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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祸-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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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烟跑了。  黑羔子却仍在那儿呆着,阴了脸,也不望扁头。他也是沟南人,按说,应该帮帮扁头。猛子朝他啐了一口,有些看不起他了。  扁头的脑袋已给踢成血葫芦了,他直了声嚎。猛子恶狠狠说:“嚎啥?没卵蛋的东西!你没长手吗?”扁头嚎几声,说:“呜呜,你不见,呜呜,人家人多。”  猛子道:“人多怕啥?人打你十下,你也该还他一下。别嚎了,打水去吧,等会儿,他们来了,你想打,人家也不叫你打。”  “没劲了。呜呜,骨头折了。呜呜,脑髓都踢出来了。”扁头哭道。  猛子一看,那伤,也没啥大不了,脸上有血,却是鼻血,连块皮也没破,胳膊和腿脚也无大伤,并不像扁头说得那么严重。  听得黑羔子冷冷说道:“瞧,人家来了。”  一扭头,猛子就看到那气势汹汹扑来的几十号人,打头一人,本该是炭毛子,却不知他为啥没来,反倒是那犏牛打头。猛子取出火炮儿,压在撞针上,平端了枪,心里却提醒自己:千万别扣扳机。  扁头叫:“你真要打呀?打死人,可要抵命哩。”  猛子又提醒自己:千万别扣扳机。  那群人闹嚷嚷近前来,见猛子端了枪,对准自己,都怔住了。一个说:“真是亡命徒。算了,算了,不跟他争了。这水,谁爱饮谁饮,饮光了,大家一同完蛋。”说完,就往后退。另一人用膝盖在他屁股上一顶,那人只好驻足。  “放下枪,放下枪,有话好好说。”犏牛上前来。猛子知道他想夺枪,吼一声:“滚!再前来,老子扣扳机了。”心里却提醒自己:“千万别扣扳机。”  孟八爷被吵醒了,出了门,见猛子正端了枪,和沟北人对峙,惊出一身冷汗,几步蹿来,捉了枪杆,“松手,松手!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猛子已满头汗水了,越提醒自己别扣扳机,越觉得会马上扣扳机,越提醒越紧张,神经似紧到极致的琴弦了。孟八爷一叫他松手,他便解脱了似的松了手。  孟八爷枪口朝天,一扣扳机,一股火呼啸而出。他变了脸色,瞪猛子一眼,“你连子弹也装了?呸,羞先人去吧。”  沟北的牧人变了脸色,互相望望。一个说:“这孙蛋,真枪毙我们哩,揍他。”几人应道:“就是。”扑上前,猛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几拳。别的人趁机一拥而上,乱拳乱脚,泼向猛子。  孟八爷气得大叫:“畜牲!畜牲!”扁头叫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又听得孟八爷喝道:“黑羔子你干啥?”  扁头喊:“黑羔子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围打猛子的人一听扁头不像人声的厉叫,扭头,见黑羔子已抡着那把刀子扑上来了。他狞笑着,发出兽叫。一人叫:“快跑,他疯了。”几人马上跑了。另一些人正揍猛子,开始还没注意,等一人屁股上挨了一刀惨叫时,才变了脸色,一哄而散。  黑羔子朝那人屁股上戳一刀后,并不追杀别人,而是走向自家的羊群。那些羊一见主人,都咩咩叫着迎上来。不料,黑羔子手中的刀子正是为它们准备的。它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倒在血泊之中。  听到黑羔子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沟北的人开始逃了,他们相信,黑羔子宰了羊后,一定会来宰他们。  杀戮继续进行。  “呔!”孟八爷喝道,“羊又没惹你,你杀羊干啥?”扑上去,想夺下刀子,但黑羔子似已疯了,刀子有意无意地,飞向孟八爷的喉头,使他不敢近前。  “别挡,我可杀人哩!”黑羔子失了人声地叫。  扁头叫:“黑羔子疯了!黑羔子疯了!”他扑过去,打身后拦腰抱住孟八爷。