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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想立刻飞去土耳其，这是Harry目前最想做的，但Arthur从不出外勤－不是规定，而是多年以来的惯例，就连人手最为不足的时期，Lancelot五个月内换了三次，担任Arthur职务的人也从不亲身踏入战场，倒是有次德国佬不知哪来的资讯，直接杀进裁缝店，可怜的老Taylor惨死枪下，Chester King难得的出现在楼梯上，冷酷的将他们的头给砍下。那是Harry听前任Galahad讲过的故事，他说，那是他最难的任务之一。
他的前任总是有许多「最难的任务」，前任Merlin都懒得再吐槽这点。
但再难也没比在Eggsy Unwin吻着他时还需自持难。
「你要我说出来吗？那我就说给你听。」Eggsy跪在他的膝上，抓着他的领子，因刚才亲吻而红肿的唇离他太近。「我爱你，我操他妈爱着比自己大三十岁的老师，你还想从我这边得到怎样的确认？」
「你喝醉了。」Harry轻轻地推开他，躲开他落在脸上的吻後起身。「你该休息了。」
Eggsy起身追上，他迅速地跳上楼梯，挡住挂在墙上标本，挡住Harry逃生路线，在他面前愤怒胀红了脸。
「Harry Hart，你他妈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瞪着Harry棕色的眼睛。「别告诉我甚麽你不想要我的狗屎，你他妈想要我，你当我瞎了吗？」
「我他妈当然想要你。」操他的上帝，Harry心想，别了，母亲的教诲、绅士与压抑。「我从买了那个愚蠢的雪花球开始就想要你了。我不是圣人，我不是你想像中完美高尚的骑士，在美国的三个月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杀了一整个教堂的人後还在想着你不肯射一只该死的狗－」
「那你他妈现在是在干甚麽？」Eggsy觉得自己要被搞疯了。
「我在逃避，Eggsy。」Harry几乎是用吼的，对着Eggsy惊愕的脸孔。「我在逃避这样下去的未来，二十年後你还在巅峰的壮年，二十年後我只会是个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的可怜老头，而你，愚蠢的、善良的Eggsy Unwin，将会非常忠诚的随侍在我身旁，让我成为你的责任，你的负担，完成任务後还得回家探望的累赘－我他妈怎麽能做这种事情？我在救你，Eggsy－我在救我们。」
Eggsy甚麽都没说，他盯着他看像是有一辈子那麽久，老旧的洗碗机运作声从厨房传来，街上车辆放着难听的流行音乐从窗户缝隙爬进室内，JB躲进了有着Mr。Pickle的那间厕所。
他往Harry的肚子揍了一拳，然後被Harry挡下。
「操你，Harry Hart。」Eggsy在愤怒的颤抖中说。「操你的，我不需要一个会害怕爱我的人。」
他在难堪的沉默中收拾行李，拿起那罐他们喝了一半的白酒，抱着JB踢开大门离去。
「Harry。」
Merlin把他唤回现实，他指着萤幕上的监视器画面。
他骇入的应该是Newton自用的监视器，否则不会有如此清晰的正面画面。Eggsy在那里，坐在一个阴暗的铁皮屋仓库正中央，上头像嘉年华般挂着一排排灯泡，除此之外仓库空无一物。他的手脚都被绑在铁椅上，套着麻布袋的头无力的垂落。Harry发现自己无法用言语解释眼前这个景象，Eggsy，Eggsy，直到发现男孩均匀起伏的胸膛後才找回呼吸的方法。
他身後站着六名全副武装的佣兵，绕着他站成一个半圆，事实上是个非常没有效率的队形，Harry心想，虽然这让被绑的人难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拆开绳结，但队形容易攻破且不易防守，如果这时他在场，他能轻易的突破那道深锁的门，丢进几颗烟雾弹，在那群愚蠢的士兵还没会意过来时就能扭断他们的头，割出几道他们在Eggsy身上造成的伤痕，他的男孩很优秀，能够与他一起战斗，加入Harry的拷问行列，完成任务。
但Harry Hart现在被困在伦敦。他甚麽都不能做。
一位穿得西装笔挺的男性从监视器下方走出来，他往後退了几步以拉过椅子坐下，他们都认的出来那张脸。Mark Newton正自鸣得意的坐在Eggsy面前，露出他恶心的微笑。
Newton招了招手让一旁的佣兵到身旁，在他耳旁说了几个字。佣兵将Eggsy的头套掀起，对着男孩昏厥的脸庞揍了几拳，Merlin厌恶的开了团体通讯，开车中的Roxy在听见那挨揍的声音时倒抽了一口气。
