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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去,我那年轻的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她捂着嘴,看着狼狈的我直乐。我赶忙起身,掸干净身上的泥土灰尘,恭敬地看着她叫道:“师娘。”
师娘微微点点头,走到我身边,从袖口中取出手帕,帮我擦了擦额上流出的汗。
从没想过师娘是这么温柔的人,我不由呆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漂亮,越看越觉得她随和,这一看险些就看傻了眼。
师娘坐在我刚丢在地上的那个石墩上,冲着永泰也招了招手,等到永泰也走过来后,看着我们两个说道:“自从你们二师兄走了,这宅子里很多能商量的事,便少了个可以一起商量的人。我想你们的三师兄也跟你们说了,下午要带你们出去的事。那事情是你们的师傅决定的,听他的意思,以后你们难免要学剐的手法,便想让你们先见识下刀子匠的手法,也好让你们心里有个底数,但是你们三师兄坚决反对,所以现在他也拿不定主意。要是你们的二师兄在就好了,你师傅和你们的三师兄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就当是师娘我多管闲事好了,城南头的刀子匠朱家,是做朝廷内侍行当的,每三年都要负责打理一批宫里头需要的新太监,你师傅就是要你们的三师兄带着你们去那里,看看刀子匠的手段,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那些小太监净身的。”
我还在恭敬地听着师娘的话,我身边的永泰却已急问道:“为什么要带我们去看那个?”
“处刑有很多种,但是现在朝廷里下令的死法无非就是斩或者剐。而剐是有刀数和落刀部位的先后顺序的。有一处便同刀子匠割得是一处,虽然刀法、落刀位置都不一样,但是那部位,你们师傅说你们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你们师傅还说,他与朱家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才会央求着,让朱家人让你们亲眼去看个大概,为以后学刀法做个准备。”
话说到这里,我却听得晕晕忽忽,不明白师娘究竟说的净身是什么。而永泰却已经开口,近乎是叫喊地说道:“师娘,跟师傅说我去看就行,小古还太小,别让他去看。”
原本对永泰心里还有些不愉快,现在又听他这么一说,年少的我哪里分得出好坏,只以为有什么好事情永泰不让我去看,所以也抢着喊道:“我要去,我不小了,我能去!”
听我这么一喊,永泰急得在一旁直跺脚,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的心里忽地有了些高兴,更是执意要求去看个究竟。 。。
十五 朱家院内 上
在我的坚持下,原本犹豫的师傅下定了决心,让我和永泰随着三师兄,一起前往城南的朱家。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个灰暗的下午,那个在幽深胡同中座落的黑暗宅子。
一路上我看到三师兄和永泰的脸色都很僵硬,不知道要去看的究竟是什么,而那被称做刀子匠的朱姓人家又是做什么的,一刀要割去的又是什么部位。
在那条胡同里,三师兄领着我们几乎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条虽然不短的胡同,往常我们早就走到目的地的时间,这一次却走了好一阵。
在宅子外停住步子,我和永泰就听见了从院子里飘出的哭声,三师兄在那个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举手拍打着黑色的宅门。随着脚步声传来,我们被领进这个院子。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眉清目秀的孩子。若说我们这个行当的人要丑恶、凶狠面相的,那这院子里的孩子们正好与我们相反,一个个长得眉目俊秀,很是端正。看上去他们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我见他们中有几个傻呆呆地坐着,都哭得跟个泪人一般,除了流泪似乎再没有别的事情能做。其中有一个竟跪地死拽着身边汉子的衣襟哭道:“爹,我听话,带我回家吧,求求你。”
那男人面无表情,只是不说话,而那男孩哀求无望,泪眼婆娑地看向我们驻足的这个院内一间颇暗的屋子,手越发攥得紧了。
我只知道我在我爹的面前,也从没有像他这样地淌过泪,我还知道我长这么大也从没有如此哀伤、绝望地求过我爹。虽然我们吃不饱肚子,但是我还记得爹从不让他的孩子哭得如此凄绝,爹就算再忙,再烦,只要我求爹教我几个字或是做些别的什么,他总会叹口气答应我的。
看着这个少年我想起了我自己,那个被爹遗弃的下雪天。爹至少还会说些安慰我,让我在那里待下去的话,而这个男人却没有任何一句话对他的孩子说。
“三师兄,求你叫小古在这院子里等咱们吧,我去看就行了。”永泰忽地扯住三师兄的手哀求道。
我盯着那个略显阴森黑暗的房间,寻思着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些少年如此恐惧,如此悲伤。我要去那里面看,我要知道答案,想到这里,我对着三师兄说道:“我也要去看。”
“你!”永泰瞪着我,眼里喷射出怒火,斥责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是要我欺骗师傅吗?师傅是叫三师兄带着咱们两个一起来看!不管里面是什么去处,我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吗,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你还小!”
