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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反催眠,事实上,她结了婚,他更没有罪疚感了。即使她结了婚,他知道她还是摆脱不了他,她会背着丈夫与他偷情。一个背叛丈夫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Tiffany也不是第一个与他偷情的有夫之妇,他已经迷上了这种危险游戏,背德关系。
他用钥匙开了门,客厅里的灯失去感应,原本应该自动亮起柔和的光,此刻却阒暗着。然而,他看见黑暗的客厅的心子里,亮着一块小区域。蓝绿色的光莹莹然,一块长方形的透明物体,在黑暗里飘浮着、呼吸着,像是来自外星的生物,下一秒就会逃逸或变形,极其诡异,又极其绚丽。
他有种被蛊惑的怔忡,愣了半晌才想到,是那个养鱼的三尺透明缸,姐姐宇清的杰作。
“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不顺利?蜜青跑了,永恒又这样,你的事业呢,一点起色也没有。风水啊!都是风水的问题!当年你姐夫也是灰头土脸的,我听了师父的话,架个三尺缸,看!时来运转吧。”
看在宇清常常来帮他带永恒的份上,他只得随她。可是,他对养鱼一点兴趣也没有,宇清倒是把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加温器啦、水质滤净器啦,这个那个。他走到缸边,看见拖着长尾巴的小鱼,色彩缤纷的游动着,还有色泽鲜艳的虾子,虚张声势地举起钳子,另外,在绿色植物上面,还停着几颗红色的田螺。
田螺也有红色的吗?关于螺类,他认识的只有田螺。在餐桌上,烤田螺一向是他喜爱的料理。
这只三尺缸不是第一天到他家来,他却是头一次与它面对面。前几天他不是喝醉了,就是天亮才回来,竟然一直没有注意。他慢慢走到缸的前方,撕下上面贴的一张纸,是宇清潦草的字迹:
“明天我就要去大陆了,你多费心照顾永恒,他很爱鱼,可以看很久。我会打电话请钟点保姆,你自爱点,别忘了自己是个父亲了。”
妖物志卷二女螺(2)
宇淳冷冷一笑,去大陆还不是为了盯老公?心如果不在了,时来运转有什么用?他把纸片揉成一团,扔到天花板再坠落下来。
看什么看?
他忽然觉得鱼缸的方向有一双窥探的眼睛。他机警地注视着鱼缸,咕噜咕噜,玻璃缸打着气泡,水表面层有一颗红色的螺,像颗水滴那样地倒挂着,正是一只眼睛的大小,色泽非常艳丽,像是刚刚从伤口流出的血液。那颗螺在水的表面张力下缓缓滑行,它的肉足一伸一缩,粉红色的肉身,感觉柔腻光滑。
段宇淳看得有些痴了。他不知道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移动,忽然有种说不清的冲动,想要触碰。他真的伸出手,伸进温暖的水中,那毫无杂质的水表面,被他的手指戳破,他的指尖马上就要触到螺了。
“爸!”一声尖叫。
他吓得收回手。
是永恒。穿着睡衣,一只手还拉着毯子,站在不远处望着他。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灯,他竟然一点也不知觉。
“小恒啊。”他朝向永恒,“怎么醒啦?爸爸把你吵醒啦?要不要尿尿?不想啊?那,爸爸陪你进房去睡觉,好不好?”
单口相声似的,他一连串地说着,永恒并不回答。只是用黑黑亮亮的眼眸盯着他。那双眼睛太炯亮,一点也没有惺忪的迷离,过于清醒的眼睛,好像从没有睡眠。段宇淳无法与永恒对望,他总是逃避着儿子的眼睛。
离开客厅的时候,他关上了玻璃缸的灯,不小心也踢掉了滤净器的插头。
穿着红裙的女人
段宇淳这一趟旅程很刺激,他原本是不用自己跑一趟的,可是,为了逃避和儿子独处,他情愿长途飞行,在旅馆里睁着眼睛看付费影片,从黑夜到天明。反正他也睡不着。
搭乘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在头等舱里,他短短睡了一觉。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的抚摸,色情的、欲望浓烈的手指,挑逗着他。他睁开眼,一个女人钻进他的毛毯中,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心陡地跳了一下,正是睡眠时间,机舱里关着灯,依稀还可以听见别人均匀的鼻息鼾声。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他动了动,女人半裸的身体贴住他:
“嘘……”她说。
只是一个气音,嘘,为什么他的鸡皮疙瘩暴起,最性感的那根神经被拨弄着,颤颤欲断?
