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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的身上。此时晓晓,犹如在森林中迷失了路途的孩子,几分焦急几分不安。
苏晨霜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朱正同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也理解晓晓此时失落的心情,于是,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也低下头帮助寻找。母女俩围着那棕榈转了半圈,正认真着,耳边忽然传来了两声招呼:“晓晓!”“苏老师!”苏晨霜和晓晓同时吃了一惊,立即抬起了头,眼前站着了邵燕静和张中子。
晓晓绽开了笑脸,欢快地喊道:“邵阿姨,中子,你们也来了。哦,叔叔您好!粒子,你好吗?”
但是,苏晨霜却没作声,她脸色苍白如纸,两眼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高大挺拨的男子。静静地,静静地宛若木雕。
邵燕静半拉半推着自己的丈夫,走到了苏晨霜的面前,热情地介绍说:“力浩,这就是苏老师,我跟你说起过的,晓晓的妈妈。苏老师,这是中子的爸爸。你看他多了不起,刚从上海飞过来,我们全家人都来机场迎接他。”
时间在这一刻顿然凝固了,苏晨霜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还是邵燕静,她先是侧着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丈夫,又抬起眼看看面前的苏晨霜,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笑着又继续往下说着:“苏老师你别介意,我丈夫不太喜欢说话,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看到陌生人就是不开口。这是多年来的老毛病了,我怎么说也改不过来。哦,力浩,苏老师和我是好朋友,我们之间都是很随便的。”邵燕静顺手牵起了一边的粒子,侧过头来,无限温婉脉脉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
苏晨霜终于被邵燕静的一番话惊醒过来,如同被一股强电流突然击中似的,她心里一个哆嗦,顿然醒悟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的一切。苏晨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张家夫妇拉开了距离,并把目光从张力浩的身上坚决地收回,看着邵燕静她认认真真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嘶哑地,用生疏得难以置信的声音说道:“我叫苏晨霜。”
“张力浩!” 张力浩说得更简短。 。 想看书来
第一节
阿宝不见了。秦苓急得六神无主。
今天是学校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一早出门时,秦苓还交待阿宝放了学后要快快回家,早一点让妈妈知道成绩。近一年来的时间,秦苓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儿子的身上,也就是为了能听到孩子的好成绩呵。阿宝乖乖地点了点头。
阿宝是个乖巧的孩子,平时学校两点放学他一般在两点十五分左右就能到家。进门前总是像个得胜将军般地大声地嚷道:妈妈,我回来了!然后秦苓一边忙手忙脚地把孩子拖进冲凉房一边嗔怪道:小声些,这么大声全让隔壁给听走了。母子俩嘻嘻哈哈地笑着说着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其乐融融。等阿宝冲完凉走了出来,秦苓便要把他拉到门前,说是给他擦干头上的水滴,门前风大,能把毛耸耸的头发吹得干些,其实秦苓是满心欢喜地等着与左邻右舍打个招呼,和别人唠叨上三两句的家常话。
下午三四点钟,在组屋附近走来走去的大多都是一些家庭主妇或是老阿伯老阿妈之类的,到楼下NTUC去提来一卷厕所纸或一瓶洗洁剂回来便在楼道上停下脚步,看到秦苓母子俩总是能找到几句家常话:“你儿子回来了?真乖。”“是啊,你看他,跑得一身都是汗,天天都是这样,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要我操心啊!”“快了快了,孩子都是这样,今天还是一个小瓜,明天你就不认识了。你看我家那儿子,他外婆三天不来,就发现他又不一样了。”“你命好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好啦,你命更好,你看你这儿子,额头宽宽的,有福相啊。”
这左邻右舍之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秦苓开了口和别人说上了两句话,自己便是心满意足,刚来的时候老听说新加坡人如何看不起中国人,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每一个新加坡人都是这样,比如说洪来福,就是一个热心人。还有这邻里之间,大家还是挺友好的,拉上个家常什么的都是挺顺口的,再加上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这话听着心里就是舒畅,结果十多分钟过去,阿宝这颗小小的脑袋一个个的回合擦了下来,擦得头皮直发亮。
但是今天,秦苓从下午两点三点四点五点直等到太阳慢慢地褪了色,还没有见到阿宝出现在房屋门口。起初,秦苓还能控制住自己,仅仅是一边做事一边心神不定地多张望几眼着墙上的挂钟,到后来便坐立不安了,两只手总是放错了地方拿错了东西,两只脚不由自主地从大门走到窗前,再从窗前回到大门,不停地来来回回地如同挂钟里叮铛作响的钟摆,一颗心则七上八下,没了个着落点。
秦苓自从搬进吴家专职做家务后,每天只是早上出门一趟去楼下的巴刹买菜,回房后要煮饭擦窗抹地洗衣烫衣,等孩子们陆续放学归来吃过晚饭,还要照看着义文和义新做功课,从早到晚时间都排得满满的,连想歇一口气都要找个空档。刚搬进来那时,秦苓曾提出每天下午要有时间去学校接孩子,但是吴太听后一脸顿时黑呼了,乌云密布了,说:天——哪!那我们每天要给你多少时间去接孩子呢?你能肯定你去接了孩子后能准时回来吗?你能肯定你从外面回来以后能把饭菜按时煮好给几个孩子吃吗?啊!我这两个儿子正在长身体,是不可以随便饿的这你要知道!