手指那些落泪的少年,我说道:“他们比我大不了几岁。”
三师兄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跟我来。”
我和永泰就跟在三师兄的身后,走到那个屋子的门口,却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而进,而是站在那里等着,好像在等里面的人知道我们来,会为我们开门一样。
我侧耳倾听,那屋里时不时地传出闷闷的撞击声,又有似乎有什么声音在挣扎,只是那声音听上去却异常的闷,似乎被什么堵塞住了一样。
我心里在寻思着那究竟是什么声音,不经意地抬头看向永泰和三师兄,就见永泰的脸上渗出了汗珠,双手紧紧攒在一起,而三师兄则脸色苍白地望向天空。
这是个不好的征兆,那屋子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猜想着。
十五 朱家院内 下
我还从没看到三师兄的脸上,出现过这么绝望这么神伤的表情,就算他跟师傅争吵,他的脸上也透着一股坚定。而一向坚强的永泰,竟然也会这么的紧张,这屋子一定发生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回想着师娘对我们说过的话,那似乎是要割什么肉的地方。以师傅的性格和为人来说,他一定不会叫我们这些弟子看或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三师兄一再阻止我们前来而和师傅争吵,而永泰也是一门心思的不想我来呢?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门开了。
一张破木板被两个汉子抬了出来,木板上躺着一个少年,他的双手、双脚呈大字型被固定在木板上。看向他*的胳膊,被绑的地方已经泛出的一圈紫青,我知道那是挣扎时落下的淤痕。他的双腿也被死死固定在木板上,下身处盖着一张单子,那单子已经一片殷红。
我茫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我看着他的嘴里勒着一根布条,即使是被抬出来,他嘴里的布条和胳膊上、腿上被绑的地方也没有被解开,就见他额头上,*的上半身,就像是被淋上了水一般湿润,我至今都猜不出,那是我眼中看到的,究竟是水还是汗。
他哭着,眼神空洞,双手在颤抖,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楚,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他。我看到那两个汉子将他抬进一个敞开门的屋子,似乎是往地上一放,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挟着院中一个看的发愣的孩子,向着我们身边的屋子走来。
那孩子原本看着片刻前的一幕,有些犯傻,这一刻被人拖拽着向黑屋走去,登时就大哭大嚎起来。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凄绝的叫喊声,在每一个冷夜,都能让我清晰的回忆起。
他们将他拖进屋,而三师兄毫不犹豫的借着这半刻功夫迈进了黑屋,并对门外站着的永泰和我喊道:“进来。”
我和永泰忙前后脚地迈进屋。
屋内,除了那两个架那孩子进屋时的汉子外,还有个身上尽是血污的黑瘦男子。
“朱爷,叨扰了。”我看着三师兄对那黑汉子说道,说完还半躬了下腰身。我和永泰忙学着三师兄的模样,对他躬了躬身子。站直腰身后,我无暇顾及那黑汉子和三师兄的闲聊,双眼已经开始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子里飘散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窗子上都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屋内的桌上燃着蜡烛照明,借着蜡烛的光芒可以看到,屋内正中摆放着一张单床,那床上满是血渍,床下的地上也是结着一滩一滩的血渍。
刚才那个被拖进来的男孩子,在死命的挣扎和叫喊,可是那黑汉子却视若无睹般地继续问着三师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那男孩原想要挣脱那两个汉子的束缚,到底是年少力弱,反被那两个汉子将身子抬起,按在屋内那张放着一块单木板的床架上。
十六 净身之术 上
