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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一提起这件,真真就一肚子悲凉,“就像我在信中跟你说的,我现在不但要打扫卫生,种花养草,还要烧饭做菜,被那个人指东挥西的!”
“那个人?”吴晋书眉毛轻轻一挑。
“恩,就是我的房东。”一提起贺云聪,真真立刻咬牙切齿。
“他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施予援手,应该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哼!他是正好找了个不用付工钱的女佣人!”
吴晋书望着河面忽然静默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在信里好像说过,那个人,是你高中的同学吧?”
“嗯。”真真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真真,你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咱们和曲凌,圆圆一起在这河堤上放烟火吗?”吴晋书抬头看向深蓝色的天空,仿佛那一夜的烟花还绽放在夜空。
“记得,那天晚上放的烟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
吴晋书笑着点了点,说:“也许是考古这个专业让人总在不断寻找的原因,我现在对事物的直觉特别灵敏。”
“真的吗?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直觉与第六感。”苏真真又叹了口气。
“那么,看看我的直觉灵不灵,”吴晋书用微笑的眼睛看着苏真真说:“放烟火那天晚上,我们曾遇见一对兄妹,那个少年,让我印象深刻。”
苏真真背上一僵,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吴晋书。
“读完你的信,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那少年的脸,忽然觉得,帮助你的人就是他吧!”
“晋书哥……你……你好厉害!”
“真的是他!”吴晋书笑意渐渐发涩,“那时你告诉我你们关系不好,话都说的很少,没想到最后却是人家在危难中帮了你。”
真真有些窘迫地红了脸,嘟着嘴说:“他是老欺负我嘛!要不是我当时实在惨的没办法,才不会要他帮我!”
“那现在要不要搬出来自己住?”吴晋书看似不经意地发问,眼睛却盯真真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搬出来?”真真有些发愣。
吴晋书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心一点点的凉了,“原来你从来没想过要离开。”
“我……我……”真真自己也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是啊,她早已脱离了困境,却从未想过要从那小楼里搬出去。
“真真,”吴晋书忽然靠近她侧脸,语意温柔,“对不起,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晋书哥!你干嘛这么说呢?”真真不解地看着他说:“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啊!高中时你已经那么照顾我,我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我曾经对自己说要永远都好好照顾你的,可是,”吴晋书苦笑,“时间和空间,可以让人无能为力,可以把人隔在两个世界,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
“晋书哥,”真真不明白吴晋书话中的意思,安慰他说:“只要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幸福地生活着不就好了吗?况且,咱们不是总有写信,打电话么。”
“真真,你最近写给我的几封信里,说的所有事情都围绕着一个人,知道吗?”
“哦?有吗?我不过是写写家常,生活琐碎,晋书哥,是不是你看着觉得很罗嗦?”
“不,写的既温馨又有趣,让我觉得,信里常常被你说是坏蛋的那个人很幸福。”
“哪里有温馨,整天吵吵闹闹啦……”真真隐约感到一些不安,她垂下头,用手指抚着脖子上洁白的兔毛围巾,这是圣诞节贺云聪送她礼物,装在一只不起眼的破袜子里,在圣诞节清晨挂在了她的床头。
“其实,”吴晋书伸手轻抚过她落了几片雪花的青丝,“真真,我——”
吴晋书顿了一下,手指从她发间滑落,终于将那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晋书哥,你刚才要说什么?”真真奇怪地抬头问。
吴晋书看着她的脸,慢慢道:“其实我知道,我不能好好照顾你。我深爱着我的专业,注定一生要在一座座青山与古城之间辗转,想长伴在一个人的身边,很难。所以,我不是个好哥哥。”
“不!”真真扯着他的衣袖反驳道,“你是最好的哥哥!”
