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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只能放下了我们要我们打车去,不放心就在出租车的后面跟着我们,而到了地方我的心突然的就是一沉,目光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草地上看着。
“你小心点,我拉着你。”东方煜伸手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了曾经苏伟文带着我来过一次的地方,带着我见了那个叫褚晓清的女人。
站在墓碑的前面东方煜告诉我:“这就是我母亲你婆婆。”
听到东方煜说我抬头看着他,想知道此时的他是不是清醒的,可是我却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她很漂亮。”我看着墓碑淡淡的说,东方煜拉着我的手将我朝着他拉了拉,告诉我:“她的精神不太好,经常的打我,还把我扔到没人的黑屋子里,她不是个好妈妈,可是我想要她陪着我。”
我吃惊的看着东方煜,东方煜看向我问我:“以后你会不会也打我们的孩子?”
我摇着头,告诉他:“我不会。”
他笑了,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
听到东方煜的话我的心很酸,转过脸看向了墓碑上温婉笑着的女人,她是不是很后悔当初那么做,撇下了大儿子,带走了二儿子跟别人私奔了,如果不是那样,今天的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站了一会东方煜就有点茫然了,目光开始四处的打量,问我:“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散步到这里的,谁知道来这里做什么?”我好笑的看着东方煜,拉着东方煜朝着外面走,他却一边走一边的甩着我的手问我:“你不是去法国了么?怎么舍得回来了?”
整天的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他问我我就胡乱的说给他听,总比他一个人唠唠叨叨的要好。
离开了哪里婉宁的车子就等在荒草的边上,问我干什么去了,我说随便的走走,婉宁拉开了车门上了车,车子里他就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妈,辛苦你了!”婉宁看着后视镜里和我说,我看着婉宁只是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枕在身上的东方煜,想起了他那张年轻时候轻狂的脸。
转年的秋天我终于给累倒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眼看着八十的人了,整天的给个痴痴呆呆的人折腾,不累倒都难。
我一累倒我就觉得自己是要不行了,打针吃药都不见起色,吃东西也难以下咽,这么下去不要说是我就算是年轻人时间一长也熬不住。
趁着几个孩子都在的时候,也趁着我还有口气能够和他们说话,我才和他们说:“我死了你们别告诉他,就说我去法国还没回来,要他等着我回来……”
“妈,不说这些,出了院再说!”听我说小杰马上过来,要我别说,我摇了摇头,看着小杰说:“别拦着,要我说完。”
小杰站到了一边,我才继续说:“我死后身体火化,骨灰一半放到周书朗你们养父的骨灰里给我们合葬,一半放起来,等到你们爸爸过世火化放到一起,你们记住了?”
听我说他们都点了头,我看着他们说:“你们养父的骨灰我就放在我房间里的柜子里,他们家的墓地在法国,就送去哪里下葬,下葬要周浩涆你们的弟弟到场。”
“你们现在都姓苏,你们百年之后要下葬的地方也是苏家,婉宁可以除外,婉宁是嫁出去的人不在内,你们的父亲东方煜本姓是苏,以后他过世我和他的骨灰就葬在苏家的墓地里,你们也不用过多的去问了,知道就行了,以后就葬在苏家的墓地里。”浩泊和浩洋相互的看了一眼,看向我点了点头。
“云杰你过来。”交代了婉宁他们我看向了一旁的小杰,小杰立刻过来坐到了床上,叫了我一声。
“云杰,你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生身父母是谁?”我看着小杰问,小杰摇了摇头,那时候的小杰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长相越发的深邃老城了,但是沈军豪的影子还没有消失。
“你的父亲叫沈军豪是你现在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的母亲是一个叫朴美惠,有着一半韩国血统的女人。
他们是为了我和你现在的父亲而死,我和你父亲也因为愧疚他们的死而没有在一起,我没力气和你说过去的事情,但是婉宁的新书‘情难枕’里有一些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当初发生过的事情我没有一字之差的写在了里面,你可以找到看看,但是我想告诉你,那些事情谁都没有错,怪只怪我们四个人无缘相对。”想一想如果那时候我们四个人不是那样的开始,那样的收场,或许今天也不会是一出悲戏了!
