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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娴!”李群和笑容收了起来,“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带着孩子来读书的陪读妈妈。”
“又是陪读妈妈,所以你就特别有同情心了?”严素娴冷冷地说道。
“素娴,你有什么不高兴对我说好了,你不能这样说别人,她们跟你不认识。”
“那么,她们跟你认识?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的陪读妈妈?我怎么不知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节
“素娴!”李群和低声长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停顿了一会儿,又低声地开口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说来你也算是个识文断字的人,还说自己喜欢写写诗歌散文,可是怎么会这么没同情心?”
“同情心?”严素娴冷冷地看着李群和,“你以为每一个人都一定要有同情心?会写诗歌会写散文怎么啦,这说明我有文化会写作你知道吗?这跟同情心没关系,再说,我到处去同情别人,别人谁来同情我?”严素娴一改幽怨的语气,咄咄逼人理直气壮地说着,李群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再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头上仅剩的几个秃发无遮无挡地飘了起来。突然,严素娴又语气一转,脸上的冷淡变成了一种热切的盼望,“其实,我也只想让你快点回家。家里少了一个人,就冷清了许多,整个房间都变大了。你知不知道,我和鹏鹏一直在等你,桌上的饭菜都冷了,我们还在等,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呵!”
李群和听这话急了,他问道:“鹏鹏在等我吗?你们饭还没吃在等我吗?你怎么不早说?”
严素娴一肚子的委屈顿时化成一个个字符从嘴唇里慢慢地吐了出来:“我早说,早说有什么用啊,你想在这里说话我还能不让你说吗?你想都能想到我们母子俩正在饿肚子啊,你要是想到了还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是啊是啊,我是应该想到了。”李群和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面对着苏晨霜和秦苓这两个陌生的女子,他不好多说什么,一个苦笑然后就把接下去所有想说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去了。这一笑,倒给苏晨霜一种很好的感觉,感觉上这是一个能宽宏大量,知道顾全大局的男人。不知怎么地,她倒有点同情起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李群和了。
秦苓依旧茫然地盯着两眼,注视着眼前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静静地,不说一句话。此时此刻,除了儿子阿宝,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李群和伸出自己的胳膊,熟练地挽住了身边的素娴,就势一个转身,“走,快和鹏鹏一起吃饭去。”还是一脸怒气加怨气的严素娴看来是没有想到李群和会突然有这样一个亲热的动作,一个没站稳,几乎就跌进了李群和的怀抱。她趁势伸出两只圆润的胳膊及时环住了李群和,在李群和簇拥中跟着这个男人一步步地向前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没走两步,她却偷偷地回过头来,对着苏晨霜露出了一个很诡秘的微笑。这个微笑让苏晨霜愣住了,她不知这个严素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从哭到笑态度怎么会有这样180度的大转弯,也搞不懂这个身后灿烂的微笑是什么含义。这严素娴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这李群和到底又是怎么样一个男子?一个是中国陪读妈妈,一个是新加坡男人,凭着自己的感觉,苏晨霜觉得这两个人关系有点玄乎,不是亲人却是亲人,特别是严素娴,像似有着满腔的愤怒却在瞬间化成似水柔情,感情如此大起大落,或许有着不平常的经历,也或许跟自己一样,在感情上,在婚姻里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呢。她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李群和与严素娴亲密离去的背影,静静地感受着自己内心地孤单与寂寞,连陈文强何时走到面前都没察觉到。陈文强走到面前来不及和苏晨霜说上一句客气话,开口就问:“孩子找到了吗?”
第七节
73
苏晨霜不知怎么地,听到这句话心里头忽地一热,这眼泪珠儿就争先恐后地想蹦出来。这般束手无策之际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且是专门赶来相助的,那种感觉真就如在长江防洪堤上见到了亲人解放军,除了落泪之外还能够做些什么?然苏晨霜毕竟还能保持理性,很快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她控制住自己失态,极力平静地回答道:“还没有。”“附近都找过了?”“找过了。”“都没有?”“是的。”“那打算怎么办?”“还不知道。”这两人简短的一问一答倒惊醒了一旁昏昏沉沉的秦苓。秦苓抬起头一眼看见眼前又站着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这次脑袋瓜立马转动起来,竟脱口而出:洪来福!
