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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再转个弯就到了。”
“跟个进坟似的!真是没力气闹了!”
又转个弯。红裙女见小姑娘不走了张大嘴巴看着前方,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那个就是黄红鱼家!”小姑娘指着前面一座拐角处的大门说。
大门敞开着,黄红鱼倚在门上,正在一针一针地绣鞋垫。她仿佛已经看到有人来,但仍然旁若无睹地绣鞋,只是每绣一针都把线拉的好长好长,半天才一针。
“你不是说他进去了吗?怎么?”红裙女有点生气。
“明明进去的啊,还关了大门,我亲眼看见的,一进去我就喊你去了!怎么?”小姑娘也纳闷。
“那个就是黄红鱼吧?果然够骚!”
“可不是她!哼,看她那浪样!姐姐,过去闹她一闹!”
“我也没心情闹了,没凭没据的。哎,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才好,什么金胡同,叫鬼胡同才差不多!”
“那姐夫?”
“哼,管他怎样呢!不好吹灯拔蜡各干各的去!”红裙女没有起初的斗志了。
“哎,一路淌着水到这总不能白走,我去问她一问怎么回事。”
小姑娘倒来了劲,红裙女只好跟着她。很快便到了,小姑娘一副要人的架势,质问黄红鱼:“我看见我姐夫进你家的,他人呢?”
“哈哈哈……”黄红鱼大笑了两声,“怎么丢了人都到我这来要?我这成了失物招领的地方了。有要男人的,有要爹的,有要大爷的,有要叔叔的……这会又冒出个要姐夫的。难道我这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你少装蒜!谁不知道你!我明明看见了的!”小姑娘气势更凶了。
“赶紧说明怎么回事,别到时难看!”红裙女道。
“哈哈,哎呀,难看?我还是管什么难看不难看的?”黄红鱼把针插在鞋垫上,又用鞋垫拍打着手,笑道:“看来今是姐夫丈夫都要要的!要不看你们大老远的跑来,身上又弄的这样,告诉你们,你们连我这门也进不了!”黄红鱼把脸一嗔,无一点喜色,“他们都在屋里打牌呢!看我这隐蔽都到我这来,都快成赌窝了!把你男人领走,好生看着点!别再出来!身为女人,连个男人也看不住,就知在别人家大呼大叫的,也不算本事!”
红裙女眼见黄红鱼天生一段*妖娆,气势已矮了三分,又见她这么伶牙俐齿,更觉自愧不如,何况男人到这只是打牌,并无苟且之事,一时竟无话可说。倒是小姑娘指责黄红鱼:“你少在这说!明里打牌暗里不知做什么!打牌的都是你勾引来的!”
“放你娘的屁!”黄红鱼嗔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妮子咋呼!”
小姑娘和红裙女气势汹汹地向院里奔去。西屋里一群男人的声音在吆喝。
“哼!在那屋里呢!”
“去把你姐夫叫出来!”
那小姑娘立马冲进西屋,一屋子烟味差点没被熏晕。她姐夫正打得起劲,见她来了吃了一惊,又听老婆也来了不免害怕,可是还不舍得扔牌。又有几个小青年打趣:“吆喝,嫂子也来了,进来打几圈啊!”
小姑娘死活拽了姐夫出来,红裙女已气的满脸通红。那男的也有几分畏惧乖乖地跟着回家。出门时黄红鱼依旧在绣鞋,也不太抬头看他们,他们刚走出门她就说:“把人看好了,若看不好,再到我这来要人可就难了!”
已经夜晚十点多了,金胡同里静悄悄的,睡的早的人已做了好几场梦,难得大暑天里这凉爽舒适的夜,谁都愿意用来睡眠。然而,还是有人不睡的。灯光下,麻将桌上一张张牌飞来飞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为了公平,座位是靠抓风确定的。腊梅花坐北,苏仪衡坐西,白玉兰坐南,杨柳棉坐东。还有一个花妞坐在白玉兰旁看牌,她天生弱智,一直闹着学牌也没学会,只知道把一样牌的放在一起碰。白玉兰今晚手气有点背,一连输了好几轮,气的说道:“坐南朝北输到天黑,我这怕要输到天明了!不行,得换换座了。”
“这可是抓风抓来的,你和你小姑子俩人一伙还输,还能怪得了谁?”腊梅花笑道。
“指望她?她不在这,说不定还能赢次呢!”白玉兰说。
“嫂子,你让我打次,我帮你把钱赢回来。”花妞央求白玉兰道。她一见打牌就想打,但没人愿意让她打,她只会留着对子碰,把别人的牌都憋到手里了。除非三缺一而又牌瘾大发的时候,否则没人愿意和她打。
“你打牌我还嫌慢!急得我心慌,换了花妞非得急出心脏病来不可。”腊梅花道。说着一张牌从手中飞出去了。该苏仪衡了,他愣在那不知抓牌了。腊梅花推他一下道:“少爷,该你出牌了。”苏仪衡好像梦游一般,随便拿张牌就抓。腊梅花捏了他一把脸道:“醒醒吧!”