Eggsy在第四拳落下前醒来。
『搞什－』
他的话被丑陋的拳头给打断。
完成工作的佣兵退回他队伍的位置，留Eggsy一人坐在铁椅上猛力的咳嗽。
『我很抱歉，但你昏过去了。』Newton双手一摊，翘起脚。『这是最有效率的叫醒方法。』
喔不，愚蠢的外行人。Harry在心里冷笑。最有效率的叫醒方法是在水里压着你的头，液体和呕吐物进入你的呼吸道，你会极度痛苦的醒来或乾脆死去，整个过程花不到十秒，也不需要太过的暴力。
他很期待有天见到Newton时能够为他做个示范。
Eggsy看起来是从昏厥中完全清醒。他瞪大双眼看着Newton，歪着头，眉毛挑高，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面对敌人仍看起来像个赢家的气势，专业的Kingsman。像在Arthur濒死仍要吐出污辱他的话语时那样，不带一丝怜悯的看着老人断气，像在说噢，那然後呢，看看你身後的铁条与水桶，你认为你可以撬开我的嘴吗？真是天真到让我想杀掉你，妈咪没告诉你路边的东西不能乱捡吗？
「你能够透过监视器骇入其他的东西吗？」Roxy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连计算机都能骇进去。答案是不。」Merlin皱着眉继续面对萤幕。「而且我没搜寻到任何通讯产品，大概是他们在进仓库前丢了，有Newton指挥他们比较不白痴。」
「那真他妈的糟。」一阵煞车声後是车门关上的声音，他们看见卡尔塔尔旅店的门口。「Merlin，你继续关注Galahad的动向，技术支援交给Hellawes3，她和我在特拉维夫4合作过，她行的。」
然後是Roxy熟悉的女声传来，而那就是她所需要的全部了。Lancelot的影像消失在萤幕上，由正在训练期但十分优秀的Hellawes交棒。
而Mark Newton继续抓着他们的注意力。
『让我猜猜，MI6？CIA？KGB？』Newto用枪托将眼前男孩的下巴抬起。『我在我的公寓看见你。你当时在跟谁讲话？』
Eggsy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我有一百种让人说话的方式，而我不是那麽喜欢暴力。』他猛然抓住Eggsy的下巴，後者因伤口的疼痛发出些微的嘶声，他的手指越缩越紧。
『年轻人，说话。』
Eggsy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Merlin能从Newton的肢体语言能够看出来他对这感到很火大。Newton不断敲打着枪的手指以及抖动的双腿都能显示他的焦躁。
他叹了一口气後拿起贝瑞塔。
『年轻人，我没有甚麽耐性。』
而这句话让Eggsy的表情变了。他挺直身躯靠上椅背，扶手上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他扬起嘴角眯起眼，露出一个高傲嘲讽的微笑。
就像Galahad。Percival望向萤幕想着。一个处於劣势还能看上去像王的赢家。
『那你在等什麽？』Eggsy轻柔地说。
在技术室的男士们都没错过他迅速看向监视器的那一眼。
「他要开始了。」Merlin转头对Harry说，他的眼神带着不安。「我不认为你会想继续看下去，反拷问的过程是－」
「我哪里都不会去。」Harry死瞪着萤幕里坐的像王的男孩，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拇指抚过婚戒的痕迹，他一直以来愚蠢逃避的问题，现在变得根本无关紧要。「我会陪着他。」
备注
1。VAKKO： 土耳其百货公司（Roxy衣服湿了要换嘛←）
2。Karma is a bitch
3。赫拉薇丝（Hellawes）： 亚瑟王传说中登场的女巫之一，这边设定在Merlin底下的技术官
4。特拉维夫： 以色列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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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11
part 15
Eggsy Unwin的最长憋气纪录是108秒。
但那是在万全准备为前提之下—足够的吸气时间、足够的心理准备、足够优秀的医疗团队待命。而不论是体操队教练还是军队长官，他们可都不会抓着你的头往下压。