别看他打架不成,降伏孟八爷,倒是把好手。孟八爷四蹄乱蹬,嗷嗷乱叫,但要挣出他怀抱,却也不易。当然,扁头是为孟八爷好,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沟南越发没主事的了。  猛子仍在地上蠕动。那顿揍,显然挨得不轻。  在黑羔子的叫声中,头上打着黑色印迹的羊一个个倒下了。它们痛苦地扭动着躯体,却并不惨叫。这就是羊,无论黑羔子眼里的羊如何凶残,羊终究是羊。面对屠刀,它们只能伸出脖子;挨了屠刀,也只会抽动四肢;而后,大瞪着瓷白的眼珠死去。  几只羊没被戳中要害,蹒跚着爬起,歪了身子跑开来,缕缕鲜血追着它们。  涌向自己的活物终于没了,黑羔子也懒得追那几只仍斜了身子逃命的羊。他抛下刀子,把羊捞成一堆,到豁子屋里,取来煤油拉子,拧去盖,朝羊身上浇了油,划根火柴,大火顿时腾起。有几个没死的羊,挣出火堆,披了火,逃向远处,虽仍发出咩咩声,听来却格外人。黑羔子哈哈大笑。而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哭。黑羔子跪在沙上,揪着头发,扯了声嚎。  嚎了一阵,他又大笑着出了沙窝。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狼祸》第十章5
因为猛子和黑羔子来了出人意料的一手,沟北人不敢再霸占井了,谁都可以饮,但那秩序已被打乱,由以前的轮流饮水,变成了谁抢到兜子谁饮,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力大者自然占便宜,虽无更大的冲突发生,单个的纠纷却没断过,脸开花者,脑袋烂者,指节错位者,或其他伤残者,并不鲜见。  第三天中午,红脸和女人来到猪肚井。女人说,豁子住院了,动手术是肯定的,有无危险还说不定,能说定的是钱肯定不够。去时带的那些,全交了,动手术前还得交。豁子拒绝做手术,并把藏自己半辈子辛苦钱的地方告诉女人,叫她带去,自个儿谋个生路,犯不着闹个人财两空。  孟八爷问:“你咋打算?”  女人吃惊地望孟八爷一眼,说:“咋打算?人都成这样了,我有啥打算?救!救个啥程度算啥程度。有钱了救,没钱了生发上钱也得救,不救,还算人不?”  孟八爷感叹道:“这豁子,咋这么有福气?竟找了这么个女人。”  女人说:“啥福气?穷命。抠搜了半辈子,才攒了些钱。这一来,花光了。也好,江上来的水上去。”孟八爷问:“医生咋说?”女人叹道:“命保住保不住,难说。救好了,也是个半边人,脊梁骨砸坏了。唉,该着我这么个苦命,侍候他就是了。我不管,他就只有死了。”  说着,女人叫孟八爷帮她扶凳子,自个儿上去,撕开掩尘纸,从梁上的小洞里取出一个包,里面,是几张存折,算算,倒有一万多块。女人叹道:“这便是豁子大半辈子的血汗钱了。沙窝里当了几十年独鬼,才攒了这么点。”孟八爷说:“还嫌少呀?你问问农民,翻一辈子土块,存款的有几个?我钻了一辈子沙窝,连个钱毛也没存下。”  女人装好折子,问询了一下情况。孟八爷谈了些,女人冷笑道:“瞧,就这种格局,不穷才怪呢?来这儿前,我闯了些地方,哪儿也这样,无聊到极点了。穷不怕,怕的是长了这样的心。没个好脏腑,给你块好大的天,也会给弄个乌烟瘴气。”  孟八爷望女人一眼,想,这娘们,不简单呢。女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咋?这话,不对吗?以前,我是混日子的,可我是看够了外面毒蜘蛛一样你咬我啃后才混日子的。想透了,啥都是个空,争也罢,嚷也罢,强也罢,弱也罢,随他们吧。眼下,就这点希望了,毁了,大家都完蛋。”  正说着,猛子回来了,孟八爷打发他去追黑羔子,怕他想不开,寻了无常。一见他来,孟八爷就问:“你咋来了?”猛子说:“人家清醒得很呢,卸了副担子似的。他说,那羊,噩梦一样,缠几辈子了。这下,才解脱了。”孟八爷问:“人呢?”猛子道:“出了沙窝。”“去哪儿了?”“我咋知道?人家哪儿不能去?”  孟八爷想,就是,天地大着呢,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 想看书来

《狼祸》第十章6