吴晋书淡淡地笑,“也许吧,只是我原本想做的更好些,可能真真你不需要了。”
真真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今天的吴晋书太奇怪了,他说的话,她有大半听不懂。总像是有着什么隐含的意思,她却猜度不出。
吴晋书是聪明人,他在一天天的等待,在一封又一封的书信中发现,那个他想要等着长大的女孩,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这个发现,让他痛苦,让他在黑夜中不能眠。
这就是耐心等待的结果吗?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眼看着她心里慢慢住进另一个人。
要不要把她抢回自己身边,但把她抢回来后自己能给她最大的幸福吗?吴晋书扪心自问,他可能做不到。他的专业,他决定要为之奉献所有热情与生命的事业,让他不能陪在心爱的人身边,为她日日画眉,时时相伴相随。而真真,真真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爱,值得最真心的呵护。他可以给她全部的爱,可他给不了无微不至的呵护。
他永远不会告诉苏真真,在这个新年前的一个月,他去N市找过她。按着信上的地址,他找到一座老宅,遇见了那数年前曾在烟花漫天的夜晚中见过的少年。
阳光下的冰雪已在消融,远处亭角上,一缕幽光闪烁在七彩的冰棱上。
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因果?也许当他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下B大历史考古这个专业时,今天的一切就已尘埃落定。
倘若他当年没有执意去B大,倘若他也在N市上一所大学,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没有如果,他得到一样挚爱,就注定要失去另一样。
送真真回家后,吴晋书一个人走在晚霞之中,默默问自已,真的就要这样放手吗?
******
寒假的后半段,真真在家里呆的几乎不耐烦。她想念那幽巷中的小楼,想念楼下在寒风中绽放的腊梅,想念平台上的总是在微风中缓缓摇动的躺椅。
当然,打死她也不会承认想念那个说要在春天为她寻来五彩蔷薇花苗的人。
可她期待着春天,期待春天时在小院里种满最爱的五彩蔷薇。
虽然知道寒假里贺云聪也在H市,可两人从放假那天开始就再没联系过。
假期的最后一个天,真真一大早急急忙忙整理好行李就踏上去N市的路途。
贺云聪,我不是想见你,我只是想念那幢我在里面劳动了许多时光的老宅。真真靠在车窗上这样对自己说。
一路不停歇地奔到城南,站在巷子口向里望去,幽幽深巷即便在正午也那么安静。
推开院门,水井边的舀子里搁着一块鹅卵石,走前忘记拿进屋的拖把架在小石台上已经冻成一块硬硬的冰布。厅门也紧锁着,一切都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除了落满庭院的腊梅花。
终于谢了。
真真伸手想推开厅门,用力推了几下,门却是像被从里面扣死了一般不动分毫。不可能啊,明明锁已经打开了!真真卯足了全身的劲拼命往上一撞,门内传来一声闷哼。
贺云聪!
真真看着半滚在地板上,抱着肩膀闷哼的贺云聪,一时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已经回来啦?从里面抵着门干嘛?害我以为门锁坏了。”
贺云聪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啦?真的撞着了?”真真担心地走到他身边。
“没事。”贺云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走了。”
“唉?不是明天才开学吗?今天去学校干嘛?”
贺云聪也不答话,只是拎着包直直出了门,留下莫名其妙的苏真真。
他终于知道苏真真一直写信的人是谁,那个烟火夜晚伴在她身边的人。
他来找她,找到了这座老宅里。
他和他说的话不到十句。
“请问,苏真真住在这里吗?”
“是的。”
“你是?”
“房东。”
然后就是静默的对视。
“请别说我来过,谢谢!再见。”
“为什么?”
没有回答,那人只是转过身,慢慢走出深巷。
而后在寒假里的某一天,他骑车路过河堤,看见了两个人。
他和她。
真真笑的好甜,在别人面前。
这样甜美的笑容她向来吝啬于给他。
于是他想,也许她不会再回那老宅来,也许,她终于还是会搬走。
苏真真!我不放手!我死也不放手!贺云聪这样对自己说,可当他在黑暗中一次又次回想起河岸边真真绽出的笑容时,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样的痛苦,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
可为什么还会这么执着?贺云聪,你是个笨蛋!