洪来福?洪来福是谁?陈文强和苏晨霜急急忙忙地问道。秦苓这下神志是完全清醒了,她告诉说洪来福是她认识的一个朋友,不,是阿宝的一个大朋友,阿宝很信任他,如果有事的话可能会去找他。接着她呤诗般地背出了洪来福的电话号码。
苏晨霜来不及责怪秦苓为何不早说,她立即拿出电话拨了过去,拨号铃才响一声电话里就传出急切切的“Hello!”苏晨霜也不肯问候,一开口就是“阿宝在吗?”对方更省略,只说“在!” 苏晨霜立刻把电话交给了秦苓,自己双膝一软,一屁股跌在座椅上。
电话里说不清楚,或者说此时的秦苓根本无法完整地用语言表述她与洪来福之间的通话。总之几分钟后,洪来福带着阿宝就来到了面前。秦苓见到失而复得的儿子,一把搂在怀中,喜极而放声大泣。
阿宝懂事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一把抹去了母亲的泪水,在母亲的怀中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去向。
这次年终考试,阿宝以华文和数学都到了满分的好成绩拿到了总分全班第一。在老师公布成绩的那一时刻,阿宝从自己的座位上兴奋地跳了起来振臂高喊:OK,我赢了!就像在世界杯上,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捧回了大力神杯,那般的自豪那般的雄壮。然而还没等老师和同学们反应过来,阿宝却坐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课桌上鸣鸣地哭了,把老师和同学都搞得莫明其妙。放了学之后,老师把几位考试取得好成绩的同学留了下来,说请大家去麦当劳,阿宝也在其中。在麦当劳里,老师单独地与阿宝说了好些的话。老师对阿宝说,你一定要把功课学好来,我知道很多从中国来读书的孩子,妈妈们为了你们很辛苦地在工作,赚钱来让你们好好读书。阿宝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认认真真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就这些?秦苓似乎不太相信。苏晨霜也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她知道老师是不可能把一个孩子留下那么长的时间的。
阿宝抿紧了小嘴不肯再说话,像是在保守什么秘密似的。
洪来福看了看阿宝,再看了看母亲秦苓,把接下来的事情往下说了。
洪来福说,“阿宝从麦当劳出来后就跑到我家来了。我今天刚好有事放工迟了一点,所以他一个人坐在组屋楼下等着,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的时间,等我看到他时天已经黑了,我联络了你的电话,可是你电话没人听。我担心你等的太久等的焦急,怕你等着受不了,所以就快快地把他送过来了。”
听完这番话秦苓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起伏了,她又落泪了,起初还只是豆大的泪珠叭达叭达地往下落,继而嘤嘤地哭出了声。她搂着儿子哭着说:“阿宝,你知不知道啊,妈妈找你找的好苦,妈妈是心里苦啊。妈妈这一辈子辛辛苦苦地做事赚钱,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平平安安地长大。你怎么能这么傻呀,你一个人不跟妈妈说就跑出去,要是碰到一个坏人你怎么办?你叫妈妈怎么办?妈妈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妈妈以后怎么活下去呀?”秦苓哭得很伤心,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满腔的痛苦随着泪水哗啦而下。苏晨霜和陈文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洪来福却像是有点儿知情,他一言不发地,把眼光从母子俩身上转向了远处,似乎在黑暗中寻找些什么。
阿宝用细小的胳膊搂紧了妈妈,一张小脸满是泪水,紧紧地贴在妈妈的面颊上。他抽泣地说道:“妈妈,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天天这样哭。妈妈,你哭了我心里难受。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找不到了,我再也不让你焦急了。妈妈,我去叔叔那里是想给爸爸打电话,我想告诉爸爸,我考试拿到了第一名,老师请我吃麦当劳。我还要告诉爸爸,不要和你离婚。我知道,爸爸说跟你离婚你心里很难过,你天天都在哭,我常常在夜里听到你的哭声,我也睡不着觉了。妈妈,我不要你这样难过这样辛苦,等以后我长大了,我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花。爸爸不要你了,我要你。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妈妈!妈妈!”