女人出了房门。井上候几个牧人,正拿着兜子,等候水出,见女人来,一人讪笑道:“瞧,这井,瘦狗努尿呢……豁子好了没?”女人懒得细喧,嗯一声,故意大声问:“孟八爷,这井,我可是交给你呢,咋乱套了?”孟八爷出来,也扯了嗓门道:“人家说,这是沟北的。”  女人道:“这井,明明是豁子打的,咋成沟北的了?照他的理,一线儿划下去,美国、欧洲、半个地球都成沟北的了?问他,有那个贪心,可有那个脏腑不?别贪得太多,却胀破肚皮。”  犏牛笑道:“那话儿,我可没说。”猛子接口道:“咋没说?那天,扯了嗓门,叫得最凶的,不是你,又是哪个老叫驴?别假装糊涂,你还欠我几脚呢,别以为乱人伙里好伸拳头。哪天,我有兴趣了,连本带利还给你。”犏牛道:“猛子,你可别狗咬吕洞宾。那天,要不是我前边挡着,你早成塌了脊梁的狗了。”猛子打个哈哈,“是吗?那你倒成好人了?可任你说个天花乱坠,我可是哑巴吃饺子。”  女人说:“那炭毛子驴呢?成哩,这地盘,就算是沟北的,可那水泥圈啦,人力了,总是豁子的吧,算一下,打个折,处理给他炭毛子,叫你沟北的啃也罢,填也罢,老娘也省得操这份闲心。”犏牛道:“就这么个干窟窿,谁要?要是卖你,还真有人动心呢。”女人说:“成哩,就卖我。”犏牛笑问:“多少钱?”女人说:“这可说不准,看豁子住院咋花,花的多,老娘多要些;花的少,老娘少要些。以前,有头插草苗儿自卖本身救父的,现在老娘也学学,自卖本身救男人。话儿虽难听,这心却是真的。”  孟八爷笑道:“亏你想得出这号法儿,你卖了,豁子咋办?”女人笑道:“一块儿卖呀,叫人家占个便宜,爹也有了,妈也有了。”猛子们大笑。  女人又说:“那炭毛子呢?他既说是沟北的井,那就该他打一次井。这阵势,再挖下几个圈,或许有个好水头。你们等啥?挖就是了。”犏牛笑道:“你别羞我们了。那黑羔子,来了那么一手,拿柳条在我们脸上抽呢。”女人道:“人家那是想透了。你不听他说,那羊,成黑色的咒子了,梦魇一样,缠几辈子了。这下,他解脱了。也好,天下大得很,路数多得很,何必吊死在这棵树上?明摆的,这儿也没救了。”说着,她不知想到了啥,竟是一脸沮丧,瞬息间,仿佛老了许多。  孟八爷对犏牛说:“去,跟炭毛子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呢。救那豁子,得用好些钱,馍馍渣攒个锅盔,谁都凑些,多少也是个心。”犏牛道:“人都站到井里要马勺呢,哪有闲钱?不过,皮子倒有几张。”孟八爷说:“啥也成,羊皮也成,凑一些,卖给驼子,多少贴补一下。谁知道驼子住哪里?”另一人道:“炭毛子知道,住东关。”  女人笑了:“这炭毛子,怪怪的,这井,成他的了。他咋不说,老娘也是他的?”一牧人道:“他敢?你那蝎虎劲儿,他一见,骨头都酥了。要是年轻几十岁,还差不多。”女人笑道:“年轻几十岁,我还当他妈哩,他更不敢了。”又问:“谝子的牲口谁放?”一牧人答:“炒面拐棍。”女人道:“着。那谝子,别看嘴疯,心倒不坏,医院里,忙了个猫颠狗蹿。我早头三不知道脑四了,没他,真不行。这回,红脸不去了,一个就行了,医院不叫多蹲人。”  猛子心头有怪怪的情绪涌上,他望女人一眼,想:“这下,合了那谝子的意了。”听得犏牛笑道:“那谝子,当然卖力了。人家梦里都想你,想你想得吹不灭灯,灯花儿落了多半升。”女人笑道:“没起色的货,尽往歪路处想。”  孟八爷对猛子说:“你去,把我的意思给炭毛子说一下,皮子也成,羊毛也成,有几分力,尽几分心。”猛子想说不去,又不好回绝。那天,炭毛子虽没来,但那伙人肯定是炭毛子煽动的。炭毛子和红脸不一样,红脸好抻头,啥事都往前蹿,炭毛子好使暗劲,多门背后踢飞脚。  女人说:“还是我去吧。那脸,我往下抹,好说歹说,也是我的男人,不尽心尽力,心上总是难受……也不白要,就算借吧。他活着,少不了你们的。他死了,由老娘担着,我拣垃圾,当婊子,也不会把债拖到下一世还。”牧人们笑了。一个说:“谁又叫你还来?那皮子,就当叫虫蛀了。”  猛子这才说:“我陪你去。”怪得很,以前,一想豁子,总是别扭,自打他伤了后,那别扭也无影无踪了。  两人出了猪肚井,去找炭毛子们。听说,那芨芨糊,早没草了,羊把草根也刨吃了,不知下一年还出不出芨芨?那芨芨湖是不是也像唐朝的七十二座马营一样,只剩下个名儿?  因炭毛子们夜里要上圈,原也用不着去找他们,但女人一来想散散心,一连串的事儿,把心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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