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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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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的安详和庄重,那是超脱了人世间一切喧闹和生死搏杀的安详和庄重。
  被俘的英国兵穿着阿拉伯服装就被铐在正对我不远的柱子上,看到我醒来,他定定地看了我片刻,平静地吐了句:“你们应该救我们的。我知道那是你们!”
  我看着同样孤身落入虎穴的“难友”,想到那么多的同伴死得只剩下他一人,我都替他难受。
  “我没有恨你,你做了你该做的,我做了我该做的,很公平!”我脖子上一痛,感觉一根针头扎进了皮肤里。
  “睡觉的时候免疫力最强,发高烧的你还是再休息会儿吧。”清秀的声音一过,针头便从挤开的血肉中抽了出去,随即我的眼前便开始明暗闪烁,刚刚聚起的意识又开始涣散。
  “你也能等到自己的政府来救你。”我说话开始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如果他们……来……救你!愿上帝保佑我们……”
  当我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时,隐约听到背后的讨论声中传出一句:“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真想看看‘画家’是怎么拷问人的。那……可是……艺术级的……好期待……”
  画家?和屠夫齐名的佣兵界最残忍的用刑高手?我真的要多走运有多走运!……
  

第一二三章死去,活来!(1)
隐约感觉自己不停地在各种运输器材上颠簸,朦胧如梦境般的意识中充斥着枪声和各国语言的抱怨与咒骂。我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用尽全力仍只是挤出一丝缝隙。透过被眼屎粘住的睫毛,我模糊地看到无数穿着迷彩服的阿拉伯人正在向天射击,不断有爆炸的白光闪起,刺激的颜色漫过视觉的堤防淹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静静地回了回神,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记忆,直到想起自己已沦为阶下囚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不合身份的舒适软床上。
  手指触摸身上盖着的毯子,发现竟然是上等的骆绒。就在我想要摸下床去的时候,突然灯光大亮,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但却没有闭上,为了这个简单的习惯,我忍受了快慢机无数次痛苦的训练。
  等眼睛中的黑色残影从视线中消失后,我才看清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巨大的圆拱顶空房中,八角形的墙体是乳白色,地面也是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房门都用上好的木材打制而成。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几幅阿拉伯的古画悬挂在墙上,地上铺着一块丝绸质地的地毯,以我多年接触富豪政要的经验,这东西价格十分高昂,最少要四至五万美元。
  屋子的四角悬着监视器,门外传来人来回走动的声音,想幻想一下被俘是场梦也不可能了。
  正在我观察四周的时候,门把手一响,正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金发白种年轻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让我不用多看便认出他是帮我治伤的军医。
  “如何?好点了吗?”秀气的声音再现,配上迪卡普里奥般的面容,好一个美少年!
  “我睡了几天了?”我身体虚弱得很,站起来说了句话便有点腿软,只能重新坐回到软床上。
  “一个多星期了!”男人把手里的体温计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掀开我裹在身上的毯子,用手指轻按了几下胸腹部,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胸腹的杂音后对我说道,“我把你的断骨取了出来,但你的伤拖得时间太久了,所以导致轻度胸腔脓肿,并引起了持续的低烧!”
  怪不得我会觉得身体这么虚弱!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抗生素药片直接吞下,我已经虚弱得接不住他递来的水杯了。但让一个男人喂我喝水更奇怪,如果他对我很粗暴、恶言相向甚至动手打我的话,我反而更容易接受他的照顾,可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对你无微不至地嘘寒问暖,总是让人心里有点“疙瘩”。
  看到我连用力咬碎粘在舌头上的药片的力气都没有,秀气的军医轻笑了起来,把水杯伸到我的脸前说道:“为了怕你伤痛发作,无法控制剧烈呼吸,伤及刚愈合的胸膜,也为了防止你反抗或做傻事,我们给你打了少量的稳定肌肉松弛的药物,所以你会感到肌肉无力。”
  “啊!”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我浑身无力,可是精神却出奇地好,这和大病初愈后的虚弱不同,这是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觉。
  “你们给我打了什么?神经传导阻滞剂吗?”我没有喝他的水,让咸苦的药片在舌头上化开,然后和着刺激出来的口水咽下肚。
  “我们给你用的是生物毒剂,不是化学的。”男人看我怎么也不肯喝他手里的水,便讪讪地收回杯子放到桌上,“看你对下毒也有不少了解,我是不能把用的什么药告诉你了,不然的话你自己解了药效,我们就是用手铐也没有办法把你困在这里等到另一个人来了。”
  “谁?画家?”我虽然嘴里问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心里则开始列药单子,能造成肌无力的无非也就是:D筒箭毒碱、琥珀酰胆碱、奎宁、普鲁卡因酰氨、乙醚、非那根、奎尼丁、氯化氨甲酰胆碱、吗啡、舒乐安定,就算加上中国的六神丸、牛黄、蝉蜕等有阻断神经节的药物也不过二十几种,再去掉化学类药剂,那么生物提炼的更是有限……
  “你听到我们交谈了?”男人检查过我的缝线口后重新盖好纱布,“没错,画家是要来,不过还有一个人也要来。那是个惊喜!”
