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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管傅,你久居齐国,又是我父王钦点的宫廷师傅,对齐国政情、民情了然于胸,所以,本公之问开门见山,眼下齐国国穷民弊,百事待举,依你之见,应当从何入手。";
管仲并不急于回答齐桓公的提问,而是从容言道:";那就要先问问主公,想当什么样的国君?不一样的国君,是用不一样的办法来治理天下的,不一样的臣子也来用不一样办法来辅佐国君的。";
齐桓公若有所思:";唔……想细细听你说一说。";
管仲不紧不慢地言道:";如果主公想当一个安于衰退的国君,那么,身边只要积聚官僚和贵族就够了;如果只想当一个称霸的国君,那么,身边只要积聚武士和强兵就够了;如果甘当一个败亡的国君,那身边只要积聚美女和财宝就够了;要而当一个成就王业的国君,他必须时时依靠他的百姓!";
听了管仲这番警言,齐桓公的脑袋晃了一下,受到了触动:";本公,本公当然想成就王业!";
管仲毅然言道:";政之所行,在于顺民,政之所堕,在于逆民。大凡政策法令推行不下去,都因为是违背了民心。";
齐桓公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言道:";顺应民心,又该如何去做?";
管仲专注着齐桓公说了三个字:“先富民。”
齐桓公:“先富民?眼下齐国穷得叮当响,拿什么去富民?”
管仲缓缓地回答道:“不论眼下如何穷,都要首先想到富民。民贫则难治,民富则易治。不想到富民,民又凭什么要听国君的教化?凭什么赢得人心?我这句话说得太直白了,但的确是这个道理啊!”
齐桓公若有所悟,他心里在琢磨:鲍叔牙说管仲一旦为相,可以权衡经济为政理财而不失权柄;可以以信义结交于百姓;可以号令三军,使兵民勇战而无退。原来,奥秘就在于“富民”这两个字?想到这里齐桓公思说道:";是这个道理,该这么做!";
管仲徐徐言道:";得人心之道,莫过于利人,利人之道,莫过于教之。治国之道,必先富民。不能以小恩小惠来赢得人心,而要用顺民富民的大政,赢得天下人心。主公如果认准了这个治国的大方向,那么,凡举大事,都得要宣扬一个纲领,要出师有名。有名则治,无名则乱。";
齐桓公起身踱起步来:";那就大张旗帜,宣扬'富民强国'主张!";
齐桓公似乎还有些心结,又问道:";那么,治国还要防止哪些忧患?";
管仲直言道:";治国有三大忧患,那就是——有独王者,贫富悬殊和财政入不敷出。";
齐桓公回味着管仲的这个警告:";哦——*专横,贫富悬殊以及挥霍钱财导致入不敷出,都是国家的大患?";
管仲诠释道:";因为,在君主*的国家,臣民疲于劳役却祸事多端;君主偏听偏信,容易被人糊弄和轻视,如此,政令没有威望,上下就会舞弊。”
齐桓公听了管仲的直言心里五无味杂存,心里念叨:这哪里是";君择相";?是管仲分明要";相择君";啊,难怪有人说:当今有识之士,是居无定国,择君而仕。我算是领教了。不过,管仲讲的也有道理,国君身系国之安危,我小白自然不能重蹈齐襄公独断专横的覆辙。于是,他对管仲说:";你说的与本公心里想得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好相国,自然要有个明君来支持他。";
管仲听了齐桓公此言,管仲眼睛里瞬间盈满了热泪,他知道,他久久深埋在内心的政治抱负有了千载难逢的施展机会,齐国的中兴也将迎来千载难逢的时期。这倒因为不是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他懂得:一国君王能为民忧,民必为国分忧;君王能以安民为重,民必为国家安危为重。那么,国家有再大的难事都能克服。
※※
齐桓公还在踱步思考着:";要依靠百姓的道理,我是接受的,百姓是国之基石,没有基石,只能搭个草屋,不能建筑大厦。但是,仅仅是有基石,也不能盖起大厦呀。";
