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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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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试试!”一人越众而出,四周的所有视线都投在了他的身上,一片嗡嗡之声。

  “你……”韩肖胄陌生而怀疑地盯着此人,没有任何印象,看其穿着,应是个佃客。

  “小五!”儒生面露喜色,颇有因果应在此人身上的意思。

  这个大清早来借粮的庄汉没有过多的言语,默默地摘下毡笠,露出一颗青嫩硕大的头颅,长着一张河朔人典型的国字脸,耳大眉短嘴薄,貌不惊人,看其年龄甚轻,至多十六、七岁,惟独一双不大的眼睛于平淡中偶现铮芒,那一直萎缩的身体也瞬间挺得笔直伟岸。

  历史的长河,按着谁也无法阻挡的轨迹向前流淌着,但总有一些命中注定的人会因为某个偶然激起的浪花,被打上汹涌澎湃的时代潮头,从而中流砥柱乃至力挽狂澜!

  在一片充满怀疑的注视中,庄汉小五大踏步登上望楼,观察半晌,又蹬蹬蹬下来,自信地对韩肖胄道:“给我弓,府中最好的弓!”

  “最好的弓?快取来!”韩肖胄对只有粗人所事的武艺向来鄙薄,压根没有好弓差弓的概念。一个护院应声而去,不多时,举着一张沉重的雕花硬弓跑回,却没有配箭。

  “考教我吗?”小五轻哼一声,伸手接过,将右手大拇指套上护院递来的鹿角扳指,扣住弓弦,左手握住弓臂,无箭空挽,只一拉,便开若满月。

  “吓!”众人中的识货者齐齐惊呼,原来这张弓力达三石的硬弓满府无人能开,而大宋士卒挽弓的最高记录亦只有三石,原本觉得被折了颜面、有意难为庄汉的诸护院皆服了。

  小五有心镇住众人,再一用力,“嘣”一声,弓弦应声而断。四下鸦雀无声,诸护院张口结舌,这一估摸,庄汉挽弓斗力已超三石,按大宋公制,一石为九十二斤半,竟接近三百斤了。

  即便是门外汉的韩肖胄也看出庄汉武艺非凡,没想到自己府中还藏着这样的人物,不由面露喜色:“好汉,快救我女儿!”

  小五把雕花硬弓扔掉,躬身回道:“衙内,这是考力之弓,小人要的是射亲之弓。”

  “甚么?”射亲即射靶,韩肖胄反应过来,对着诸护院大怒道,“都火烧眉毛了,还存私心争风斗胜,速取弓来,要最好的射亲之弓!”

  “爹爹,我知道哪里有,这就去取!”二公子韩彬见妹妹获救有望,自告奋勇,小跑而去。

  一直没有吭声的儒生此时才开口:“小五,你打算如何救九姑娘!”

  “先生,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小人打算一箭射死挟持九姑娘的贼人。”庄汉对儒生颇为敬重,言简意赅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啊也!好汉,贼人甚远,万一你一箭不中,不是反而害了小女?”韩肖胄闻言大惊,说出众人一般所想的话。

  “小五,贼人停于二百步外,最好的弓手也没了准头,你能否?”连儒生也觉得不太可能。须知大宋弓手正常射远皆在一百五十步之内,顶尖儿好手也不超过一百七十步。

  “所以我才要最好的弓!”小五表现出的沉稳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不再多说话,像跟树桩似地立在那儿,居然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紧迫,韩肖胄好不容易抓到这根救命稻草,又见儒生对少年庄汉有所了解,也只有用人不疑了。

  众人皆将信将疑,互相打听着这个小五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是年初刚投靠过来的一个佃客,来自毗邻安阳县的汤阴县,平日披星而作,戴月而息,很是勤劳本分,木讷寡言,倒没看出竟是深藏不露的一条好汉。

  “良弓来了!”二公子韩彬人未到声已至,正焦急等待的众人皆转头望去。

'贰' 箭破颅
小五的双眼也随之睁开,目光落到韩彬为穿过人群而擎起的弓上,顿如拨云见日般闪亮起来,这是一张古铜色的简朴大弓,没有任何雕饰,弓臂的长度和粗度均超出了寻常的牛角硬弓,弓弦反而更细,他脱口而出:“好弓!”