女人的手指敏捷地移到他的腰部,然后是拉链,他的拉链被拉下,女人顺着他的身子下滑,一路下滑,他猛然抓住两旁扶手,脖子往后仰,咬住牙憋住即将爆开的号叫。天啊!天啊!机舱里快要燃烧了吗?快要爆炸了吧?天啊!
天——失速了,控制不了了,这么快速下坠,要坠机了吗?好的,来吧,焚烧吧!就是现在,坠机吧!毁灭吧!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前爆出一个火球,化成千万个碎片,迸裂成灰。
他听见自己浊重的喘息,他遇见过许多女人,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他有过许多性经验,从没有这种极乐又濒死的时刻。这一场抵得了过去所有的总合。
他等着自己渐渐恢复正常呼吸,然后,揭起毛毯。
他的拉链好好地拉上,只遗留一个枕头在膝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
他坐直身子,打开灯,四处搜寻,一片红色的裙角在过道那里闪了一下。难道是进入厕所了?还是,这是一个邀请,正餐其实在厕所里?他微笑着,等在厕所门口,这样的艳遇,百年难得啊。
门开了,一个矮胖的男人走出来,他愣住了,总觉得厕所里面应该还有人。探头进去张望一下,没有,红裙女人并不在里面。
他有点不甘心,在头等舱里巡了一下,稀稀落落的头等舱里,只有一个女人,看起来有慈禧太后那么老。
他还藉着口渴肚子饿,到空服员那里晃了一下,仍然一无所获。这个尤物,是从经济舱摸到头等舱来的吗?她是不是在机场里就已经盯上他了?像猎人盯住了猎物那样的,一直尾随着他?这想法令他亢奋,令他沾沾自喜。
可惜,他一直没有再遇见那个女人。
他的车才驶进停车场,宇清的电话就来了。
“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把小恒丢在家里就出门了?你要活活把他饿死吗?”宇清劈头就是一阵吼叫。
段宇淳最恨她老是把他当三岁小孩。
“我找了钟点保姆来照顾他啦。你吼什么吼啊?我的耳膜都破啦!”
妖物志卷二女螺(3)
“钟点褓姆家里出了事,没办法去看小恒了,人家一直打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人,只好打给我!”
“什么时候的事?”他也急了。
“前天啊!你这个……”宇清的话被硬生生截断。
怎么会这样?那个该死的褓姆竟然说走就走?他要告她,要告他们公司。他要告到他们倾家荡产。永恒,永恒。千万不能出事啊,如果出了事,全世界都会指责他,指责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永恒是他的儿子,确实是他的儿子啊。虽然他怀疑过,在蜜青离开之后,还带着永恒去验了DNA,可是,他已经相信永恒是他的儿子了。
永恒曾经是个聪明活泼的小男孩,都是因为蜜青。蜜青的背叛,他和蜜青激烈的争吵,蜜青的绝情抛弃……都是蜜青的错。如果永恒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不会放过蜜青,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开门的手颤抖着,钥匙老是插不进孔洞里,仿佛,他听见永恒声嘶力竭的哭声。门开了,明亮如同样品屋的客厅,宽敞地展开在他面前,沙发上一对母子正在嬉戏,滚成一团。这不是他家,走错了。怎么竟会开错门?他连忙退出去。站在门外,他恍惚了,这是他的家啊。这确实是他家没错啊。
他再度把门推开,沙发上的孩子望向他,是永恒,是他的儿子。
这是他的家,是一个被整理得洁净明亮,井然有序的一个家,完全像是一个新的家,仿佛连墙壁都重新粉刷过了。
“永恒。”他唤儿子。同时注意着沙发上的女人。
女人转过头,带着笑意望向他,一边轻拍永恒的背:
“爸爸回来了。有没有叫人?”