“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我说着闭上了眼睛,病房里人陆续的都离开了,我闭上眼睛等着最后的那一刻到来。
可是还不等我静下心来,病房的门口就传来了东方煜谩骂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向了病房的门口,还不等我看清楚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东方煜忽的一下就进来了。
看到我马上就走了过来,漆黑的双眼来回的看着我,问我:“你怎么还不回家,你躺这里干什么?”
病房的门口紧接着几个孩子就跟来了,婉宁不忍心的看着我和东方煜,我看了孩子们一眼,看向东方煜打量了一会:“你怎么找来的?”
“我打车跟着他们来的。”听见东方煜的话我不禁笑了,人是傻了,可有时候比谁都精明。
“你不在家等我,你找我干什么,你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我想要东方煜回去,不想要他在这里闹,他却说什么不肯,要带着我离开回家,几个孩子吓得不轻忙过来说我病了,要住院治疗,他才放下我,看着我问真病了。
“病了。”听我说他马上就安静了就好像知道病了是怎么回事一样,可他连医院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能知道病了什么怎么回事么?
可是他却就是很安静的坐到了一旁,还把椅子拉到了我的面前,坐到我面前看着我。
婉宁劝他先回去,他就狠狠的瞪着婉宁,谁劝他走他就目光不善的瞪着谁,几个孩子担心我熬不住过去,担心给他看见,可又弄不走他,就只能看着我们。
奇怪的是每次我说话他都听,就这次他怎么说都不走,就算是我说他不走以后不要他了他也不动地方,就是看着我。
“行了,都出去吧,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他不走就不走吧,去弄点吃的来,你们都不在把他一个人放到家里,他一定也没吃什么东西。”听到我说孩子们都离开了,很快就送来了米粥,我要婉宁喂他,他连婉宁靠近都不行,端着粥坐到我的面前,却一口口吹着要喂给我。
几个孩子都站在门口红着眼睛,婉宁转身就出去了,我看着他问:“你吃没吃呢?”
“没吃。”他回答的干干脆脆的。
“你不饿?”我又问他。
他却不说话喂给我要我张嘴,看着他我张开了嘴,吃不下也硬是咽了下去,看我吃他就吃一口,我才明白过来,我要是不吃他就也不吃了。
那时候我就想,说不定这就是我欠他的,我答应了沈军豪要和他不离不弃,到头来怎么躲也没能躲掉,冥冥中或许早就注定了,他要是不是现在这样我也不会对他不离不弃,我要是死了,他说不定也就活到头。
吃不下我也硬是吃,他不是也说过我活着就是他活着么,他想要我活着,我就得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他也能多活一天。
他一辈子没干别的事,就往心里攒事情了,好容易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活不了几天也怪可怜的!
也不知道是天开眼了,还是我没到寿命,还是他在医院里一直照顾我感动了上苍,我竟然在医院里躺了四天之后病情有所好转了。
医生说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连人命都能救活,可我和他都什么年纪了,还哪来的爱情?
出院的时候他瘦了一点,我就担心他这身体连寒冬都熬不过去,每天都弄些滋补的汤给他喝,而他从我出院开始就好像怕我再去医院里一样,总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吃什么都看着我吃了他才吃,穿什么都看看我是不是也穿了。
我给他围上围巾,他就赶紧找一条围巾给我也围上,一次我们要出门,他看见进门的克谦围着围巾马上就拿了下来,赶忙的给我也围上了。
他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什么都在学,可学来学去他也只是记得那么一两件和我有关的事情。
无人的时候我坐在床上看着他说:“你一辈子都没对我这么好过,老了老了什么也不知道,倒是来劲了!”