“我看都散了吧。衡衡都困成那样了,我也困了。”杨柳棉道。
“哼!没有我发话,谁都别想走!上午吃肉时可是说好了的,吃了我的肉就得听我的!不然把那一肚子羊肉全吐出来!”腊梅花道。
“看才吃了你多点羊肉,就命令人了!”杨柳棉道。
“我真是困得要死了,脑子里啊都是一团团的棉花,真不知道怎么打牌了。”苏仪衡揉了揉眼,摸一张牌看了又看。花妞跑过去,看了看说:“这张牌不要!”苏仪衡笑了笑说:“没有和这张一样的,就说没用!就差这张了!听了!”
“你啊!还叫困,这都快赢了。赶紧给我打张好的,看我输得,惨!”白玉兰道。
苏仪衡打了张,白玉兰一看气的直摇头,摸了张又接着打下去了。苏仪衡把牌一撩,伸了伸懒腰说:“感谢四奶奶的牌,刚听就胡了。”白玉兰气的托着腮,没有任何言语。苏仪衡道:“四奶奶别生气,我这些钱啊,把我的本钱拿出来,剩下的全放这儿。花妞替我打,我真困死了。”花妞一听马上坐到苏仪衡位子上了。白玉兰道:“你当我是为这些钱?我气得我怎么一直输!输!输!”
“衡衡坐上去,换了花妞这牌还怎么打?”腊梅花道。
“我看都别打了,我的眼都睁不开了。我可不像你们,一个个的都没事,明我还有事做呢!”杨柳棉道。
“就忙着挣钱,钱,再多也不嫌多。说好了玩一晚的,谁都不许走。你们打牌磨磨蹭蹭的,急死人,当是多喜欢和你们打呢,还不是想和你们说说话。”腊梅花道。
“白天还不够说啊?”杨柳棉道。
“哼,白天?你们一个个的忙的要死!”腊梅花道。
“谁都像你这么清闲呢!二狗把你当娘娘供着,什么活也不干,三十多岁的人了,看着才十七八的样子。我过了三十多岁不知老成什么样子呢?”白玉兰道。
“别在我跟前叫苦,四福还不是一样,结婚也几年了,还天天打电话腻歪呢。还有你,杨小姐,那叫幸福。哎,就我命苦啊。”腊梅花道。
“好嫂子,好四奶奶,你们就陪二奶奶打吧。我是困得不行了,真打不动了。”苏仪衡道。
“要走都走,要打一起打。”白玉兰道。
“那我就先在里屋睡会,不走,你们打怎样?”苏仪衡道。
“好,看你困成那样先放了你。我去给你收拾下床。”腊梅花道。
“也一起把我放了吧。”杨柳棉央求道。
“你啊,就是困死在这也没可能。”腊梅花道。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 金胡同/金胡同(3)
这是在腊梅花家堂屋的二楼。堂屋共有两层,二狗腊梅花还有二儿子小城都在一楼睡;大儿子大城在二层睡,但是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打工很少在家,因而有床也是没人睡的。这院子盖的房子较多,东屋西屋还有南屋,一圈都被屋子围着。腊梅花家在金胡同的最南端,处在胡同口。院子前面是村子东西大街,往西没多远便是村子里的庙,庙里供着个佛爷,村里人都信奉他,庙也是村大队的办公室。腊梅花家的南屋其实是个小饭店,二狗自学成才,不仅会宰杀牲畜还做的一手好菜,靠着大街人来人往就干起饭店的行当。腊梅花还有个婆婆住在西屋,婆婆眼和耳朵都不好使了,花妞说傻话嘲笑她说:“就等着死呢。”
床还是很大的,腊梅花拿出了好床单铺上,又拉出一条蚕丝夏凉被,向苏仪衡说:“怎么样?不比你家的差吧?别人我还舍不得给盖呢。这天盖正好,要搁在前几天能热死。”
“还是二奶奶疼我啊。”苏仪衡道。
“你也别二奶奶二奶奶的叫了,直接叫妈算了。这么偏心也没见对大城小城那么好过。”白玉兰道。
“你叫我妈我也对你好点。”腊梅花道。
“别踩着鼻子上脸了。”白玉兰道。
苏仪衡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花妞一上场一会闹一个笑话,四个人笑声不断,腊梅花等三人心思不在牌上了全逗花妞闹笑话。杨柳棉一点困意也没了。腊梅花道:“全靠花妞啊,给我们胡同带来多少笑话。哎,花妞你要是嫁了我可找谁说笑话去呢。”
