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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奴这样出丑,实在太失礼了——。”
白玉堂明知她没说实话,却也不好再问,只好道:“既如此,还请姑娘想开点。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吧。”说完,倒了杯茶送到芙蓉手边,然后就出去了。芙蓉只是怔怔地出神,也未如往常一样相送。
转眼已是重阳节,早起天气甚是晴朗,白玉堂便拖了展昭去郊外登高游览,展昭不愿拂他的意,将差事交待给王朝等人,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按着习俗佩了茱萸佩,先去相国寺遥祭了展昭的母亲,然后去酒楼喝了菊花酒,又到郊外登了山。直到黄昏才往回走,路过一处山坳时,忽见几只乌鸦在那里盘旋不去。两人心里同时一凛,乌鸦聚集之处,多半会有动物或人的死尸,当下赶上前探查。
刚近前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随后看到草丛中露出一双女子穿着绣鞋的脚来,两人忙上去拨开草丛,不由都是一惊,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芙蓉。白玉堂蹲下身来将她扶起倚在怀中,伸手在她鼻前一探,松了口气道:“还活着。”
展昭也蹲下来,为芙蓉检视伤势,这才发现她伤得并不很重,只在左臂上有一处刀痕,伤口也不深,但血却出得极多,不由道声“古怪”,伸手点了她臂上几处穴道为她止血,却不料根本止不住。
眼看血不断涌出,展昭有点着急,抬头问道:“玉堂,上次你给我用的金创药还带在身上么?”白玉堂点点头:“在荷囊里。”展昭忙从他腰间荷囊取了药出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卷起芙蓉衣袖来为她涂上药粉。
这药是闵秀秀秘制的,止血之效如神。但用在芙蓉身上却仿佛也失了效,刚放上的药很快就被鲜血冲掉,白玉堂道:“再上。”展昭忙又倒了药粉上去,如是几次,几乎快用完了那一小瓶药粉,芙蓉的出血才慢慢开始止住。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展昭皱眉道:“到底是什么所伤,怎么会出血出成这样?”白玉堂道:“看伤口倒像是刀伤,但这么浅的伤出这么多的血,还让她昏迷过去,也真是奇了。”展昭道:“难道刀上有什么药?”
白玉堂一皱眉:“难说——猫儿,你可闻到,除了血腥味还有什么味儿么?”展昭道:“好像有什么香气。”白玉堂道:“不错,就是香气,花香。”展昭喃喃道:“花香?哪来的花香?”忽然眼前一亮,将手伸到芙蓉的伤口处,捻了一点鲜血放在鼻端一闻,道:“是她血中的香气。”
白玉堂闻言一惊:“血中的香气?难道,她中了‘十香’之毒?我听大嫂说过,‘十香’是用十种香花提炼出的汁液再加入少许曼陀罗,单用并无毒性,只起安神催眠之效。但若见了血,便成了毒药,不但会使伤口无法止血,还会让人陷入昏迷,最后,生生流血而死——这‘十香’中,用量最大的偏偏就是芙蓉花。但这药也是极难得的,不知这人从哪弄了来。”
展昭道:“如此说来,伤了芙蓉的刀上,淬的正是这‘十香’了,究竟是谁,竟如此狠心,一定要置她于死呢?”顿了顿又道:“她,会有性命之忧么?”白玉堂摇摇头:“这药最致命之处便是无法止血,幸好我们有大嫂的灵药,止了她出血。只要血止住就无妨了,只是要昏迷几日,等药性完全散去才醒得过来。”
展昭这才放了心:“如此就好,现在已可以肯定那人果然是凶手,就算芙蓉不喊冤,我也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不让真凶伏法,公理何存?”
白玉堂点点头:“这凶手的确太过可恶——现下,还是先将芙蓉送回去将养,余下的事,咱们慢慢查。”展昭点头应允,去前面有人家处寻了车马过来,准备将芙蓉带回城去。两人刚将芙蓉抬上车,就发现刚刚芙蓉昏倒之处有个小小香囊。展昭上前捡起,只见那香囊做得十分精巧,月白的缎面上绣着一枝鹅黄芙蓉花,一股淡雅的花香从里面散出来。
两人初以为这香囊是芙蓉掉的,后来才发现芙蓉身上已有一个香囊,且香味和这个迥然不同。白玉堂道:“这若不是芙蓉的,定是那凶手掉落的。倒可做线索用一用。”展昭道:“不错,不过看这香囊式样,还有里面所储的香,都不像男人会用的,难道——这凶手竟是个女人?”