就在我惊愕的眼神中,那两个汉子一个死死压住男孩,而另一个则飞快地将男孩的双手、双脚用布条紧紧勒住,呈个大字型地将男孩固定在床板上。被固定的男孩拼命地叫喊着,这时那两个汉子一个去一旁的锅里舀出一碗褐色的液体,似乎是什么药汤之类的东西,走到男孩的头部,微仰起他的头,狠狠灌进他正大喊大叫的嘴里。
我不知道那东西,男孩子究竟喝进去了多少,我只知道他开始呛水,不停地咳嗽着,而那拿碗的汉子迅速放下碗,捡起一旁的布带,向着男孩的嘴里勒了上去。我终于知道片刻前,听到的那似有似无的呜咽声是怎么回事了,是那个被勒住了嘴的男孩发出的声音。借着这个汉子向着男孩嘴里勒布条的一刻,另一个汉子,飞快地将男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尽数撕裂,让他赤身*的暴露在我们眼前。
他的肚腹、两腿,又再次被强行固定,这时一个汉子拎起屋内一角的水桶,开始向着男孩的下身淋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双手抖了起来,我开始害怕,我甚至向永泰的身后挪动着身子,仅让那双眼从他的肩头看向那被绑的男孩。永泰似乎早有预料,他用身子挡在我的面前,尽量让那床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了些,似乎这样我们两个心里才能有些许的安全感。
我看着那黑瘦的汉子,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子,放在烛火上来回地烧了烧,然后转身走向那张床,手攥向男孩下身处,飞快地割了下去。
头皮瞬间麻了,我张着嘴,看着黑瘦汉子将割下的东西,丢尽身后的一个罐子内,而那男孩下身已经一片血红,除了剧烈的颤抖,他的头后脑不停地撞击着床板,那黑汉子又拿起一根像是鹅毛管子的东西,插在男孩的*处,然后抓起一把灰状的粉末,撒在他鲜红的伤处,用一块单子盖在他的身上,示意两个汉子将他抬出去。
门被打开,看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亮,我已经紧涩的嗓子,似乎通畅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不知道三师兄跟那黑汉子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那个门,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感觉是永泰使劲地将我搀扶着,我才走出了那个屋子,那个宅院。
我的脚一步轻一步重地踩着那胡同的地面,向外走去,我听不清三师兄对我说了些什么,永泰又冲我喊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眼前的天开始旋转,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在旋转,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开始看见爹、娘、弟妹,浑浑噩噩中,爹似乎牵着弟弟的手走向一个黑门的宅子。
我大喊大叫着,希望爹能停住脚步,可是自己却像是被什么扯住,一动都不能动。恍惚中,我看到了弟弟瞧过来的眼神,又悲凉又孤独,他嘴里嘟囔着:哥哥,哥哥...很奇怪,明明距离那么远,我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他的叫喊声。
回来,快回来,爹,不能送弟弟去呀!我大声地叫嚷着,并想奋力地向前冲。身子却怎么都不听使唤,我愤怒地看向身边,就见永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衣服,而他的下身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永泰哥,你怎么了?我叫喊着。
永泰没有回答我,依旧呆呆地看着我,隐隐觉察到他的身后有什么,我忙伸长脖子看去,就看见一袭白衣的二师兄,正在擦拭手中还染着鲜血的小刀子。
啊!我抱着头疯了般地叫嚷着。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古,小古!
三师兄,快救命!我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就见三师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却猛地站住了脚步,将手伸向我。
我拼命地伸长双手,可是怎么都够不着三师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