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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后来安慰我,夫妻还离婚呢。老家的某某某,结婚都十几年了,两个儿子,说离就离。两年后,红姨跟我说,芷晴结婚了,添了一胖小子。那时我才明白,妈什么都知道。但看我快乐,什么也没说。
“我看看,怎么都是D市。你这么喜欢那儿。”芷晴趴在我肩上问:“左,你能不能考上?”“我想我不能。你代我去那儿。”我看着她,温和地笑,“我以后去那儿看你,你给我当导游。”
“好啊”芷晴答得很干脆,将我的志愿照着抄了一遍。但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如当年一样去了D市,而我名落孙山。我们的关系开始进入倒计时。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我们差不多每天腻在一起。不再看课本,看一些杂书。练字、弹吉他,聊天南地北,聊风花雪月。她学会了做饭,我们做给彼此吃,做给妈妈吃。她也常常给妈洗头发、按摩手。我们带妈妈去看长江,看过往船只,给大哥烧点纸钱。每天轮流着读书给妈听,我坚持洗妈的衣服,她坚持洗我的衣服。
有回我去她家,她妈妈说:“小六子,跟你妈妈讲,把我家小幺户口迁到你家去,你家米肯定不够吃的。”那时商品粮户口吃供应粮,小孩28斤,成人32斤,我跟妈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听了只是笑。
当时,在她是不懂计划未来,在我是不敢。女孩子在一起玩得再好,没人说什么。相反,和男孩子走得太近容易遭人非议。
分别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她常在无人的时候,一次次地流泪。我只是无奈抱着她,叫她晴、亲爱的、心肝、宝贝,一直叫到她笑。“要每天都想我”她软语祈求着。“嗯”
“每个星期都要有信,至少写满三张纸。”“嗯”
“不准嗯,说句好听的。”她不依。全听你的还不行,我笑:“明天听你妈的,去派出所迁户口,把你迁过来。跟户主的关系,填妻子。好不好?”肉麻的话多得是。怕你听了腿软站不住,怕把你麻翻了。
芷晴走时,我没送她。我怕看见我时,她又哭。她没有反对。
国庆时,我去镇上的服装厂,竞聘服装设计师这一职位。再过几年,私人裁缝会日渐没落,且做单件活费时、累人。以后,服装设计将会成为我主攻的方向。应聘的人不多,竞争也不激烈。我顺利上岗。我要求不到厂,但保证会按时将图交上。鉴于我家特殊情况,同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在我的坚持下,一切得以顺利通过。
我也试着教三子设计新款,但三子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细胞。想想她从没出过这个小镇,连电视都看得不多。不像我在后世看过太多时装,又在T城呆了几年,算是见过世面的。教了几回不通也就放弃了。交给厂里的图纸不能给她看,但世面上有新款上市,我可以马上和她一起将裁剪图画下来。
三子做工很细致,接的活也多,现在差不多都是她做。我也有了在当时已不算低的收入,能给的钱都给了她。我想她不吵着让家里买机子,多半是这些年和我相处惯了,我又不苛刻她。我说将机子送给她、借给她,都不答应。摆师傅架子也不灵了,就随她意思。
我和芷晴的交流。如她所言,每天都想着,一周一封信。怕她想家,我计算着日子,大概每次信件能在周末时收到。不到长假,平时是回不来的。交通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路上耗时太长。那时学生老实,不敢动不动逃课。在感情的表达上也是低调、含蓄的。我总不能让芷晴回来,只能待上几个小时,地点都是我家。故她偶有想回家的小苗头,我便劝她要等待,立马扑熄。
元旦时,我们给彼此寄出了一张明信片。我写的是“长久的等待算得了什么呢?”她写的是“君住长江头”字面上看起来都很平常。但我们都能读懂彼此的情意绵绵。我选的是席慕容的一首诗“长久的等待算得了什么呢?假如千帆过尽之后,你终于出现……”她选的是李子仪的一首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十三