管仲回忆道:";臣小时候见村子里盖房,有些邻居没等房屋成型,但他们看看基石有多深,梁架有多坚实,就能料知这座房屋能盖多高多大,能住多久。为什么?因为,基石与梁架已经告诉了答案。";
桓公询问道:";梁架?";
管仲:";国家的梁架,就是官府的构架与职能,梁架好,就能抵挡住风吹雨打!而维护好梁架,就是莫让梁架被虫子蛀空了。";
管仲点继续说道";巧匠在未盖房屋之前,便有蓝图在胸,才能盖出高庭大屋;同样的道理,治国也要有一张蓝图,否则,国家也壮大不了。";
齐桓公问道:";师傅所说的梁架和蓝图,都是指些什么?";
管仲认真地答道:";臣以为 '梁架',应该是官府的构架,为此,臣建议主公在相国府下设立轻重九司府,把国家的货币、料民、准绳、籴粜、平准、盐铁等关系国之经济命脉的大事一一抓起来,经济命脉操之在手,国库可以有盈余,民生可以安定,物价可以稳定。齐国就能走向稳定的发展。";
齐桓公掂量着管仲的话:";设立轻重九司府?该是和衡量轻重有关系?";
管仲解释道:";的确是与衡量轻重有关系。国家的乱像,源于失控,失控的结果就是君臣离心,结党舞弊,民心浮动,财政捉襟见肘。因此,有些国君一心想用武力*来控制这种失控,其结果,国家还是走向衰退。";
齐桓公反问道:";那你说,国家如何避免失控?";
管仲回答道:";国家的失控,源于存在着各种力量的博弈和挑战,例如,农业是要与市场争民力的,民众是要与官府争财力的,地方府衙是要与朝廷争管治权的,货币与粮食是争贵贱的。而这些,都不是靠武力可以解决的,只有设立轻重九司府这样的专门机构,监督好货币的增减,统计民力和资源(料民),计量货物品质的优劣(准绳),监控商品的进出(籴粜),主导物价的高低(平准),监管、专营盐、铁、山林、水泽等重要的国家资源,权衡好经世济民的轻重,民生才能稳定,国家才能富强。";
齐桓公思索道:";设立轻重九府的意义的确不小。以往,周王室设有王室九府,可那个九司府不过是按照王室与诸侯各国的分类,管管贡赋、收支记帐,还有观察天候,监督农事什么的,而齐国要设轻重九府,这";轻重";两字的确可大有文章可做!天下未曾有人想到这一点,可师傅却想得到了,管仲啊就是管仲。";说到这里,齐桓公自己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接着,桓公哈哈笑道:";有梁架,有蓝图,本公今后就轻松许多。经鲍相国举荐,本公欲拜师傅为相,你当如何?";
管仲连忙稽首:";管仲是有罪之臣,不敢奢望相国大位,但会尽力辅助鲍相国。";
齐桓公追问道:";如果鲍相国不同意你的退让,本公也不同意,师傅该当如何?";
管仲答:";当以国是为重!";
齐桓公击膝言道:";痛快!本公决意拜师傅为相!只是,设立轻重九府!到哪里去找那么多能干的官吏搭起这个'梁架'哩?";
管仲语重心长:";大厦之成,非一木之材,大海之润,非一流之归。主公欲任我为相,重整朝廷机构,得先起用五位贤臣。";
齐桓公:";哪五位?";
管仲:";请立隰朋为大司行;立宁越为大司农;王子成父为大司马;立宾须无为大司寇;立东郭牙为大谏官,五位各司其职,以安社稷。";
管仲接着言道:";论进退有仪,言辞柔刚有度,我不如隰朋,可立隰朋为主管外交的大司行;论度量审刑,不枉杀无辜,我不如宾须无,可立宾须无为主管司法的大司寇;论不惜个人安危,冒犯君威进谏忠言,我不如东郭牙,可立东郭牙为大谏官……";
齐桓公接过话头说:";这五位贤臣本公都很了解,可依所荐。是啊,人们将贤臣比做'栋梁之才','栋梁之才'为国家的'梁架'所用,哈哈,本公刚决定任你为相,你就把上梁之材选好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选准了上梁,本公也就宽心多啦。";
接着,齐桓公又转到了让他闹心的话题:";师傅,眼下国库空虚,筹粮之事甚急,这该如何是好?";
