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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Eggsy指着自己的脖子示意着。
Roxy掏出手帕做了些擦拭。「还好，我往他的老二开了几枪，通体舒畅。」她毫无压力的说，而Eggsy也不对那位男士的老二有任何同情。难怪倒车时他只看见三个人。
按压着伤口的Roxy沉思了几秒後开口：「Merlin，我们的身分暴露了吗？」
「顶多知道是个在追Newton死因的情报组织。」Merlin调整了眼镜说。「我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我们在查科索沃的事情，手机还要再等几分钟才有结果。」
「那万一Newton没死呢？」
Eggsy把这个印拍在他脑海里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耳机另一头的Merlin只剩可怕的静默，和电脑断断续续的哔声；一旁的Roxy用可笑的慢动作转头盯着他。他总是有着可怕的准确的直觉，Roxy心想，但拜托不要是在这件事上好吗。
「这是有可能的吧？」Eggsy皱着眉看着他们（Roxy和她的眼镜）「如果我想要躲避追查或老伙伴找上门，假装死掉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道理。」Merlin摸着下巴思考。「Newton拥有的资产总额堪比Tesco股份，他不怕背叛夥伴也不怕杀人，负担的起佣兵和一切保全措施，说不定在突击事件结束後就把其他人干掉了。」
「然後他跑到土耳其拿大学教授当掩护，直到他－」Eggsy重重敲了他的方向盘。「他到底为甚麽要写那封信？暴露了他的所在地，也让他的身分曝光，他不是那种想谈合作的人吧？」
他们都沉默不语一阵子。Roxy看着窗外的景色从荒芜的公路进入古格森，和艾米诺努的颜色与气味不相上下，少了白皮肤的游客和从港边吹来的风，多了复杂交错的建筑与道路。他们在公共停车场换了台普通的Toyota，换上一旁弃置的车牌後开往位於Kars的普通旅馆。
他们早已懒得再假装是对恩爱的情侣，而柜台的服务员把他们当作是正在争执的爱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把钥匙丢向Eggsy。
………
「Merlin？」检查完房间後的Eggsy说。
「我在。」
「我有一个想法。」
Roxy和他一起在床角坐下。
「Mark Newton在2006年逃出乌克兰，带着大把资金和客户名册来到了土耳其定居，用化学工程教授的名目生活了九年－直到有天一封寄给恐怖份子的信出现，逼得他必须假造自己的死亡来逃避追捕。」Eggsy坐在她的对面搓着双手。「第一，他这九年在做什麽？第二，谁寄的那封信？」
「科索沃人口贩卖是个极为庞大的组织，他在重建他的王国。」Merlin提出了一个可能性－这大概就是实情。「Newton的资金流向十分复杂。」
「那麽那封信最大的可能是要勒索他，或告发他。」Roxy的手摸着旅馆粗糙的床铺。「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可能存在的人质，但若不知道犯罪者究竟是谁－」
Merlin那头传来电脑同步完毕的通知声，接着是手指快速移动在键盘上的敲打声。
「Galahad，我查了破译後的的通联记录，你的推论是对的，Newton的确还活着，这些白痴甚麽都没删乾净，还有－噢操他的上帝。」他带着厌恶的声音让Roxy都能看见他扭曲的脸。「这照片看的我都想出外勤。操。他们有个常集合的地点，卡尔塔尔3的一个仓库，从他们的用语来看我想是『验货』的地点。」
Eggsy的下巴绷紧，试着别去想这个狗屎王八蛋九年来都干了些什麽。
Roxy在他陷入沉默时问：「最後一张照片是甚麽时候拍的？」
「49分钟前，就在卡尔塔尔，离你们大概是一小时的车程－噢、下午好。」