吴培其则抑扬顿挫地叹道:这孩子么总是要长大的,做母亲的不可能一辈子跟在后面帮着提书包,是吗?你们中国现在最提倡让独生子女独立生活,说是要个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这是我前两天刚上网从<;联合早报>;上看来的。提起网络吴培其就满脸发光,兴奋了,自从失业以后他就渐渐地迷上了网络,起初只是为了解解闷,后来发现在上面敲敲打打发表自己的高见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或许哪一天他的言论被某一长官不小心给看重了,自己就有出头的希望了。
现在他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滔滔不绝地往下说着:想想当年,我们义文义新读书的时候也是没人上学校接的啊,我们新加坡比你们中国更早,那时候就提倡孩子要独立成长了。你看现在,他们俩兄弟天天都是自己回家,多好,让我们做父母的放心。我们这才是真真地锻炼孩子,俗话说的好……这几分钟话说的秦苓再也开不了口。于是这秦苓平日只好等待了,要是哪一天吴太叫嚷着腰酸背痛不肯出门,秦苓才能像中了大奖似的,才有机会让吴太给个三两个小时,冲出门去痛痛快快地办一些重要的事情,再顺便去接一接孩子。这阿宝若是在学校门口见着了母亲,往往会一蹦三尺高,兴奋的手舞足蹈,小脸通红发亮。
这些天,吴义新考完小六会考不用去学校就去父母的手机店里或是同学家玩耍,完够了才回来吃饭。而吴义文读的是中学,放学后还有课外活动一般是七点多钟才到家,秦苓怕两个孩子回来就要吃饭,所以不敢随意地走出房门,只能在家不安地等着,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方向不知所措地转来转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无奈之中,秦苓想起了苏晨霜,苏晨霜对这间学校对阿宝都熟悉,当初就是苏晨霜的帮助阿宝才顺利地办好了转学,这时候也只有再找她帮帮忙了。秦苓联络上了苏晨霜,前言不搭后语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些。苏晨霜当时正出了补习中心往回家的路上走着,断断续续地听懂了对方的话,答应秦苓尽快赶到学校去帮助她去看一看。其实,苏晨霜的声音很嘶哑很哽塞,像患上了重感冒久未治愈,听起来有点苍白有点脆弱甚至还有点虚幻,但是秦苓不会注意到,秦苓自己心急如焚。
半个小时后苏晨霜回话来了:学校早已没有了任何孩子的身影。秦苓听了这话揪心了,一句话都还没张口说泪水就哗啦啦地往下落。恰好这时吴义文推门走了进来,秦苓便急急忙地对着电话吼道:苏老师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于是三言两语地给义文交待锅里的饭菜,即刻冲出了房门。
苏晨霜按照秦苓的意思等候在学校门口。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学校对面的组屋楼层灯光一排接着一排接力赛似地全都神气活现地亮了起来。晚风轻拂而来,远处近处的花草树木在灯影下和风晃动着,快快乐乐地,充满着对明日生活的向往与憧憬。苏晨霜独自一人斜斜地依在路边大树下,静静地,无声无息地,远远地看去只像是大树身旁被谁无意扔下的一根孤独拐杖,路过的人谁也不肯多看上眼。
待秦苓的身影有远而近,苏晨霜的身架子方才晃晃地离开大树。她迎上前去,打起精神认真地问道:“阿宝回到家了吗?”秦苓顿时泪眼朦胧了,摇了摇头,哽咽着说“苏老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苏晨霜怔了怔,这情形自己也曾有过,那一年,张力浩乘着飞机去了美国,自己不也曾哭着对母亲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一恍忽着,秦苓就整个人往前歪歪地倒了过来,苏晨霜一急方才回过神来,忙伸手扶住了秦苓肩膀,说“冷静些,别太担心,去阿宝的同学家找过没有?”