永恒从沙发上滑下来,走到他身边,有点腼腆羞涩地开口,叫了声:“爸爸。”
段宇淳草草地揉了一下永恒的头发,他觉得这女人太自在了,好像她一直是住在这里的样子。
“你是……”
女人婷婷地从沙发上起身,她穿着围裙,更像是一个女主人的样子。
“我叫米罗。段先生你好。他们叫我来的,说是有小朋友需要照顾……”
“喔。”段宇淳松了口气,保姆公司还不算太离谱,这还差不多。
“爸爸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吃饭啦?”永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偎到米罗身边去了,米罗弯着腰对他说。
永恒点点头,立即往厨房跑去。
“吃什么啊?”宇淳扬声问,并不期待听见回答。
“意大利面!”永恒脆响的童音却高亢地回荡着。
宇淳觉得很诧异,永恒关上的开关,好像忽然被打开来了,一切正常运作。
他不知道钟点保姆还有做饭的服务项目,可是,意大利面确实好吃,永恒吃完面,还把空盘子举给米罗看,讨好的意图非常明显。
米罗很快把碗盘洗干净,接着又帮永恒洗澡。洗过澡的永恒不肯睡,无限依恋地缠着米罗:“你明天再来陪我,好不好?一定要来喔。好不好?好不好?”
“谢谢你陪永恒,又把家里整理得这么干净,还下厨呢。我该怎么pay你呢?”段宇淳说得很真心。
米罗并不回答,走到水族箱前方,她说:
“你把过滤器插头踢掉了,这样缸里会很脏的。等到脏掉了再洗鱼缸,就很痛苦了。”
“谁有耐心去洗它,丢掉就行了。”段宇淳回答,并不经心地。
米罗注视着鱼缸,永恒注视着米罗,都沉默着。
时间好像忽然停住了,连空气也不流动。
“呃,请等一下……”宇淳想进房里去拿点礼物送给米罗。
米罗脱下她一直罩在外面的深绿色围裙,将围裙交给宇淳。他看见除去围裙的她,一件连身红色衣裙,细细的腰肢,隆起的胸线与臀部。她等不到他伸手去接,于是,转过头望向他。
那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在房里兜兜转转半天,找出一只香水,是平常拿来讨好那些女人的。他再度回到客厅的时候,只有永恒小小的身影,伫立在鱼缸前。
“米罗呢?”
“走啦?她走了吗?”
“怎么这么不声不响的?飞走啦?真奇怪。”
“她明天还会来吗?你希望她来吗?”
又是单口相声,他并不觉得意外,永恒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那是他无法进入,不能沟通的世界。
他只好面对着鱼缸,又是那只红色的大螺,缓缓从水草后面爬出来。
“哈!好大一颗田螺啊。”他没话找话说。
“苹果螺。”永恒忽然开口,吓了他一跳,“这是苹果螺,才不是田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妖物志卷二女螺(4)
一边说着,永恒踮起脚尖关掉鱼缸的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永恒转身回房去的时候,段宇淳觉得儿子瞄了他一眼,那眼光里闪着憎恶。
清洁是一种志愿
当米罗出现的时候,永恒就变成个快乐的小男孩,米罗离开,永恒好像被拔去了电池。
“为什么叫他永恒呢?”米罗问过段宇淳。
“永恒啊?”段宇淳笑得抖起肩来,“这根本是一个讽刺。那时候,他妈妈觉得是爱我的,而且还爱得天长地久,所以,就把这个孩子取名叫作永恒啊。”
“我曾经以为我爱你。可是,段宇淳,我们两个人怎么配谈爱啊?”蜜青这样对他说,用一种偶像剧的口气,“我们只爱自己,谁都不爱。我们只想得到爱,根本就不想付出爱。”
他简直被一连串的“爱”搞昏头了,他斗不过她的伶牙俐齿,他对她喊着:“闭嘴,你给老子闭嘴!”
“你真的以为我爱你吗?我只是想要改变生活,不想让家人管着我,处处限制我。我知道只有你会带我脱离苦海,我们门当户对啊,不是吗?可是,我嫁给你一点也不快乐,我像个公主一样,被你囚禁在高楼上。”
“请注意。这房子是你选的。”他只能这么软弱地反击。
“我后悔了!OK?我后悔得要死。我才二十三岁,我不想当孩子的妈,我不想当你老婆——”
啪!他恶狠狠地掌掴她。那是他第一次动手,那一年,永恒三岁。
“你结婚了吗?”他问米罗。
米罗摇摇头。
“你谈过恋爱吧?”他自顾自地笑着,“恋爱的时候,还以为永恒就在我们手上。可是,感情变得太快,完全不要相信它。它根本不可靠,全是谎言。”
米罗侧着头