Merlin的声音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昂贵的牛津鞋敲在地板上，Eggsy在怒气中仍认得这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工作，Eggsy，想想你的任务而不是你被推开的那个吻。Roxy则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出进到技术室的人是谁。
「我在路上补完了你们的推论过程。」Harry Hart富有磁性的嗓音从Eggsy耳边传来，让他喉咙一乾。「人口买卖的交易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你们现在赶去卡尔塔尔可能还有机会。」
现任Arthur还没来的及把最後一个音节发完，窗外的车子急煞声打断了他。
年轻的两位骑士迅速从床上跳起，靠着泛黄的老墙往窗外看。相较之下医院人数简直少的可怜，下车的男士们操着与在医院那些人同样的口音，三台厢型车亮的发黑，他们留了两个人提着冲锋枪留守。
不用Merlin帮他们计算也看的出来：旅馆逃生梯年久失修，大门与逃生门不是可行的选择，手榴弹也无法对付一打荷枪实弹的肌肉男。
Eggsy瞪着窗外漂浮着落叶的泳池，再把视线转到Roxy的身上。
「Eggsy。」Harry平静而愤怒的声音传来。「想都别想。」
喔真有趣，这时候他就能读懂他在想甚麽。Eggsy非常不合时宜的想对眼镜另一头的特工飙骂。那你昨天晚上甚麽意思？如果你看透我，如果你一直都能看透我，那你他妈推开我是在玩甚麽把戏？你他妈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们是来抓人的，我看到麻布袋和绑绳。」Roxy担忧的看着眼前不在状态的男孩。
「而我们可以利用这个。」Eggsy丢开那些杂乱的思绪，坚定地看了回去。「Lancelot，跳出去。」
Roxy的脸色瞬间刷白。
「Galahad。」Merlin喊他代号的声音几乎与Harry的同时出现，都带着危险的警告。「我们不知道他们会把你带去哪里。」
「他们要是没抓到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你们就要举两次杯了。」
Eggsy抓住着她的肩膀，对着她坚定地说：「相信我。」而Roxy像死屍一样盯着他看，这次轮到我先跳了吗？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应该要拯救你，我不能再把你留在这里。
但她首先是个他妈的Lancelot。
「不准死。」她指着他生气的说。「我们会去找你。」
「走。」Eggsy温柔地回答。
她在他额头上迅速的落下一吻。
Roxy转身一跃之时，Eggsy将枪口对准木白色的推门，脚步声与撞门声接连传来。他想着那个回吻他又痛苦地把他推开的男人，在晴天的日子总是不多的伦敦，在眼镜另一头愤怒的看着他，吼着要他快逃。
这不可思议的带给他勇气。
备注
1。 Etox： 土耳其跑车
2。 Gungoren：在伊斯坦堡内，卡尔斯区中以工作阶级为主的住宅区
3。 Kartal： 同为伊斯坦堡内的一区
part 14
距离技术室不过五步之遥他就能感受到里面的低气压。
Percival安静地推开门，走到僵硬的像颗石头的Harry身旁，和他一起望向萤幕。从Roxanne的视角能看到她揍晕最後一个留守在车旁的佣兵，视线回到了四楼的窗台停顿了几秒，接着她抢走两名壮汉的武器，开着黑色厢型车赶往东边的卡尔塔尔。
路程上她都没有说话。
「Galahad人呢？」主萤幕上只有Lancelot的视角，Percival不禁提问。
Merlin调出了最後的录像。
另外八名全副武装的佣兵踹破房门，涌进窄小的套房，将Eggsy手上的卡宾打飞，他趁这时丢出了手榴弹－伤害不大，只放倒了两个人－他本能趁这片混乱之时往房门冲出去，但Eggsy从头到尾都用身体挡着窗户，为跳出去的Lancelot拖延时间，对他们丢出一连串种族歧视的字句以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过没多久他被数把枪指着脑袋逼跪在地面，他抬起头，盯着其中一个把面罩摘下来的人－Merlin认得那个脸，那是在医院被Roxy放倒的实习生。
然後是Eggsy手被折断的声音和惨叫，接着萤幕一片漆黑。
