后,李太天帮青梅竹马的曾悠云打点着府里府外。突然见曾二少招呼也不打,就改了府名,且另眼相看的人远远多过前来恭维的人。进去后见曾悠云并无异议,也就放心下来。他知道曾悠云自小就有主见,为人处事与众不同,是个女中丈夫。
那曾悠云一是爱弟心切,二是对其父温和敦厚的做人方式不认同。现在父亲过身,母亲也病危中,自己又已是外姓人了。如果兄弟能独挡一面撑起曾家家业,做家姐的当然得支持了。不久曾夫人也撒手归西寻老爷去了,曾悠云同兄弟二少及二夫人办好一切后事,就思与兄弟谋个功名出身。如今天下文风之盛,而兄弟又才高九斗,何不出去见识一番,再作为一番呢。
思定后,曾悠云请来曾二少,李太天商议。李太天刚好有表兄在潇湘书院帮忙谋的职位,尚未就任,所以就热心邀请二位一同前往。至于小芳小青,也铁了心地要跟着二少,曾悠云一行就往潇湘书院出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福建出了曾二少这么个大才子之后,河南也出了个大师爷大狠人。这位师爷是何等之狠呢?由本书一一道来。
原来这位大师爷大狠人,姓左名银元,字光明,是河南汤阴县人。身材不高,生得面如锅底,野猪眼,蒜头鼻,鲢鱼嘴。长相比较经典,且喜着白衣,佯扮*。这左光明五岁时父亲生痨病没了,家里一贫如洗,母亲给人做针线活度日。幸喜他外家日子尚过得去,时不时接济贴补,才混得一口吃的。七岁时闹着要读书,常常跑到外家哭穷,一点也不顾及老母的尊严,当初外老太爷是极力反对女儿嫁与左家的。(1)
第六回 弄权术害人现丑态 费心机破财亡故乡(2)
他外家与村馆先生是同姓,讨了个人情,免费附了他进去。此子外观虽不堪,读书却甚聪明,更懂得看人眼色行事,专洑上水,有钱的就巴结,家贫的就避得远远的。虽然自己满身补丁,却也生怕被他人的穷气沾染了。至十二岁就开了笔,起承间颇有新意,先生也另眼相待,悉心教之。
十七岁那年,左光明就进了学。本来一大好前程之青年,谁知次年春上他母亲亡过了,外公也一病不起,几个娘舅忙争夺有限的家产,谁来理会他?因而失了学。先生四处拖人帮他找了个馆地,荐为县里王师爷的一子一女的西席,每月二两银子。好在他光棍一条,马马虎虎够用的了。
他这西席倒无什要事,早晨教学生读几句三字经女儿经,下午随师爷到衙门帮理文案,于学生无甚长进,于衙门里里外外都混得了个脸熟。
不到一年,王师爷要随上任知县远调四川,亦有带左师一同前往之意。无奈左师见做师爷崭水不多,脂膏却甚丰。打听到现任县令远修是个新科,并无请到师爷随行,所以想谋取现任师爷一职。遂以有孝在身不宜远行为由,推了王师爷。
王师爷也留了个顺水人情给他,在衙门里给他补了个差官名字,以便日后在新县令手下好当差。当时差官均着白衣,真个应了他白衣之名了。
新县令远修上任后,人生地不熟,大小事都先依靠着这帮差官。只是师爷一职,早有本地乡绅荐了个胡秀才来做,左师因无功名,不可胜任此职。
钱都花得没了,毛都没有捞到,把左师恨得个牙痒痒的。但没奈何,谁让平时热脸贴不上人家乡绅的冷屁股,无钱难进朱门呢?好在左师为人能说会道,伶牙利齿,县令也较为欣赏。思他本是衙门中人,胳膊无外拐之理,着他做了个讼师。这真是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对到点子上了。
此后这左大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