寒假时,朱英也从上海回来。梳一高高的马尾,大冷天也不放下。一件白色修身羽绒服,一条牛仔裤,足蹬一双球鞋。小姑娘长得和我一样高,身材看上去较好。不似我整个一个飞机场,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晃悠。
我想大约是受我妈的影响。妈特看不惯长发披肩,说像街头流浪的疯婆子。衣服也不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露肩露大腿的更不行。我一向以运动衣为主,牛仔衣不怎么穿,难洗。
她跟我聊大上海,聊张爱玲。聊初去时被人说乡巴佬。她很平静地说这些,全然不屑别人眼里的歧视。聊第一次中考时,以史地压到性的成绩,惊呆了一班小伙伴们时的得意。聊再也没有遇见像我一样,良师益友时的落寞与惆怅。
“每个人都有闪光点,要学着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我劝她“以后这些都是财富。”“象唐太宗赐给高昌国的财富?”她不屑“我是李文秀。姐,说点别的。”她很快转移话题。
我有点郁闷。我想许多人心中都有一个苏普情结,“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象固执的高昌国人那样。有些话,她既然没当我面说出来,我也便装作不知晓。
如果我挑明了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她说不定回我弱水三千。许多话放在一起,不知哪个对。让人神经错乱。如果说爱是成全,她若回我以我常说的,爱,便占有。那更令人崩溃。
每个人经历不同,对爱的理解便不一样。很久以前,我认为爱是美好的,令人愉悦的。但后来也是我,认定了爱不过是一场灾难。一株罂粟,最好在一开始便不去碰它,沾了便摆不脱,直至走向死亡。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有心即苦,无心即乐。
回忆一下:在后世,服装厂扩建,买去周边许多人家的菜园地,也包括我家的。当然,那时我不在服装厂上班。那会我是一个学渣,混完三年高中,接着在社会上混,整日游手好闲。
芷晴学习好,那是她的事,跟我不相干。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心中知道她迟早会离开我。但知道是一回事,到了真分手的那一天。我的世界仍在瞬间崩溃。也许是年少时太过执着疯狂,太过投入,失去时便更加不能承受。那是我生命中第一场灾难。
她没有跟我做任何解释,也没有具体地给我一封分手的信件,我也没追问为什么?除了早知这是必然的结果。对当时的我来说,面对优秀美好的她,心底深处是有着很大的自卑。
和芷晴分手后半年。大堂姐从T市回来跟妈说,T市这些年高速发展,开始向周围郊区辐射。现刚好离市区不远的一个荒山被铲平,对外出售地皮。统一图纸,每户自己找工程队建房。一切配套设施齐全,成立一个新的小区。大堂姐说这是一个机会。从老家带人过去施工,钱要省不少。地皮很紧张,她找人搞定。劝妈妈将老家房子卖了,加上卖菜园地的钱,应该够了。
虽然妈的根在小镇。但为我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房子出售,并与买家说好,现暂住一室。T市房子一做好,立马就搬。反正也没钱装潢,也就无所谓花上几个月通风。不久后,我和妈迁去了T市,T市与老家只隔一条长江。江的这边是都市,江的那边是乡村。后来长江架了桥。从T市的新家走到我小镇的老家,两个小时。
我没有文化,我是一大蠢驴(高中是买的),也没有一技之长。就在那个时间,我学会了裁缝,进服装厂打工。长年累月的加夜班,又没什么假。干了两年,再也干不下去。
去T市的第七年的夏天,妈妈走了。等到办完所有的后事,安静下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好似听见妈躺在床上翻身的声音。躺上床,又好似听见妈在客厅走动的声音。打开房门,什么也没有。