时间对他而言已是模糊的概念，紧闭的铁皮屋让他无法用外头的光线或佣兵地影子来判断。这一切刚开始时他还能数清自己被抓住头发和压进水里的次数，但到第九次水从空中倒下後他就彻底的晕过去，脸上还盖着条毛巾，醒来後全身上下除了像被非洲大犀牛踩过外，还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噎死，自然而然忘却先前所有的努力。
他要对水产生阴影了，Eggsy像条市集的鱼被个大块头抓着丢到地上，感受到肋骨断裂的同时想起了那个不甚愉快的第一次测试。
但也多亏了先前短暂的休克时间，那时的他被翻成侧卧，Newton将两根手指插进Eggsy喉咙深处，让他能把土耳其软糖与胆汁的混合物吐出来，佣兵们拿了几桶水往他身上泼，把那剩没多少的呕吐物冲到一旁。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同时瞥见Newton盯着他，令人不安的眼神扫过他苍白的颈子，往滴着水的领口一路下滑到被浸湿贴紧腿部的裤子。
他发誓他听见Newton吞口水的声音。
「我改变心意了。」Newton接下佣兵递来的纸巾。「给他点海洛因，这个脸蛋可以卖到好价钱。」
喔操他妈的上帝。他想挣扎但手被绑着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压在地上，感受到针头没入他痛得要死的左手和颈部—居然还从静脉打下去、喔操—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大概还伴随几声尖叫和嘶吼，他记不得了。虽然Kingsman有为期四周的耐药训练，但从那针管看来Newton拿的是他妈的混合物，药效惊人，副作用千奇百怪，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熬过这个。
但只差最後一步了。Eggsy在剧烈的头痛中回想他自愿留下来的目的，他的任务。那些愚蠢的佣兵在Newton外出时－大概几个小时前－用斯拉夫语在他旁边畅所欲言，好像全世界特务都只用英语沟通似的，他们什麽都说了：伊兹米特、45个男孩女孩、几千万英镑的牢房。Merlin应该也从窃听器里听见了，摩斯密码不时从窃听器的扩音装置中传来，撑住，Eggsy，我们知道了，我们快找到了。
他知道那是谁打的，因为在某个水落下的空档他不小心脱口喊出那个名字，同时也知道还得再加把劲。Eggsy庆幸他们没将营救Galahad做为首要目标，Roxy那个好女孩，坚强又善良的朋友，她能够做到的。而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撑过这一次药效的副作用，再用他得到Newton注意力的脸蛋挖出关键资讯。
他疲惫的阖上眼，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恐慌症。
………
距离Galahad接受第一次水刑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Merlin已经喝了四杯咖啡。
他知道Eggsy的状况比看上去还要糟很多。一开始的拷打反而是最轻松的，Kingsman的耐受力训练不是玩假的，他靠表现出疲累与崩溃拖延了不少时间，丢出一些假装掌握许多资讯的语句和Newton对话，因为他是个商人而谈判是他目前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但过没多久Newton就意识到男孩忍痛的程度远超乎他想像。
於是几分钟後Eggsy的头就被抓着往装满水的浴缸里压。前几次他还能假装晕过去，或试着闭气、抓紧空档大口吸气，但水第五次从他面前倒下时他展现出的是货真价实的惊慌。
Merlin不怪他，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也没几个特工能真的撑过水刑的。他们前几次的对话已经让搜寻结果有所进展，范围缩小到伊兹米特，一个有许多石化和水泥工厂的城市。能容纳那麽多人又需保持隐蔽性的地点不多，用几个关键元素一起下去找速度能够加快。
只是当那声碎裂的Harry出现时他仍然摔破了马克杯。
Harry没有对任何外在声音做出反应，事实上他从第一次铁条落下时就维持那个坐姿到现在，双手交握靠在办公椅上，面无血色的抬头盯着萤幕。眼镜安稳的放在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