「Lancelot？」看完影像的Percival叫了正在开车的女孩，Roxy紧握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她在恢复正常呼吸的空档回答：「是的，Percival。」她看向後照镜。
「你做的很好，Lancelot。」Percival停顿了一会儿。「Roxanne。」
他看见後照镜中Roxy僵硬的肩膀放松下来。
「我在Eggsy身上装了窃听器。领子後面，不是很明显。」她对着耳机另一头说，有很大部分是对正在怒火中烧的Harry。「Merlin，给我仓库的地址。」
那句话翻译起来是她要杀爆那群狗娘养的。
「已经给你了，仓库平面图十分钟後到，祝好运。」
Merlin暂时切掉了他们的团体通讯，Roxy视角的影像仍继续的传输着。
Kingsman的王站在他身後散发着凌人的杀气，心想现在最需要运气的是那个绝望又安静的接受他的死亡的人，那个看见鬼魂的男孩，在晚宴回握他的手，在音乐时间靠着他的肩随着旋律轻唱，应该拿来休息的夜晚带着亮眼的微笑跳上门阶，沙发上的那个吻像一场宁静而酝酿已久的风暴，一个让他无路可逃的奇蹟。
他试着不去回想影像最後传来的声音，他挺的住的，他们把他敎的很好。
他必须要可以。
「Arthur。」Percival一如往常的冷静沈着。「他们是非常优秀的骑士。」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Arthur盯着带领他们走进VAKKO1的Lancelot。「Galahad的情况如何？」
Merlin的注意力回到他的那台平板。「眼镜已经毁了，Roxy装上去的窃听器能够看出他们的路线。但是－」他小心的挑选即将出口的字词。「那不是他被抓的目的。」
喔是的，他完全知道Eggsy想做什麽。
只掌握一处验货地点是没有用的，他们要知道真正藏匿孩子们的地点在哪哩，既然从佣兵身上只能查到表面，那麽更深入的资讯就只能把自己送上门来交换。逃出去的Lancelot或许能阻止茫茫大海中的一笔交易，但被绑走的Galahad是他们唯一接触到Newton的机会。
前提是如果他还活着。Harry觉得自己的肺像是抹布一样被拧了一圈—因果报应就是个贱人2，让他体会到男孩当时在电脑前看他倒下的感觉。
「Lancelot能做的有限。」Percival看着萤幕上的地图说。「就算她能救出刚被绑架的女孩，但她还没有被送到关押的地方过，能给我们的资讯有限。」
Merlin也叹了口气。「的确，我试着找出那只手机定位过的位置，它每小时自动更新一次，我们是运气好才能得到那张照片的拍摄地点。真正的目标还是得靠Eggsy—我是说Galahad—找出来。」
他转向脸色没有丝毫好转的Harry。「他的反拷问技术是同届最好的，你知道，他厉害到能套出我的话。」Merlin说。「只比当年的Percival低了0。8分。」
而那让我的头痛了整整八周、急性晕眩与断了三根肋骨。Percival默默地想，在他心里Eggsy Unwin是优秀的骑士、同事的儿子、卡美洛的救星、Roxanne的好友，这使他付出了与他人等同份量的关心—纵然你很难从他表情察觉。
「Galahad。。。。。。他有他未解的议题。」他深思後说：「我不知道他会做到怎样的程度。」
他的意有所指让在场的男士都静默了下来。他们心知肚明Eggsy会不计任何代价找到关押地点，这也是Merlin一开始安排勤务上的为难，其他骑士们在全球善後，唯一符合能力需要且有相关经历的骑士正在走出六十四具屍体的阴霾－他未解的议题，Nivian跟他说的，左肩断断续续的疼痛－而Roxy甚至才刚结束一场匈牙利的枪战就得再上飞机。
「我已经让Morgan去和国防部谈判，还带着Kay —你们知道Kay的，他从没输过任何形式的对话。」Merlin想起那个精神上血流成河的波赫谈判－他是怎麽会讲塞尔维亚语的？「他们会尽力取得官方和非官方的配合，让他们俩人的行动顺利些。」
Harry点了点头，他看着微弱讯号的红光在萤幕地图上走着，Merlin试着藉此入侵行驶车辆周遭的监视器，任何能够确认Eggsy目前状态的事，但车辆行驶速度太快，讯号连结总没多久就被强行中断。
他真想立刻飞去土耳其，这是Harry目前最想做的，但Arthur从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