  “我叫小东尼!”军医临走前回头善意地介绍自己,看到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自我解嘲地对我撇撇嘴,“没关系,我知道你叫刑天。”
  妈的!我举起手想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牙签,哪怕只是根竹签我也能用它杀人,可是现在却连这都办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我如同一只困在陷阱中受了伤的孤狼,无法逃离绝境却渴望重回自由。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从密封的窗台落地窗缝渗进来。透过光亮的细缝我可以看到我所躺的房间是在一栋别墅的二楼,从阳台向远处望去,别墅中间车道两旁是园丁精心打点的棕榈树和草坪,鸭子在车道两旁的几个人工湖里悠闲地游水,“嘎嘎”的叫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远处围墙下一排排黄玫瑰正在凋谢。院子里唯一的人类活动就是几个园丁在整理草坪。一切都寂静无声,感觉像在酝酿着什么。
  由于被注射了肌肉无力的药水,我的括约肌松弛,尿意和便意无法抑制,于是只能一趟一趟地往厕所跑。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绿松石镶嵌其间的圆顶,装饰有红、绿、蓝各色的名贵波斯墙毯,所有的水龙头和洗手镜边都镀金,整个厕所看上去金碧辉煌,让人有点紧张得排便不畅。
  

第一二三章死去,活来!(2)
等第五次在皇宫般的厕所内好不容易解决完扶着墙走出来,木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大群军人冲了进来。其中领头个子最大的一个黑人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像软面条一样提了起来,后面跟着的一个额头上文着一个硬币大的黑桃A的白人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悬在半空的身子被打得如同钟摆一样前后晃动了半天。虽然这一拳的力量并不大,但因为没有腹肌保护,结果力道直透内脏,痛得我肠子都抽缩成一团了,还好刚上过厕所,不然这一下非把我打尿裤子不可。
  但令我意外的是,挨了这么一下后,随着疼痛传遍全身,乏力的肌肉被刺激得本能收缩后,竟然给了我一丝用得上力的感觉。再来一下就会更有力气了!就在我做好再挨一拳的准备时,军医小东尼赶了过来。
  “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如果破裂牵扯伤及腹壁动脉引起内出血,那就没救了!”小东尼伸手抓住了挥拳准备再补上一记的“黑桃A”壮汉。
  “放开手!”壮汉冷冷地看着小东尼,语气非常平稳,一点也不像个气冲脑门的莽汉。两人僵持了片刻后,小东尼还是退缩了,松开手退了一步站到人群中,只是在退后时补了一句,“黑杰克,你打死他之前要想想后果!”