  “当然是好弓,岂不闻‘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这可是我的太曾祖征伐西贼时缴获的战利品,据说能射四百步,可惜几十年来无人能开。”韩彬忍不住夸耀道,他的太曾族,自是三朝宰相韩琦。大宋王朝为避免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故事重演,习惯以文臣甚至宦官统领军队,当年韩琦便曾统兵对西夏作战。

  “原来是魏公传世之宝!”小五躬身一拜,恭恭敬敬地接过大弓,勾弦一试,恰似千里马配上了黄金鞍,神采飞扬道,“拿箭来!”

  先前取弓的护院递上一袋雕翎箭,小五取出三枝,两枝咬在口中,一枝搭在弦上,遥遥指向一个方向,作了一个请众人闪开的动作。

  这个方向的人群忙不迭闪出一个空档,刚好对着院中的一棵老榆树,距离不下二百步。但见小五将箭头一仰,居然瞄也不瞄,拉弓就射,一箭刚离弦,另一箭已上弦,如此一气儿射出三箭。

  众人看得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齐拥向老榆树,到得跟前,但见三枝雕翎箭呈品状钉在主干上,入木甚深,一片喝彩,这等弓力和射术,端的前所未见。

  “好汉,快点动手!”韩肖胄终有了信心,催促道

  小五站在大树前对着靶点端详片刻,点点头,轻轻拔出一箭,转身而去。拿箭袋的护院提醒道:“好汉,箭袋!”

  “一枝足矣!”小五撂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上了望楼。

  见筹银的正主儿半天没出现,只有一个少年庄汉去而复返,下面的盗匪愈发鼓噪起来,那匪首不耐烦地打着马蹄儿,嘴里兀自对韩九儿不干不净:“小娘子,俺见过的美人不少,可比起你来都差得远了……你还没有婆家吧,不如许了俺张超吧。”

  韩九儿涨红了小脸不理匪首的调笑,只把期翼的目光投在望楼和大门上,她深信疼爱自己的父兄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对这个意外冒出的庄汉也有些好奇,这么远,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也能看出他年纪不大,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自己获救的希望。

  望楼上的少年庄汉忽然擎起一张弓,将盗匪吓了一跳,以为情况有变,阵脚一阵混乱,却听得他喊道:“好汉,衙内有封信,要射于你!”

  本能地吓得躲在韩九儿背后的张超两边一望,韩府并无其他的动静,而且这么远的距离,只要不是强弩,弓箭怎地也射不到,不由暗骂自己过于小心了,平白折了头领的威风,重又探头出去,扯起喉咙:“老子不识字,看甚么鸟信?只要看白花花的银子!”

  居高临下的小五要的就是这个举弓平瞄的极微间歇,闪电般搭箭上弦,拉若满月,箭尾一挑放弦,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雕翎箭灌着风儿直冲下去,直把楼下的韩府男女看得心脏几欲跳出口来,韩肖胄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小五并不知道,他射出的这一箭,不仅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也同样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人生——韩九儿,甚至改变了一个朝代乃至一个民族的历史……

  只见那枝箭带着尖锐的啸声扑面而来,韩九儿的小嘴张圆,未及叫出声之际,便感觉身后的匪首抖了一下,居然一个倒栽葱摔在马前。她瞪目看去,一枝箭居然穿透了他的头颅,那双死鱼样的眼珠却依旧色迷迷地盯着她……小妮子迟到的尖叫终于响彻庄墅上空。

  众盗匪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头领被一箭儿射毙,不由一个个丧胆失魄,阵形大乱。

  小五天神般立于望楼之上,俯视下面群龙无首的盗匪,空弓虚指,声若雷鸣:“尔等还不退兵,难道想跟此贼一般下场吗?”

  “遇上硬点子,大伙儿扯乎!”不知谁吆喝了一声,聚集的上百盗匪顿时像炸锅的蚂蚁一样散去。当真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偌大的昼锦堂外围空地上,只剩下一人一骑和一尸。

  韩九儿兀自呆呆地盯着马下死不瞑目的匪首尸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想到那箭儿只要稍微偏几分,躺在地上的或许就是自己,她后怕地一阵哆嗦。

  “九丫头没事吗?”鬓发如霜的知州韩治在一干衙役和捕快的护卫下,匆匆回府,一进中堂,顾不得理会别人,首先问起受惊的孙女。

  “阿翁,自家差点见不到你了!”一直被莲香小心伺候着的韩九儿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一头扑在祖父怀里,放声大哭。

  “乖孙儿,没事就好。”韩知州把孙女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没受到伤害,方宽心,转向大儿子,“肖胄,还不把那杀退贼人的壮士请上堂,让老夫见见。”