一个撞了墙也不知道回头的笨蛋!
****
真真原本快乐的心一下子在贺云聪离去的背影中沉了下去。
不声不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真真眼里渐渐溢出委屈的泪水。
电话突然响了,惊地她狠狠一颤。
有些恍惚地拿起听筒,“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端的背景很静,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请问,贺云聪在吗?”
“他刚刚离开了。”
“那能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周末吧!”真真茫然地看着墙上的挂历,“请问您是哪位,如果他回来,我让他联系您。”
“我是乐毅。”对方清晰地报出名字,却让真真骇了一大跳。
“乐毅?你是乐毅?”
“是。麻烦你转告贺云聪,我在找他。谢谢,再见。”
乐毅已经挂上了电话,真真却在巨大的震惊中久久不能缓神。
乐毅在找贺云聪?
乐毅不是三年前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吗?
难道说,他已经康复了?
想到这里,真真眸中一亮,抓起背包,她锁上门直奔往贺云聪所在的D大。
甜酒
周末的下午,阳光斜照在窗棱上,一只小麻雀从窗台上飞起,振翅的动作让阳光在透明的玻璃上轻轻颤动。
贺云聪握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一直深锁。
真真坐在他对面,一会儿看着他,一会儿又看着静静摆在柜上的电话,明明心里焦急的很,却不敢开口说话。
自从贺云聪知道乐毅打电话来过,他就疯了般到处打电话寻找乐毅。
乐毅家,乐毅住过的医院。
乐毅家里的电话已经停机,医院说乐毅恢复后,上个月已经出院,然后没有任何消息。
乐毅终于好了,可乐毅究竟去了哪里?
“真真,”贺云聪突然开口,打破了屋里紧窒的空气,“你确实告诉他我周末会回来吗?”
“恩!”真真用力点头,“他说他会找你!今天一定会打电话来。”
贺云聪点了点头,他看真真神色有些疲惫,说:“真真,不必陪我等,去休息一会儿吧。”
苏真真用力摇了摇头,“我陪你等!”
贺云聪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真真用坚定表情说出的四个字,让他的心瞬间被温暖。
真真,如果是一辈子,你会不会陪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棱上的斜阳已经消失不见。两人在昏暗的光线里默默相对等待。
“我那个去了英国的好朋友,”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真真,她顿了顿说:“她现在很好。她说,其实不管是多么大的悲哀和难过,总会过去。在时间里行进的人,只要有信念,就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贺云聪抬起头看着她,真真脸上有极认真的表情。
“所以,贺云聪,乐毅也一定会找到幸福的。有很多道理,他一定想通了,所以他的病好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贺云聪看着她的眼睛,过了许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说:“也许,一直想不通的,其实是我。”
铃……
电话铃响了。
贺云聪和苏真真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贺云聪慢慢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贺云聪。”
“云聪,我是乐毅。”
苏真真永远不会忘记贺云聪那时脸上的表情,她从未见过的表情,晶莹的水光在他眼中流转。他和乐毅在电话里谈了很久,久到挂上电话时,屋外已是星辰满天。
贺云聪的手还在颤抖,胸口还在深深地起伏。
乐毅他康复了,他真的完全好了!他现在虽然已经和家人去了另一个城市,但他说,贺云聪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会认真去寻找生活真正的含义,他要贺云聪一定要快乐。他说,他很想贺云聪,有一天,他一定会来看他!
苏真真走到贺云聪身后,她想了想,将手轻轻放在他肩上,问:“你饿不饿?我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贺云聪回首看着她的笑靥,征了良久,忽然微笑道:“今天陪我出去吃好不好?”
“好啊,你想吃什么?”
“巷子口的东海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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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拉面馆的揪面片和搓鱼,当然还有地道的牛肉拉面都非常不错。
真真点了一碗揪面片,贺云聪直接要了一份大碗的牛肉拉面。
很快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