  “我当然想清楚了!”黑杰克漠然地扭过头看着我,脑门上的黑桃文身抽动两下后,我还没看清楚他出拳,一记强有力的重锤便砸在了我的脸上,这一次力道之大直接将我从黑人的手里打飞到身后的床上。
  脸皮被打的挤压感还没有转变成痛,传到大脑的冲力引起的脑震荡便催生出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我从床上滚下地板,趴在那里开始干呕,先前吞下的药片融化成苦咸的胃液顺着食道冲进口鼻,挤压着喷了满地。由于呕意太强,竟然还有点残渣顺着鼻泪管从相通的眼角泪囊冒着泡涌进眼眶。
  还没有把呕意吐净,一只粘满黄泥的军靴又“光顾”了我的脸面,我只来得及感觉到穿插着鞋带的钉眼刷过鼻梁,便听见下巴“咔嚓”一声响,竟然掉环了,一股猛力兜着头脸把我从趴着的姿势掀起,脑袋后仰,颈椎一声脆响后,头皮便传来碰到硬物的刺痛,接着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和床腿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后脑勺一麻,眼前发黑,我便要晕过去。
  可是摔倒着地时压住的胸口产生的撕裂般的剧痛,阻止了我失去知觉的机能,我的意识复又清醒过来。
  等我躺倒在地后,刚才一连串袭击都没有感觉到的痛楚,才后知后觉地赶来。眼、耳、口、鼻火烧般的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片刻后便转成了麻,然后再变成肿胀感。凭经验,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猪头”。
  “胸部受伤,我打他的脸总没关系吧!”黑杰克用脚尖挑着我的下巴,将顶着地板的脸翻起来看了看,然后猛然发力将我翻了个个儿。
  “还好,挺耐挨的嘛!把他扒光!”黑杰克围着我转了两圈打量片刻,而我则不停地咳嗽,想把刚才卡在气管里的胃液清出来。
  他话音一落,边上便冲上来三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我身上遮体的布片扯得干干净净,然后掏出把扫描器在我身上晃了晃,一无所获后无奈地冲着黑杰克摇了摇头。我已然顾不上去为赤身露体害羞了,只能费力地翻过身,用手支地,跪在那里,伸长脖子不停地干咳,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发酸的浓痰把堵住的气管理顺,刚把空气吸进肺叶,又因为吸得太猛而扯动了旧伤,痛得我重又咳嗽起来。
  “小子!我没空和你废话,告诉我!芯片在哪里?”黑杰克用鞋尖点了点我脱臼的下巴,痛得我忍不住哼出声。这混蛋明知道我下巴掉了说不出话还发问,明显是要耍我。
  “不说?”我刚翻白眼瞪了这个家伙一眼,脚趾上便传来钻心的剧痛,左脚的小趾清脆的一声响后,便开始发出滋滋的肉泥挤动的声音。
  “啊——”我下巴脱臼连字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喉咙里的嘶叫来减轻难以承受的痛苦。烫!这是我脚上唯一的感觉,仿佛踩在肉上的不是鞋底,而是烧红的烙铁,这滚烫的疼痛从脚底冲上脑门,烤得我脑仁发酸。
  “嘿!有点像我奶奶做的草霉派!”黑杰克踩在我脚趾上碾了几圈后,看着扁平稀烂的肉片儿笑了。
  “哈哈!”一群旁观的军人哄笑起来,幸灾乐祸的眼神是那么熟悉,一张张残忍的笑脸在我眼中变成了自己的面容。没错!我平常不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我们肢解的俘虏吗?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报应”了。我松开绷紧的身体,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跟着他们一起笑了。
  “笑?看来你是喜欢这个感觉了?”黑杰克话音未落,我右脚的小趾便随着他撇起的嘴角成了肉饼。有了刚才的体验,这一次的疼痛反而没有那么突兀,虽然仍是痛得眼前发黑,我却有时间想,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因为怕痛而想缩腿的欲望,不然已经被踩扁的脚趾被缩腿的力道一扯,非和身体分家不可。我闭着眼一边惨叫,一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使骨头碎了,只要脚趾还连在身体上,就仍有复原的机会,如果扯掉了就完了。
  “够了!”小东尼的喊声响在疼痛消失之后,我缩回腿捧着稀烂的双脚看了看,趾甲已经全部都不见了,白色的脚趾端骨从被趾甲带掉的肉缝里露出了头儿,刚才还是扁平的肉片儿现在已经快速肿成了青黑色的香肠。脚背连着断趾的筋肉不自觉地抽搐,每次抽动都引来一阵电流般的痛觉,每次钻心的疼痛却又重刺激着筋肉本能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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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死去,活来!(3)
“你把他的下巴打掉了,让他怎么回话!”小东尼走到我的近前伸手握住我的下颔向上一托,耳根一疼,咬合肌重又找到了使劲的着力点,下坠着无法弹动的舌头也可以正常地动作了。我伸舌头顶了顶活动的后槽牙,结果,断掉的牙冠和着血水滚到了舌头上。
  “呸!”我把满口的血水和断牙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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