而他始终是那个样子时好时坏,除了认识我听我的话之外,谁都不理会,谁都不在乎!
清醒的时候他还知道给我盖盖被子,糊涂的时候他就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说累了睡一觉醒了接着还说,重复着一遍遍的唠叨起来没完。
夜里他也常醒过来看我,看一眼像是踏实了,就躺下接着睡。
他这个人一辈子就纠缠着我不放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有本事缠着我。
年轻的时候是我自己傻,稀里糊涂的就嫁给了他,痴痴傻傻的等了他三年到头来我走了,他就后悔了!
离了婚他总是纠缠不休,糊涂账都和他说不清楚了,他那次不是要我受委屈,到头来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欺负我。
他也就会个强取豪夺,坑蒙拐骗的,实在是不行就霸王硬上弓,他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辈子都不气弃不馁的,也够执着的了!
这到头来我好容易有一群儿女给我撑腰了,底气也足了,可他又来了个釜底抽薪,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春天总算是要来了,我和他又走过了一个寒冬,冰雪消融的时候我就常常的看着外面,他就跟着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但看他看得很专心的样子,我就当他是在陪着我等春天的到来了!
当春天来临,当花草树木都已复苏的时候,我和他走出了房子,两个人走在晴朗的天空下,微风吹来他拉着我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回头吃惊的看着他,他却不知所以的看着我,我很好奇的看向他的口袋,他也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拉着我的手放不开了而已。
起风的时候他是觉得手冷了,就把手放进了口袋里,但是牵着我的手却从来不会放开。
他虽然是老了,可是却依旧身体很好,带我走在路上腿脚一点都不会不利索,好在我的身体也还算是可以,或许还能陪他几年。
……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他去看了苏伟文,想他给苏伟文鞠一躬,毕竟苏伟文曾为了他放弃过付出过,可他却木头一样站在我身旁动也不动一下……
夏意盎然的时候我和他去了海棠阁的山顶,本想他安静的陪着沈军豪坐一会,他却拉着我到处的走……
秋叶满地的时候我和他去了法国,他倒是安静了,坐在紫藤树下哪里也不去了……
冬雪纷飞的时候我和他回了家,终于觉得没什么该做没去做的事情了,他又开始神神叨叨说孩子们偷了他的东西……
问他是丢了什么他又不说,整天看贼一样的看着孩子们,就好像他真的丢了什么东西,他也整天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找来找去的也没看他找出个什么东西。
可有天夜里他却起来亲了我一下,等我睁开眼他已经穿上了鞋,看他穿上外套不像去洗手间的样子,忙起来问他要做什么,他却叫我睡觉自己去了门口。
他一天都痴痴傻傻的谁知道他又是闹腾什么呢,忙着起来跟着他出去了,他走的比我还快,我跟出去他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孩子们听见了动静都起来出来看我们,问我怎么了,我却不说话看着他跟着去了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下。
他蹲下用苍老的手扫着树根下冻实的土,我要克谦把铁锹拿来帮他把土挖开,当一个精致的盒子露出土的时候,他苍老的手快速的伸过去,拿走了盒子,孩子们还没来得及看清盒子他就藏了起来,起身拉着我朝着房子里走。
回到了房间里他拉着我坐到了床上,才把盒子拿了出来。
孩子们小心的推开门看着我们,他看了我一眼低着头打开了精致的方形盒子,目光里映入一枚钻戒和一个铜色的小铃铛,小铃铛上面还带着叶子的花纹。
婉宁越来越爱哭了,都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还靠在克谦的怀里流眼泪。
我看了婉宁他们一眼,叫他们把门关上都去休息,门关上我才看着他。
他有些冻红的手拿出了钻戒拉着我已经有很多皱纹的手给我戴上了,问我铃铛呢!
我把一直都带在身边的铃铛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