管仲笑了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齐国濒临大海,有充足的鱼、盐之利,但是,前两朝的朝纲混乱,盐区的盐利已被不少官吏和豪绅所把持,眼下,可以在查访后定夺个办法,颁布";官山海";的法令,将盐铁之利的经商专营的许可权收回朝廷,国家就不愁没有财富,同时,顺势返里利给盐工,广大盐工就会拥护这项新政,就会增加产量,接着,用海盐扩大对境外的贸易,换取粮食,以政策鼓励民间舟楫车辆抢运海盐、可以允许他们到列国以货易货,这样一来,饥民的口粮之困可以很快缓解。";
齐桓公恍然大悟::";哎呀!本公怎么就没想到用专营和轻重调调剂之法,来化解粮食危机?师傅真是举重若轻!";
管仲提醒道:";只是这样做,会触犯许多官吏的即得利益,阻力不会小。";
齐桓公静思片刻,回答道";海盐、山林和水泽之利,本来就是国家资源,只是前朝国君荒废朝纲,把许多事情都搞乱了,如今拨乱反正,怕触犯谁的利益?师傅刚才说得好,治国,就要面对各种力量的博弈,本公不会让别人牵着自己鼻子走,该做的事要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一、欲拔辱柱 高台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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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自从与管仲深谈之后,不仅筹粮的办法开始实施了,而且,治国理财的思路也有了,这使他心里踏实许多,也轻松许多。
齐桓公来了兴致,到宫中园囿的僻静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只想独自一人闭门思过。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与管仲交往的一幕幕情形,回想起要杀管仲的鲁莽,又想起管仲被绑耻辱柱下的情景。哦!对了,南城门外耻辱广场那根捆绑管仲的耻辱柱还没有拔掉,过几日就要在高台上拜管仲为相,这还不要闹出个大笑话来?齐桓公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唤来廷尉,让他赶紧派兵去把耻辱柱拔掉。
廷尉得令出宫,恰巧被宣进宫里的管仲迎头碰上,管仲问明了情况,连呼大可不必,并让廷尉同自己一起去见主公,他会让主公打消这个主意。管仲走到齐桓公的身边,拱手作揖道:";听说主公要派人拔掉耻辱柱?臣以为大可不必。";
齐桓公请管仲坐下喝茶,随后解释道:";过几日,就要拜师傅为相,可城南那边还立着耻辱柱,这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齐国朝政是翻云覆雨?所以定要拔去!本公要让那段羞辱的你的往事尽快从国人的心里淡忘掉。";
管仲微笑着说:";主公,请听臣一言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齐桓公:";请说。";
管仲徐徐道来:";主公啊,耻辱柱是没了用场,但是,只要在耻辱柱上在钉一根横木,意义就大不同了。那么一来,耻辱柱就变成了恒木,恒木在尧舜时期叫'谤木'。'诽谤'乃议论之意,它可以彰显朝廷愿意上通民意、欢迎百姓议论朝政的意愿。主公如能为疏通民意定下制度,则今后可将内乱化解于萌芽之中。";
齐桓公嘿嘿笑道:";诽谤木?这事以后再说。";
管仲:";不!主公,您愿意今天就闭上眼睛,塞住耳朵走路吗?";
齐桓公呐呐言道:";那怎么走路?那还不碰得头破血流?";
管仲顺势说道:";是啊,成为瞎子、聋子,走路是要摔跤的,健全的人一天也不想当瞎子、聋子,然而,竖立'谤木',上通民意,就是希望朝廷能够耳聪目明,这是明君治吏之道,刻不容缓。在周王室中兴时期,就有设路鼓于大门之外,让百姓击鼓鸣怨的直诉法。可见,清明的国政,都重视民意上通。此外,周朝还有一种让百姓立于肺石的诉冤的形式,就是铺一块红色的鹅卵石的方地,让百姓站上去吐露肺腑之言。先人治国的智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