出门回家,再也看不见妈趴在阳台上翘首张望的身影。走在小区的路上,看见和妈差不多年纪的老人,禁不住流泪。我曾一度坏心肠地盼望,让所有老人,都象妈那么大年纪离去。好像这能缓解我心中巨大的悲痛。
那个夏天再热,我也不开空调,连电扇也不开,当我的四季再没有夏天,让这个伤心的季节,在我的小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漫无边际的后悔、孤单、思念,向我席卷而来,将我浓浓地裹住、包围,令我不能呼吸,也不想呼吸。心中想着,就这样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经受了生命里第二场,关于爱的灾难。我躺在废墟上,没有重建。《书剑恩仇录》中关明梅说:“一个人天天在享福,却不知道这是福气。”不再想了,我又流泪了。这些已经过去。
芷晴回来了。今天她留宿,不回家。她已回来很多天了,今天是第一次没回家。关上房门,似火的热情快将我点燃。我的双唇被蹂躏得快要肿了,痛并快乐着。
晚上躺在我身边,说校园里的帅哥、美女。“我不介意,一枝红杏出墙来。”我笑她。“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拧住我的脸,还旋半圈。“叫你乱说。跟你比,不过是蟋蟀的蟀。老实交代,我不在时有没有不老实。”
“有啊,天天想一美女,一周一封情书。”“左,我也是,天天想,那么那么地想你。”她双眼迷离地盯着我,短促的呼吸灼热了我的耳朵。似有无限委屈,又似呢喃情话。
她给我带了一串风铃,挂在我的窗前,跟我说:“风铃响了,便是我托风带来的对你的思念。”“一天不知响多少回。”我笑她。“是啊,在学校我便是这样的想你。”她悠悠地叹息:“我想我是不是快疯了。”我想是我们都疯了,不疯魔不成活。
“明天我也不走,陪你过完生日,我就要去C城爸那儿过春节。”芷晴又撅着她可爱的小嘴,“好像才回来,又要离开你。真不想离开。”“有礼物吗?”我亲了亲她的唇瓣。“有的,左。”她说时有点扭捏。是什么神奇的礼物,要这样。
“明天我烧饭,这回晚上庆祝。罚你一天时间给我写信,要厚厚的一叠。我带去C市,想你时便看一封。”她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不有厚厚的一叠在你那儿。”亲爱的,人都在身边了,好似没那么多话要说。
“那不算,那些我都快能背出来。”她亲一下,又亲一下。“快说,说你答应。”“嗯”
时间到了第二天晚上。芷晴非吵着陪我喝了一杯红酒,我喝了两杯,妈还和平日一样一天一小杯药酒。我不让芷晴喝,妈说没事,今儿是高兴的日子。再说芷晴都念大学了,算是成人。
如果我事先知道不是没事,而是有事,有大事。我当时会不会坚决地阻止呢?也许阻止了也没用。她既然生了那样的念头,估计是不会轻易放弃。
躺在床上,她没有象往常一样。用她的话说“发疯地吻你,吻死你。”她轻轻地偎在我怀里,我明显感到她的紧张、不安。空气中流淌着说不清的暧昧。“左,我好像变坏了。”她不安的用一只手玩着我内衣上的纽扣“在学校时,我常做一个梦。梦里你讲我衣服全脱了,然后…然后我便湿了。后来,再想你时便一塌糊涂。”来了,我瞬间脑中充血,空白一片。
她一件件地将内衣除去,我都忘了阻止。“左,你要我。妈妈说我都是成人了。”她颤抖着双唇吻上来,冰凉冰凉的,身体却似火般灼热、烫人。她拉扯着我的内衣,我手忙脚乱地脱了,扔在床脚。一翻身拂了上去,吻过她冰冷的双唇,一路向下……象大雪山下最虔诚的信徒。
我想我是有多弱呢。前世她将我推倒。今世来迟了,但仍是她将我推倒。我是T啊,我化身小弱受了吗?试探着将手伸向腿间,已经是一塌糊涂。我迟疑了一下。“进来啊。左,我不怕痛。”哦,不是你不怕痛。你叫床声特别大,姑娘你自己知道吗?
我将左手两根手指塞进她口中,右手中指顺着潮湿滑了进去……“左”她一下子咬住我的手指,叫了起来。“宝贝,声太大了。嗯。”妈会听见呢。你这是想从柜子里走出来?最后的最后,我也叫了,手指痛的。
“亲爱的,我咬痛你了?”她半趴在我身上。“哦。肩上也这么多痕。痛不痛啊你。”她轻轻地吻着咬痕,“左。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左。”喜欢,没有比这更喜欢的了。那夜我要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