白玉堂道:“未尝没这个可能,你还记得么?那日张氏曾说过,那晚芙蓉所陪的客人,身量只和芙蓉一般高,芙蓉这般娇小玲珑,一个男人,只有这样的身量岂非有点太低?——女扮男装,这也许正是张氏不认得那人的缘故。”展昭道:“如果,凶手真是女人,这案子就不那么简单了,回去,可要好好查查才是。”说完收起香囊,若有所思。
待到了“醉芙蓉”,已是掌灯时分。张氏闻讯迎出,一见芙蓉的样子就是一阵哭喊,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好容易将人安置在房中,留下几个小丫头伺候着,这才拜谢了展昭与白玉堂。
展昭道:“妈妈可知芙蓉今日出去是见谁去了么?”张氏道:“我怎么知道?一早起就出了门,连个丫头也不带,只说想散散心,去去就回。——二位不知,我们这‘醉芙蓉’现在都仰仗着她吃饭,她说要干什么,谁敢拦着?连我也要让她三分——就让她去了,谁知一去就没了影儿,我这正等得心急,可巧二位大人把她送了回来,怎么会出这种事的?这丫头,真真要急死我的。”
展昭又问:“那上一次我要你为我留意的人,你可曾见了?”张氏道:“没有,自上次后,再也没在我这露过面。”白玉堂忽在旁问道:“这芙蓉来你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家在哪里?”
张氏摇摇头道:“这个老身真的不知,去年她来时正是三月,那天飘着桃花雪,天气很冷,早起一开门就发现她昏睡在门前,当时她受了很重的风寒,高烧了四五天才醒过来。我也问过她身世,她只说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情愿在我这里卖艺为生。就这样住下了。姓什么也不肯说,连这名也未必是真的呢。”
白玉堂点点头:“我们知道了,这几天好生着人看护着她,莫再出什么差错,等她醒了我再来看她。”张氏连连点着头答应了。又要留两人吃饭,两人哪里肯在这里吃饭,推辞过就出来了。
忙了半晌,的确也饿了,两人便就近去了丰乐楼,要了几样精致酒肴,一边慢慢吃喝,一边谈着今日之事,忽然,白玉堂盯了展昭放在桌上的香囊出起神来,半晌才道:“这香囊,我好像在哪见过。”展昭闻言放下酒杯:“是么?那你仔细想想。或许就有头绪了。”
白玉堂拿过那香囊,皱了眉细瞧了片刻,摇摇头道:“不行,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眼熟。”展昭道:“那就先放着,越急怕越想不出。——来,先吃饭吧。”白玉堂点点头,放下香囊,眉头却仍微微皱着,虽一时想不起,但他确定,他的确曾见过这香囊。
吃过饭回到开封府时已是定更时分,两人也不忙回房,先去书房向包拯禀明了此事。展昭将这些日子发生在芙蓉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道:“开始我和玉堂都以为不过是意外事故,所以没有报于大人知道,只在私下里注意着这事。但今日之事,摆明了是有人要杀那芙蓉,属下以为,该将此事立案追查。”
包拯听罢沉吟了片刻道:“这事的确蹊跷,那人既已对芙蓉连下两次杀手,就已触犯刑律,就算芙蓉不告他,本府也不能就此饶过他。但现在一切尚未明了,还是不能立案。这样吧,你二人这些天多留意那芙蓉的情况,这人也许还会再下手,若到时能捉获他,一切都好办了。”白玉堂道:“大人放心,猫儿公务太多,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包拯微笑道:“如此,有劳白少侠。”三人计议不提。
过了几天,张氏差人来开封府送了信,说芙蓉已醒了。衙役传话进去时,正是午后。白玉堂和展昭在院中赏花品茶,一得了信儿,白玉堂起身道:“猫儿,她既已醒来,我这就赶去瞧瞧她,看能不能问出事发当天的情况。”
展昭也站起身来,点点头道:“好,那人连害她两次,想必她不会再为他遮掩了。”白玉堂回房穿了大氅,拿了佩剑,出来对展昭道:“猫儿,我去了,要是回来晚了,记得给我留扇窗。”
展昭无奈地一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白玉堂也是一笑,径自开门出去了。
白玉堂来到“醉芙蓉”,一进门张氏就迎了上来,道:“白五爷,您可来了。”白玉堂道:“芙蓉姑娘何时醒的?现在怎样?”