“我不嫁,就和你打牌。”花妞道。
“呵呵,那你可要做老姑娘了。你舍得?”腊梅花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花妞道。
“我可听说红媒婆要给你说媒呢。花妞你多大了?”腊梅花道。
“我比衡衡大两岁。”花妞道。
“也该说了。”腊梅花道。
“他爹在找人张罗这事呢。”白玉兰道,又向花妞说:“花妞,你爹忙着嫁出去你呢。”
“我才不嫁呢,在这玩多好。”花妞道。
几个人又拿花妞的婚事逗了一阵子,笑的牌都忘打了,忽然听到一阵吹喇叭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时有时无。
“又开始嚎丧了。”腊梅花道。
“八成又喝醉了,一喝醉别管什么时候拿起喇叭就吹。是在哪吹的?听这音不像是在家。”杨柳棉道。
“肯定是在家北地里,在他老坟上哭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把人闹得睡也睡不着。这人素质一旦低起来,怎么拿他都是没办法的。我看一个村里头也就衡衡好,又懂礼貌又有文化,只可惜这样的人也就一个。”白玉兰道。
“我嫂子可想着衡衡呢,他一走就盼着他来,天天数日子过。”花妞道。
“我做主把衡衡给你怎样?”腊梅花向白玉兰道。
“去你的,你以为衡衡就是你的了?不过是看着他长大罢了,又不是你养大的。”白玉兰道。
腊梅花不说话,开始摸牌,对着张牌看了又看。喇叭声好像越来越大了。
“这样隔三岔五的闹闹,谁受的了,你那位村支书二叔也不管管。”腊梅花向杨柳棉道。
“说了他不知几回了,谁还不知道他,谁能管得了他。”杨柳棉道。
“真跟个半疯子似的,整天就想着喝酒,喝的死去活来,你看那人瘦的就剩骨头架了。幸亏还有个瞎眼老娘照顾他,不然早死了。”白玉兰道。
“你们看他这样,以前可壮了,那喇叭吹得比这响多了,跟着个小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吹。他老婆你们没见过,数一数二的漂亮,又唱一口好戏,她一开口没有不赞叹的。还有一个女儿,遗传了她母亲一副好嗓子,唱的也很好,长的也漂亮。可惜都走了,一走再没回来过。都是他作孽,一喝酒就打老婆,打得无处躲藏,实在没办法就走了。”腊梅花道。
“我也听说过他曾有个漂亮的老婆和一个女儿,可惜被他打走了。”白玉兰道。
“都是他自找的,没人可怜他,他活该这样。到现在我还想海棠,没事的时候就想她,想她在怎么过。还有蕊蕊,她和苏仪衡很玩的来。她走的那些天,苏仪衡天天在村头等她回来,可惜过了十多年她还是没来。苏仪衡是个心细的孩子,他嘴上虽不说,可是我想他现在也没忘了蕊蕊。”腊梅花道。
“你这一说我倒挺可怜他的,哎,世事多变,料他曾经也不会想到今天这样。”白玉兰道。
“哼,自作自受,可怜他?谁都值得可怜他不值得。你们是没见他喝醉酒发疯的样子,抓着海棠就打,打得浑身没一处好的。有时也打蕊蕊,蕊蕊那孩子倒是坚强的,凭怎么打也不讨饶。”腊梅花道。
“他可能也是后悔的,越后悔越喝酒,越喝酒人越不成样子。”杨柳棉道。
“哼,这也是报应。”腊梅花道。
三人说着早没心情打牌了,花妞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四 魔鬼花园/魔鬼花园(1)
其实魔鬼花园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特别,鱼儿岛有的是数不清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