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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实贺云聪确实就是贺云婷的哥哥后,苏真真把钱交给了贺云婷,让她帮忙代还给她哥哥。贺云婷虽然不太搞的清楚状况,但因为是好朋友姐姐拜托的事,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的苏真真,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说老实话,她不想再见到那个叫贺云聪的家伙。这个坏家伙总是骗她欺负她,并以此为乐。每次一看见作文练习本上那只丑丑的瓢虫,苏真真就气的要命,那只擦不掉的小虫子,总在提醒她回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命运就是这样,你不想见到的人,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而且,还是常常见,天天见,抬头不见低头见。
考上本校高中部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开学当天苏真真那股高兴劲儿就被坐在她身后的贺云聪全给搅没了。
怎么会和这家伙分在一个班呢?老天真是太没眼了!苏真真诅咒着自己的坏运气。
坐在她身后,正用有趣的眼神打量她的贺云聪想法恰恰和她想反。真是有意思啊,竟然和这个丢东西大王分在了一个班!以后的生活看来不会无聊啰!贺云聪一边想,一边用笔轻轻敲着苏真真的椅背。
伤病
苏真真手臂上起了一块红红的疹子,又痒又疼,让她很是难受。真真妈用消毒纱布帮她将起疹子的地方轻轻包了起来,叮嘱她不要碰脏东西,免得让红疹变的更严重。
下午的体育课真真请了假,女孩子在体育课请假很正常,老师什么都没问,只让她在教室里好好休息。
把蔷薇小枕放在课桌上,真真侧枕着枕头趴在课桌,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一只戴着皇冠的金鱼。
苏真真很喜欢绘画,也有画画的天赋。小时候,爸爸妈妈对她的绘画才能很赞赏,还把她得了奖的画儿用框镶起来挂在客厅里,对每一位到访的客人骄傲地说,看吧,这是我家女儿画的画儿!
自从上了初中以后,爸爸妈妈突然对她把大量时间用在绘画上反感起来,一直去上的绘画班也被停了,不断地被教导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真真想不通,她的成绩已经很优秀,为什么爸爸妈妈还要剥夺她画画儿的时间。上了高中以后就更不用说了,画纸、画板都被妈妈给藏了起来。真真觉得很痛苦,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很痛苦。
她反抗过,哭闹着让妈妈把画板还给她。真真妈对女儿的反抗,采用了怀柔政策。她并不强硬地压制她,而是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告诉她高中学习的紧张,高考压力的巨大,她如果不把百分之百的精力用在学习上,很快就会被别人抛在身后。
真真从小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听了父母的话,收起所有的画笔,老老实实坐在写字台前念英文,做数学,研究物理化学。
十月的天气还有点燥热,苏真真握着铅笔的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闭上眼睛,颓然地松开手,铅笔从手里滚落到地上。
教室门口传来忽轻忽重的脚步声。
体育课才刚上没多久,怎么会有人回来呢?真真奇怪地抬头望去。
贺云聪冷着脸,正慢慢从教室门口向里面走来。
一看是他,苏真真立刻扭过头去,反方向趴在小枕上装睡。
开学第一天,苏真真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决不理会这在人家作文本上乱写乱画的家伙!有好几次,坐在她身后位子上的贺云聪叫她名字,她都佯装听不见转身走开。今天也不例外,苏真真决定把他当作隐形人。
虽然说是要把人家当隐形人,但苏真真其实还是竖着耳朵听教室里的动静。脚步声渐渐近了,贺云聪的位子在她的后面,会走过来是理所当然的。我睡着了……我睡着了……真真在心里对自己碎碎念。突然,走道上传来咕咚一声巨响,正自我催眠的真真惊地立刻坐直了身体。
咦?贺云聪不见了?人间蒸发?苏真真白日做梦般地幻想着,走道上又传来桌椅相碰的声音。她立刻伸头看去,满头大汗的贺云聪摔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左腿不自然地直直伸着,深蓝色的运动裤上渗着一大片暗褐色的血迹。
“喂……喂……你怎么了?”看见如此狼狈的贺云聪,苏真真已经忘了坚决不和他说话的誓言。她小跑着冲到他身边,吃力地扶住他的胳膊。
贺云聪看了看她,不说话。甩开她的手,自己咬牙扶着桌腿慢慢站起来。他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着,好不容易走到自己坐位前,用手掐住左腿缓缓坐下,疼的额上冷汗直冒。
“贺云聪……”苏真真挪到他身边,盯着他受伤的左腿,“你腿伤哪儿了?”