张氏道:“醒了好半天了,问她什么都不说,还跟我发了顿脾气,非要下床,下来就头晕,扶又不让扶,伤口也给挣裂了——说也奇了,这到底是什么伤啊?这么几天了,只结了薄薄一层痂,略动动就又出血了,三七粉也止不住,您上次给她用的是什么药啊?”
白玉堂听了道:“让我去瞧瞧她罢,她那伤,是毒药所致,一般止血药是不成的。”说这便上楼往芙蓉的房间走,张氏忙跟在后边。
到了门前,只听里面杏儿急急叫道:“姑娘,您别这样,快上药吧,何苦作践自己?您看一直流血呢。”
接着就听芙蓉恨恨地道:“上药做什么?横竖有人想要我死,今天活过来有什么用?与其天天这样难过,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何苦招人厌,惹人烦?”杏儿快急哭了:“姑娘,自个儿的身子要紧啊,您若不心疼自己,就当心疼杏儿吧,一会儿妈妈来看见,我又少不了一顿打了。”
白玉堂听得皱眉,芙蓉口口声声有人要她死,语气甚为委屈怨毒,又为何百般替他遮掩?张氏听里面乱成一团,忙推开门。
俩人一进房,就听那鹦鹉叫起来:“姑娘,白五爷来了,快接着,快接着。”床前正在拉扯的两人闻言一下停住了,芙蓉转身看到果然是白玉堂,忙放下衣袖,坐在床边低了头。
张氏冲杏儿使个眼色,杏儿何等乖觉,忙放下手中药瓶,随张氏出房去了。房中一下静了下来。
白玉堂走到床前,一眼瞧见芙蓉衣袖上已渗出血渍来,开口道:“姑娘这是何苦?你这伤口中过毒药,出了血极难止的,来,我这里有最好的止血药,先止了血再说。”
芙蓉却不说话,只低了头垂泪。白玉堂摇摇头,上前挽起她衣袖查看,所幸只裂开了一点小口,于是便洒了药粉上去,许是毒性已消散了许多,这次很快就止了血。
芙蓉直到他帮自己包扎好伤口,才黯然开口道:“你,你又何必来管这闲事?”白玉堂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要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芙蓉轻叹一声,面上满是疲惫之色:“白五爷,奴不想再提这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可强求的?天若要奴死,奴又何必一定要活着受罪?您,就莫要再趟这趟浑水了,您和展大人的好意,芙蓉心领了。”
白玉堂摇摇头道:“若真是天要你死,我就不再管这闲事。但要你死的却是人。而老天,是想要你好好活着,要不然,怎么两次你都在危难中遇到了我和展昭?若你真的相信天意,就更该说出真相来才对。”
芙蓉喃喃道:“真相?奴不想说,也不愿再想,您就让奴自生自灭吧。”说这话时,她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白玉堂道:“姑娘怎可这样纵容一个坏人?你今日放了他,难保他不会再害别人——”
话没说完,芙蓉忽然又激动起来,打断他道:“他不是坏人!他也不会再害别人,他只恨我,只恨我一个人,我死了,一切就好了——!”
说着,泪又落下来,眼神迷离的看着窗边的芙蓉花,半晌才幽幽地道:“白五爷,您知道奴为何单单爱这‘三醉’么?要论珍稀难得,‘弄色’更胜于‘三醉’。奴爱的,是‘三醉’的名字。‘三醉’,奴一生只求三醉,一为家人醉,二为友人醉,三——为知己醉。可是,奴却没有家人,没有友人,更没有——知己。便是想图一醉也不可得——白五爷,这种心情您可了解?您——可醉过?”
白玉堂沉默片刻才道:“我了解。我也醉过,但我一生,不求三醉,只求能为真正的知己而一醉,足矣——你若真不想说,那我就先走了,可是,希望你能想清楚,那人,是不是真正值得你为之一醉。”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打开门时,芙蓉叫住了他:“白五爷——”白玉堂回过头来:“什么事?”芙蓉道:“奴大胆问一句,您能把奴当作友人么?”
白玉堂道:“有何不可?”芙蓉道:“可是,芙蓉只是个青楼女子。”白玉堂道:“青楼女子又如何?青楼女子也是人,比那些贪官污吏,鸡鸣狗盗之辈强得太多了。”
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