苏晨霜却是呆住了。秦苓母子的这番对话象一把利剑突然刺到了自己的心底深处,一时间,满腹的心酸往事全被一根根地挑了出来,*齐齐地列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张开了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未出口泪珠却欲夺眶而出。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想往远处躲开这伤心的场面,谁知这脚步一踏了出去就像踩到了棉花上面,整个人歪歪扭扭木桩子般地往一边倒去。陈文强反应快,一个箭步跨上前,伸手扶住了苏晨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节
目送着秦苓母子回到楼上后,陈文强与洪来福也握手道别,然后驾车把苏晨霜送回家。苏晨霜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却是不言不语,坐在位上静静地默默地。陈文强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等到了组屋楼下,陈文强下了车帮助苏晨霜拉开了车门,他本打算送苏晨霜上楼,天色已黑加上苏晨霜身体状况不是太好。可是苏晨霜站在车边说了几句话就把陈文强的好意给谢绝了。苏晨霜说:“陈老师,对不起,今天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这些,看到了我们女人软弱的一面。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坚强的女性,只是有的时候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谢谢你帮我送到了这里,我一个人能上楼。再见。”说完这话,苏晨霜没等陈文强的反应,就摇晃着身体往电梯前走去。
陈文强本想说自己不介意,但是这话却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他他现在是单独面对着一个女士,一个让人有几分尊重几分认真的女性。陈文强依着车门仰着头,几分钟后目送着苏晨霜的身影进了七楼房间,这才转身坐回自己的车上。他把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轻轻地一转,车丝毫不动,哦,自己的钥匙还没转动,陈文强把握在钥匙上的手拿了来,干脆停下了动作,双手离开了方向盘,轻轻地把头靠在背垫上,他想独自一个人先静一静,让心静一静,让情绪静一静,就像一列跑了一趟远路的列车,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
天空上的月亮很圆很亮,今天是十五了吧,远处还有几个人在路边烧着瞑纸,红红的火苗忽忽地往上窜着,远远地看去就是一支支飘摇不定的红蜡烛。陈文强想起妻子临行前的约定,妻子说等明年春天她会带着孩子回来,给两家已逝的祖先上坟,不管怎么说,走得再远还是华人,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先。现在,远在澳洲的妻子该休息了吧,澳洲和这里有四个小时的时差,这时候是快凌晨了。只是,她有没有注意到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有没有想到自己临行前和丈夫的这个约定?
算算妻子离开自己身边也有四年了。四年前,陈文强夫妇曾带着患上哮喘病的儿子到处求医,然病情却依然顽固地守着孩子一起成长,眼看着孩子一年365天日日都在病痛中度日,特别是春秋时节病情严重的日子里,孩子发出哧赤哧赤的呼吸就像一列半个世纪前的火车那般地沉重。夫妇俩心痛得如刀绞着一般。俩人一商量,为了孩子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妻子带着他离开了新加坡,去了澳洲。从那时起,一家人开始了两地分居生活。
长期以来,陈文强一直以为能独自出门闯荡的女人都是坚强勇敢的,就像妻子每一次回国回家,总是兴高采烈地说着澳洲的天是如何的蓝水是如何的绿,在山青水秀的大自然中,儿子是怎样的快乐怎样的健康。陈文强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远离自己家乡自己丈夫的女人,心底深处是多么的脆弱与无奈,有多么的痛苦与哀怨。此时此刻陈文强突然有了一股冲动,他很想给千里之外的妻子打一个电话,哪怕,只是听一听妻子的声音也好。
直到警察来轻轻地敲车门时方才打断了陈文强的思路。透过车窗陈文强看到了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年青挂着微笑的圆脸,他有点吃惊,是邻居家的大男孩子,前一阵子听说他去服兵役了,没想到是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