“不关你事!”贺云聪竭力想把伤腿藏到课桌下,但太过巨大的疼痛让他很难完成这个动作。
苏真真有些难过的垂下头,她看见鲜血顺着贺云聪的腿蜿蜒地流到地上,他雪白的袜子和球鞋都已被浸的变成了殷红的颜色。
“啊!好多血!”苏真真头晕目眩地惊叫出来,她从小就有点晕血的。
“贺云聪,你流了太多的血,你得去医务室让校医看看!”苏真真焦急地抬头望着他说。
贺云聪的脸色早已惨白一片,他趴在课桌上倔强地抿着嘴说,“不用你多管闲事,我没事!”
苏真真强忍住身体的不适,从书包里掏出妈妈为她准备的纱布和消炎药膏,蹲在贺云聪身边说:“那你把裤子卷起来,我帮你止一下血。”
贺云聪闭着眼睛,咬着牙说:“用不着你好心!你不是连话都不肯和我多说一句的吗?”
“你!”苏真真握着纱布气结,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贺云聪,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让我帮你止血。第二,我马上去初二(三)班通知你妹妹贺云婷,让她带你去医务室!”苏真真也板起脸,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铅笔,用笔头轻戳了戳贺云聪的肩。
“你敢威胁我?”贺云聪一听说她要去找自己妹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唔——好痛!”他倒吸着气扶住伤腿。
“请把裤子卷起来。”苏真真从自己桌上拿了杯干净的白开水。
贺云聪不为所动。
“那好吧,我马上去找贺云婷,让她来处理你,你想让云婷看到你这副样子吗?”
贺云聪睁大眼睛瞪着她,而后弯下腰,慢慢将裤子卷了起来。
伤口完全暴露在苏真真眼前时,她又狠狠地晕眩了一下。膝盖下面的那块皮肉已经完全翻了过来,几乎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怎么……怎么搞成这样……”她颤抖着用水将伤口上的脏东西冲掉,又用涂满消炎药膏的纱布勉强把伤口保护起来后,将卷起的裤子放了下来。
苏真真想了一会儿,一把拉起斜靠在课桌上,额上冷汗如豆的贺云聪说:“必须去医务室!起来!我背你去!”
苏真真用力拉着贺云聪,受伤的人却一点也不配合,“行了!不用你管!我没事!”
“好吧,那我马上去叫贺云婷!反正她和我妹妹在一个班,找起来方便的很!”苏真真扯着贺云聪的手并没有放松。
贺云聪扬眉瞪着她,用另一只手轻摸了摸鼻子,终于把胳膊放在了真真肩上,借力站了起来。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两人都闷不吱声。真真在女孩子里个子算是比较高的,但她很单薄,半背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多头的少年,非常吃力。没一会儿,汗水就把她的衬衣都湿透了。
“喂,”一直沉默的贺云聪忽然开口:“干嘛要费事来管我?”
“你腿伤成这样,能不管你吗?”真真呼呼喘着气回答。
“可你之前不是一直记恨我,不理我吗?”
“我记恨里你什么?”
“……初三时我捉弄过你……”贺云聪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奇=“我没记恨。”苏真真以下一颗龙爪槐为目标,准备走到那里就稍稍休息一下。
=书=“没记恨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网=“我怕你再捉弄我。”苏真真斜睨了他一眼,“你看起来挺瘦的,怎么那么重啊?”
“拷!我是男生唉!你以为和你们女孩子一样像棉絮似的轻飘飘啊!”
“你说不文明用语!”苏真真恼地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下巴。
“哇!疼!”贺云聪歪着下巴叫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文明用语了?”
“你刚才说‘拷’!”真真气呼呼地把他扔在龙爪槐下的花坛上。
“我有说吗?”
“有!”
“哦——那你也说不文明用语了。”
“胡说!我从来没说过!”
“你刚才也说‘拷’了!”贺云聪的腿似乎疼的不是那么厉害,竟然有心情在这咬文嚼字!