  此刻,韩府上下瞩目的壮士小五正以如厕的借口躲开众人的庆贺,埋头蹲在屎坑上,在没有其他人的五谷轮回之所,他的双腿尽情地哆嗦着,那亲切而熟悉的庄稼肥料味逐渐松弛了他镇定外表下一直绷紧的心。

  要说不紧张,当然是假的,那一箭射出时,小五浑身渗出的汗珠几乎把内衣都湿透了。虽说对自己的箭术有数,但这一次射的却是人。天!这可是他的第一次杀人,即便贼人当死,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忽听得外面叫唤他,小五胡乱用竹筹揩了屁股,提了裤子出来。

  小五略显紧张地踏入昼锦堂正厅,须知中堂乃家宅行大事之所,寻常人等不得入。他见韩肖胄父女分立左右,韩知州居中而坐,仍身着官服,颇识规矩地上前屈膝拜倒:“小人参见知州相公!”

  “罢了,又不是在堂上。”韩知州语气和蔼,嘉许点头,不居功自傲,孺子可教也。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抬起头来!”韩九儿大咧咧地踱到小五跟前,按规矩,中堂可不是妇人发言的地方,她却仗着祖父的娇宠,毫无顾忌。

  “九姑娘好!”小五恭敬地抬起头来,鼻子嗅到一股少女独有的青馨,就像自己新婚三月的浑家刚入洞房时的气息,想到家中娇美的娘子,他眼神一柔。

  “你叫什么名字?起身回答!”韩九儿微现失望,这个救命恩人就像他粗朴的着装一样貌不惊人,跟一向崇文轻武的家教迥然相反的是,小妮子打小就喜欢前朝叱咤沙场的大英雄——项羽、韩信、周瑜等,她心目的大英雄无不英姿勃发,但这个救命恩人显然跟他们差远了。

  “小人姓岳,排行第五,九姑娘唤我岳五就可以了。”小五站起来,以两手叉指在胸前相交的叉手礼,曲躬答道。

  “自家问的是你的名字?”韩九儿跺跺脚,她不喜欢他恭顺的样子,刚才他在望楼上杀气腾腾的模样才叫威风。

  “小人单名一个飞字,尚无表字。”小五额头隐隐冒汗,感觉跟这位九姑娘说话比杀贼累多了。

  按古人礼俗,男子二十而冠,以示成年,冠时取字。宋人男子则十二岁至二十岁皆可冠,冠即裹头。小五虽然已婚,但穷苦人家愁于生计,哪有取字的闲心。

  “壮士,你年已及冠,岂可无字?岳飞,鹏飞振翅,举志高远。老夫给你取个字,鹏举如何?”韩知州对这个谦卑知礼的少年愈发有好感,插言免去了他的窘迫。

  “甚好,多谢相公赐字!”小五又一拜,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注定将镌刻在一个民族的殿堂之颠,供后世的无数子孙也包括韩姓子孙顶礼膜拜。

  “对了!岳五,韩某当众说过,谁能救出我女儿,应承他的任何要求!你有何要求,尽管开口。”韩肖胄有些艰难地发问,他早在心头盘算着此节,隐隐感到后悔,万一这个岳五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韩九儿闻言,面现鄙薄,心中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又看轻几分,原来他是为了父亲的悬赏才出手相救的。 

  “小人斗胆,跟衙内借小米一石,立秋即还!”小五压根没有恃恩图报的意思,也走出了刚刚一箭毙贼的成功感,回到了现实的困境,刚刚跟库头磨了半天,只借得一斗,在穷苦人家,再怎么节省及掺野菜,也至多支撑半月。

  “这个……好、好!”韩肖胄一愕,没想到岳五的要求如此之低,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儿应承下来。

  “老夫就做个主,鹏举,凭你的力气,能拎多少就借你多少。”韩知州深知有骨气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顺水推舟道。

  “多谢相公!”小五大喜叩头,以他能开三石之弓的臂力,拎个三、四石的小米当不成问题,这样一来,整个春夏的口粮都解决了。

  “我不答应!”斜刺里有人插一杠子,却是被冷落到一边的九姑娘,她嘟着小嘴,赖在祖父身上,“阿翁,你最疼的孙儿难道只值几石小米?堂堂昼锦堂只用了几石小米就打发了救下府中千金的好汉子,传出去岂不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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