秦苓又摇了摇头,说没有,阿宝从不去同学家玩的。秦苓边淌着泪边告诉苏晨霜阿宝今天拿成绩的事,苏晨霜听着心里头多了几分的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因为成绩不理想而不敢回家呢?这样的话找起来就麻烦了。很多年前,张力浩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时,才十二岁的苏晨霜硬着头皮壮着胆在黑暗中陪着泪眼昏花的张妈妈到处寻找,直到快深夜才在学校后山脚下找到张力浩。张力浩还开心得很呢,他正坐在草地抬着头一颗颗地数着天上闪闪烁烁的星星,张妈妈又气又开心,顾不上擦拭自己的眼泪一手把儿子拉了起来拖进自己的怀里,而张力浩却嚷嚷道,别打扰我,我快数完了。那时的张力浩,还真有着一股邪门的认真劲,苏晨霜嘴边露出了不经察觉的微笑。
突然,秦苓紧张地拖住了苏晨霜的手臂,把苏晨霜狠狠地吓了一跳,原来有两个警察正往这边过来呢,是巡逻的吧?要不过去请他们帮个忙。这话到了嘴边却苏晨霜给咽下喉去了,苏晨霜猛地想起了秦苓曾进过警局一事,再看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担心她会受不了,会把事情往坏的方面去想。于是,苏晨霜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还是先在附近再找一找吧,或许孩子一时贪玩,忘了回家呢,我家晓晓有时也会这样。”说这话时警察正踏着步子走过两人的身旁,秦苓看着远去的警察,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看苏晨霜,点了点头。
两位母亲沿着学校到组屋的路钱来回走了两趟,一路寻找着呼唤着,然依旧毫无收获。期间,秦苓还打了电话回家,秦苓出门时匆匆忙忙,连个电话也没带,所以用的是苏晨霜的电话。是吴太接的电话,说没看到阿宝回来,一边说着吴太一边大着嗓门催促着两个孩子快快吃饭,说饭菜都凉了,也没有人来照管着,这家有人跟没人一个样。这语气说得冰冷冰冷,让人透着心寒,秦苓在电话这头听得很清楚,心里头泛出了阵阵的酸味,慢慢地溢满了整个身心。她无言地关了电话,紧接着身子一歪,人就靠在了苏晨霜的身上。
苏晨霜自己也是身子发虚脚底发软,现在只能拖着拉着秦苓在组屋楼下的坐椅上先坐下来。苏晨霜问秦苓阿宝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或是特别喜欢的事情?想找一找可能的线索。然秦苓的脑子里已是桨糊一片,只是一再地摇头,起先,秦苓口中还呐呐地念叨着阿宝阿宝,对苏晨霜说我们阿宝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没我的话是不会乱跑的。这语气这语调让苏晨霜想起了鲁迅笔下那一被冬天的狼吃掉孩儿的祥林嫂,再看四周一片寂静,心里有点发毛。后来,秦苓却是沉默了下来,大约是心力憔悴得连话都懒得再说,于是两人便默默地坐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节
夜色是愈来愈黑了,组屋楼下来来往往的大都是赶着回家的上班一族,谁也没多注意这两个心事重重的普通女子。苏晨霜望着面前匆匆忙忙的脚步,心里头却慢慢地涌上了一阵阵空空荡荡的感觉,一颗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似的,轻飘飘地不知所向,要是有个人在身旁给自己出出主意就好了,呵,要是张力浩在身边,就不会这般的孤独这般的无助了,张力浩总是那么顽皮,让人时时刻刻都能放松下来。
苏晨霜还清楚地记得刚进中学的那一天早上,苏晨霜正在课室里办理入学手续,紧张地回答着面前陌生老师的提问:喜欢数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