“我……我那语境和你不一样!不是一个意思!”苏真真气的跺脚,“贺云聪!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
“扔吧!扔吧!”贺云聪耍赖地往花丛里一躺,“如果我的腿残废了,都是你的错,你就等着内疚一辈子吧!”
“你!!”苏真真对完全恢复本性的贺云聪毫无办法。她咬牙切齿地将他从花丛里拉起来,“快走!”为今之计,唯有快点把他送到医务室,自己才能解脱。
热热的日头下,两人又默默走了会儿。
“苏真真,开学到现在你丢了几样东西了?”贺云聪突然又开口问。
苏真真的身体明显一紧,沉默着不说话。
“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丢了吗?”贺云聪继续追问。
苏真真停下脚步,转过头说:“你又把我丢的什么东西给藏起来了?”
贺云聪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头,凑在她颈项间的脸颊如触电般被两片柔软芬芳的唇轻拂而过。
“啊——”苏真真捂着嘴,惊叫着一把将贺云聪推了出去。毫无准备的贺云聪呯——地倒在草地上。
他痛苦地抱着腿蜷成一团,又有新的鲜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
最初的慌乱过去之后,苏真真立刻跑到他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对……对不起……你还好吗?”
贺云聪慢慢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一对漆黑的眼珠子依然晶亮,“谋杀……苏真真你这是谋杀!!”
“对不起!对不起啦!”真真急的快要哭。好不容易把贺云聪从地上拉起来,重新背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别哭啦,”贺云聪看着凝在她尖尖下巴上的水滴说:“我死不了!我这个人,命硬着呢!”
苏真真依然流着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并不单单是为了贺云聪,只是眼睛酸酸的,眼泪就这样不听话的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终于到了医务室,校医看了贺云聪的伤口后,一边夸讲苏真真勇敢,一边数落贺云聪顽劣的没分寸,竟然把膝盖伤成这样!
用双氧水消毒伤口时,贺云聪咬着嘴唇冷汗直冒,但他愣是一声也没吭,乖乖的凭医生摆布。苏真真知道那是有多疼的,光是看一眼那伤口,她都想惨叫,何况是用双氧水和酒精对着伤水清洗!所以,她也暗暗佩服了一下贺云聪,不管平时怎么顽劣,他都是一个很有骨气的男孩子。
终于把伤口包扎好,校医让贺云聪在医务室里休息,下午就不要再去上课。苏真真和医生打了招呼准备先行离开,躺在床上正喝着盐开水的贺云聪忽然叫她。
“又怎么了?”苏真真不情愿地走到他身边。
贺云聪眨了眨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铃铛,“这好像是你很喜欢的东西吧?丢了之后竟然都不找一下吗?”
“啊!我的铃铛!”苏真真指着铃铛叫道:“我的铃铛怎么会在你那里?我一直都别在校服口袋上的啊!”
贺云聪苦笑道:“别在校服口袋上?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吧!难道你一直没发现铃铛不见了?”
苏真真低头看了看自己校服的口袋,“啊!真的不见了!什么时候掉的!我怎么不晓得!”
“真是个糊涂鬼!”贺云聪将小银铃放在她手心里说:“这回可要收好了,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被我捡到了。”
苏真真握着小铃铛,脸微微红着说:“谢谢……”
贺云聪冲她挥挥手说:“有什么好谢的,今天你也帮我了,算扯平吧!”
苏真真终于离开了医务室,超负荷的背重物运动,让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看着滚动在掌心里的小银铃,苏真真歪着脑袋想,以后要不要和贺云聪说话呢?如果再装死不理他,好像不太好呢……唉,怎么办呢?真是个让人烦恼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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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在白天背贺云聪去医务室的路上碰到了灰尘,晚上苏真真小臂上的红疹愈加疼痒的厉害。她捂着疹子靠在妈妈怀里呜咽。
“妈妈,好难受啊……”真真把头枕在妈妈腿上,将生病的胳膊高举过头。
“真真乖,妈妈帮你吹吹!”苏妈妈心痛地捏着女儿细白的手臂,轻轻吹气。
“妈妈,不行啊……还是痒!”真真嘟着嘴,眼眶里转着泪花。
苏妈妈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